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给老舅长脸
可以说,没有谢老头的解释,戴松今晚绝对够呛。
在家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中,戴松觉得两辈子吃过的晚饭加起来都不如今天这一顿香。
不过戴松并没有因为几句话就飘,饭后他依旧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拿着自己专属的墩布,乐呵呵地把炕桌擦的锃亮。
“松子,喏,一会儿去小卖部,给你老舅打个电话。”
戴松接过江卫琴给的五毛,睁大眼睛,
“现在去?”
“昂!你老舅就住林场,前面办公室,后面就是床,半夜打给他,他都能起来接,你怕啥?就说我让你打的!”
“喔喔”
戴松把钱揣兜里,把灶台清理后,便检查了下熊胆和棒槌:
棒槌经过这些天的烘干,重量都只剩原本的三分之一。
轻轻掐了下打算自留的棒槌参须——干硬脆,合格了。
熊胆倒是还差一点,只是这几天蘸水的频率降低了很多,从原本的一天蘸两次,变成了两天蘸一次。
估计再有个半个月,这熊胆就能拿去卖了。
将熊胆挂回梁上后,戴松又检查了一遍棒槌,确认都没什么问题,他便走出院子,拿着摞在院墙上的大衣,先去往谢书包家。
谢书包家因为没电的关系,从外往里看暗沉沉的。
戴松上前敲门,过了半晌,才听见里面什么沉重的玩意儿被挪开的动静。
门缓缓打开,谢书包眼睛亮了一下,旋即低着头不敢看他。
“松哥!你回来啦!对不起松哥,俺不知道外边是你,快进屋!”
“不了,我说个事儿就走了,喏,小书包,上次说好的大衣,裤。”
“啊!谢谢松哥!”
“和我客气啥,今儿家里没啥事吧?”
“没!没!”
谢书包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看的戴松眼睛都了。
他轻轻按住他的脑瓜,
“明天我打算去镇上把之前起的棒槌还有獾子皮都卖了,你一起来,没问题的吧?”
“俺也可以去镇上吗?”谢书包眼睛亮了一下。
“嗯!不然我问你干啥?”
“嘿~谢谢松哥!”
谢书包腼腆地笑了笑。
戴松摇摇手,自顾自道,
“前几天的棒槌都烘的差不多了,今天也没新棒槌要烘,咱俩的加起来有十五根,算上那几张獾子皮,已经是很大一笔钱,先卖掉分了,让日子好过起来,以后时间长着呢,慢慢来。”
“嗯嗯!”谢书包眼里满是期许,“松哥,到时候钱给你吧,俺.”
“停!”戴松拍拍他的肩,“到时候听我的,我给你分多少,你就收多少。
我绝对公平,你甭找理由,说自己没干活,不该收这么多钱之类懂不?
你今晚就琢磨琢磨家里有啥缺的,明天卖了棒槌,你直接就在镇上买。
我会找人接咱,你不用担心买的东西多了不好往家带。”
“.好,俺明白,谢谢松哥!”
谢书包听着听着,伸手从鼻子底下抹了一把。
“哈!谢啥?卖棒槌的钱足够你和婶子的日子往前跨一大步了。
你和婶子多寻思寻思,大冬天的去镇上一趟不容易,家里缺啥能一次买全就一次买全。”
“嗯呐!俺一会儿就和俺妈说!”
“行,也没别的事儿了,我走了。”
“嗯!松哥明儿见!!”
和小书包交代完,戴松直奔向东方小卖部。
向东方坐在柜台后面,双眼空洞,满脸怡然,见戴松进屋熟稔地帮柜台上拍了一毛钱,他歪了歪脑袋,继续在躺椅上享受空虚。
戴松拨通江卫琴给的号码。
电话嘟了几声,旋即传来老舅江浩瀚的声音,
“喂,哪位?”
他那边很嘈杂,江喜成、江欢就俩小子好像在挨揍,正在哭爹喊娘,一浪高过一浪。
“老舅,是我戴松。”
“嗯?松子啊!这个点,是有啥事儿和老舅说嘛?”
“嗯呐,老舅,我今天刚打了一只黑瞎子。”
“咳咳!!松子啊,可不兴逗老舅啊,这才几天啊,就又干下一黑瞎子?”
“老舅我说真的,黑瞎子这会儿就在院子里呢,我妈说这种事得让我自己和老舅你汇报,所以我就急忙过来给你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就听见江欢就搁那狂喊俺错了俺错了,下次不敢了,啊啊啊啊.
“老舅?”
“昂!喔!松子啊,你那黑瞎子多大啊?”
“三百五十斤左右吧。”
“.”这次电话那头的惨叫变成江喜成,这厮边求饶边甩锅,都是弟弟都是弟弟,然后俩小子好像顶着舅母的打,相互之间又干起来了,又是打你,又是踢你的,叫嚷个不停.
“老舅??”“松子啊,老舅和你确认一个很重要的事儿,那黑瞎子你没剁吧?”
“熊胆我取了,其余就一些伤口,没办法,我一人打,只能稳妥些。”
“好好!一人打的!松子啊,你可太能啦!
唉呀~好!
我来看看,时间有点晚了啊!
这样昂,松子,今天时间晚了点,我也不好再去打扰厂长了,明天我直接守在厂长办公室门口,等他一来,我就把这事儿和他提!”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老舅了啊~”
“不会不会!
松子,你这是给老舅长脸呐!!
我明天和厂长汇报,后头下午争取早点下班,松子,你那雪厚不厚啊?”
“路上还好,也就刚到小腿。”
“好好!那开半截子就行了!松子!你可太能了!后头下午嗷!我来给黑瞎子拉走,回头你就搁家等我好消息吧!”
“嘿嘿!行!麻烦老舅了啊!”
“你这孩子!说啥呢!不唠了,喜成欢就俩兔崽子又惹祸了,你舅母打累了,我去接个力!”
“喔喔,行,那老舅回见啊!”
“嗯!”
挂断电话,戴松嘴角带笑。
这么一来,年底打标本的事基本就没跑了。
到时候在林场挂个名,有了兜底,这日子又能再上一成!
到时间等老舅来了再和他打听打听缝纫厂有没有旧缝纫机的消息。
理顺思绪的戴松又先后又给姜展华和谢德发打去电话,安排好一切后,他付过钱,迈步前往王土豆子家。
王土豆子家在屯南,就在屯部斜前方。
这两年因为赚了钱,院墙用砖头垒高了一圈,还摞出了三角造型。
窗户也院门也全部换新,视觉效果非常好,好几次别的屯来人,都误把他家当成了屯长家。
戴松负手站在院外,扯着嗓子大喊:
“王叔!王叔!”
“谁呀!吵吵把火滴!这么晚了不要睡觉啊!!”
菊红仙骂骂咧咧走出屋门,她好像很不爽,袄纽扣都扣错了,左边高了一大截,右边底下多出来俩扣子。
看站在门口的是戴松,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戴松直接就喷上了:
“哟!你来干哈?!该不会?来赔礼道歉来了吧?!
走走走!老娘看不上你的道歉嗷!
你算什么玩意儿!
看看俺家,你真当老娘会把你那嘚瑟劲儿当回事儿吗!
真特么恼人玩意儿!老娘刚要痛快一下,就特么被你搅和了!”
菊红仙骂完,好像觉得很爽,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旋即歪嘴扭头哼哼了一声,刚要往屋里走,就撞上了迎面走出来的王土豆子。
戴松一看,也是心惊:
王土豆子下身穿着条薄裤,上身就披了一件大袄,光着的胸口横七竖八遍布好几道抓痕。
这是个什么玩法?
“哟!戴松!咋了?”
王土豆子一看戴松站在院外,也不管菊红仙在他身后连拉带踹,急忙把袄穿好,裹紧了快步走到戴松跟前,
“啥事儿啊,松子?”
“王叔,你这没事吧?”
等王土豆子走近了,戴松才发现他不仅是胸口,脖领子也都是一道一道的抓痕。
“嗐!”王土豆子摇摇手,“拳脚无眼,皮外伤不碍事。松子,你啥事儿?”
“啊,喔喔,我是想问问王叔,明儿你空不空,能不能接送我去镇上一趟。”
“没空!滚犊子!”站在门口的菊红仙大喊。
“有你什么事!老爷们商量活儿,你叫什么!!炕上待着去!!吵吵把火的!让你两招给你嘚瑟上了!反了天了你!一会儿看我削不死你!”
王土豆子扭头指着菊红仙就是一通输出,给她喷的关上了门,这才回头继续道,
“行啊松子,这大冬天的也没啥活儿,你是镇上是要拉东西还是咋说?”
“没啥,就是去卖点山货,完了以后买点东西,王叔啊,今儿看你卖煤,都卖完啦?明儿真不会耽误你吧?”
戴松说着朝着屋里昂了昂下巴,脸上有几分担忧。
“嗨呀!虎逼娘们,你王叔还能给他拿捏咯?”
王土豆子豪气干云,前一秒还冻得直哆嗦,下一秒把两侧衣摆往身后狠狠一撇,迎风挺起满是红道道的胸膛并拍了拍,
“你叔!纯爷们儿!”
“好好!”戴松怕他冻出个好歹,连忙附和,“其他没啥了王叔,到时候多少钱回来的时候给哈!我先回了,外边太冷了,王叔你也回吧!”
“哈哈!好,那明天不见不散!哈哈哈!”
看戴松双手拢袖一路跑远,王土豆子狠狠哆嗦了一下,两脚打着旋往屋里冲。
砰!
王土豆子重重创在门上,摔在雪地里,抹了把鼻子,红了。
他登时小眼含泪,之前的豪情在顷刻之间全部破碎,
“媳妇儿!红仙儿!开门呐——”
戴松回到家,见闺女揪着野猪耳朵,正小跑着逗弄菇,他也来了兴致,
“盈盈~咱今天继续训练小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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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