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姐姐,你可听说过面纱会么?
因为贾赦和贾政之前的争执,这次贾母停灵的位置,被放在了东府,来往的宾客也都是从东府的正门进入。
如今头七已经过了,宾客已经没有那么多了,但该有的准备依旧不能缺了半点,突出就要体现一个国公老夫人的身后哀荣。
一行车马再次停靠在东府门前,那门口的迎宾急忙上前相迎,结果却见到一个太监趾高气昂的从马车上下来,双手捧着圣旨,大喇喇地昂头叫道:
“有旨意,让贾赦、贾蓉都过来接旨!”
那迎宾心头一惊,急忙飞快地进去通知消息。
不一会儿,便见一群人乌泱泱地涌了出来,将正门打开,请了那公公及圣旨进入,到了庭院之中,排摆好了香案,一溜跪好,恭恭敬敬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约,兹有荣国公子嗣一等将军贾赦,品行不端,多行不义……故褫夺其一等将军爵位,交由礼部依法发落。”
“今皇恩浩荡,念及宁荣二公有功于国……故移封于宁国子嗣贾蓉,降等袭爵,承袭二等将军之位……”
贾赦父子听了,顿时如同五雷轰顶,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就连贾政听了也都惊诧莫名,这不该是自家的爵位吗,怎么落到了贾蓉的头上呢?
便是贾蓉自己,也都瞠目结舌。
虽然他早就得了展老爷的通知,但展老爷没把话说死,只说尽力为他争取弄个爵位,他一直以为是另外立功封爵呢!
谁知道现在才知,居然是在荣国府里面虎口夺食,把赦大老爷的爵位给抢了过来。
这是何等的……痛快啊!
自从没了爵位之后,虽然他依旧有展老爷帮衬,不曾少了金银,但是少了一层权贵身份之后,原来的旧友很多都不爱再搭理他了。
那荣国府的下人看他,更是便如同看乡下的穷亲戚一样,连点正眼都没有,根本就缺乏尊重。
如今好了,风水轮流转,这回荣国府的爵位是他的了,他倒是要再看看,那些狗奴才是何表情!
现今他是二等将军,比当年珍大老爷在的时候还高一等,将来还可以传给自家儿子,多好的事情!
在贾赦和贾政还在诧异的时候,贾蓉便先反应了过来,当先磕头谢恩,乐呵呵地上去把旨意给接了下来。
过去虽然贾赦才是承爵人,但这些事情历来都是贾政来做的,但是现在爵位换人了,贾蓉抢着把接待天使的工作给做了,让贾政分外的不习惯,看向贾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可贾蓉才不管他呢,喜笑颜开地掏出银子来,给传旨的公公封了个大红包。
这小公公也是夏守忠的人,知道这贾蓉是走的谁的关系,便也刻意巴结,聊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的贾赦看着就受不了了,那眼睛都红了,突然嗷一嗓子就冲了上来,对准贾蓉就打。
“你这无耻的东西!”
“你用了什么法子,夺了我家的爵位!”
贾蓉一时不防备吗,被贾赦一拳便捶翻在地,当即便抱着脑袋,在地上乱滚起来,口中啊啊大叫。
“来人啊,杀人啦,救命啊……”
那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公公,此刻便慌忙闪开,生怕被溅一身血。
巴结是要巴结的,但帮忙是不可能帮忙的。
好在这里是东府,展老爷的地盘,府内的下人也都被替换了七七八八,见到贾蓉被打,便急忙冲上来,将贾赦给拉开。
贾赦还不依不饶,就算被人给架起来了,依旧张牙舞爪,又蹬又踹,贾琏过来劝阻,被他一耳光打在脸上,骂道:
“瞎了眼的东西,你爹的爵位没了,你还不赶紧跟着上去抢回来,还在这里发什么傻?”
贾琏便苦着脸道:
“老爷,那是圣旨定下的,抢是抢不回来的,老爷不如想想法子,请宫里收回成命?”
贾赦也是急怒攻心,被这么一提醒,也知道关键不在于贾蓉,却又想起四王八公各家给他的承诺,便跳起来往外冲,口中叫道:
“那群混蛋答应过老爷的,会在陛下面前替我说好话,我得去问问,他们的好话究竟是说给谁的!”
眼见贾赦走了,贾蓉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悻悻然地唾道:
“这是皇恩浩荡,陛下体恤宁荣二公的功劳,才这般决定的!”
“他赦大老爷自己不修德行,能怪得了谁来?”
一众自家人当然各种附和,但荣国府的那群人便阴着个脸,谁也不开腔了。
贾政是最郁闷的,明明一切都应该落到自己头上的,怎么便便宜了那贾蓉呢?
他这些天都在府中治丧,朝会也不曾参加,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个结果。
但想来很快朝会上的事情就会泄露出来,到时贾赦定然就会知道,是他在暗中搞鬼,到时候还有的闹呢!
若是一切顺利,只需要他能够拿到爵位,自然有办法制住贾赦,让他乖乖认了。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控制住月例银子,让他无钱可用,他自然就得乖乖听命。
可如今这爵位落到了贾蓉手里,大权旁落,甚至还得把爵产也交出去。
思来想去,这还不如干脆便把爵位给取消了呢!
皇帝也是的,怎么想的,怎么就把这爵位给了贾蓉呢?
贾政心中烦躁,却又碍于治丧事情未了,不能离开,只好把那传旨的公公请到一边,塞了些银子,想要询问些消息。
虽然贾政不是自己人,但好歹也是贵妃娘娘的生父,又给足了银子,那公公也就没有隐瞒他,直接把之前的情况跟他详细说了。
贾政这才知道,皇帝主动把他给“避嫌”了,替他发扬风格,把爵位给让了出去。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贾政差点没吐血!
计划的进展一切都很顺利,结果倒在了“皇亲国戚”这一关,偏偏他还有苦说不出,真是憋死个人呐!
他这边心中暗自郁闷,贾蓉那边却已经开始准备庆祝了。
因为有丧事自身,贾蓉自己是没法庆祝的,但他知道这个爵位是怎么得来的,所以……他把可卿叫过来,低声吩咐道:
“晚上你叫上云儿、袭人,一并好好去谢谢展老爷。”
可卿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冷哼道:
“这种事情,还需要你来吩咐吗?”
“你有那个心思,还是赶紧把那二等将军的诰命给我弄回来。”
贾蓉便连声陪笑,“夫人放心,这等事情,朝廷那边自然是有规矩的,少不了夫人你的诰命的。”
可卿却撇嘴不屑道:
“你当我现在还稀罕什么二等将军夫人的诰命吗?”
“我是要穿好了去伺候展老爷,让展老爷享受一下诰命夫人伺候的感觉!”
贾蓉不由便无语起来,却不敢多嘴抱怨。
众人各怀心腹事,把当天的丧事给糊弄完了,各自回府,开始商量。
贾政在书房里面焦躁地走来走去,脸都快阴成黑锅底了。
“早知道今上居然会如此胡乱分派,还不如直接便把这爵位给打掉呢!”
“没有这爵位的限制,大不了咱们还可以分家,损失虽然大些,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现在倒好,爵产回头还得整理出来,交给那贾蓉……对了,回头你尽量想办法拖延些时间,别把爵产交的那么干脆!”
“那贾蓉不过是个废物,如今更是仰仗着展贤侄才勉强度日,只要咱们硬气一点,他不敢如何的。”
“赦老爷那边便由得他去闹,反正等出殡之后,他就被发配了,他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贾政念叨了半天,一抬头却发现王夫人低着个头,脸色微红,目光游移,分明是在溜号,当即便大怒叫道:
“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啊!”
王夫人吓了一跳,浑身一哆嗦,吭吭哧哧地道:
“老爷息怒,我、我听着呢……”“不过,老爷,这些爵产什么的,都这么多年了,只怕……早就被府内的蛀虫给蛀空了,与其留在咱们府里,不如连带着那些蛀虫,一并都给了东府就是。”
贾政听了,眉头便紧锁了起来,仔细想了一下之后,才缓缓点头道:
“你这话也有道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那原本的下人,总不能就换掉不管,合该让他全接过去。”
“罢了,这件事情你看着安排吧,我便不管了。”
“还有老太太那边留下来的体己,也得想办法接过来,可不能让赦老爷那边给霸占了。”
“这事的关键在于鸳鸯,我听说你把她安排到宝玉院里伺候了?”
“这就挺好,先不急着问她,多拖一段时间,拖到出殡之后,赦大老爷被流放,到时候再说。”
王夫人便唯唯应着,心思却早就已经飘远了。
好不容易听自家老爷啰嗦完之后,王夫人便出了书房,回了自家小院,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准备再让红叶给按摩一回。
等浴桶被准备好之后,王夫人便打发了彩云等人出去,回头便见到红叶已经笑眯眯地站在了浴桶旁边,对她勾着手指。
“我给太太新准备的宝贝可还好用?”
“太太还不赶紧过来洗洗,那黏腻腻的感觉,没那么舒服吧?”
“还是说,太太其实挺享受那种感觉的?”
王夫人脸色一红,乖乖地把衣服脱了,赤果果地站到了红叶面前,双手背到身后,低声恳求道:
“还请红叶姐姐收了这法宝,让我好好洗个热水澡。”
眼见王夫人这般乖巧,红叶便笑着取出了钥匙,把上上下下的禁锢都给她去了,然后扶着王夫人入了浴桶,一边服侍她沐浴,一边附耳过去低声怂恿道:
“太太现在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吧?”
“我不妨跟太太说,这些都是小儿科,梨香院那边还有许许多多更好玩的。”
“太太这般不痛不痒的舒爽一下,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不如便干脆去梨香院住上几晚,定然让太太流连忘返,食髓知味。”
被红叶这么一说,王夫人不由得心中动摇,但多年养成的保守性子却让她不住摇头,叹息道:
“如今这般被你耍弄,已经让人难以承受了,哪里还能再不知廉耻去追求更多?”
红叶听了,便吃吃笑道:
“太太说的这般好听,但每次我对你用强的时候,可不曾见你剧烈反抗过。”
王夫人便满面悲戚道:
“都是我自家造了孽,如今被你折磨,也是我自作自受,不过便是给老太太赎罪罢了。”
“呵呵……”红叶笑得更开心了,“太太这般赎罪的法子,可是前所未有呢!”
红叶三两下脱了自家的衣服,也跳入了浴桶,面对面将王夫人抱住,笑嘻嘻地道:
“好太太,既然你要赎罪,那现在咱们就换一种新的赎罪方式吧!”
王夫人吞咽了一口口水,把眼一闭,也反抱了回去,颤声道:
“你想要作甚,直接便放马过来便是,还说这些做什么?”
红叶便低头开饭,吃了个口滑,双手更是又抓又揉,让王夫人险些融化在这浴桶之中。
水越来越凉,人却越来越热。
在察觉到王夫人已经开始发烧之后,红叶便笑着将她从浴桶之中抱出来,擦干抹净之后,往榻上一丢,开始了今日的按摩活动。
王夫人一面心中深深自责,一面却又抗拒不住快乐的诱惑,哼哼唧唧地任由红叶摆布,情到深处又哭又笑,嘴上更是没了把门的,什么东西都往外秃噜。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红叶方才知道,王夫人心中的各种忧虑和压力,其中就包括她对宝玉的疑心。
作为展老爷身边的得力干将,红叶当然知道宝玉有多冤枉,所以为了不让宝玉平白蒙受这不白之冤,红叶决定,要让王夫人和李宫裁两人关系更进一步,来一个坦白局。
到了第二天,又忙碌了一天之后,红叶没有让王夫人回自家小院,反而半强迫地挟带着她来到了梨香院,与薛姨妈见了面。
虽然两人身为姐妹,但是一想到自家和红叶做的那些私密事情,都被妹妹知晓,王夫人便浑身燥热,有社死之感。
薛姨妈当然知道此时王夫人心中的感觉,她当年也是经历过的,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自家姐姐,只要习惯了就好。
她笑着拉住王夫人的手,将她拉到自家卧房里,笑眯眯地道:
“姐姐,你可听说过面纱会么?”
“面纱会,那是什么?”
王夫人本以为自家妹妹会与她说些劝说的话语,也在腹中做了应对的腹稿,可谁知却莫名其妙冒出个什么面纱会来。
薛姨妈便笑着解释道:
“这世间人人都戴着一张面具活着,在人前是一张脸,在人后又是另外一张脸。”
“与其说人是为了自己而活着,不如说是为了别人眼中的那张脸活着。”
“为了那张脸,所以人人都要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亲朋好友的目光……反而不在乎自己的本能和幸福。”
“这面纱会便是让人摘掉面具,抛弃自己的一切身份地位等外在的表象,戴上面纱,变成另外一个只遵循自身本能,追求自家幸福的妖怪。”
“入了面纱会,前尘往事尽数都是过眼云烟,便连自己的名字都要抛弃了,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追求享乐。”
“等享受完了,天光一亮,你只须把面纱摘了走出去,便又是原本的那个王夫人。”
王夫人听了之后,顿时羞红了脸,唾弃道:
“呸呸呸,我当是什么好东西,你还这么神神秘秘地跟我说,不就是……不就是各家贵妇私底下乱来的那种东西嘛!”
“我虽然不曾见过,但是也听说过,有许多权贵家的寡妇,耐不住寂寞,便暗地里在外面找些精壮的男人,隐瞒了身份去找乐子。”
“妹妹你们随意乱来我也管不得,但姐姐我可是有老爷健在的,可不能加入你们一并乱来!”
薛姨妈便笑眯眯地道:
“姐姐这话说的,妹妹哪里会坏了姐姐的清白,怎么会叫陌生男人进来?”
“姐姐尽管放心,我们这面纱会,目前里面全部都是女人,大家自己用各种道具假凤虚凰一番罢了。”
“姐姐也见识过红叶的厉害,当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好玩。”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姐姐不妨也加入进来,彻底抛弃过去,享受一下新生的快乐。”
“那个弑母的罪人是王夫人,可跟面纱会里面的新人没有任何关系。”
薛姨妈知道“弑母”二字是王夫人心头最沉重的心结,便故意拿这两个字来刺激她,果然王夫人脸上顿时变色,神情也惶恐了起来。
薛姨妈抿嘴一笑,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便拍板道:
“我知姐姐你是个优柔寡断的,非得别人替你做决定才行。”
“这事便由我这个妹妹来决定了,你今晚便抛弃过往,忘记弑母之事,加入面纱会,成为会内的小十一。”
这般大事稀里糊涂地就被自家妹妹给决定了,王夫人心头不由得一阵慌乱,但薛姨妈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一挥手,红叶等人便一拥而上,将她洗剥了个干净,换了一身薄露透的服装,将一袭紫色轻纱给她蒙在脸上,簇拥着站到大厅当中。
好在房内这些人也都换上了与她同款的暴露服装,面上也都戴着各色面纱,倒也不显得她另类。
王夫人呆立在空旷的大厅中间,分外不自在,左右看看,只见众人围在大厅四周,跑都没法跑。
那最上首的女子笑眯眯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王夫人,柔声问道:
“你便是新加入面纱会的小十一吗?”
“我是面纱会的小九,你该叫我姐姐。”
听着这耳熟的声音,王夫人面色瞬息万变,犹豫再三之后,终于盈盈拜倒。
“小十一见过小九姐姐,见过面纱会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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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