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么?”
“…没。”
“还没来?这么久?”
“嗯…应该快了。”
“不应该,以往每次都很快的啊。”
“哎呀,你再坚持坚持不行么?”
“再不来我就,就投诉。”
闻言,陈婉噗嗤笑了,花儿一样似嗔似笑地斜睨他一眼,“投诉?投诉你自己?”
方圆放下遥控器,随意选了一个节目看,然后抿了一口红酒,悻悻道:“以前也这个时间订过单,没送这么慢的,看来摊子大了,管理制度就松懈了。”
陈婉横躺在沙发上,头枕在他的腿上,笑道:“宋总现在大部分精力都放在pai的业务上,飞驰物流处于权力交替的阶段,你要理解。”
方圆低头瞧着眼前国色天香的一张脸,哪里还有心思摆谱?正想低头再温存一番,门铃就响了。
陈婉跳下沙发,光着脚丫飞奔着去开门,瞬间拎着一个盒子又跑回来。
“噔噔噔,来啦。”
她蹲在茶几对面,捧着小脸看着方圆把盒子打开,是一个淡蓝色的三层蛋糕,她舔舔嘴角,仰头问:“还有几分钟?”
方圆说:“还有两分钟。”
陈婉绕过来,坐在他腿上,任他抱着自己,两人一起等着。
零点跳转,方圆扭着她的肩头,两人对视,他轻轻说:“我的小婉姑娘十八岁了,我们可以做坏事了。”
陈婉笑道:“坏事早就被你做尽了。”说着伸出一双白嫩嫩的小手擎在他面前:“我的礼物呢?”
方圆抬抬一边屁股,摸了摸,掏出一张迭起的纸,递给她。
“什么啊?”陈婉好奇道。
“情书。”
“情书?”
陈婉翻折几下,竟是一张很普通的信纸,顿时撇撇嘴,不乐意道:“就一页?”
方圆揽着她纤细的小蛮腰,轻轻说:“我很后悔上学的时候没有给你一个值得记念的开始,我应该追你的,好好追你,所以,我就想着给你补上一封情书。”
陈婉抿着嘴,笑弯了眼角,深深看着他。
方圆继续说道:“可我想了很久,如果啰里啰嗦写什么情话,又配不上咱俩这么真挚难得的关系,于是,我就把心里话写了写。”
陈婉开心地荡着脚、晃晃头,垂眸看向纸面。
方圆的字有独特的笔锋,说不上好看不好看,但越来越凌厉。
【我后悔那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没有在讲台前抱住你,那样,青春的教室里就会留下一个刺激的吻;
【我后悔那个大雨滂沱的午后没有在书桌前偷偷拉你的手,那样,课堂上就会多出一幕哗然;
【我后悔那个蝉鸣风起的夜晚没有在器材室解开你的衬衫,那样,我们的感情线可以提前百日光阴;
【我后悔没在广播站向你告白……
【我后悔操场上没有我们并肩而行的过往……
【我后悔我们的第一次没有拍摄记录……】
“呸!”陈婉把信纸丢到一边,抱住他,浅笑着啐骂他:“下流的臭小子。”
方圆似要把她揉搓进自己身体里,嘴上只是呵呵傻乐。
陈婉说:“有机会,要补上么?”
方圆点头悄悄说:“一定要的。”
陈婉吻了吻他的眼睛,然后咯咯笑着问他:“那等寒假或暑假吧,我们偷偷溜回去。”
方圆说:“好。”
陈婉问他:“几个月了,你想我了么?想要么?”
方圆点头如啄米,却说:“先过生日。”
他给陈婉只插了一根蜡烛,荧光黄色的,咔哒,燃起后,客厅里只有这一点烛光。
陈婉双手合十,蜷坐在地毯上,闭眼许愿。
吹息后,方圆打开了灯,笑问:“我听见了你的愿望。”
陈婉莞尔道:“骗人。”
“真的,”方圆又拿出钱包,打开后从里面又抽出一张便签纸。
陈婉接过去看了看,上面只写着几个字:1132天。
她仰起脸,不解地看着方圆。
方圆走过来和她坐在一起,又在钱包里面翻了翻,拈出一枚素净的指环。白金戒圈,没有花纹,没有刻名字,只镶嵌了一枚小小的红宝石,不是钻石,就是红宝石,小小一颗,虽然透亮,但也不会超过两万块钱。
陈婉怔怔瞧着他,没说话,可心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个倒计时。
“这戒指我订做的,很便宜,但我不喜欢钻石,我觉得红宝石好看,你的皮肤白,这个很配你。”他说:“还有1132天,我就毕业了。”
陈婉唰地抢过红宝石戒指,麻利地套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不大不小,刚刚好。
灯光下,她仰起俏脸看着那比米粒大不多少的宝石,一抹熠熠生辉的红色光芒直直刺透了她的心尖尖。
她翻身跨在方圆腰上,开心地笑道:“蚊子血?”
方圆嘿了一声,说:“朱砂痣。”
陈婉一边吻他一边说:“我没有朱砂痣了,浑身上下哪里都没有了,所有的第一次都被你这个臭小子抢走了,你补偿我一颗是应该的。”
方圆:“嗯,应该的。”
陈婉褪下头绳,长发向后一铺,呢喃道:“你说话要算话。”
……
春剑刺破桃花蕊,婉婉高声暗皱眉。
立时桃花闭,半卧菊花开,婉婉蝴蝶舞,潮水携浪来。
此间高低转换的叫嚷,非门外安保不得而知。
——
天下无双艳,人间第一香。她像条水做的蛇,像浸湿的纯白绸缎,方圆真的太迷恋陈婉了。
陈婉被折腾累了,天亮前,两人相拥睡了过去。
醒时晨光大亮,方圆依旧抱着她不起床。
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拥有了自己的梦中情人,那他一定会理解纣王,理解从此不早朝的唐明皇。
陈婉猫儿一样在床上兴奋着蹦来蹦去,躺着时就翘脚踢他,没一刻安静,就是不再让方圆得逞。
“你得节制。”
“我还年轻,你还年轻,得放肆。”
“呸,”陈婉光洁溜溜又跳下床,从包包里摸出一个长方形小盒子丢给方圆,“你去碛口的时候,我和蓝雨去了一趟五台山,给你求的。”
方圆打开,从里面抻出一条紫檀手串,看了看床头柜上那串已经盘得半黄的菩提子,他不禁苦笑道:“又是法物流通处搞的?这次花了多少钱?”
陈婉蹦跶回来,笑道:“你的陈小婉现在也是知名人士了,怎么可能还上当受骗?这是大师傅送的。”
方圆“嗯”一声颔首,“这还差不多。”
陈婉说:“我捐了十万块香火。”
方圆:“……” 陈婉笑得打跌,然后说:“逗你玩儿呢,我专门给你求的,保佑你健康。”
方圆说:“我很健康,你昨晚应该有心得。别再弄这个了,跟搞批发似的。”
陈婉片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左一个右一个,你才像搞批发的。”
方圆老脸一红,揽过她,赔笑道:“你生气么?”
陈婉对他不老实的大手欲拒还迎,冷哼一声,说:“那我这辈子的气就生不完了。”
两人骨碌几圈,陈婉推开他,捋了捋乱蓬蓬的头发,“别闹了,你今天不是要去撤展么?”
方圆笑道:“我拍的你看了么?”
“哼。”陈婉蔑视。
方圆说:“我让顾离他们帮我撤就行,我陪你。”
陈婉想了想,缓缓点头,“那我们早点去太源?”
方圆眯着眼睛思索,手则轻轻摩挲她光滑嫩白的后背,好半晌才说:“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不大应该直接见这边的班子。”
昨晚风急雨骤后,陈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除了私情,还有公事。
她一共带来三个消息。
省里因为fly集团的施压,专案组一直没有取消,这本就出乎方圆的意料,因为这件事他只是提了一嘴,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所以陈婉一说,他就明白了。
是他的陈婉在背后反复、甚至亲自联系了省里。欺负我男人?哼哼。
第二个消息:skycom在她的建议下,准备沿着“一带”布局通讯业务了,这是和华唯达成深度合作的第一步表现。
第三个消息:燕京方面传讯,四万亿快落地了,有人要见方圆。
见他准备搁置太源班子,陈婉问:“你准备见丰裕?”
方圆摇摇头:“不是他,应该是他父亲。”
陈婉轻蹙烟眉,缓缓道:“那个老人家的位置……你确定?我也是一点建议罢了,你不是说过不站队么?”
方圆大手向前,捏了捏软乎乎的一大团。
光线下,形如剥皮竹笋,不屈挺翘。
又捏捏……
他说:“到临界点了,再推脱显得我矫情,真把大人们惹毛了,我也要倒霉。”
陈婉点头说:“那好,省里我去见,你不要出面。”
方圆一笑,起身把她抱在身上,开心道:“真贤惠,我可太有福气了。”
陈婉躲不开了,只能又任他胡闹一次。
下午,方圆安排好了几件事,然后陪着陈婉又补了个午觉。
首先是跟学校请两天假,不跟大部队返程。
一是他要去太源见阿布卡,二是顺路进京拜访老头儿。
然后安抚了一下安然小妹妹,最后让何颜分出一个人跟着学校队伍回滨海,以防万一,他还是对孟静怡的安全有那么一丢丢挂念。
他很忙,同学们都知道,徐安然让他注意安全,别的没说什么,只多问了一句:“那今天……不见了么?”
方圆内心里其实也纠结了不少日子,回学校后,徐安然该怎么和沈凝飞相处呢?他虽然没有问过,但安然姑娘似乎很笃定不会出问题的样子,依旧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想象过一个简单的处理办法,回去先和沈凝飞一醉方休,然后安排徐安然突然登场——来,叫妹妹。
最终不给两人寒暄的机会,大被一蒙,昏天暗地。
随便有可能会受些轻伤,可这无非是快刀斩乱麻的最好方式。
他正犹豫着今天要不要抽空去捏捏妹妹的脸蛋儿,陈婉穿好了衣服不知不觉走到他身后开始窥屏。
看着方圆打几个字又删除,纠结的什么似的,她忽地“咭儿”一笑。
方圆吓了一跳,手机就被陈婉夺了过去,看她老神在在翘腿坐在床头给徐安然回信息,他只能腆着脸凑过去。
【晚上一起唱歌?】
方圆蹭着她的脸蛋,奇道:“皇后娘娘要召见……”
“呸!不要脸了你。”陈婉踢他一下,然后又昂起脑瓜,哼哼道:“不可以么?”
方圆盘坐在她面前,轻轻捧起她的一只脚丫,吧唧一口:“吻你右脚,我的女王陛下。”
陈婉咯咯乐,把手机丢给他说:“你的妹妹回消息了,人家说可以,啧,真是你说什么是什么了。”
方圆板着脸大言不惭道:“那也是你的妹妹。”
“看打!”
……
酒店26、27两层就是商k,可以换一批那种,方圆让人包下27层,把人都撵去了26楼。
唱歌的时间定在傍晚四点钟,可以连着晚饭一起吃。
在陈婉的建议下,方圆让几个好朋友都过来了。
所谓好朋友,也无非是515和女神寝的人。
他没说陈婉也在,所以大家都表示参与。
两点钟,方圆和陈婉一起在电脑前和高管们开了远程线上会议,只有李响和宋超时没参加。
宋超时还在远洋轮渡上,而李响……
“李响最近很神秘,”开完会,陈婉啃着大苹果,坐在落地窗前问方圆:“前几天我给她打电话,她似乎从早到晚都很忙的样子。你知道她在干嘛么?”
方圆给她按摩小腿,摇头说:“秦刚给她派去了两个监理,正在盖房子,除了正常的业务和训练安保,我也不知道她在干嘛,问也不说,唔,她一直很神秘。”
陈婉说:“梓涵还知道给我打个电话说说话,那家伙……真是的。”
剩了一半苹果吃不动了,她递给方圆,方圆接着啃。
捋捋发丝,她拄着下巴悠悠道:“我想梓涵了,过年你会接她们回来吧?”
方圆笑着点头,“那小丫头给我写邮件,发来一张端枪的照片,好家伙,站着比冲锋枪就高那么一点儿。”
陈婉先是一笑,然后不忿道:“李响都把她带野了。”
说着,她用脚尖戳戳方圆,试探着问:“你说…我跟李响商量下,把梓涵放到我这养几年,她能同意么?”
方圆仰脖大笑,“你喜欢,咱自己生一个呗?”
“去你的,”陈婉踹他一脚,扭头看向窗外,带着一点憧憬和失落嘀咕道:“多少次你都没带了……哼,还说身体好?”
闻言,方圆也有点闹心。
李理、李响和陈婉,真的都不只一次裸枪上阵了……是挺奇怪。
陈婉蓦然说:“上月底我在英国又见了一次你的小同桌。”
“……”
沉默半晌,方圆才道:“她怎么样?”
转过头来,陈婉微笑着定定看他。
午后天气很好,阳光洒进卧室,洒在陈婉的侧脸,只叫她像是从仙境或画儿里走出来的人一样,美到惊心动魄。
“女孩子会憋着不哭,会说反话,会言不由衷。方圆,你总不能让每个人都像是个要糖的小孩儿,一直追着你跑吧?”
方圆手上摩挲着光滑如玉的纤细小腿儿,眼神看向窗外,又瞥向她,揶揄道:“你是真的准备凤仪天下了?”
陈婉淡淡笑了笑,单手拖着下巴,冲他轻轻眨眨眼,“女人多了,真不是好事,臭小子呀,你要多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