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阁下可是古希腊掌管兼职的神?
“什么?”毛飞扬一怔,牧大贤刚才好像嘀咕了什么鸟语,除了古怪的发音外愣是一个都没听懂,什么“大森”、什么“她比了妈的”……
同样感到震撼的,还有林异。
比起一无所知的毛飞扬,林异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便感觉到有某种强大的力量渗透虚空,像一个玻璃罩一样落在了他和毛飞扬的身上,直接斩断了他对于概念级雕塑的盲目、痴愚的好奇心。
「这、这种语言……?!」
林异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瞳孔更是剧烈地波动了起来,这晦涩的音节、奇异的音律,他曾在多次图层跌落到浑浑噩噩的时候,从那海洋的彼岸听到过!
也曾在那邪典唱诗班的口中听到过!
只不过,不管是伴随着海风传递来的声音,还是从邪典唱诗班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声音,都能够感受到一种纯粹的崩坏的恶意和无数种扭曲纠缠在一起的负面情绪,以及那种深入人心的强烈的召唤感。
可在牧大贤的口中,听到却又是另一种味道,诡异是诡异的,但却没有多少邪恶的气息,只有那种撼动人心的感觉,像行军擂鼓一般,如雷鸣般振聋发聩,使人站立不稳,精神备受振奋。
「这个牧大贤……难道曾身兼数职,不但当过宿管,连他妈邪典唱诗班都呆过?!」
牧大贤看了他一眼:“《守夜人铁律》中的一句戒谕,在绝对意志的加持之下,念诵出来可以有效抵挡精神污染。”
林异:“???”
不是……林异怀疑自己听错了。
牧大贤刚才说什么来着?
《守夜人铁律》
这尼玛是什么东西啊?!
听着像守则的一种,但是铁律铁律……感觉不管是档次和b格都高出了一个层次啊!
而且……牧大贤刚才说什么?
【《守夜人铁律》中的一句戒谕】
这他妈……林异有些凌乱了,对牧大贤当过宿管、呆过邪典唱诗班的估算还是太保守了!
这比难道他妈的还是守夜人退役?!
林异看着牧大贤,眼中带着浓郁的复杂与瞻仰之色,如果真是这样,牧大贤简直可以被称之为「古希腊掌管兼职的神」。
然而,由于信息差的存在,毛飞扬完全想不到林异所想到的那些东西,只觉得牧大贤很牛逼却又不知道他牛逼在哪里,而其第一反应也不是瞎问问,看看会不会碰巧问到林异所好奇的《守夜人铁律》啊、那句古怪而神奇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啊之类的东西……
而是直接去抱了牧大贤的大腿……
然后在动手的瞬间就被牧大贤无情地按在了地上,出现了经典的《我无法呼吸·jpg》……
“我靠,咳咳……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教练我想学这个……咳咳……”尽管被真·摁在地上,毛飞扬还坚持己见。
牧大贤松开了他:“教不了,除非你真的不打算离开了。”
“我靠!”毛飞扬一哆嗦,彻底回过了神来,“这属于‘书封面下’的内容?”
牧大贤看了他一眼,嘴角浮现起一抹玩味儿之色:“差不多是最后一页了吧,怎么,还敢了解吗?”
毛飞扬赶紧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这会儿是真的就算心中真的很好奇也不敢多好奇多少了。
“祂……太可怕了。”毛飞扬一阵后怕,他刚才的确是被吸引了,如果不是牧大贤,他这会儿只怕真的凶多吉少。
不,可能都没资格凶多吉少,直接地球online重开了。
“实际上……”牧大贤又开口道,“祂不是敌人,却比敌人更可怕,因为……”
“我们就连与祂为敌的资格都没有。”
毛飞扬心底咯噔一下,一下被牧大贤干沉默了。
牧大贤继续道:“所以啊,校方才编撰了一些守则出来……”
毛飞扬灵机一动:“守则难道是用来对抗祂们的?”
“对抗?你他妈在说笑吧?”牧大贤苦笑着摇了摇头,连敲打毛飞扬两句的意思都没有了,“守则啊……是为了让你们尽量避开祂的。”
“不管是体验生们的守则还是我们的守则,其实都几乎没有提到过去对抗。”
“尤其是体验生,他们绝大多数是不具备对抗伪人或者纯种夜行种的,就算可以对抗,也会因为对抗而遭遇污染。”
“因此不管他们怎么做,除非与污染者保持零接触,不然都是有可能加深污染的。”
“所以,体验生系的守则,遵循五不原则,不管、不问、不听、不看、不干,主打一手‘无视’。”
“而我们艺术系呢……也差不多,但是我们欺软怕硬,打不过的,绝对不要碰,打得过的,看到了也最好绕得远远的。”
“总之能避就避,避不开的话,就下死手,主打一个要么不干,要干就往死里干。”
毛飞扬听得一愣一愣的,只得能连连点头,这可是真大佬的言传身教,不但注重理论还他妈直接在实战里教,还有什么比这种方法更高效的?
“哎呀!嘶——”正在这时,毛飞扬忽然吱了一声,皱着眉头看向了自己的小臂。
小臂上的擦伤竟然在原来的基础上多裂开了两厘米左右的长度,狰狞的伤口边缘像是拉链的齿痕一样,在伤口里,一滴晶莹剔透、犹如红宝石般血滴结晶,正在凝聚成型,空气之中也是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周围墙壁的墙粉全部都蠕动了起来,一颗颗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向了毛飞扬,一根根细微的肉丝像是毛细血管一样从纯种夜行种的身上钻了出来,隐隐有着朝毛飞扬探过去的趋势。
廊桥尽头也出现了扭曲的黑影,「沙沙沙」的艰涩摩擦声听得人口干舌燥,心中越来越发毛。
毛飞扬急切惊呼道:“大仙,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牧大贤抓起毛飞扬的手臂看了一眼:“伤势扩大了!一定是刚才伱对祂的感知导致你现在气血加速,血液开始从体内涌出来了,不能拖了……走,去下个地方!”
说罢他便带着毛飞扬起身,穿越廊桥向着前方的教学楼一路小跑。廊桥之外迷雾森森,天空之上月光寥寥。
一场暴风雨降临,笼罩了三栋教学楼,教学楼就像是倒影在了水面上的图案一样,在风雨中晃动着,奔走在廊桥上的两人,踩出了一种走吊桥过河的晃动感。
「呼——呼——」
「沙沙沙……」
明明周围满是狂风暴雨,但除却这种声音外整个世界却仿佛一片死寂,而那种声音在毛飞扬看来,却又仿佛与校区完全不在一个层面里,就像开了两个音响的大厅,一边满是飘摇的风雨,一边却只有幽静的回音。
他感觉极不真实,就连踩下去的脚步都像是空虚了许多。
“走走走!什么都不用管,先去前面把伤口清洗一下!”牧大贤在他的耳边叫道,用棒喝唤回了他的思路。
就像魏亮曾试图唤醒林异一样。
两人很快抵达了教学楼c栋4楼,当毛飞扬来到男卫前拧开水龙头,把手放过去清洗的时候,一种他此前所不曾感受过的温凉体感,从伤口处缓缓蔓延了开来,使得他体内原本已经躁动奔腾的气血也渐渐平复了下来,整个人得到了久违的放松。
毛飞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而牧大贤是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环境。
可问题出现了,毛飞扬发现自己的伤口里源源不断地流出丝线般的血液,却根本没有停下的趋势。
他感觉他的手越来越冰冷,皮肤之下开始浮现出一种苍白如尸体般的颜色。
“大仙……我感觉不太对劲……”毛飞扬有些虚弱地说道。
“没什么对不对的,在返回艺术教室之前,这是你现在唯一的办法。”牧大贤沉声道,“不要,它们来了,妈的……这次有点快了!”
“走了,小毛,换地方!”牧大贤说罢便带头冲锋了,这次他没有走廊桥或是楼梯,而是直接在走廊尽头转弯,从c组12班那边冲向了c组10班,再通过c组10班那边的廊桥,返回了b组10组……
用牧大贤的说法,这就是一场游击战,只不过他和毛飞扬只游不击,主打一个在三栋教学里兜圈,让那些闻着气息追上来的纯种夜行种永远保持在他们的身后。
他们需要用这种方法,坚持到0点,然后从教学楼一楼的电梯那边返回艺术楼。
前头的牧大贤对此轻车熟路,一切步骤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话分两头说,毛飞扬那边就惨咯。
清水渐渐无法洗净他的伤口,当他开始奔走时,血液从毛孔里渗透出来,在冰冷的手臂上凝聚,他一边跑,一边用另一只手捂着,但整个人因为失血而尽显颓势。
在经过这一次的廊桥的时候,林异从高处俯视下去,目光穿透雨幕和浓雾,隐隐约约看到了有些扭曲变形的教学楼的墙壁。
狂风骤雨之下,不知道多少纯种夜行种和伪人正在顺着墙壁往上爬,它们趴在窗台上,视线透过防炸玻璃看着灭灯的教室,脸上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么痴狂和变态。
它们的身子被雨水打湿,整个儿仿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光雾,它们用力地叩打了玻璃,但国产防炸玻璃的质量要你相信,愣是从建校起来一直单防这帮东西到了现在……
来到b组10班边的男卫前,正打算去拧水龙头的毛飞扬忽然被牧大贤一把拉住:“靠,这边不行,下楼!”
“啊?”毛飞扬一愣,接着也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向了男卫里面。
只见灯光闪烁的男卫之中,出现一团像是正在从墙壁上剥落下来的年糕一样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纯种夜行种,明灭不定的灯光下,根本分不清它们的数量有多少。
“有点麻烦了……”正在下楼的牧大贤眉头微皱,“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这帮脏东西的收缩圈比平时包围的更快。”
“估计和祂的到来……”
“朝圣者的眼中只有光,纵使飞蛾亦心甘扑火……他妈的,吃亏的只有我们。”牧大贤啐了一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牧大贤带着毛飞扬在教学楼里按照着某种移动规律兜转,像个深入龙巢的火车王一样紧紧地拉着一波纯种夜行种的仇恨,又像是家具城里的龙叔一样,借地形优势,靠着灵巧的走位吊着它们……
而问题是,他们身后的纯种夜行种大军数量越来越多。
渐渐地,不管是没有骨头只有一滩液体模样的纯种夜行种,还是初具人形的伪人,全部混合在一起,像一片泥石流一样追随在它们的身后……
“大仙……如果我们被追上,是不是完蛋了?”毛飞扬在跑位的时候向身后看了一眼,基本上他们与纯种夜行种们之间就隔着一条廊桥加半段楼梯的距离,只不过对方的数量和恶心程度只看一眼就足以让人终身难忘。
“自信点,把‘是不是’去掉。”牧大贤道。
毛飞扬面色苍白:“大仙,我突然想到……我们有种遇到渣女的感觉。”
“啊?”
“想象一下被一堆浑身粘着肉泥的行尸走肉追赶的感觉。”毛飞扬说道,“不管你跑多快,它们就是在你的身后,像个渣女一样和你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牧大贤愣了愣:“你小子,是懂渣女的,说的话倒也有点艺术感了……”
“是吧!”毛飞扬有些得意。
“可你的文艺范能不能不要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啊草!”牧大贤忍不住道,“被它们追上你就准备感受人肉泥石流吧!”
毛飞扬赶紧自我禁言,如此又拖着沉重的身子跑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大仙……我们还要跑多久啊……我感觉我要撑不住了!”
“不要轻言放弃,半个小时前你也是这样说的,不还是撑过来了?”牧大贤毫不客气地说道。
毛飞扬:“……”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们要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过零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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