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给诸葛青的父亲打了个电话,关于788勘探队的事情他并未提及,但在交谈中,他隐晦地劝导了诸葛栱,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劝导可能收效甚微。
处理完这些事务后,商晖坐在办公椅上,泡了一杯热茶,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
然而,只是匆匆浏览了几眼,他的眉头便紧皱了起来,随即叫来了自己的助理周天田。
“小周,这是怎么回事?故宫怎么又开始招聘夜班巡查了?”商晖疑惑地问道,他的目光停留在报纸上的一则招聘信息上。
故宫的外围由京城军区的军队负责守卫,而内部的巡查和换班执勤则主要面向公众招聘。
这个岗位的工作相对简单,主要是看门和基本的夜间巡查,确保对外开放的景点区域无人停留,同时做好卫生等杂务。
尽管这个岗位看似平凡,但待遇却相当优厚,在京城中堪称首屈一指。
薪水虽不高,但福利丰厚,且工作对专业能力要求不高,还提供食宿,无疑是一份美差事。
然而,让商晖感到疑惑的是,这一个月内,招聘信息已经发布了不止四次。
面对商晖的询问,周天田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摇了摇头说道:
“局长,这事儿我们刚才还在议论呢。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前些日子刚上岗的一个夜班巡查又辞职了。
这个月已经有上百人应聘了这个岗位,毕竟谁都想要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
可奇怪的是,每次选出的符合要求并成功到岗的人,都几乎待不了几天就辞职了。
算上刚走的这一个,已经是第四个人了,平均每个人干不到三天就离职。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完周天田的话,商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此刻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以前,他或许不会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但从赵启那里回来后,他却莫名地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小周,你还知道什么?详细说说……”商晖追问道。
周天田虽然有些疑惑为何局长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但还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有些话我也是听街坊邻居聊天时提起的。好像这几个辞职的人中,有两个是从白班转到夜班的。
这两个人都已经干了好几年了,但在转入夜班后,仅仅干了一个夜班,第二天就立刻离职了。
这事儿一直是安保部负责的,所以他们看到人员离职后,就第一时间在报纸上刊登了招聘信息。
结果一下子就有上百人应聘,安保部也尽职尽责地选出了最符合要求的人。
但这个人也只上了两天的夜班就辞职了。
无论怎么问原因,他都不肯说……
街坊邻居们也在议论这件事,但大家知道的其实都不多,传来传去也就这些猜测罢了……”
周天田说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商晖脸上的神情已经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商晖陷入了深思,久久未言。
周天田很快察觉到了异样,好奇地望向商晖,关切地问道:
“局长,您是不是感到疲倦了?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听到周天田的话,商晖才回过神来,轻轻摇头表示无碍。
“我没事……”他边说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能处理的事情你先处理,不能处理的等我回来再说。”
“哎,局长……”周天田还想说什么,但商晖已经匆匆离开,只留下他茫然地站在原地,对商晖的突然离去感到十分诧异。毕竟商晖刚回局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决策,怎么这么快又要离开?
周天田并不知道,在商晖的心中,对故宫的事件已经有了不同的猜测。
不久,商晖驱车来到了京城国安分局的大楼前。这座大楼对外只宣称是政府部门,具体职责却鲜为人知。门口没有悬挂任何显眼的标识,对“国安”二字更是只字未提。
当商晖驾车到达时,立刻被严密的安保拦下。尽管他与尚秋是好友,但进入国安大楼仍需经过严格的审查。五分钟后,商晖终于得以进入大楼,直奔尚秋的办公室。
此时,尚秋也刚回到局里,正在处理积压的工作。听到敲门声,他应声道:“请进。”
见商晖走进来,尚秋有些纳闷:“老商,咱们才刚分开,怎么又回来了?”
商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尚秋:“你先看看这个吧。”
尚秋疑惑地接过报纸,看了看后茫然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商晖指了指报纸上的招聘专栏:“故宫夜巡又在招人了,据我所知,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了。你不觉得奇怪吗?故宫夜巡的工作轻松,待遇又好,京城里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这样的工作,可为什么这些人干不了几天就纷纷离职呢?”
尚秋凝重地皱了皱眉:“这事儿我之前听说过,但一直没在意。你怎么突然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了?”
商晖回头看了看,确认门外无人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尚秋也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老刘,从昆仑山警备区回来后,咱们都见识了不少离奇的事情。以前我可能不会在意这件事,但现在看来,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商晖严肃地说道。
尚秋先是皱了皱眉,然后眼前一亮,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其中可能有古怪?”
商晖推了推眼镜,轻轻点头:“故宫是明清两代的皇家宫殿,有大小宫殿70多座,房屋9000余间,历史长达五百余年。但真正对外开放的只是少数,大部分宫殿都处于封禁状态。夜巡的工作只是对开放区域进行夜间常规巡查,这份工作何其轻松,怎么偏偏这些人干不了几天就匆忙离职,而且离职原因都闭口不提。这难道是巧合吗?我觉得不太对劲。”
尚秋思索着商晖的话,很快表示赞同。他们刚从昆仑山警备区回来,那里的所见所闻仍然历历在目,萦绕在脑海中。这些经历已经改变了他们原有的观念。
“老商,你说的有道理,可是……”尚秋有些为难地说道,“就算我们知道这其中有古怪,又有什么用呢?故宫的安保是安保部单独负责的,你的文物局和我的国安分局都没有涉及这种事情的权力。就算其中真有古怪,难道我们还能跟安保部说吗?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的。虽然我们可以强行介入调查,但这似乎不太合适。”
商晖点了点头,似乎早已有了决定:“的确,目前这件事还影响不到我们两局,直接介入确实不好。但这件事也没必要涉及文物局和国安分局。或许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查出些真相。”
听到这里,尚秋顿时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去查一查?”
商晖轻轻点头:“我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我们可以先找到最近刚离职的这个人,询问一下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之后再决定是否深入追查此事。”
尚秋思索片刻后,最终点头答应。两人立刻上车,驱车赶往当地派出所。
在车上,尚秋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商,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情这么上心了?莫非是受到了昆仑山警备区的影响?”
商晖笑着点头:“你这么爽快地答应,不也是如此吗?我们都知道,如果这件事情真有古怪,恐怕没有人能查得明白。在发生更严重的事情之前,还不如我们来搞清楚的好。”
说话间,车辆停在了派出所门口。得知两位局长亲自前来,所长赶忙出来迎接,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尚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向派出所所长索要最近辞职之人的信息。毕竟故宫夜巡的职务不是小事,所有上任之人,安保部都会就近派出所进行身份核查和信息记录。别人来了可能要不出来,但尚秋作为国安局长亲自开口,所长自然不敢耽搁。
查看记录后,尚秋和商晖迅速锁定了名叫孙庆的中年男人。两人几乎没有任何停留,立刻驱车赶往资料中记录的地址。只留下派出所所长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两位局长到底在搞什么。
商晖亲自开车,按照地址拐入了一条偏僻的小胡同。胡同狭窄到车辆无法通行,两人不得不下车步行。两旁的房屋低矮破旧,电线暴露在墙体上。70年代的老城区还未改造,都是大院,紧凑而杂乱。两人不得不低着头小心穿行。
很快,商晖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了。”
尚秋点头正要上前敲门,突然吸了吸鼻子,疑惑地说道:“你闻没闻到烧东西的味道?”
商晖点头凑近大门,隔着门缝朝里看去。只见不大的院子里放着一个火盆,一个中年男人嘴里念念有词,双手颤抖地往火盆里不断续上黄纸。
“怎么回事?”商晖皱了皱眉。这一幕着实有些奇怪。大白天的,又不是什么节日,谁会在自己院子里烧纸呢?而且此人神色慌张,颇为不安。
尚秋看过资料上的照片,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孙庆。”
说着,尚秋一把推开了没有上锁的大门。“咣当”一声巨响吓得孙庆一大跳,手中的黄纸纷纷掉落在地。
“你们……你们是谁啊?”孙庆紧张地问道。
尚秋和商晖严肃地走进来。由于两人气场太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让孙庆感到很不安。
尚秋也不废话,直接在孙庆面前晃了晃自己的证件:“你好同志,我们是国安局的,有点事情需要找你核实一下。”
孙庆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国安局找上门来,吓得嘴唇发白:“领导,我没犯什么事儿啊……”
商晖推了推眼镜,和蔼地笑道:“孙庆,你别紧张,我们找你只是想核实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你为什么辞去了故宫夜巡的工作?”
“你为何要辞去故宫夜间巡逻的职务?”商晖提出了疑问。
然而,孙庆的反应出乎商晖的意料。他的脸上掠过一抹惊恐,随即急忙挥手否认。
“我什么都不知道!”孙庆边说边试图逃回屋里。
两人面面相觑,对孙庆的态度感到困惑,同时也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尚秋迅速上前,一把抓住孙庆的衣领,语气严厉地问道:“你小子到底在怕什么?”
尽管尚秋已近五十,但他的身手依然矫健,毕竟他曾是国安特工出身。孙庆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尚秋的手。最终,他似乎筋疲力尽,抵抗的动作也渐渐减弱。
“政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吧,虽然这份工作薪水不错,但也得有命花啊!”孙庆哀求道。
商晖立刻追问:“你遇到了什么事?是谁在威胁你的生命?说出来,政府会为你做主!”
孙庆苦着脸叹了口气:“即使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把我当成疯子抓起来。我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和政府打交道。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两位领导,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听到这里,商晖和尚秋意识到事情确实不简单,否则孙庆不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们注意到地上散落着许多黄纸,火盆里也满是烧纸后的灰烬。结合之前隔门缝看到的一幕,他们推断孙庆可能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消除内心的恐惧。
但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尚秋沉默片刻后,缓缓松开手,看着孙庆说道:“我们来找你,说明我们真的想查清这件事。如果你不想说,我能理解。但为了查清真相,如果你在这里不愿开口,我就只能带你回国安局慢慢问了。现在不说还没什么,因为我们是以私人身份来的。但如果你到了公安局还不说,那就是拒绝配合公务了!”
尚秋的话显然有些吓唬人的成份,但孙庆果然被吓住了。他纠结了一会儿,试探性地看着两人说:“如果我说了,你们就会离开吗?”
商晖推了推眼镜:“不然呢,还留下来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