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454.霍格：俺的快乐你个玩瘟毒的根本体会不到啊！-【加更2125】
    （为“温酒辞”兄弟加更【1/5】）
    “嗝儿~”
    血爪酋长霍格大人并不知道沼泽里此时有个邪恶的老豺狼人正在为它的“逝去”流下鳄鱼的眼泪，但就算它知道，它估计也不会在乎。
    因为霍格酋长这会正嗨皮着呢。
    自打墨菲大人正式开启了“沼泽之影”事件后，霍格就立刻封锁了自己的走私者林地，它要求自己的族人不能再随便越过林地的边界前往沼泽或者卡托地区，几乎将自己的势力完全封锁，免得脑子不够用的蛮兵们跑出去被瘟毒术士或者金雀先锋军抓个正着。
    反正它的氏族这段时间囤积的粮食和食物已经足够它们熬过很长一段时间，更别提在林地的骷髅军被收编以及沼泽大战开始之后，原本逃跑的动物们又回到了这里，连沼泽的野兽也有迁徙的迹象，这让血爪氏族的猎手们每天都可以带回很多鲜肉。
    除此之外，血爪氏族也已经被赋予了更重要的职责。
    特兰西亚的野战医院就被安排在走私者林地附近，那里是需要豺狼人帮忙守卫并打掩护的地方，霍格也知道那个地方存在的意义，它非常用心的为野战医院安排了防御。
    它很清楚，如果自己或者自己的氏族崽子们哪天运气不好的话，它们也会需要这些医生来救命。
    此时在血爪氏族的大兽穴上方的一处丘陵断崖旁，熊熊燃烧的火堆在傍晚的夜色中飞溅火星，而被架起的烤架上正有一头鹿被两个豺狼人蛮兵旋转着，机灵的纳什抱着一罐子从猩红堡运来的“秘制香料”正往烤鹿上撒。
    也不知道猩红堡的厨师是从哪搞来的这种东西，洒在烤肉上便让那本就诱人的油脂香气又带上了一股微辣的味道，让旁边的蛮兵忍不住直打喷嚏却又不断的流着口水等待食物准备完毕之后的大啖时刻。
    一群今天上完课的小豺狼人也眼巴巴的等在旁边，它们很乖巧的搬运来柴火又摇着尾巴等待宵夜开饭。
    举办“烧烤大会”的霍格酋长这会已经提前享用了美食，吃的肚圆还不断的打着嗝儿，又扭开一瓶大麦酒往嘴里顿顿顿的灌了一大口。
    豺狼人虽然名字里带着“狼”，但它们属于智慧生物而且是杂食性的。
    虽然吃鲜肉也可以活，但豺狼人们偶尔也会“改善”一下伙食，烤肉是它们最喜欢的零嘴，吃熟肉对于牙齿的保养也大有裨益。
    当然，以往的烤肉肯定是没有香料这种高级玩意的，从这一点来说，霍格也得感谢墨菲大人的勇士们带来的“异界风味”。
    不只是酋长本人，连它今天的两位“客人”对于这顿招待也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
    就在霍格对面的树桩子上，从马洛镇赶往沼泽又在中途休息，特意来拜访豺狼人氏族的弗雷泽上校手里捏着一块烤肉，眼中带着三分惊讶三分好奇以及三分探究和一分不适的扇形图神色盯着周围的一切。
    在这个山崖上，只有他和身旁的马尔科姆教授两个人类，剩下的全是豺狼人。
    弗雷泽上校感觉自己大概是特兰西亚之外的人类里第一个被豺狼人氏族如此热情款待的“旅行者”了，就像是那些离奇故事里的主角，误入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又被当地野人当成了贵宾。
    眼前这一幕确实让上校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觉得如果自己是一名研究蛮族的博物学家的话，这会决定已经狂喜了。
    不过出于某种刻板的印象，他还是不太敢吃霍格亲自切给他的烤鹿肉，虽然他知道这是从鹿身上割下来的，但他总觉得自己手里捏着一块“神秘的肉”。
    毕竟在人类的所有传说中，豺狼人就是茹毛嗜血的食人族形象。
    盯着手里的烤肉看了好久，上校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尝尝味道，他推脱说自己并不饿各歌颂节食的美德，随后带着友善的笑容把手里肉递给了旁边的几个眼巴巴的小豺狼人。
    后者惊喜的接在手里转身就跑，结果对面的霍格酋长哼了一声，那小豺狼人立刻脚下一个刹车，转身捧着肉向弗雷泽上校认真道谢，这才小步跑开。
    霍格酋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证明它这段时间对氏族里的小崽子们的教育相当不错。
    这离奇的一幕也让弗雷泽上校啧啧称奇。
    他有种预感，自己接下来在沼泽中的下一本所见所闻的回忆录里，关于血爪氏族豺狼人的故事绝对会成为下一个让路易王和他的大臣们交口称赞的章节故事。
    这或许也是马尔科姆教授亲自邀请弗雷泽上校来到豺狼人氏族做客的原因之一？
    “我从未想过，豺狼人能和人类如此平和的坐在一起享用美食。”
    弗雷泽上校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上的油脂，一边在脑海中构思如何描述自己这趟神奇的旅行，一边对身旁正在小口品尝烤鹿肉的马尔科姆教授说：
    “当墨菲总督告诉我，他麾下有一支‘文明’的豺狼人时，我以为他进行了一些艺术化的加工，但没想到他只是实话实说。”
    马尔科姆教授将手里的鹿肉放在盘中，又给自己点燃了矮人风格的烟斗，在傍晚的风中吞云吐雾间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女在妻子的照顾下和一群半大小豺狼人的游戏，随后很风趣的问到：
    “你就不认为这是霍格酋长和它的族人在佯做热情，实际上只是为了麻痹你，等到你入睡之后再把伱绑起来丢进火里烤成宵夜吗？”
    “不像。”
    弗雷泽上校摇头说：
    “我干了十年情报工作，虽然对于豺狼人的习性了解都是从书本上得知，但我能分辨出善意和伪装的善意。
    霍格酋长与它的族人明显不是初次和人类接触，在兽穴中的豺狼人卫士们看我的眼神并没有什么特殊也并不把我当成猎物。
    它们甚至还会用古怪的腔调以人类语提醒我遵守这边的规矩，虽然也有恐吓的成分，但那老练的姿态一看就是和人类打过很多交道了。
    甚至有狗头人拉住我，热情的向我兜售它们从地下挖出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些胆怯的啮齿类生物把我当成了别人，它们认为我和那些经常来这个部落的人类没什么区别，或许它们其实认不出人类之间的面孔，总之，它们之前肯定做过类似的事而且取得了成功。”
    说到这里，上校拿起了手边还沾着泥巴的一把锈蚀匕首，他在放松的心情中用自己的手指去清理这把匕首上的泥土，说：
    “比如这个！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五百年前的鲍里斯先锋军的指挥官们在第一次黑灾中使用过的战斗剑，我家的收藏室里有一把1:1复原的赝品。
    我父亲很喜欢收集这些古物。
    他一定会喜欢我在旅途中意外收获的这份真品，他也绝对想不到我只用了两根蜡烛就从狗头人那里得到了这玩意。”
    “如果您喜欢这些，上校阁下，金牙的仓库里堆满了这些从地下挖到的奇怪东西。”
    霍格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树桩上用刚削出的牙签剔着牙，又对弗雷泽说：
    “狗头人们在附近挖沟的时候总会挖到类似的东西，而在墨菲总督要求我们氏族的狗头人去沼泽外挖掘防线时，在那片古老的战斗之地挖掘出的古物可就更多了。
    如果您的父亲很喜欢这些古物，我可以私人馈赠给他一整套鲍里斯先锋军的骑兵士官战甲！那也是马尔科姆导师亲自认证过的真品。”
    “哦？那可就再好不过了，刚好我的父亲即将过生日。”
    弗雷泽上校哈哈一笑，但随后他眼神古怪的看着马尔科姆教授，说：
    “霍格酋长称呼您为‘导师’？”
    “没错，它的历史学都是我教的。”
    马尔科姆教授握着烟斗，面带微笑甚至微微骄傲的摆手说：
    “虽然限于豺狼人的野蛮思维难以理解复杂的人类政治，因此我对大陆史做了一些删改，但仅就学习态度而言，霍格酋长可比我曾经的一些学生用功多了。
    如果你阅读过霍格酋长亲自书写的关于黑灾的论文，那你就会知道，除却那些错别字和偶尔的用词不当与文法错误，它确实已经算我的学生之一。
    不过这场独特的教学并不只有霍格受益，我也从它的视角了解到了豺狼人们看待世界的方式。
    它们独特的世界观虽然狭隘，但并不能说错误，因此我对于大陆上盛行的将豺狼人视作蛮族的观点已经产生了怀疑。
    如果我在未来能亲自前往苔藓山谷游览一圈，或许我就能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豺狼人们拥有的历史其实并不比人类更短。
    在那些古老的年代里，它们也在黑暗山脉中发展出了属于它们的一套文明体系，我认为，从生命种族的角度而言，它们并不比我们低贱。”
    “真是惊世骇俗的观点，教授。”
    上校低声说：
    “您在其他地方宣扬这样的观点会为您惹上麻烦的，尤其是在这个黑灾将至的时间点上。”
    “但这里是特兰西亚。”
    马尔科姆教授哼了一声，说：
    “这里不存在愚蠢的血统主义，更不存在傲慢的‘人类至上’观点，我一直无法理解我们之中的某些自诩为文明的个体有什么勇气嘲笑精灵，矮人或者其他族裔，大家本就没什么不同，从他人学习也并不丢人。
    更何况，霍格本就不是黑灾的一员。
    它是特兰西亚本地人，是被墨菲总督认可的这片大地的原住民之一。”
    “是的，上校。”
    霍格立刻接话说：
    “我在猩红堡行政处的档案室里还有身份档案呢，我的每一个族人都有完整的信息登记，在黑灾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获得来自行政处下方的公民证书。
    我们出生在特兰西亚，我们和掀起黑灾的黑暗山脉豺狼人没有任何关系。
    非要说的话，我们和黑暗山脉豺狼人的关系大概就和西兰人，凯特人与诺德人的关系一样，虽然同出一源，但已经形成了不同的群体。
    我们也有内部纷争，我们也会彼此对立，即便在同一场战争中，我们也会选择不同的阵营。
    比如在这次黑灾里，特兰西亚豺狼人就选择和人类站在一起，就像是在第二次黑夜战争末期，西兰人选择和吸血鬼一起对抗诺德人对冰湾的占领一样。”
    “你的历史学学的真不错，霍格酋长。”
    弗雷泽上校摇头说：
    “然而这改变不了人类与豺狼人的对立现实，仅仅是语言并不足以说服金雀王国接纳你们的存在。我个人可以用开明的态度坐在这里和你交谈，并不代表着我的同胞们在见到你们的时候不会举起武器。
    个体与集体的关系向来复杂。
    更何况，在这场战争里，你们还没有明确自己的阵营，你们并没有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实际的行动。
    立场这个东西向来不是嘴上说说，我们只看行动！”
    “你们会看到的。”
    霍格呲了呲牙，说：
    “在你们踏入瘟毒镇的时候，你们会看到我的士兵，在黑灾大军进攻特兰西亚时，你们也会在墨菲总督的大军中看到为他而战的豺狼人们。
    实际上，说句不客气的话，我和我的族人为这片大地所付出的远超您的想象，上校，即便是在马洛镇的事件中，我也是为你们的战斗做出过贡献的。
    你只是没见到，不代表着我没做过。
    关于这一点，你的短人元帅或许比你了解的更清楚，否则你也不可能接受马尔科姆教授的邀请来到我这里做客，不是吗？”
    “呃，你真的是个豺狼人吗？你的思维比我见过的很多人类都要敏锐。”
    眼见霍格打开天窗说亮话，弗雷泽上校也不装了，他正襟危坐的说：
    “确实，洛伦元帅已经收到了来自特兰西亚总督办公室送去的情报，他承认了你在马洛镇作战中给出的积极作用并委托我前来考察你的氏族。
    但霍格酋长，你要理解，这是元帅给墨菲总督的面子而已，并不代表着他真的多么看重你们，还有，‘短人’这个称呼太失礼了！
    墨菲总督当初的口误绝对会引发相当严重的后果。
    尤其是在你们未来和矮人们进行更多接触的时候，这种口不择言会让特兰西亚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受到严重的影响。”
    “那就叫‘半人’！”
    霍格嘎嘎笑着说：
    “我们才不怕矮人呢，我们现在需要的也只是你们的士兵别跑来走私者林地‘借’我们的人头领军功。
    这次请您过来就是谈这个问题！
    在马尔科姆教授的见证下，我要和你立下契约，西兰人的指挥官。
    在沼泽大战期间我的氏族会成为你们最安全的大后方，特兰西亚的野战医院也会暂时放在这里，我们会为医院提供必要的安保，但你们的伤兵也要遵守我们的规矩。
    现在这片山林是我们血爪氏族说了算！
    这份权威已经得到了墨菲总督的认可，猩红执政官亲自许诺走私者林地将成为血爪氏族的自治区，就如当初墨菲总督和半人元帅的协议。
    我也要和你达成同样的协议。
    我要你承认血爪氏族对林地的统治，这份认可要持续到黑灾结束为止，免得我们莫名其妙的被卷入一场来自盟友的无耻背刺中。”
    说到这里，霍格听了听，又拉长声音说：
    “当然，走私者林地丰沛的资源也需要一点销路，这里距离猩红堡还是有点远，因此墨菲总督允许我们将一部分我们用不到的皮毛和草药出口给卡佩家族，从卡托地区换回我们需要的粮食。
    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在林地附近为卡佩家族专门做一个贸易市场，用来由你们从你们的大本营卡托地区走私各种物资到特兰西亚赚大钱！
    这样就可以规避特兰西亚和诺德托夫人的那个官方的垄断商业契约了。
    我们血爪氏族也只需要从其中收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过路费，仅此而已。”
    “够了！”
    弗雷泽少校很不爽的呵斥到：
    “我是以金雀王国军人的身份和您交谈，霍格酋长，这并不涉及我的家族商业。”
    “嘿嘿，人类就是虚伪。”
    霍格咧开嘴，露出自己的犬牙并讽刺到：
    “你明明顶着那个姓氏，却总想着摆脱它的影响，你连肯波特都不如，那个蠢货还知道用它咬骨氏族督军的身份给它争取更多好处呢。
    反正我随时都可以为卡佩家族做事，我的人已经在赌场那边和你们的好几个商会头目成为了朋友，其中还有几个烂赌鬼急于翻本欠我的钱呢，他们许诺说会帮我这个蛮族酋长联系到尊贵的里昂伯爵。
    你不愿意那是你的事，但你的父亲可是金雀王国最好的商人，你也改变不了从卡托地区到特兰西亚最短的路线就是越过修尔珀斯湖再通过走私者林地。
    连我这样的豺狼人都知道这对于卡佩家族来说是一笔真正的好生意，所以，您就说您要不要这条商路吧？由您做出的许诺会让您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这方面的才干。
    您看，这对您没什么坏处。”
    “嗯…”
    弗雷泽上校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马尔科姆教授，在数秒的思索之后，他说：
    “过几天会有一名商会首领过来与您详谈这事的，这不在我们的讨论范围…嗯？什么动静？”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打断。
    包括霍格在内的所有人都从树桩上跳了起来，豺狼人酋长怒吼着让慌乱的卫兵赶紧去兽穴里看看有没有窑洞被震塌，而马尔科姆教授和弗雷泽则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
    “在沼泽深处…”
    马尔科姆教授放下望远镜，他摸了摸自己蓄起的胡须，说：
    “是沼泽禁地的方向，瘟毒氏族开始向禁地进军了？它们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做出这种选择？”
    “现在还不清楚，但我不能留在这了。”
    上校吹了个口哨，让自己的战马朝这边奔驰过来，他感觉到了一阵轻松，终于不必再应付这些和战争无关的事，他握住马鞭对自己的导师和霍格酋长说：
    “我必须立刻前往我的阵地，两位，剩下的事之后等打完仗再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