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周,众人才终于将筑基丹的磅礴药力炼化了十之八九。
与此同时,外面的谣言也已经一发不可收拾,隐隐有着要给燕裕人品盖棺定论的趋势。
他们在拿其他战队的性别比例和镇海战队进行对比,论证燕某人“以战队之名行后宫之实”,说他“大节勉强,私德有亏”。
燕裕知晓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乐了。
“咳,你不要把这个事往心里去。”校长办公室里,李卫国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你现在热度很高,网上被人说怪话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俗话说‘不遭人妒是庸才’。你看看陈天明,都这个地位了,网上还有键政人骂他是‘江海匪帮头头’呢,他不是也没跟人计较嘛。”
“那骂他的人被封禁了吗?”燕裕好奇问道。
“呃。”李卫国心说你怎么就盯着这个,“封是封了,但这种事情是封不完的,所以……”
“没事的,老李。”燕裕洒脱地摆手说道,“你不用解释了,这事我不会计较的。”
“怎么叫我老李呢?”李卫国顿时失笑,瞪眼道,“没大没小!”
“啊,我以为您是作为长辈身份在照顾我的情绪。”燕裕哈哈解释说道,“所以我也不能太生分了是不是?”
“那也别叫老李。”李卫国笑着说道,“要不就跟陈灵韵一样,叫我李爷爷?”
“可以啊。”燕裕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外面诋毁我的谣言,李爷爷您是不是处理一下?”
“唉,你放心吧,我会让人处理的。”李卫国收起笑容,缓缓说道。
虽然是“我会让人处理的”,但前面那個“唉”字是什么意思,两世为人的燕裕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笑着起身说道:
“行吧,那我就积极备战去了。”
他哼着快银小调,离开校长办公室,就看见陈灵韵在外面等他。
“怎么说?”陈灵韵笑眯眯道。
“搞不定。”燕裕回答说道,“伱老爹可真是能给人添麻烦。听老李话里话外的暗示意思,那些人是把我当做‘江海匪帮头头的女婿’,所以才玩这套清流攻讦的把戏。”
什么叫“清流攻讦”?参考陆国自古以来的传统惯例,就是不断攻击对方“私德有亏”,从而逐渐达到“对目标全盘否定”的效果——具体可以参考明朝党争。
即便到了“思想开明”的现代,很多老百姓对公众人物的评价依旧是善恶二元论。拉动经济增长但是包养情妇,狗官!提高平均收入但是非法受贿,狗官!懒惰懈怠没做出成绩但也找不出劣迹……还行,一般般吧,没什么好指摘的。
“他们最多也就拉低你的社会评价而已。”陈灵韵微笑说道,“不用担心,我爸爸是不会让你出事的。”
担心?燕裕怎么可能会担心!笑死了。
要知道,随着灵气复苏的程度加剧,社会评价对修士的影响其实是越来越小的。也就陆国目前还维持着原本的秩序框架,没什么大的变化,所以才会有人企图通过污蔑修士的声誉来搞事情……欺负的是修士还愿意在这个框架里玩。
一旦真被逼急了,我把这框架给你砸了,你再说我坏话试试?你全家老小的脖子是我飞剑砍不断的吗?
即便陈天明不打算出手,燕裕也不觉得这些谣言能有什么威力,更何况他也不信陈天明会全力保护他。
以老泰山的尿性,多半只是确保他在朝地位评价不受影响,至于他的民间评价当然是越烂越好。
毕竟那些人喷得越狠,燕裕就会越记恨他们,就越倾向于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也就是老泰山这边。
你不是心心念念要保护凡人吗?现在他们开始诋毁你了,被背叛的感觉怎么样?来吧,站在我们陈家这边,迎接属于修士的新时代吧!
陈灵韵仔细打量燕裕的脸,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就知道他肯定又看穿了一切,不由得开始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先知优势……呵呵,真是作弊啊。
两人并肩在校内道路上同行,虽然彼此没有交谈,但一切又尽在不言中。
周围路过的同学们,用八卦敏感的视线打量着他们,却也没有小说里常见的路人反派上前来嘲讽送脸——毕竟就算是真开后宫的燕裕,那也是燕斩龙!可不敢轻易跳脸。
“稍等,接个电话。”燕裕拿出正在响铃的手机一看,是京爷打来的。
“喂?”
“老燕,听说您最近被网上骂得可是有点惨。”
“老刘你还敢提这茬,我记得之前说我开后宫的人里头也有你吧?”
“哈哈,是的。”刘龙韬轻描淡写地道,“但我真不觉得开后宫有什么问题。我身边圈子里的人,同时玩两个三个的多了,自由恋爱,也不结婚,更不违法,谁管得了呢?”
“你不要用权贵阶级的错误思想来腐化我。”燕裕义正言辞地说道,“不管外界怎么污蔑,我的初心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等等,您先别急着和我们划清界限。”刘龙韬顿时也乐了,大笑说道,“老燕,您真以为您还是那平头老百姓吗?还需要顾忌什么网络暴力、什么社会评价吗?”
“从您成为镇东军第一修士开始,您就和‘普通人’这三个字沾不上边啦!”
“老燕,我不否认我是权贵阶级,但您现在和我才是同类,咱们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
“打住!”燕裕立刻打断他道,“怎么突然开始划定物种了?老刘你这安慰人的法子还挺别致的。算了,我心领了啊,你不用再说了。”
“这样就好。”刘龙韬哈哈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真被那些人影响了,会连累我也一起掉价的。这事儿说起来也挺操蛋,我跟您说,我们家这次可没下场,要搞您的是另外两家,陈灵韵也是知道的。”
“无所谓。”燕裕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事不管是谁搞的,反正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吧。”
“对极了。”刘龙韬赞成说道,“我虽然没法子让家里帮您,但他们的小辈我还是认识几个的,过几天我去找他们的晦气,给您出出气。”
“不用不用,这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说过了,咱们是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刘龙韬说到这里,冷笑起来,“我也不是陈灵韵那个孬货,被外人欺负到咱们头上了还能看热闹。啐!丢人!江海人这种自私自利的习性,我们老平京可看不惯!”
“挂了啊!下次聊。”
刘龙韬挂断电话,燕裕戏谑看向身旁的陈灵韵,揶揄笑道:
“啧啧啧,老刘都知道替兄弟出气,果然是患难见真情啊。某人在这方面可是给他提鞋都不配了。”
陈灵韵笑而不语。对面这次虽然攻讦的是燕裕的名声,但目标却是冲着她爸去的,她怎么可能贸然下场帮忙?那不是给对面递刀子吗?
刘龙韬作为两边都要拉拢的局外人,当然可以出来搞点事情,拉拢燕裕的同时借机嘲讽她,属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就算我自私自利吧。”两人又走过一段路程,她才收起浅浅的笑容,认真说道,“但他也并非是仗义执言。”
“那两家之所以下场,是因为他们家的直系子孙里没有修士;刘家之所以不下场,甚至假惺惺地默许刘龙韬出手帮你,也是因为他们家里真的出了修士,并不代表他们和你站在一边。”
“废话。”燕裕毫不掩饰地鄙视她,“如此浅显的道理我能不知道吗?所谓的大家族,哪个不是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便是在不肯放开修行管制这件事上,虽然表面打着避免‘轰轰昆昆乾坤动’的旗号,背地里肯定也有害怕‘天街踏尽公卿骨’的意思,那又怎么样呢?”
“无论是他们还是你爸,虽然政策主张背道而驰,但本质上却都代表着旧时代的傲慢,以为自己能彻底掌控住修士的力量。那就走着瞧吧!看看终将抵达的时代巨浪,吞没的究竟是驭浪而行者,还是毫无水性却敢站在岸上指指点点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