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月的脚步比陈七福快,追出了三四户人家远,就将陈七福抓住了。
“死丫头,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麻袋中装的是什么?”柳莺月眯着眼,冷声问道。
她伸手捏了捏。
不等陈七福回答,她将麻袋一把抢了过来。
陈七福不肯放手,拼命地跟她夺。
柳莺月冷笑一声,抬脚朝陈七福踹过去。
“哎呦,死丫头,你还敢踢我?我告诉大郎去!”
“我不光要踢你,我还想踢死你!”柳莺月咬牙切齿,将麻袋轻轻放在地上,撸了袖子就要揍陈七福。
“柳莺月,你在做什么?”秦熠然的声音,在他们前方传来。
语气带着不悦。
“大郎你来得正好,你看看你找了个什么样的婆娘,她居然踢我,现在还说要打死我呢,我可是你七舅啊!你外祖父母将你娘养大,就是为了让你找个恶毒婆娘打死你七舅么?”陈七福跺着脚,哭丧着说。
又瞅准柳莺月看向秦熠然时,飞快去抢麻袋。
柳莺月没让他得逞,一把抢了过来,又抬脚将陈七福踢翻在地。
“我不活了,外甥纵容自己婆娘打亲舅哦,这是什么世道哦。”陈七福耍赖地坐在地上拍地大哭。
惹得附近的村户,都走来看热闹,几个过路人,也纷纷指着柳莺月摇头。
“柳莺月!你不解释下吗?”秦熠然的声音,压着极大的怒意。
柳莺月扬了扬眉梢,看看周围。
“我不想解释什么,你们看看吧。”柳莺月解开了麻袋。
“啊,这是……”
围观的村里人,看到麻袋里装的孩童,大吃一惊。
“这是秦大郎家对门周家的小孙儿喜牛啊。”
“谁把他装麻袋里了?”
陈七福的脸色变了,从地上爬起来,想偷偷跑掉。
秦熠然抬起一根拐杖,拦住他的去路,“等会儿,七舅,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孩子,啊,我也不知道呢,我我我……”陈七福吱吱唔唔,眼神乱闪。
孩子一动不动的,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柳莺月上前掐了下喜牛的穴位,孩子大哭起来。
“娘啊,娘——”
众人松了口气,纷纷问陈七福这是怎么回事。
周家小娘子听到这边有吵闹声,也追了过来。
看到儿子好好的,她又笑又哭,一把抱着儿子。
“喜牛,吓死娘了啊,你这孩子刚才跑哪去了?”
“我没跑,娘,我在熠然叔叔家门前玩呢。”喜牛说。
“那你怎么又在这儿?”
“我……我不知道。”喜牛茫然地摇摇头。
“七舅,你来解释下吧?喜牛如何在你背着的麻袋里?嗯?”柳莺月眯着眼问。
“我我……”陈七福眼珠儿转了转,拉着秦熠然说,“你们冲我发火做什么?真是冤枉死我了!”
“如何冤枉你了,七舅?”秦熠然冷声问。
“我看到一个陌生人,背着一个麻袋,在你家门口鬼鬼祟祟的,我冲过去大声喊‘干什么的’,那人丢下麻袋就跑,然后你这婆娘柳家丫头追着我打。我以为她跟那陌生人是一伙的,要偷东西呢,也跑起来。然后,然后你就看到了,这丫头抢了麻袋,还打我!哼,要问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们问我做什么?问你婆娘柳家丫头啊!”
“莺月,你看到那个陌生人了吗?”周家小娘子,抬头朝柳莺月看来。
村里围观的人,也纷纷看向柳莺月。
“我没看到什么陌生人,只看到陈家七舅背着麻袋从我跟前跑走了,神情鬼鬼祟祟的。我觉得可疑,就追上来问原因。你们不相信,大可以报官。”柳莺月道。
她是望着秦熠然说的。
每当陈七福做了坏事栽赃到她的头上时,秦熠然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陈七福。
这回,秦熠然也要护着吗?
秦熠然看了她一眼,朝陈七福问道,“七舅,咱们报官吧,让官府查出那个陌生人来,不放过坏人,也不冤枉好人。”
“我同意。”柳莺月说。
“我不同意!”陈七福嚷道。
“陈七福,你为什么不同意?”村里人问。
“是啊,你为什么不同意?”周家小娘子抱着儿子说。
陈七福想不出主意来,两手忽然伸直,两腿一蹬,眼皮往上一翻。
倒在了地上。
“呀,陈七福这是怎么了?陈七福!”村里人围过去。
“七舅?七舅你怎么啦?”秦秀竹跑过来,扶起陈七福,她看看秦熠然,又看向柳莺月,“柳莺月,大老远我就看到你在打骂我七舅,我七舅身子不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跟我娘说!”
柳莺月微微扬眉,“我有没有为难陈七舅,你问你哥吧。”
还是老样,只要她针对陈七福,秦家人就无底线的护着。
她没再理会陈七福,而是来看周喜牛。
一些偷孩子的人,为了不让孩子哭闹,会给孩子吃些嗜睡的药。
“周家嫂嫂,先带喜牛回家,我给看看身子。”
“好好,太谢谢你了,莺月。”
“周家嫂嫂,我该感谢你才是呢。”
“啊?为什么要感谢我啊?”
柳莺月浅浅一笑,没说话,和周家小娘子带着孩子离开了。
村里人众说纷纭,议论着刚才的事情。
秦熠然朝走远的柳莺月看去一眼,眉尖压下一丝疑惑,对秦秀竹说,“借辆牛车来,送七舅回家。”
“也不知七舅怎样了,莺月真是的,自家七舅不管,管别家小孩,她胳膊肘子老是朝外拐!”秦秀竹嘀咕着,借来了牛车。
兄妹二人,带着陈七福回了家。
陈家正屋里,坐着两个说着外地口音的中年男女,在和陈七福娘子聊着天。
三人看到秦家兄妹带着人事不醒的陈七福回来,惊讶着走出来。
“大郎,秀竹,你们七舅怎么啦?”陈七福娘子忙问。
那对外地男女,则打量着陈七福周围,眼底浮起一抹失望。
“舅母别担心,七舅没什么事。”秦熠然拄着拐杖走下牛车,朝秦秀竹说,“秀竹,舀一瓢凉水来,泼到七舅的脸上好让他醒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