十万大军组成的气势浩浩荡荡,一股无形的杀机在天地间蔓延,叫阴神强者连出窍都做不到,更何况是那些普通的江湖人士?
唯有血脉者,才能在这等情况下出手,只是血脉者通常都是贵族,谁会冒死前来找事?
五千精锐大军可屠真龙,可见军中自然有其玄妙法度。就算阳神强者,面对着大军也要忌惮至极,不敢冲撞。因为大军代表着一方诸侯,代表着地脉气数,冲撞大军就等于和一方天地作对,不怕天打雷劈吗?
“他娘的,平边王来了,五六先生那狗东西必定也来了,我收取了五六先生的九把飞剑,若叫他知道我藏在这道观内,必定不肯善罢甘休。”张谌想到了五六先生,自己和五六先生的仇恨,可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五六先生发现自家的踪迹,非要弄死自己不可。
“观主叫所有门下弟子都去迎接平边王,咱们赶紧走吧。”成渝在旁边催促了句。
听闻成渝的话,张谌摇了摇头:“我不去,要去你去吧。再说了,道观这么多弟子,平边王也不会在道观内检查,我去了或者是不去,谁又知道呢?”
小豆丁闻言眼睛一转,上下打量着张谌:“你小子有情况,不太对劲啊。你平日里不是和尘同光吗?怎么现在这幅样子?万一被人知道,少不得要告你一条大不敬的罪过。”
“你不知道,那平边王府内,有我一个死对头,我和他的仇恨不共戴天,他要是发现了我在这里,非要借助平边王府的大军弄死我不可。”张谌倒也不隐瞒成渝。
成渝闻言眼睛一转:“我说师弟啊,你糊涂!你不但要去,而且还要光明正大的去啊。”
“怎么说?”张谌开口询问了句。
听闻张谌的话,张晓花道:“你就算在平边王府内惹的敌人再厉害,不也得要卖世子的面子?你现在既然和张晓花和好,张晓花利用你去接触谢灵蕴,你为何不利用张晓花暂时稳住那位大敌?等你发育起来,咱们再去找那位大敌的麻烦?”
“你想想,那位大敌想要弄死你,而张晓花却拼了命的护着你,到时候二人之间是不是要离心离德?你岂不是离间了平边王府的一位臂膀?为自己扫清了一位大敌?”成渝的眼睛中满是得意。
张谌闻言侧目看向小豆丁,万万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一位玩弄阳谋的高手,小小年纪就有就有这般算计,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张谌拍了拍小豆丁的脑袋:“你去等候接驾,我去面见世子。”
张谌一路上穿越道观廊道,脚步匆匆的来到了张晓花的居所,有侍卫进去通禀后,张谌被张晓花迎了进去。
此时张晓花鼻青脸肿,身子都胖了一大圈,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本来面目,双眼强行撑起一条缝隙,一双眼睛看向张谌,好奇的开口询问了句:“你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张谌唉声叹气道:“世子,我今日来此,是求你帮我说情的。”
“说情?说什么情?”张晓花面色诧异道。
“我与贵府的五六先生有大仇,我听说平边王来此,五六先生必定跟随,到时候五六先生若是知晓我在这里,必定非要与我做过一场。”张谌苦笑着道。
听闻张谌的话,张晓花眉毛一挑,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张谌,漫不经心的道:“我倒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事,你放心好了,你现在是小王的兄弟,我决不允许五六先生伤害你。你只管留在我身边,稍后五六先生来了,我亲自开口为你说和。五六先生必定给我这个面子,你把心放回肚子里好了。”
张谌闻言知晓张晓花这话稳了,五六先生终究还是要在平边王府讨饭吃的,只要张晓花一日没有获得谢灵蕴,张晓花就一日不允许五六先生弄死自己。
就在二人等待的时候,平边王率领着麾下从门外走了进来。
才进入大门,平边王就看到了躺在椅子上,看不出人形的张晓花,不由得悲呼一声:“我儿,谁把你害成这副模样?”
张晓花闻言苦笑,伴随着嘴角上扬牵动脸上的肌肉,疼得他表情一阵抽搐,脸上的笑容化作了痛苦的狰狞:“爹,此事容后再议,你怎么来道观了?”
平边王正要开口说话,一旁的五六先生目光落在了张谌身上,一双眼睛顿时红了,忍不住开口高呼:“是你这畜生!!!你还我飞剑来!!!”
“是你!”张谌也看到了呲目欲裂的五六先生,连忙一步迈出,移动到张晓花的身后。
此时众人目光俱都被吸引了过来,一旁张晓花连忙开口道:“先生稍安勿躁,我有话要说。”
“世子,这畜生夺了我辛辛苦苦祭炼了几十年的飞剑,我断然饶不了他,我与其不共戴天。”五六先生一双眼睛都红了。
那可是他从大墓内挖出来的本命飞剑啊,那就是他的命啊!
但是自己的飞剑,居然被这个畜生给收起来不说,还将自己的本命飞剑给熔炼了,你叫他如何度过阳神的劫数?
到时候劫数降临下来,唯有死路一条!
对方毁掉的不单单是自己的飞剑,更是自己的命啊。
“你们都退出去,我有话和张谌、五六先生说。”张晓花忍着疼痛摆摆手,叫所有人都退出去,只留下五六先生和平边王、张谌三人。
此时平边王一双眼睛看着张谌,眸子里一抹杀机流转,默不做声的坐在一旁。
他是认得张谌的,当初张谌在陈三两和五先生问心论道的时候,曾经大闹过论道现场,甚至于不少平边王府的将士都死在了张谌的手中,平边王怎么会对张谌不印象深刻呢?
众人闻言迅速退下,张晓花将目光看向五六先生,对着五六先生使了个眼色:“老师,我现在与张谌化解恩怨,化干戈为玉帛,亲密如兄弟,您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下这段恩怨?至于说您的损失,全都由我王府补偿。”
说到这里张晓花语气深长的道:“咱们之前都是误会,现在误会都消除了,您总要给我个面子吧?”
五六先生闻言看了张晓花一眼,然后又瞪了张谌一眼,最终气得低下头:“也罢,既然小王爷开口,我这个做下人的哪里有反驳的资格?小子,算你运气好,有小王爷庇佑你,否则今日我必定饶不了你。”
张晓花强忍疼痛扭头看向张谌:“张谌,你走吧,日后五六先生不会再为难你,你也切莫再刺激他了。”
张谌不动声色的看了五六先生和张晓花一眼,然后对着五六先生抱拳一礼:“先生之大度,实在是叫人钦佩,我就谢谢先生了。”
说完话张谌离去。
待到张谌走远,五六先生才怒不可遏的看向张晓花:“世子,我与那张谌有血海深仇,你为何替他做说客?”
“先生,你却是不知,我还要用那小子办一件事,等我办成了,亲自出手替你将他拿住,到时候任凭你千刀万剐,将其碎尸万段都没问题。”张晓花声音中满是冷厉。
且说张谌一路上快步离去,待到了一个无人角落,直接化作水流渗透入泥土中,重新返回张晓花所在的楼阁下,藏在地砖下悄悄的窃听。
就听张晓花开口询问了句:“父王,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因为长生树棺闹的,黄黎观为了辩证真伪,所以邀请我亲自查验。对了,白苍先生吩咐你办的事情,你办得如何了?”平边王开口道了句。
“已经办妥,至于说能不能成,还要看那玉片内的造化是不是真的了。”张晓花回了句:“白苍先生已经查验过,那玉片内贮存的太古水神法则之力,在黄天道香火之力的供应下已经逐渐复苏,接下来能不能取而代之,利用太古水神的力量夺取了汨罗江水神的权柄,暗中偷梁换柱鸠占鹊巢,还要看造化如何了。”
“只是一旦成功了,就怕黄天道和咱们翻脸,黄天道可不是好惹的……”说到这里张晓花心中有些迟疑。
“别人的水神哪里有自己的水神叫人用得安心?”五六先生在旁边轻轻一叹:“更何况,咱们已经已经和谷明月谈好了,到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谷明月就算是愤怒,也要忍下这口恶气。况且北地足够大,有咱们的支持,区区一条汨罗江的造化又算得了什么?”
地砖下,张谌听着上方三人的谈话,心中暗自心惊:“黄天道内似乎要有大事发生啊?平边王府要搞事情,黄天道自家人也要搞事情,现在黄黎观简直就是一个大火药桶啊。不过刘锋和谷明月倒是聪明,居然暗中邀请平边王去地下密室内亲自查验,如此就轻而易举的攻破了我的谎言,还真是有点意思。”
然后张晓花就开始和平边王谈及伤势,又聊到了太古神魔的躯体,说到自己被太古神魔给盯上,平边王等人又是一阵心惊胆颤。
张晓花都被盯上了,自己等人还会远吗?
只怕是等折腾完张晓花,到时候就该轮到自己等人了吧?
张谌听了小半日,见到众人散去,才悄悄的返回自家小院,消化着自己得来的信息,暗戳戳的道:“封神大典之日,必定会有惊天变故,此事我还要告知谢灵蕴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反应不及被坑到。”
张谌化作水流下山,然后来到山脚下,遥遥的看着被十万大军包裹得泼水不进的黄黎观,心中暗自道:“就是不知谢灵蕴如何在这十万大军下屠神,须知屠神可没有那么容易,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有这十万大军在,只怕是阳神强者也不敢随意出手吧。”
张谌由水流钻出地面,化作蝙蝠振翅离去,一路来到了自家的八卦炉处,叫守在暗处的探子传递消息,然后其本人进入八卦炉内,检查着八卦炉内宝物的熔炼进度。
八卦炉内火焰熊熊,其内的火焰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彩色。
“六种颜色?”张谌看到八卦炉中的六种颜色火焰,眸子里露出一抹好奇。
那六种颜色的火焰威能凶猛,比之前的火焰威能凶猛了十倍不止,整个八卦炉内呼呼风啸声响,看得张谌暗自咋舌,那土黄色的珠子在六种火焰的威能下,终于出现了坚持不住的样子,开始不断崩碎禁制。
“这六色火焰是什么?”张谌盯着八卦炉中的六色火焰,瞳孔中露出一抹诧异。
“张谌,你小子怎么又叫我下山来了?”
谢灵蕴的声音在洞府外响起,那八卦炉中的火焰威能太强了,那股至刚至阳的力量就算是有八卦炉封锁,可依旧叫谢灵蕴的阴神畏惧,不敢靠近半分。
张谌闻言走出石洞,看着谢灵蕴的阴神,笑眯眯的道:“我这人姐姐你是知道的,若无大事,我必定不会叫你前来的。”
说到这里张谌也不啰嗦,将今日事情说了一遍。
“那五六先生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但是为了帮张晓花得到我,却不得不隐忍下来,还真是好笑。”谢灵蕴听见这话后只觉得好笑,声音中充满了莫名的怪异。
“你还笑得出来,平边王调遣十万大军围住道观,看你到时候如何屠神。”张谌没好气的道。
“屠神也不等于直接当场就屠杀,等那神灵敕封完毕,道观的各路高手都退去,再来屠神也不迟。”谢灵蕴却是一点也不急,闻言笑眯眯的道:“不过通过你说的话,我大概能猜测到,封神之日黄黎观必定有一场大的动乱,就是不知黄黎观应付不应付得过来。”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谢灵蕴转移话题,指着山洞问了句:“你那八卦炉中的火焰是是什么玩意?怎么力量如此凶猛,我就连靠近也不敢?”
她的声音中满是慎重,她有一种莫名直觉,只要自己走入山洞,就会被那股恐怖的至刚至阳的力量直接蒸发成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