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用‘推’的,”德莱弗多耸耸肩,当先朝着里面踏了进去,“都先别跟过来啊,我看看有没有机、咳咳!机关!”
就算是地精也受不了这不知尘封了多少年的环境,他矮小的身躯很快就被烟尘给淹没了。但即便在这种地方,他居然还是能一边咳嗽一边保持那副大嗓门。
“没事!这里的机关都已经坏得差不多了!先进来吧!”几分钟后,德莱弗多从已经“尘埃落定”的门口重新显露了身形,他的斗篷上蒙了厚厚一层灰,单看这副模样就知道里面的环境有多么恶劣。
“都坏掉了?”艾薇举起盾牌第一个靠近,她的目光扫过石门门框中的缝隙,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这门本来应该是有一套机关的,但都已经碎裂了——当然也有可能是瑟拉给打碎的。”
“我都没使劲好么!”瑟拉跺了跺脚,“这可怨不着我!我就是那么随手打一拳而已……”
虽然基本没怎么见过,但罗恩等人还是确信,就算是瑟拉随手的一拳,也能将两三个地精和狗头人打得翻一个空翻——看她每个月在酒馆里制造多少伤员就知道了。
罗恩第四个进入,落脚在已经坍塌的石门上时,他手中的金属片又颤动并热了一下。
“这门下面是不是压着什么东西?”罗恩连忙跳了下来,招手示意西尔维娅跟上,“会不会是没除干净的浮雕——那些清除工作仅限外面?”
“那是不可能的,恩人,”吸血裔伸手指了指罗恩背后的墙壁,“光溜溜的没有任何碎片,里面的清理甚至比外面还要更加彻底。”
话虽如此,但那枚金属片的动静却是实打实的,而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间断,瑟拉几人还是借助巨剑和盾牌做撬杆,将那扇本来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的石门重新抬了起来。结果不算太出乎意料,门的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比外面一侧还要光滑。
但在石门的下面,却有着一滩支离破碎的骨骸——那颅骨碎片崩了一地,看几处断口似乎是崭新的。
德莱弗多立刻丢下手中的骨头怪叫一声:“瑟拉隔着半米的石门一下把人给捶死了?!”
这当然是胡说八道,瑟拉可没有这样的神力,更没办法在杀死对方的一瞬间将目标的血肉都一并化成灰烬——如果她真能做到这一点,罗恩以前隔壁学院那些学生物的大概要重金聘请她去做助理了。
处理骨头,尤其是那些死去小生物的骨头可不是个容易的活计!
德莱弗多的插科打诨驱散了这里那本就不多的不详之感,而与此同时,罗恩也通过对比门上机关和骨骼得出了大概的结论:这具死了至少一个世纪往上的骷髅主人和石门差不多是同一时间迎来陌路的。
“他用身体挡住了石门的倒塌,而且恐怕坚持了不短的时间,”罗恩比画着对方生前一直保持到方才不久的那个动作,“因此在死后,其骨骼和沉重的石门达成了一个脆弱的平衡,让大门看起来依然完好无损,但实际上只要稍微加上哪怕一拳的力道——”
“他就会粉身碎骨,”艾薇点了点头,“所以说从理论上讲,这扇门在他死去之后,如果想要保持原样就不可能再被移动,对么?”
罗恩和半精灵碧绿色的眸子对视了数秒:“是的——但外面的痕迹明显是有人最近清理过的结果。”不然其中大多数的地方绝对不会那般光滑。
石门翻开,却翻出了这么一个结果,这让众人颇有些大惑不解的意思,但好在他们这样的迷茫并没有持续太久,伴随着一阵“嗡嗡”声,当大伙全神戒备地看向甬道深处时,一抹如雾如幻的淡蓝色虚影从一侧墙壁上“钻”了出来,它看起来只是初具人形,但面部流淌的气雾状结构却能通过波动灵活地表达出种种情感。
比如现在,罗恩等人便明显感受到了对方那从疑惑而至愉悦的情感变化过程。
“身份认证、身份认证已通过,”它发出了和罗恩在裂谷上面听到的一模一样的声音,“人数六——漂泊者们,欢迎回家。”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德莱弗多躲到了罗恩的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看向那生物(如果可以看作是生物的话),“这是幽魂还是别的什么!”
“这应该是某种奥术仆役,”罗恩谨慎地打量着面前的存在,“介乎于元素生物和灵体之间,所以可以穿墙,还能够在虚实之间来回转换。我从未见过或者听吉莲尼丝说过这种存在,但用基础知识判断,它应该是人工制造而不是自然出现的。”
“这也能看出来?”瑟拉打量着那个差不多有一米八左右的混合生物,“根据什么基础知识判断的啊——别解释太深奥,我听不懂。”
“就如咱们会在成长的过程中长出横纹或褶皱一样,其他形态的生命也有类似的机制,只不过和一般的常理不同而已,”西尔维娅替罗恩解释道,“但它身上却没有类似的痕迹,这说明它是被直接‘塑造’成这个样子的。”
“编号二三零八为您服务,漂泊者,欢迎回家。”这个特别的奥术仆役立刻从半虚半实的身体中发出了一阵愉快的声音。
“如果您允许,请让我带诸位回到原房间。在您登出的期间,‘余烬之家’迭代了三次,各区域的位置均有所改动。”
奥术仆役说的话里夹杂了些晦涩难懂的单词,听得瑟拉和德莱弗多大眼瞪小眼,而艾薇则慢慢点了点头:“看起来非常可能是贡德信徒的造物,那些神神叨叨的半疯总喜欢用那些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懂的调调。”
“要跟着它走吗?”
“我们可以自己找到,不用麻烦,”罗恩目光微闪,答道,“你是为了专门迎接我们的吗?如果不是的话,就可以继续你原本的服务了。”
“明白了,悉听尊命。”自称编号是二三零八的仆役身上光芒闪烁了几下,它飘浮到一旁的墙壁上,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了一块破布和一小团水球,紧接着,开始对着墙壁卖力地擦拭了起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