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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里的老实人罢工了 第27节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一听这话,李春花就不乐意了:“这是我家,老娘和你老子辛辛苦苦,流血又流汗起的房子,怎么?我还不能回了?”
    这时候,江雨也出来了,看了看自家篱笆墙外站着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拉住了容易冲动的秦树:“外面街坊邻居都看着呢!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等关上门,一家子人围坐在一起,秦树再也忍不住了:“怎么回事啊?”
    “妈她肚子不舒服,拉一路了都,我去镇上给她买了药吃,回都是我扶着她走回来的。”秦山解释道。
    他不想因为这个事跟弟弟吵架,一家人嘛!和和气气才是真,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为了这种小事吵架不值得。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秦树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低头沉思的他,压根就没担心过他老娘的身体问题,能吃能喝的,能有个什么事啊!总之,出不了大事。
    他在想伙食费的事,今儿个是大年初四,他要不要找他老娘和老哥要伙食费?
    不要的话,那他岂不是亏死,五个人的晚饭,这得吃掉他多少粮食,谁家敢这么造啊!
    如果要,今天是大年初四,会不会有点不好?
    等两兄弟坐在火堆旁聊天的时候,秦树就老是不经意的透露出家里粮食不够,一大家子人都在吃糠咽菜,家里孩子晚上饿的直哭之类的信息,总之就一个主旨,兄弟家真的真的很穷。
    如果是别的男人可能会觉得跟人说这种事很丢脸,自家穷的事实捂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说出去,可秦树不是一般人呐!
    “哥,你是不知道我家日子有多难啊!”
    “我家就我媳妇干活厉害一点,每天能拿九个工分,我你是知道的,能拿六个工分就算不错了,一年到头,我们两口子挣的工分刚刚够买一家人的口粮。”
    “就今天中午,还是你弟媳妇好面子,把我们一家五口三天的口粮全给做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一家都要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过日子了,不然等不到四月,就要拉饥荒了。”
    “我不像你,在城里端着铁饭碗,旱涝保收,每个月都有好几十块钱的工资,我这家里实在是困难啊!”
    如果说秦山刚开始还没听懂,可他弟一口一个口粮饥荒困难,这不懂也得懂啊!他倒是不排斥吃饭给钱这事,可关键是他没钱啊!
    于是秦山转头看向了他老娘,秦树也转头看了过去,接收到兄弟俩信息的李春花都要被气的骂娘了,一个两个都是不孝子,平时不给她一个老太太钱就算了,毕竟从没指望过,可现在他们想要从她这儿拿钱,她只想送这兄弟俩两个字“没门”。
    “滚蛋,老娘也没钱。”
    最后还是秦山凭借他在他兄弟那儿的信誉,打了个口头欠条,安了秦树的心。
    第57章 拿钱
    秦溪回了秦沟村后,在叔叔家稍坐了一会儿,就带着秦江出门了,中午时间太赶,他们就沿着村里的小溪走了走,了解实在有限,现在有时间,终于可以好好转转老家了。
    两人没有目的,先是转了转村里的田地,像水田啥的,现在没下雨,田里没水,都是干的,好走的很。
    不少水田里面都堆了稻草垛,稻草这种东西,在村里可是个宝,无论是喂牛还是村民用来盖房顶,亦或者是用来编绳子做鞋子等等这些事,都很有用。
    他们还看到村口的稻田里,有小孩在稻草垛那里躲猫猫,玩的那叫一个高兴,隔的老远都听到了他们的笑声。
    不远处的林子前端,平坦的草地上,老大一颗的松树两两成对,上面绑了不少稻草编绳做成的秋千,可惜秋千经过风吹雨打变朽了,不过两个多月前,也就是晚秋,村里的小孩在这荡秋千的时候,一定很快乐。
    秦沟村在坝上修的那个小水库他们也去看了,说小是真的小,现在是冬天,算是旱季吧!水库里的水并不是很多,但面积瞧着也有七八个小湖泊那么大。
    水库里是有鱼的,数量还不少,每次水库开闸放水,都会有人拿着抄网在出水口那里等着,有草鱼鲫鱼虾这些,至于个头大小,就得看运气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捉鱼的好时候,那就是春夏交接的时候,那段时间天天下雨,水库的容水量有限,水有可能会满出来,等到那时候,路边山上林子里都有鱼捡,捡到多少,还是那句话,看运气。
    当然,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有点小,也就大前年,这水库满过一次,就那次,秦树和江雨捡到了五六条大鱼,无数小鱼,吃不完的烘干,老香了。
    也是他们运气好,秦树没事就爱出门溜达,他是最先发现水库的水溢出来了,山上有鱼捡的人。
    水库的岸边是黄色的泥土,再往上一些是枯黄的草,干草不过一指长,可以想象,春天的时候,这个地方会是何种景象,绿草茵茵,蝴蝶飞舞,水鸟在水中畅游,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对面雪白的兔子在蹦蹦跳跳。
    如果她在秦沟村,那她要去放牛,把牛赶这儿来,让它们在这吃草,别提多省心了,她可以去高处的松树底下乘凉,也可以拿根钓竿坐在岸边钓鱼,牛渴了会自己下去喝水,太阳落山了,只要牵着一头牛往回走,余下的牛怕被落下,会自己跟上去,着急的,还会跑起来,别提有多省心了。
    “哥,可惜咱们的钓竿没有拿过来,不然咱们就可以试试这水库的鱼多不多了。”秦溪坐在岸边泥黄色的巨石上,看着平静的水面笑着说道。
    水库在春夏的时候,雨水变多,水库会涨水,到时候,她屁股底下的这块石头会被淹没,所以,这块石头外面吸附了一层十分细腻的黄泥,这才呈现出黄色,它原本的底色应该是青色才对。
    秦溪握紧拳头,碾了碾从巨石上抠下来的泥土,再张开手,风一吹,了却无痕。
    “等下次来,我们可以带上。”
    “还是别了吧!坐车带根鱼竿,太奇怪了,咱们带个鱼钩,带根线就行了,竹子这种东西,很容易弄到的。”
    话说,秦河他们回去的路上还好吧!
    就那种路况,没有坐的位置,一路站着,那真的是会被颠吐,待在大巴车里面,就四个字,提心吊胆。
    如果不是路程太远,她怎么也不会选择坐车,这时候的路况堪忧,是真的怕路上出事。
    她是打算五六里路之内,一个小时的脚程就能到达的地方,能走路就绝不坐车。
    也不知道乡下的牛车坐起来感觉怎么样?应该比大巴车要好吧!别的不说,至少眼睛能看到全部情况,就算是摔了,也不会很重,安全感十足,在这种天气坐牛车,唯一的缺点就是冷。
    这水库看起来不大,但两人却不敢尝试围着它走一圈,怕时间上来不及,因为,一条进水的小沟渠就能阻挡他们的路,让他们绕路多走上半个小时。
    他们在外面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回到家,婶婶江雨已经在厨房忙活了,秦溪过去看了看,就她一个人在厨房,既要烧火又要洗菜切菜,实在是忙,就进去帮她烧火了。
    “小溪啊!我来就行了,你回屋去坐着吧!”江雨看到进来帮她烧火的秦溪,下意识的客套了两句。
    “没事的,婶婶,堂屋里烤火的人太多了,挤不过来,我在这烤火刚刚好。”秦溪说话间,又往里添了一根柴火。
    这熟悉的大灶台,用它烧火得劲多了,她以前经常帮爷爷奶奶烧火的,是熟手。
    “那行,就麻烦你了。”江雨笑着说道。
    对这个侄女,也多了两分好感,毕竟她现在是真的有点忙不过来了,一个人要做十个人的晚餐,什么都要靠她这双手,这工作量,对她来说,并不轻松。
    没过多久,秦江也找了过来,对他来说,只要妹妹在的地方就是好地方,也挤了进来烤火,不大的厨房,自他也进来蹲着后,瞬间就变的有些许的拥挤了。
    晚餐并不丰盛,只是简单的红薯粥,搭配过冬的白菜萝卜,但是这些菜都是用中午剩下的菜汤炖的,味道比他们平时吃的好多了,至少菜里面有点子油水。
    可对李春花来说,这饭菜她并不满意,觉得二儿媳妇在敷衍她:“这粥里面全是红薯,又没煮软,吃起来硬邦邦的,江雨啊!你这手艺也退步太多了吧!”
    “还有这白菜萝卜,清汤寡水的,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江雨是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直接当没听到她在放屁,可她能忍,秦树不能忍,这是在埋汰谁呢?
    “爱吃吃,不吃就给我滚蛋,我家也不稀的你待。”
    “本来家里粮食就没你的份,你能在这坐着吃饭,还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现在既然这么嫌弃,老规矩,交钱吧!”
    “就这饭菜,我也不多收你的,给个三分钱差不多了,毕竟我家雨姐也是帮你劳动了的,还有借宿一晚的费用,收你一分,总共四分钱,拿钱。”
    第58章 旧日往事
    秦树和江雨打小就认识,江雨是隔壁昌富村的,她生父早亡,随母亲回了昌富村的外家,活计都是打小就做惯了的。
    她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能干,但是长的不咋好看,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她长的比绝大多数男人都要高壮,这就导致她在婚恋市场上有些许的尴尬,大家都知道她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可人块头实在是太大了,一些“自尊心”比较强的男人,可接受不了这样的媳妇儿。
    但秦树就是看上了她,稀罕她能干,江雨对结婚对象唯一的要求就是带上老娘,别的都不是很在乎。
    李春花当时对两人的婚事那叫一个强烈反对,哪有结婚还顺带带上老娘的,十里八乡都没这稀奇事。
    可两个儿子的主,她是一个都做不了,闹来闹去,双方都闹了个没脸。
    后面江雨虽然还是把她老娘接了过来,可李春花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指桑骂槐和阴阳怪气,成了压垮了这个苦命女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秦家待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抑郁成疾,再加上以前辛苦劳作所积攒的病痛,直接一命呜呼了。
    江雨在那年还流了个孩子,因为伤心外加劳累过度,往后五六年的时间,她一直没有开怀。
    最后,李春花也在老家待不下去了,一家子人都不待见她,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去了老大那里。
    在县城待了十几年,她感觉自己又抖起来了,面对秦树要求给钱的无理要求,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老娘在儿子这吃点东西,还要花钱的,这件事,无论放到哪里去说,都是我占理。”
    说完,李春花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碗里的红薯,虽然有点硬,可能吃就行,她现在也不挑了。
    “不给钱?确定吗?”秦树再次问道。
    他的眼神已经变了,李春花这个母亲,在他小时候发烧,直接被她放弃的时候,两人间的母子亲缘就不剩些什么了,更何况,他们母子两人中间还隔着他和江雨的第一个孩子,都六个多月,会动了,那可是一条命啊!
    “不给就不给,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吗?”
    “来,直接朝这来,今天我要是眨了一下眼睛,我就不姓李。”李春花指着自己的脑袋,挑衅的看着秦树。
    她是笃定他不敢动手,这年头,谁家真要是出了这种大孝子,一大家子人都要被人埋汰,出门都抬不起头来的那种。
    “妈,你就别在这添乱了。”秦山拉住了弟弟,没好气的对着老娘说道。
    哪有她那样说话的,越说越乱,还嫌自己拱的火不够大吗?
    “小树,你别搭理她,她这人就这样,越搭理她,她越是来劲。”
    “她的那份,包在你哥我的身上了,等我下次来,一定给你。”
    秦树有了台阶,自然顺势下了,没再跟她继续纠缠。
    因为有了这个小插曲,晚上这顿饭吃的还挺压抑的,都没人说话,秦树家闹腾的老二也没闹腾,安安静静的吃着碗里的饭。
    吃完饭,江雨收拾好外加洗好碗筷,又给几个孩子外加自己洗脸洗脚,总算是能睡觉了。
    今天折腾一天了,特别是李春花,她觉得自己这一天老辛苦,遭老罪了,一泡完热水脚,舒服了,就想躺下休息了。
    等到临睡前,新的麻烦来了,家里的床铺该怎么分配?
    秦树家的孩子还小,最大的那个小子,今年才九岁,以往的冬天,都是秦树和江雨带着他们睡的,家里的两床厚棉被完全够用了,可今天一张床很显然是挤不下这么多人,只能分成两张床,一张家里男人睡,一张家里女人睡,都配有一床厚被子。
    睡觉的时候是真的挤啊!一张一米二的大床上面睡了五个人,李春花秦溪秦清江雨和她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子,她们的棉衣棉裤都脱了盖在被子上,睡在两边的人有了棉衣的补充,身体倒是没有暴露在寒风之中,这一觉睡的还算是踏实。
    其实家里床是有的,四张床都有,可是没有那么多被子,冬天天气冷,没有被子,是万万不能睡的,这时候冻感冒了,可是真的能要人命的,特别是农村地区,每年因为感冒发烧而死的人数并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秦溪就被公鸡打鸣的声音吵醒了,抬起头一看,乌漆麻黑的,看到这个天色,她瞬间又躺了回去。
    原本还想躺回温暖的被窝继续睡的,可她突然想起来,今天他们要回县城,坐的是六点半的车。
    一想到这个事,秦溪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什么睡意什么温暖全被她抛在了脑后。
    用手摸到旁边睡的正香的秦清的脑袋,然后,准确的摸到了她的耳朵,一扯。
    秦清是被疼醒的,坐在床上捂着耳朵,她可不是受了委屈不吭声得人:“谁扯我耳朵了,卑鄙无耻小人,趁我睡觉,竟然搞偷袭。”
    “是我,还不快起床,咱们还要赶早上的车呢!”
    一听这话,醒了的江雨瞬间精神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家里的油灯给点了,绝对不能让他们迟到了,今天早上,说什么也得把这帮子人给送走,让家里的生活重归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