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小时候确实是挺多愁善感的。
    可尼古拉现在已经26岁了，不再是16岁。
    作为帝国继承人，在这种时候居然能说出这种话，绝对不符合俄罗斯人对于沙皇的要求。
    乔治也不知道阿历克丝给尼古拉灌了什么迷魂药，把尼古拉迷倒如此神魂颠倒，居然愿意为阿历克丝放弃皇位。
    亚三只有两个儿子，尼古拉和年仅16岁的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也有继位的资格，但是16岁的沙皇太容易被人控制了，不符合罗曼诺夫家族的利益。
    所以无论如何，沙皇都只能是尼古拉。
    尼古拉也不是真的要放弃皇位，他大概只是想向乔治和谢尔盖表示阿历克丝的重要性。
    乔治和谢尔盖花了很长时间，让尼古拉明白皇权和个人幸福之间的关系。
    等尼古拉沉沉睡去后，乔治和谢尔盖才松了一口气。
    尼古拉卧室外的包厢里，乔治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谢尔盖。
    谢尔盖躺着，把脚翘到茶几上，两人都有点心力交瘁，一个字都不想说。
    谢尔盖把酒一口闷光，起身去又倒了一杯，想想干脆连瓶子一起拿过来。
    乔治摁铃叫德扬弄俩菜过来，总不能干喝。
    2瓶香槟很快就干干净净，乔治和谢尔盖各回各屋。
    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亚三的身体略有好转。
    亚三耐不住寂寞，不顾医生的劝阻坚持去打猎，回来之后又病倒，这一次是肺炎加肾炎。
    “陛下的情况很糟糕，不要让陛下生气，也不要让陛下伤心，保持愉快的心情，会对陛下的健康有帮助。”
    亚三的主治医生莱顿很不乐观，沙皇这几年的身体好了坏，坏了好，就算是铁人也经不住这样反复折磨。
    乔治纵然有心理准备，见到沙皇的时候还是大吃一惊。
    和上一次相比，沙皇的身体就像是抽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都被掏空，虚弱的不成样子。
    乔治和谢尔盖没有停留太久，把时间留给亚三和尼古拉。
    在皇宫门口，乔治偶遇维特。
    维特因为在西伯利亚铁路委员会中的出色表现，去年被沙皇任命为财政大臣，正式进入帝国中枢。
    对于乔治，维特还是很尊敬的，主动向乔治问好。
    “财政大臣和交通大臣有什么不同？”
    乔治其实不太想让维特去财政部。
    维特当交通大臣的时候，乔治也没觉得维特有多厉害，甚至对维特的工作多有不满。
    去年维特去了财政部，西伯利亚大铁路的修筑工作受到严重影响，八月份的时候甚至一度停工，乔治这才发现维特的作用。
    “并没有什么不同，本质上都是为帝国效力。”
    维特在其位谋其政，主动请乔治吃饭，向乔治请教生财之道。
    当了财政大臣后，维特才知道帝国的情况已经严重到什么程度。
    多年以前，帝国就陷入借债度日的窘境。
    帝国为发动第十次俄土战争，向银行借的钱还没有还完呢。
    第十次俄土战争那都已经是1877年的事了。
    亚三真不是爱好和平，而是俄罗斯帝国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亚三发动对外战争，否则英国强占巨文岛的时候，亚三就直接跟英国人开干了。
    维特担任财政大臣之后，为了增加收入做了很多工作，今年帝国开始推行的新税收制度，就是维特的手笔。
    “想增收的话，最容易的办法莫过于发动战争！”
    乔治指的是奥斯曼帝国。
    距离上一次俄土战争已经过去了17年，新一代俄罗斯人和奥斯曼人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一决雌雄了。
    当然也可能和前十次一样，根本没办法将对方彻底击败。
    俄罗斯帝国并不是没机会。
    而是每一次当机会出现，总是会受到神秘因素的干扰功亏一篑。
    “公爵，短时间内，帝国不可能发动对外战争。”
    维特这个短时间，最起码是10年起步。
    “不打仗也行，但是所有增加收入的方式，都必须以投资开始，而且要看到效果，需要很长时间，你有吗？”
    乔治想说的，都在阿穆尔总督的报告上写着呢。
    海参崴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科尔夫、米柳京、波别多诺斯采夫三任总督报告的清清楚楚，乔治本人也有报告，都可以作为参考。
    维特也想抄作业来着，可惜不现实。
    圣彼得堡这边的情况和阿穆尔截然不同。
    阿穆尔是白纸一张，乔治可以随便折腾，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利益。
    维特推行新税收制度，已经影响到很多人的利益，招致无数批评，也就维特拥有沙皇的信任，所以维特的地位暂时还算稳定。
    这就是维特来找乔治的原因。
    沙皇身体越来越糟糕，没准哪天就嘎了。
    到时候维特搞不好就会被清算。
    乔治和尼古拉的关系，维特知道的很清楚，维特第一次见到乔治的时候，尼古拉就在场。
    所以维特现在必须抱紧尼古拉的大腿，才能保证亚三去世后，维特不会被清算。
    尼古拉现在心思都在阿历克丝身上，没心情搭理维特。
    乔治就成为维特的突破口。
    “公爵，希望您能理解，我并非针对任何人——”
    维特将酒类经营权全部收归国有，对乔治的影响巨大，会让乔治每年损失数百万卢布。
    也就乔治家大业大，不在乎这点钱。
    这要换个人，维特没准比沙皇走的还早。
    “我的心情和你一样，也希望帝国越来越好，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乔治真不是圣母，他的利益和帝国的利益深度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圣彼得堡的大公们都像您一样该有多好——”
    维特苦笑，他现在已经上了刺客的黑名单，随时可能遭到刺客的刺杀。
    俄罗斯这些刺客也是很神奇了，他们能够轻易搞到帝国重臣，甚至王室成员的出行路线，刺杀的方式更是五花八门，令人防不胜防。
    所以要说这些刺客都是临时起意，乔治是不信的。
    “皇后——殿下——”
    维特吞吞吐吐，有点不太敢说。
    乔治不急，等着维特交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