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就报官,我怕了你不成?”姜暖之好笑的道:“这么点事儿就要入狱,那官府的大狱里岂不是人满为患了?”
“不过这位大姐,你可想好了,若是到了官府介入,必然会将这事查得一清二楚。你儿子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也全部都会被所有人知晓。”
话是和女人说的,只是姜暖之眸子却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家孩子:“若他当真品行恶劣,辱骂同窗,不知夫子还愿不愿意收?若是闹得再大点儿,闹得满城皆知,想来也不会有人给这样的人举荐,怕是小考都没有办法参加,至此前途可就断送了。”
“我呸,我儿子好的很,才不会辱骂旁人,明明是你儿子卑劣,断送前途的也只会是他!”
姜暖之看了一眼她身后略有些许发抖的孩子,只挑眉道:“那咱们就走一趟,想来他们两个打架时,还有不少同窗,叫他们来一问,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姜暖之这话一出,下一秒,她家那个孩子就颤抖着手去扯了自己亲娘的袖子。
“娘!我不要去官府,我不去!”
“受欺负的是你,你怕什么!”妇人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道。
“反正我不去,打死都不去。”孩子的眼神略有些许躲闪,甚至不敢去看自己的母亲。
妇人看自家儿子心虚的模样,恍惚之间意识到了什么,狠狠的一巴掌扇在儿子的脸上:“废物东西!”
然后凶狠的看向姜暖之:“我不妨告诉你,我家哥哥如今就在府衙当差,今日我要你们这一家下等人吃不了兜着走!”
“哎呦,我可吓死了。你赶紧去找你的哥哥,回头我正好一纸诉状,将你哥哥也告上去。咱们县令冯大人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最厌走门路的。也不知道你哥哥那官职还保不保得住?”
“你……你敢!”妇人满脸不可置信,她不过是一个被贬的下等人,哪儿来的胆子和自己哥哥作对?
“我有什么不敢?”
姜暖之说罢,又叹了口气:“照你说,罪籍就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还要平白无故的捧了百两银子给你?凭什么呀?
可我们是流放来建设大荒的,可不是来给你这种人当牛做马的!就算是有银子,也绝不会在你这种人身上!”
“我们虽然曾是罪人,但大景律法明令讲过,便是罪籍,在大荒内同良籍是一样的,可从事各种行业,亦可参加科举。我们罪籍缴双倍的赋税,不比良民对大荒贡献的少。我还不信了,还没个说理的地方去了?
“好,说的好。”
里正听了这话,不由的鼓起掌来。
里正听了良久了,那妇人一口一个下等人,一口一个罪人,刺耳的很。
如今听了姜暖之这般一说,他心气都顺了。
事实上,那女子老早就引起民愤了。古奎城流放来的人多到数都数不过来,甚至已经形成了一种文化。她那话是将这里大多数的人都骂进去了。
这会儿有里正带头,众人纷纷给姜暖之叫好。
里正更是也板着一张脸站了出来:“姜丫头,你只管去就是,我老头子给你作证。今日这事儿我们都瞧见了,是她们讹银子再先,咱们黎小子受委屈了。”
姜暖之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她可以直接将人打走,可是挡不住村里人的吐沫星子。
她这般年岁自然不怕旁人的三言两语,但是孩子们还小,她不能让孩子们日日活在旁人的流言蜚语里。
当下便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道:“有李叔这句话,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而后又看相众人:“今日还好诸位都在这儿,要不然我们平儿可是要吃了哑巴亏。这孩子平日不愿意说话,免不得旁人对他都有误会,还是咱们村子明事理的多,我在此谢过诸位了。”说着,笑容浅浅的和大伙儿行礼。
她说起话来吐字清晰,不急不缓的,莫名让人信服。
如今,她身量也不似从前那般肥胖,只是瞧着丰腴了些,刚刚好是长辈们喜欢的长相。
大伙纷纷附和的同时,不觉得心中惊讶,这姜胖丫还真是和从前不大一样了啊。反观那的妇人,生得一脸刻薄相,说起话来很是尖锐,还一直大呼小叫的。没得让人厌烦。
一时之间,高下立见。
瞧那女人脸色十分不好看的样子,大伙儿不由得又调笑起来。
“抓紧滚吧,别真去了府衙,断送了自己儿子的前程。”
“就是就是,这都不走,莫不是还要在这吃饭呢?”
“哈哈哈,别说,这家人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谁说不是呢,笑死个人了!”
吕识株这会儿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阿暖,我想拜你为师,你就收了我吧!”
姜暖之:“……”
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姜暖之道:“我问你,你这五十两又打哪儿来的?不会又回你自家药房坑蒙拐骗去了吧?”
“哎?怎么说话呢!”
吕识株顿时瞪眼珠子:“我这钱可是光明正大的来的!再者,这可是你家的银子!”
姜暖之挑眉看过来,他这才仰着下巴略有些许傲娇的道:“你给我的那个那一幅字,我拿去卖掉了!卖了五十两,厉不厉害?”
姜暖之挑眉:“真的能卖掉?”
吕识株傲娇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谁去卖的!”
当下姜暖之对着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厉害。”
姜暖之暗搓搓的琢磨着,这画一幅能卖五十两,让黎戎画个十幅,那就是五百两。若是能画一百幅,那就是五千两!
到时候自己建个小别墅,不是可以彻底躺平了吗?这般想着,眼珠子亮的惊人。
“贱人!贱人!我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你们给我等着!”
看姜暖之和吕识株竟然旁若无人的说起话来,那女子顿时更气了。
姜暖之皱眉:“你怎么还没走啊?看来是真的想要见官?”
“你……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那女子气的直磨牙,但到底还是将她受了伤的夫君扶了起来,又牵着儿子灰溜溜的往外走去。
“小心!”
忽然听到了一声冷呵。
姜暖之皱眉,便见刚才一直病怏怏的男人手中的棍棒径直向着平儿袭了过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