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受不得她受委屈
面对陆太后的絮絮,赵潘不耐烦的再次出声打断了她,他遂缓下了语气,甚至扯出了一个笑意来:“母后,舅父的恩情,朕铭记在心的。”
见儿子态度有所缓和,陆太后微微舒了口气,遂拉着儿子语重心长道:“潘儿,母后这辈子都是在为你而活,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母后怎能不上人呢,你且放心,娴儿这孩子是母后看着长大的,她心地善良,性情温柔,是个最好的姑娘,将来,她定会好生的爱你助你,你也定会喜欢她的。”
赵潘笑了笑:“母后不必再说了,陆家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朕也并非对这门婚事有意见。”
赵潘前脚刚离开,陆戟便来了。
“我来的时候,正巧遇见潘儿,我见他好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陆戟与陆太后道。
陆太后微微叹了口气:“这孩子的心思,有时候我也是看不懂了。”
陆戟在椅子上坐下,回道:“他如今也大了,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是不是对这门婚事不大满意。”
“不能。”陆太后道:“娴儿他又不是没见过,那可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我不信这小子不喜欢。”
陆戟道:“感情上的事,可是强求不来的,我早劝长姐要听潘儿的意思,他若是真的不喜欢,你强自将二人凑在一起,往后他们也不能好生相处不是。”
陆太后看了眼弟弟,玩笑道:“那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嘛,天生的反骨,要定了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在说潘儿呢,怎的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陆戟不是有耐性的人,与陆太后絮叨了几句后就要起身走人,却被陆太后给叫住:“好阵子没见到阿柠了,我整日在宫里也无聊,你让阿柠常来宫里坐坐,我喜欢跟她说说话。”
陆戟顿住了脚步,冲着陆太后笑了笑:“阿柠眼下可忙了,哪里有空来跟你闲聊。”
“她刚成婚,有什么忙的?”陆太后信口道。
陆戟道:“母亲让她学着掌家呢。”
“什么?”陆太后闻言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母亲这是接纳阿柠了?这才一个月啊,母亲这么快就转圜了心意了。”
提及这个,陆戟脸上噙上了得意的笑:“长姐又不是不知,阿柠她自来讨人喜欢。”
秦晓柠从议事厅回来,便开始埋头看起了账本。
陆家百年世族,名下的田产铺子无数,账本足有几十本,光是各类账目名录就有拳头厚。
陆戟从外头回来,正瞧见小妻子埋在厚厚的账本里,看得那叫一个仔细专注。
陆戟走到她跟前,立了好一会儿,小女人才察觉,遂抬起眼眸看向他,信口说了句“你回来了。”便又埋下了头去。
陆戟立在案几前,垂眸睨着她看了好久,见小女人再不搭理他,他抬手从她手中夺过账本:“你这个王妃,倒是比我这个摄政王还忙了。”小女人下意识的就要去夺那刚看了一半儿的账本,却被男人拿着背到了身后去,秦晓柠揉了揉干涩的眼,抱怨道:“我这正看得起劲儿,你莫要来跟着浑闹。”
陆戟抬手抹了下她的眼,满脸的心疼:“眼睛都看红了,歇一会。”
说着,将人拉过来按在外间的软榻上,缓着语气劝道:“掌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急不来。”
“我知道。”她揉了揉微微发酸的腰肢:“只是这账目太乱了,大嫂一向不喜欢整理,今日她特意交代我好生的理一理。”
陆戟闻言冷冷一哼,不悦道:“她自己偷懒,却将这繁琐的事交给你。”
“才不是。”秦晓柠反驳道:“我跟大嫂各有分工。”
陆戟依旧是凉凉一哼:“大嫂啊,我还不了解她嘛,你让她管账,这账目,不乱才怪呢。”
“你莫要这样说大嫂。”
小女人微微沉下了脸来:“我还有话问你呢。”
“你命人将那茯苓给杖毙了?”她问道。
骤然听小女人提及这个,陆戟刚开始是想敷衍不承认的,但瞥着小妻子冷下来的脸,他如实道:“确实是我下的命令。”
说着,又忿忿道:“那小丫鬟居心叵测,她攀附不成大哥,又信口雌黄说是受你的指使,这样的祸害,不杀,怎能平我心头之恨。”
知晓男人是个火爆脾气,又是刀山火海里走过来的,做事一贯手腕凌厉,小女人便缓下了语气对他道:“那小丫鬟确实可恨,但此事到底也没有让大嫂误解我,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男人不服气道:“这等祸害,处置了她,也算是杀鸡儆猴,给那些胆敢不敬你的人一个下马威。”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秦晓柠顺势拉住男人的手,缓缓道:“只是治家之道,讲究的是宽严相济,下人犯了错,惩罚是应该的,大嫂将那小丫鬟发落到庄子上去,已经算是惩治了,你却不顾大嫂的意愿,将人给打死,做得到底是有些过激了。”
见男人沉默不语,秦晓柠看出他是有些听进去了,便又接着道:“你如今不仅仅是这公府的一家之主,更是主宰整个天下呢,你的一言一行,要更引人关注,打死一个心术不正的小丫鬟,这在高门里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因为你的身份,保不齐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手段狠辣,不近人情,毕竟,古往今来,人们对高位者的要求要更苛刻些,就如同普通人宠爱妻妾无可厚非,但若是圣人如此,就要让言官诟病弹劾了。”
“你如今可是辅政之王,身份要比帝王更敏感,所以,自然要更谨言慎行才好。”
陆戟静静的听着小女人的劝道,良久,他微微叹了口气,抬眸看向秦晓柠,说了句:“阿柠,你真的长大了。”
秦晓柠立马蹙起了眉:“陆戟,我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进去没?”
他自然是听进心里去了的,只是男人一贯骄傲,嘴巴又硬,自然是不肯承认的。
“你絮絮的说了这么多,简直比当初学堂里的老先生还絮叨。”男人抓了抓头,一脸的顽劣:“我听得直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