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哥哥与弟弟
    下沉，然后依旧是下沉。
    长江水下，康斯坦丁龙化的本体身躯脱离了那颗被路明非劈断的龙首，就这样沉向深不见底的深渊。他紧闭着双眼，与狰狞身躯并不相配的清秀面庞上看起来十分安详。
    龙王磅礴的生命力正不断流逝。与龙侍的身躯融合后，他的生命也与这具次代种死亡后重获新生的身躯联系在了一起。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
    死不可怕，只是一场长眠。
    在我可以吞噬这个世界之前，与其孤独跋涉，不如安然沉睡。
    我们仍会醒来。”
    两个千年前，哥哥拉风的台词，如同走马灯一般回荡在康斯坦丁的耳畔。
    哥哥，我又要死了。可是你在哪里呢？我被你铸造的武器杀死了，等着被你吃掉，让我们一起君临世界。
    可是，我却看不到你的身影……
    水好深好深、好冷好冷啊……
    力量被剥夺后，只拥有卑贱的人类身躯的我们，是这样脆弱的吗？
    哥哥，我好害怕。这一回，我或许再也无法苏醒，再也无法去找你了。
    随着康斯坦丁身躯的在长江水中的下沉，他身上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骨刺、鳞片、骨凸和利爪纷纷收回体内，龙化现象在消退，直至彻底消失，让他变回了一名恬静酣睡的人类少年。
    公元2009年，青铜与火之王双生子之一，掌管“力”的存在，康斯坦丁，死了。
    死去的龙王并没有诞生龙骨十字，只是一缕灿金色的火焰，悄然浮现在他的身躯之上。
    然而，龙王擂鼓般震荡于水下的心跳声停止后，在这少年身躯的体内，再次响起了一道微弱、但不可忽视的心跳之声。
    ……
    凝视着身首分离后，康斯坦丁断成两部分的龙躯落入水面的位置，路明非稍作喘息，饮下一口玉液，恢复了一点法力过后，便取消了火龙与御物飞行的发动，也径直落向了长江河水之中。
    “扑通”一声落入水面，路明非下沉的速度在水流的阻力下很快放慢。他催动避水诀，一点点地向下寻找着康斯坦丁的身影，顺便释放火焰蒸干了浸透全身的水分。
    很快，路明非就找到了那名正不断睡着的少年身影。在他的身上，路明非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缕金色精魄。
    凑近一看，路明非看到了少年清秀面庞上痛苦的表情。他这才发现自己要是再晚来几步，这被他一棍子劈断龙首的小龙王就要憋死在水下了！
    于是，路明非赶忙将康斯坦丁拉进了他催动避水诀形成的气泡当中，金色的精魄火焰也紧随其后。来到催动避水诀形成的气泡内，紧闭着双眼的少年这才如释重负地大喘了几口气，呼吸平稳下去后，再度陷入安详的睡眠。
    路明非取出上清宝葫芦，掐诀念咒后，让葫芦施展吸存之术自动去吸收龙王精魄后，他便仔细观察起了现在康斯坦丁的少年身躯。
    他很清楚，自己那满棍势的一棍子抡下后，就宣告了龙王康斯坦丁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死亡，而这缕正在被他吸收的龙王精魄火焰也正是证明。
    但是，使用过爆血的路明非对龙族意志与人类意志这两大对立之心皆有参悟。铸造出灌注了他自己意志的神兵利器后，路明非抡下那一棍子时，让这杆如意金箍棒只杀死了康斯坦丁身为龙王那一面的精神意志。
    所以，路明非才会询问路鸣泽，龙王康斯坦丁是否也和他们兄弟二人一样，同时拥有“龙之心”与“人之心”。
    他就是想看看，脱去身为龙的那畜生一面后，康斯坦丁是否还能拥有属于人类的那一面。
    如果有，那么康斯坦丁就不会彻底死去，而是以人类的姿态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那么迎接他的就是彻底的死亡。
    现在看来，答案显而易见。路明非不禁感到有些好奇了起来，所有生来缺失“人之心”的龙族都可以拥有人类的那一面吗？
    还是说，这仅仅是身为双生子的四大君主们的特权？在龙侍参孙的意志当中，路明非没有感受到“人之心”的任何存在迹象。
    精魄的吸收速度没有给路明非太多的思考时间。很快，那缕灿金色的火焰就消失在避水诀的气泡当中，被吸存进了路明非的上清宝葫芦内。
    再一次获得来自青铜与火之王的至高权柄，路明非感到十分欢喜。
    因为从此时此刻开始，他就可以彻底利用好新锻造出的这把神兵利器，施展出更多他在另一个世界习得的本事与神通了。
    路鸣泽说，这柄由路明非锻造而成的棍棒能与奥丁手中那把必中之枪昆古尼尔相比拟，不是没有道理的。
    昆古尼尔被注入了奥丁那能够贯穿命运的意志，而路明非也在他的如意金箍棒中，注入了他必将打破此世天命的意志。
    吸收完精魄后，路明非的一身法力恢复了不少。
    于是他决定先带着沉睡的康斯坦丁前往青铜城，打扫一下那边的战场。相信，龙侍参孙那完好的尸体，能为他提供不少有价值的宝贝。
    ……
    “昂热校长，您之前说的是对的。”站在“摩尼亚赫号”的甲板上，曼斯靠在栏杆上，一只手举着电话。他神情恍惚地凝视着东方的鱼肚白，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
    “青铜与火之王被明非杀死了么？看来我还真是白来一趟。”电话另一头，昂热轻声笑道，“我早就说了，曼斯，你应该相信如今我们s级的实力。长江海事局那边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吗？”
    曼斯一口气吐出雪茄的烟雾，声音有些烦躁地回答道：“这就是我们目前要面对的问题。s级与青铜与火之王在长江之上的战斗固然精彩，但龙王和疯子一样在这里纵火，他们怎么可能注意不到？不过也多亏了这巨大的动静，他们没有敢贸然前来观察情况，现在，执行部的后勤专员也在做着紧急的事后处理。”
    “不管怎样，八名君主被我们杀死了一只，并且无人伤亡。这总归是一件值得整个卡塞尔学院都好好庆祝一番的大喜讯。相比之下，这些能够摆平的麻烦完全可以忽视，不是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