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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接头(求月票)
    在张义的注视中,只见高木又点了一杯酒,然后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他拿出火柴,滑了几次都没有点燃,有些恼恨地火柴扔到一边,然后靠近男子,拍了拍他肩膀,做出一个点火的动作。
    男子似乎有些醉意,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的火机放在吧台上。
    在他拿出火机的瞬间,一个信封和几张钞票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男子醉醺醺地弯腰想捡,却差点摔倒,旁边的高木手疾眼快,他笑着弯腰捡起,将钞票拍在了吧台上,信封却被他漫不经心地掌心一扣,滑入了袖口中。
    不远处的张义端起酒杯,淡淡地喝了一杯,眯了眯眼睛。
    如果不出意外,此人就是高木的接头人。
    吧台位置。
    有了借打火机、帮对方捡钱的插曲,两个原本陌生的男人突然间就有了交情,然后在酒保的注视下亲热地攀谈起来。
    高木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信封的厚度,微微皱眉,和马甲男子碰杯的同时,一脸的笑意,声音却透着阴狠:
    “数目为什么不对?”????“柳才顺,柳副科长,不想你如花似玉的妻子受到伤害,就老老实实照我说的做…”
    柳才顺似乎对高木极为惧怕,他瞥了一眼不远处调酒的酒保,刚想转身观察周围,就被高木低声呵斥了一句。
    “不要到处乱看,喝你的酒,想说什么直接说,声音小点就好。”
    听高木这么说,柳才顺面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小口喝着酒,苦涩一笑,道:
    “现在我只能搞到三张,你又要的急,还必须是死人的,我上哪里去找。”
    “这我不管,明天中午之前,伱必须再给我搞到两张,不然就等着给你妻子收尸吧。”高木笑意盈盈,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
    柳才顺脸色难看,握住酒杯的手抖了抖,他咬了咬牙,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作为金陵警察局最年轻的副科长,掌握户籍科,表面上风光无限,还娶了一位书香门第的千金小姐,可谓人生得意!
    然而他内心的秘密却不能宣之于口,每过一天,他的煎熬就增加一分。
    事情还要从他进警察局户籍科说起。
    自从发现自己的上级张坤(第二章已被张义干掉)倒卖户籍证件开始,柳才顺知道自己窥见了发财致富的康庄大道,并顺利上了贼船。
    户籍科里每年自然非自然死亡人的证件要注销不提,光是枪毙枪决的犯罪分子都有不少,张坤和柳才顺正是利用销毁证件的漏洞将证件偷出来,然后倒卖给需要的人。
    对方只要将照片刮掉,贴上新的照片,就是再真不过的证件了。
    柳才顺家贫穷了几辈子,父母省吃俭用,甚至是卖血才供给他上了高小,最后考上了警察培训学校。
    因此他对钱财极度渴望,他才不管这些证件究竟卖给了什么人,是江洋大盗、红党还是日本人。
    谁给钱就卖给谁,在他看来,同样的两张一百块钱,谁又能分出哪张是高尚,哪张是龌龊的呢。
    随着倒卖的证件越来越多,两人已经不满足死人的证件,开始盗取户籍科的印信公章伪造证件。
    财富滚滚而来,柳才顺也靠着出手大方,投其所好,成功抱得美人归。
    然而这个时候,张坤竟然突然死了。
    柳才顺担惊受怕了几天,见一切风平浪静,没人注意自己,不由暗暗窃喜起来,自己一个人继续干起了倒卖的勾当。
    然而,不等他得意多久,高木突然找到了他。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张坤其实是特高课的暗探,而特高课同样掌握他的一切,并威胁他为特高课效力。
    柳才顺虽然觉得干违法的勾当和做汉奸还是有区别的。
    不过这厮本就是个金钱至上毫无底线的人,在他眼中只要是钱什么都可以出卖。
    为了赚钱可以毫无底线,即便是出卖自己的良心、灵魂和一切。
    把自己买给日本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价钱合适。
    但高木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绑架了他老婆。
    就这样,柳才顺再次上了贼船,还多了一个代号:木头。
    而他也像自己的代号一样,成了高木随意拿捏摆布的傀儡。
    此刻面对高木的威胁,他只能苦涩地点了点头。
    见柳才顺答应,高木高深莫测地一笑,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然后丢下几张钞票离开了舞厅。
    这边。
    郑呼和从厕所出来,将一个坤包递给张义,正是刚才那位“燕子”的包。
    他小声道:“我检查过了,都是正常的钞票,没有发现问题。”
    “好。”
    张义点了点头,目视高木离开的背影,神色凝重道:
    “你继续盯着他,小心那个乞丐,想办法弄清楚他住的地方。”
    郑呼和没有说话,沉默着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跃跃欲试。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张义想起一句话,想要在狼窝里面待下去,就要比狼更像狼。
    他对老郑是由衷的佩服。
    作为一个潜伏在特务处的高级特工,不暴露已经是一种成功了。
    因为大部分卧底都会有一种心理历程,那些直接接触甚至是参与的案件,从心理上说,甚至是对一个人认知、信念以及信仰的锤炼,很不幸的是,经不起考验的是绝大多数人。
    你可以对和自己、组织无关的人下手,但对自己的同志呢?
    杀还是不杀?
    这是做卧底的悲哀,也是隐蔽战线的残酷。
    扮坏人不像,会被坏人当叛徒收拾,可扮的太像,又会被自己人怀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