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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不安分的南匈奴人【改】
    第72章 不安分的南匈奴人【改】
    “校尉,昨夜又有八人想要出城。”
    “人呢?”
    “拷问出消息之后,便都给斩了。”
    “嗯,做得好。”
    胡骑营的士卒夜入蒲坂,随后便立刻从本地的民壮手中接管了防务,对全城实行封锁,目的就是要让城中白波军的探子无法传递消息。
    张辽这一次,打算要给对手来个引蛇出洞。
    “校尉,柳惠求见。”
    “带进来。”
    “是。”
    片刻之后,县衙里便多出了一位衣着华丽,身材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虽然看似温文尔雅,却又透露出一种骨子里的骄傲。
    “见过胡骑校尉。”
    “你便是河东柳氏家主?”
    张辽宝甲在身,兵煞缭绕,眉宇间尽是杀伐之气,柳惠虽炼神修为不俗,却仍为兵煞所慑,心头微微一颤,整个人仿佛被猛虎盯上了一般,顿觉窒息之感。
    儒门名士的思能之力,名气越大确实威能越强,可民心散乱,远不及军心凝聚如铁,因此张辽哪怕年龄不足柳惠一半,兵煞带来的加持也足以让他的实力远超柳惠。
    此时张辽没放话说让他坐,柳惠却也只能站着。
    张辽得王景授意,自然没给这些世家和豪族什么好脸色看:“把你从解县叫过来,所为何事,柳家主想必心中有数吧?”
    柳惠自诩名士,此时也被张辽这番暗含杀机的话给吓得魂不附体,苦着一张老脸,语气恳切地对张辽解释起来:“胡骑校尉,我们柳氏已经与白波军彻底断了联系,此前所作所为,皆是迫不得已,还请明察!”
    世家大族为白波军暗中供应粮食的事情,这事吧,不上秤没有四两重,毕竟流民造反,你不交点保护费,把人给惹急了跟伱死磕怎么办?
    可这种事若是上了秤,一千斤都打不住。
    真要计较起来,这妥妥的私通叛贼,意图谋反啊。
    张辽直接扔出几封密信,丢到了柳惠面前,随后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勾结叛军,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证据我都找好了,你以为几句狡辩就能糊弄过去吗?朝廷的法度,岂是这般儿戏?”
    这一番话,直接说得柳惠满头大汗,眸光之中再无半点之前的骄傲和轻慢。
    柳氏乃河东名门,历史上到唐朝时更是达到巅峰,出的名人着实不少,比如诗词大家柳宗元,还有典故河东狮吼里的悍妻,皆是出身于柳氏。
    但眼下的柳氏,还未彻底发迹,顶多算是河东本地的名门,虽说也有几分势力和人脉,可面对王景这条过江猛龙,那就压根没法比了,连地头蛇都算不上,顶多只能算是蚯蚓,随手就能碾死的那种。
    且不说王景太原王氏的背景,单单是北军八营强大的战斗力,就足以轻松地碾碎柳氏。
    所以面对张辽毫不掩饰的威胁,柳惠立马就选择了认怂:“北中郎将若有吩咐,柳氏一族必定遵从,还请校尉宽大处理,柳氏绝无造反之心。”
    张辽见柳惠知情识趣,倒也没有过多为难,满意地朝他点了点头,随后才继续开口:“柳氏为河东望族,累世传承不易,只要肯为我家主公效力,些许小错不值一提。”
    “是是是,多谢胡骑校尉宽宏大量,此恩此德,柳家没齿难忘。”
    柳惠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心中为逃过一劫而长吁了一口气,随后更是让人奉上了两份厚礼,一份是给张辽的,至于另一份,则是委托张辽代为转送给王景的。
    礼多人不怪嘛。
    眼下这世道,帝朝烽烟四起,遍地流民,柳氏心中很没有安全感,因而现在见并州的太原王氏出了王景这样一位狠人,他也是有心巴结,意图附骥之尾,来个大树底下好乘凉。
    铛铛铛~
    忽然全城警钟长鸣,几名身穿寒光铁甲的亲兵快步走了进来,抱拳向张辽汇报:“校尉,有敌袭!”
    张辽闻言亦是神色一振,他早就想要找几个逆贼来刷刷战功了,因而豪迈大笑:“缩头乌龟总算是肯从壳里出来了吗?走,跟我一起砍人去!”
    语罢猛的起身,甲叶撞击铿然作响。
    张辽迈着虎步踏上城头远眺,果然看到一支数百人规模左右的骑兵,正在城中弓箭手的射程之外游走挑衅,时不时地还来几个马术表演,想要用激将法诱使城中守军出战。
    因为全城都被封锁的缘故,这些叛军士兵还不知道他们的对手已经换了,不再是一些没怎么受过训练的民夫和壮丁,而是一群训练有素,斗志昂扬的骑兵。
    张辽此刻按兵不动,而李乐为人狂傲而且贪婪,他以为蒲坂城里只有几百老弱,如今被人切断了粮草供应,自然打起了县城的主意。
    “准备攻击,拿下蒲坂,钱粮和女人就都有了,弟兄们今年可以在县城里过个舒舒服服的冬天!”
    “渠帅威武!”
    这样一群惯于劫掠的强盗,一听这话顿时两眼放光,幻想着破城之后,要如何发泄一番,抢个过瘾,到时候吃肉喝酒,还能搂着女人躺在温暖的被褥上,不比住在四处漏风的山寨里强多了吗?
    而眼前这五百余骑,那可是李乐的全部家底了,自然是不可能拿去攻城打消耗战的。
    因此除了骑兵之外,李乐这次还带来了三千多步军,又将周围的乡村洗劫一空,先是以死亡为威逼,又以破城之后随意抢劫为利诱,如此双管齐下,成功控制了上万流民。
    随便丢给他们一把粪叉和锄头,再以妻儿子女的性命做要挟,就把他们驱赶上了战场,让他们去当填线宝宝,消耗守军的士气和物资。
    五百骑兵在后方压阵,手里拿着马鞭狠狠抽打:“向前!给老子向前!谁敢退后,全家处死!”
    流民们没有办法,挤成一团,麻木的向着城门方向逼近。
    “驱民攻城?”
    张辽目光冰冷,心中已满是杀意,李乐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恶行,已经触及了他心中的底线。
    随即县城北门洞开,一队骑兵顶着北方漫卷而出。
    迎风猎猎的战旗上,铁画银钩的写着一个张字,手中画龙擎天戟寒芒闪烁,凌厉的杀气伴随着兵煞满溢而出,仿佛猛虎露出锋利的爪牙,在向天咆哮。
    只有区区百人,马蹄却如雷霆在耳边炸响,奔流之势更是堪比惊涛骇浪。
    “杀!”
    张辽带队绕开正面,以一个弧线冲刺便迅雷不及掩耳般地突进来到敌人侧翼,只见他手中长戟如龙,在一声震动苍穹的怒吼中,向着李乐所部发起突击。
    “列阵!列阵!”
    李乐被吓了一跳,立刻让长矛手排成密集阵型,想要挡住这一波冲锋。
    然而张辽带的这一百胡骑可都是配备了双边马镫的铁甲重骑,区区一群手持木矛的农夫,又岂能阻挡?
    百余胡骑本就是并州老兵,身经百战,此时在张辽这头猛虎的率领之下,更是以一敌百,锐不可当。
    只见人马具甲的重装骑兵,攻势如山洪倾泄一般,只一次冲锋就撕开了白波军脆弱无比的防线,可谓摧枯拉朽。
    随后就是来回冲杀,反复凿穿,直至前军的三千人方阵都被杀得崩溃逃窜。
    不过是片刻功夫,看到自己的三千步军就这样被强势击溃,李乐直接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不可思议:“铁骑冲阵?官军的骑兵我又不是没遇到过,怎会强得如此离谱,居然连一刻钟都坚持不住?”
    李乐好歹也是河东人,对于骑兵战法并不陌生,可眼前的这一幕还是直接震碎了他的三观。
    骑兵居然正面冲击有组织的步兵阵线,对方这是疯了吗?
    更让李乐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对方穿着笨重的铁甲,为什么在冲击的过程中没人有摔下马来?
    这没道理啊!
    总不能一个个都骑术高超吧?
    李乐心中疯狂呐喊,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他各种意义上的看不懂。
    倒也不怪他,三国时代还没出现双边马凳,因此骑兵往往要靠自己的双腿来夹紧马腹,以这种方式勉强保持身体平衡。
    如此一来,自然无法大规模地诞生重装骑兵这个兵种,只有少数精锐才能掌握这种正面强击步军阵线的重骑兵冲锋战术。能身穿铠甲的同时双手挥动长兵器在马背上作战,这种能力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
    而偷偷装备了双边马镫的胡骑营,显然是打破了李乐固有的认知,几个冲锋就把他打得彻底破防。
    “渠帅,撤吧,弟兄们挡不住了!”
    手下一员将领,满脸血污的逃到李乐面前,他好不容易才从胡骑营的铁蹄下逃得性命,此刻显然已经被杀得胆寒。
    而李乐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面对如此强横的重骑兵战法,即便是他这样的武道四境高手,在汹涌的钢铁洪流面前也只有死路一条。
    “我们撤!”
    然而李乐想逃,张辽又岂会放走眼前这条让他等了许久的大鱼?
    在城外的几处藏兵之地,张辽早就安排好了埋伏,很快一声鸣镝射向高空,随即战场外围传来密集如雨点一般的马蹄声。
    猎物既然入瓮,那自然是到了收网的时候。
    “渠帅,东面有敌人!”
    “渠帅,西面有敌人!”
    “渠帅,大事不好了,我军后路被截!”
    胡骑营主力分成三股,以三面包抄之势合围,李乐等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张辽挥舞画龙擎天戟冲杀而至,口中怒吼震天:“李乐狗贼,给我留下命来!”
    “官军欺人太甚,想活命,就跟老子一起杀出条血路!”
    李乐被逼到穷途末路,瞬间便被激起了心中的狠劲,他直接带着五百骑兵便想要丢下步军突出重围,他对自己的武力颇有自信,好歹是个踏入武道四境的高手,怎么也不会输给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将。
    可惜,他遇到的年轻小将不是别人,而是张辽。
    画龙擎天戟划破长空,发出龙吟怒啸。
    张辽不仅本人武艺高强,年纪轻轻便踏入武道第四境界,甚至比年近四旬的李乐还要强上三分。
    而除了个人的武勇之外,张辽本身还精通兵法,在军中练成了一身兵家炼气的神通,能驾驭兵煞为己用。
    见面的第一招,张辽起手便是《金雁横空》第二式,雁飞万里。
    鸿雁高飞,志在万里!
    兵煞加持之下,仅仅是一个照面,李乐手中的兵刃便被画龙擎天戟绞飞,随后张辽在马背上反手一击,便将李乐扫落马下,被冲杀而至的胡骑营骑兵乱蹄践踏踩成了肉泥。
    “渠帅死了!”
    眼见自家主将阵亡,李乐所部顿时军心大乱,士气狂跌。
    倒是李乐亲自率领的五百骑兵中,有三百余人身上穿着匈奴人的装束,对于李乐之死无动于衷,此时仍旧奋勇厮杀,最后有十余骑成功突围而去,向北遁逃。
    “校尉,要追吗?”
    “算了,我们都是重骑兵,几次冲杀之后,战马体力已然不足,追怕是追不上的,先打扫战场吧。”
    张辽望着匈奴骑兵逃跑的方向,心中有股莫名的不安。
    李乐的的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匈奴勇士?
    蒲坂城外的这一战,让张辽杀出了威风,杀出了名气,以百余骑兵就正面击破叛军数千兵众,还阵斩李乐这位叛军大将,张辽向所有人展现出了他的实力和潜力。
    王景率兵抵达蒲坂县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张辽带王景去看了这群匈奴骑兵的尸体,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主公,李乐恐怕与匈奴人有所勾结。”
    王景皱了皱眉,开口询问:“可有活口?”
    张辽摇头:“这些都是匈奴勇士,战斗意志极为顽强,人人皆是死战不降,最后不得已,辽只能下令将人全杀了。”
    王景闻言则是冷笑一声:“好几百视死如归的匈奴勇士?文远,你觉得李乐这样的流寇,养得起这样一群忠勇不屈的战士吗?”
    “主公言下之意,是认为此事儿与南匈奴有关?”
    “这不明摆着吗?”
    王景拿出地图,指了指河套所在地区域:“南匈奴自从内附以来,可一点也没安分守己过,年年入寇并州和司隶,皆有斩获,还都巧之又巧的避开了官军的围捕,尤其是在河东郡,几乎如入无人之境。若无内应通风报信,可能么?”
    张辽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认同地点了点头:“李乐本就是贼寇,将人手安插在他身边,反而不容易引起怀疑。”
    王景也是长叹一声:“看来匈奴人里有高人啊,而且布局深远,所图非小。”
    历史上的南匈奴,在董卓迁都之后没几年,就以河东为跳板劫掠洛阳,大名鼎鼎的才女蔡昭姬就是那时候被匈奴左贤王刘豹给劫走的。
    而刘豹的儿子刘渊,更是亲手灭掉西晋,建立后汉政权,并且掀起五胡乱华的序幕,给无数汉人百姓带来深重的苦难。
    “如此一来,恐怕白波军与匈奴人暗中有所勾结,一旦战事不利,他们必然会向匈奴人求助,我们有麻烦了。”
    张辽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而他早就觉得想要平定河东之乱没那么简单,却不曾料到背后居然有南匈奴人在煽风点火。
    要知道,此时的南匈奴,人口超过二十五万,拥兵六万之众。
    虽名为附属,实则是盘踞在黄河流域上游的一个独立王国,对中原大地虎视眈眈。
    两年前,南匈奴羌渠单于因为出兵帮助汉朝平叛而引发内部不满,结果被杀。
    从此后续接任的南匈奴掌权者,全都是野心勃勃的主战派。
    眼下的炎汉帝朝,灵帝刚死,袁隗与董卓干涉朝政,和群臣斗法,眼看着帝朝即将陷入内斗的旋涡,南匈奴自然不安分起来,开始蠢蠢欲动,打算从富庶繁华的中原捞取一些好处了。
    见张辽表情凝重,王景拍了拍他的肩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难不成文远你怕了?”
    说完这句,王景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二十几万人而已,慢慢杀,总归是杀得完的,当年冠军侯没做完的事情,这次就由我们来做。”
    这话说得杀意森然,就连张辽都大吃一惊,随即心中热血也被王景的豪情壮志所点燃:“主公所言极是,封狼居胥之功,冠军侯做得,吾等自当效仿!”
    王景大笑:“没错,你我这样的年轻人,就该有这样的气魄和干劲,区区南匈奴,何必畏惧?”
    河东进入冬季,大雪封天,局势趋缓。
    杨奉,韩暹,李乐,接连被斩,眼下白波军的五大首领只剩下郭大和胡才二人,这可把他们给吓坏了,连忙停下了北上进攻太原的脚步,而是选择在晋阳城外驻足不前,展露出流寇畏首畏尾的本性。
    而在并州太原郡,晋阳城外。
    一位穿着红色芢直襟式短衣的年轻人,踏入白波军大营。
    上衣下裤,与中原人迥异的服饰风格,可知此人来自匈奴,而且必然是一位出身南匈奴王庭的贵族。
    他腰间的弯刀,镶满了宝石,如同天上璀璨的星辰。
    他犀利的目光,犹如秃鹫一般凶狠残忍,仿佛随时都准备着要撕碎猎物的血肉,大口吞吃。
    他的名字叫呼厨泉,栾提家族的一员,羌渠单于的次子,身上还流淌着夏朝君主大禹的血脉,尊贵至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