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这都是代价而已
    以普通人的眼光来看，现在的九条玉子确实是一个需要讨伐的恶鬼，但丰臣英雄不这么认为。
    “我现在是该称你土御门夫人，还是玉子小姐？”
    “嘛，土御门的人都被我杀光了，你叫我九条玉子好了。”
    “杀光了？连你儿子在内吗？”
    “不，明信是被恶鬼杀得，而我杀了那些恶鬼。”
    九条玉子的语气铿锵有力，如果没看到她身后土御门明信的尸体，丰臣英雄还是愿意相信的。
    尸体上虽然有弹孔，但致命伤却是一道将他整个人一分为二的刀伤，切口光滑，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刀能做到的。
    而九条玉子手上正好有这样一把刀，一把张牙舞爪，生长出无数细小丝线，将自己和九条玉子连接到一起的刀。
    “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蜘蛛切没有反应，但通过链接两人的丝线，九条玉子感受到了他传来的危险信号。
    这都不需要蜘蛛切发信号，在九条玉子纯白的瞳孔中，丰臣英雄的强大毋庸置疑，那占据整个视野的死亡预警，不是开玩笑的。
    将蜘蛛切往身后遮掩，由于动作过大，导致她身上穿着的破损和服整个滑落了下来，露出她如今返老还童的身体。
    因为吞吃了过多鬼珠，而变得苍白无比的皮肤，在月色照耀下，更显得清冷诱人，镂空的黑色蕾丝内衣更是添加了一份对比。
    但在场的两人一刀都无人关心这件事，她能否活过今晚全在丰臣英雄一念之间。
    生命，才是她们现在关心的头等大事。
    “这只是九条家意外收藏到的一把神器而已，公主殿下不用太过关心。”
    “以九条家的家格，称我为公主，玉子小姐是想掩盖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种浅显的道理，丰臣英雄自然是明白的，她觉得是自己的态度太和蔼了，给了九条玉子可以蒙混过关的想法，这很不好。
    “我正好缺一把兵器，这把刀既然是九条家的收藏，那我让人去伊势神宫向九条家主讨要如何？”
    丰臣英雄突然出现在九条玉子身后，抓着蜘蛛切的刀身就要把他从九条玉子手上抢下来。
    “不要！”
    被突然靠近的九条玉子下意识的就要反击，但她的手无论如何都无法挥动蜘蛛切，和丰臣英雄比起来，她的力气太小了。
    “我只想知道这刀是怎么来的，只要毫无隐瞒的告诉我就行了。”
    虽然是在胁迫对方，但丰臣英雄并没有恶意，她并不想把对方逼迫到恶鬼阵营。
    九条玉子能用这把刀斩杀恶鬼，就意味着这把刀至少不是和人类对立的，虽然这些土御门家的人也是被刀斩杀的。
    但那又怎样，用一个土御门家族的死，换取一把妖刀作为战力，是很划算的事。
    他们也正好可以瓜分掉土御门家的阴阳术典籍，一群废物，到现在都没有出现阴阳师，死了正好。
    尝试挣扎了几下，丰臣英雄的手依然纹丝不动，被握在手上的蜘蛛切很利落的切开了钢铁拳套，但它切不开丰臣英雄的皮肤。
    打是打不过的，逃也逃不了，九条玉子死也不愿意撒手，力量的感觉让她着迷，尤其是这重返青春的感觉，这太美妙了。
    她不想再体验衰老的感觉，每天数着脸上的皱纹，哀叹容颜老去。
    她要永葆青春的力量！
    “我说，我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殿下，能请殿下放手吗？”
    “你先说，说完我就放手了。”
    哀叹一声，九条玉子开始讲述自己今晚做了什么。
    当她得到蜘蛛切之后，她便让自己的仆人将整个晴明神社封锁了起来，并且通知了自己的哥哥，当代九条家主，让他帮忙为自己做好掩盖工作。
    之后就是一场屠杀。
    除掉土御门鹤立是原本的计划，为了准备自己儿子的上位仪式，她提前集结了整个土御门家族的人，这省掉了召集族人的时间，因为他们现在都在神社里。
    蜘蛛切能够释放如同蛛网一样的事物，随着她杀掉的人越来越多，这个能力也在不断地变强。
    当她杀掉了所有熟睡的人，准备去宴会厅里找那些还在喝酒唱歌的人的时候，一队恶鬼从神社外面冲了进来，
    这些恶鬼是白夜派来协助蜘蛛切处理土御门家族的，所以他们并没有攻击持有蜘蛛切的九条玉子。
    但蜘蛛切对白夜可没有丝毫的忠诚可言，他只是和白夜做了一场交易而已。
    所以恶鬼全都被他给杀了，这些送上门的鬼珠不要白不要。
    九条玉子现在变成这副模样，就是蜘蛛切分了一枚鬼珠给她导致的。
    没有力量基底的她服用鬼珠的后果，就是变成恶鬼，走运的是她变得不难看。
    整个事件过程中，丰臣英雄唯一能找到的有用信息，就是白夜要求一定要杀光土御门的人，这一点倒是可以佐证玉藻前封印在神社下方，而不是那个已经裂掉的杀生石。
    那现在土御门的人都死光了，白夜在哪里，她应该来打破封印了才对啊？
    “玉子小姐，你去伊势神宫保护天皇吧。”
    “诶，哦，好的，那么再见！”
    虽然被丰臣英雄命令很不爽，但去伊势神宫正和她的心意，最重要的是可以离开丰臣英雄身边，这太好了！被丰臣英雄近身的恐怖压力她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了。九条玉子拔腿就跑，都忘了自己身上现在只有一套内衣，还是丰臣英雄追上来，把自己的风衣给她遮挡身体。
    你不要过来啊！你真的不要再靠近我了！
    再次体会到那死亡威胁的九条玉子，穿着风衣泪奔而逃，她尿都要被丰臣英雄吓出来了。
    回到神社大殿，丰臣英雄一脚将安倍晴明的神像踢开，自己坐到了神位上。
    既然封印在这里，那白夜一定会来，那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丰臣英雄的屁股刚坐上去，她的耳麦里就传来了石田友利的呼叫。
    “石田，那些沙子都扫掉了吗？”
    “殿下，确定玉藻前的封印是在神社地下了吗？”
    丰臣英雄察觉到了不对，石田友利是标准的臣子模范，不可能不先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
    “神恩局出事了？”
    耳麦里一阵沉默，然后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哪怕隔着耳麦也有一种魅惑的感觉。
    “嘿嘿嘿，我的公主殿下，好久不见，有没有想念我小百合啊。”
    白夜确实往避难民众里掺了沙子，但那沙子是她自己。
    丰臣英雄没想到她这么大胆，但现在有一点毫无疑问，那就是白夜在神恩局里。
    她刚要动身返回神恩局，耳麦里传来的话语让她停下了脚步。
    “小公主是不是以为我还在神恩局里，想要来扒掉我的皮给自己做衣服啊？”
    是啊，这么狡猾的一只狐狸，怎么会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
    她想引诱我离开神社！
    “没错，我确实很想这么干，你呆在原地不要走动。”
    “哎呀，那可不行呢，现在神恩局可是被水淹了呢，人家可不想和尸体一起泡澡呢。”
    “人家要回去洗澡了，以后有空的话，我和你一起洗澡怎么样啊，听说用人做的肥皂可是很好用的呢。”
    通讯断绝，丰臣英雄不管怎么呼叫，都没有任何人再回应她一句话。
    没有前往神恩局，现在回去不管怎样都会是调虎离山，只要她在神社，白夜就只能亲自来。
    她重新坐回了神位，这里是封印地点，白夜只要想救出玉藻前，她无论如何都要来到这里，一切的新仇旧账都在这里清算。
    只要斩杀掉白夜，恢复秩序，这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想要做任何事都要有牺牲和付出，只是这一次的牺牲有一点大。
    白夜确实混在难民队伍里进入了神恩局，这不是假话，但她并没有放水淹掉神恩局，因为她需要在这里进行仪式，被水淹了就没办法进行了。
    整个神恩局现在都被一团白白的丝线围绕着，就像一层层的蛛网一样。
    这些确实是蛛网，是已经完全变成蜘蛛娘的桃谷琉璃的杰作，她在白夜手下可以说是实力最强的一个了。
    桃谷琉璃在神恩局顶端，利用蛛丝监控着整个神恩局外围，防止有人冲进去破坏仪式。
    而在神恩局里面，石田友利等人已经被倒掉起来，放干了鲜血。
    虽然丰臣英雄秘密调来了一批神恩药剂，留给他们在紧急状况下搏命用，但他们和白夜的实力差距，不是靠战斗意志就能跨越的。
    惊恐地民众像羔羊一样被驱赶进试验场，这里足够广阔，能容纳足够多的祭品。
    以百人为一单位，数千人被分别驱赶进了，已经画好的法阵之中，这个法阵极为庞大，有数十个核心区，每个核心区都可以单独发动，也可以串联一起增强威力。
    这数十个法阵串联在一起，它的影响范围足够覆盖整个东京。
    “大人，所有祭品都已经进入法阵了。”
    “好，你们把剩下的人处理掉吧。”
    “是。”
    关闭大门，恶鬼们开始肆意杀戮，而试验场内，白夜穿着一身华服，跳起了神乐舞。
    在白夜的引导下，地上用使徒鲜血勾勒的法阵开始吸收祭品，庞大的法阵开始发挥作用。
    整个东京，凡是喝过被加入了秘药的自来水的普通人，在法阵的影响下纷纷爆炸开来。
    在供水管道里添加的秘药数量不小，整个东京都千万人，至少有三百万人喝下过加料的水，
    这些人同时自爆而亡，他们的血液汇聚成河流，在法阵的牵引下围绕着晴明神社。
    神社内的丰臣英雄看着这汹涌澎湃的血海，神情毫无波动。
    黎明的阳光穿破云层，透过残破的神社照耀在她的身上，高居神位的她，就像一个真正的神一样俯视着血海。
    这些只是代价而已，无需动怒。
    第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