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清醒的人
    当所有人都在狂欢的时候，和之国有没有清醒的人呢？其实是有的，当年最早接触百兽的思想的大名——霜月康家就是清醒的那个。
    这几年来霜月康家从来没有停止对百兽的探查，虽然现在百兽的宣讲团已经消失了，但是这两年百兽的学校建起来了，教学变的更加统一了，而霜月康家则是多次化身户野康这个原时间线中应该是十几年后才会的名字，然后去趴墙角偷听百兽的学校上课的内容。
    作为百兽到来前潜港的管理者，虽然霜月康家没有出过海，但是比起其他的大名来说，属于比较开明的，甚至于如果不是百兽这档子事，霜月康家再过一些年能够做到真正的和之国高层开眼看世界的第一人，和光月御田那种只知道出海去寻找自由的人不同，霜月康家可是真的在关心和之国底层百姓的。
    虽然他因为和之国多年来的思维惯性导致不得其法，但是至少他真的想这么做，他手底下的百姓税收是最低的十税四，和光月御田当时的政策相同，而且霜月康家所在的白舞可不是光月御田的九里能比的，那里更加富足，没有那些土匪强盗，同时他手底下的武士的所征收的苛捐杂税也相对较少，在百兽来之前，霜月康家就是名声最好的大名。
    当然，还是那句话，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霜月康家的政策和百兽的政策一比，那也是相当差劲，但是霜月康家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只看到了百兽对他们的恶，而是看到了百兽对百姓的好，他想知道，为什么百姓那么喜欢百兽，在和之国这个极度排外的国家，百兽却能有如此高的威望，他觉得不是单纯的降低税收能做到的。
    所以霜月康家从一开始的收集宣讲团的话，到把墙角蹭课听，再到跑到田间地头看百姓劳作，霜月康家可以说是尽可能的去了解百兽的情况，特别是知道秋水传次郎加入了百兽后，他更加好奇了，毕竟霜月一族是曾经的剑圣龙马的后代，和打造出秋水这把名刀的秋水一族有联系也很正常。
    这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吓一跳，他发现百兽的政策之完善，是和之国拍马都赶不上的，毕竟单纯一个三十税一就能让整个和之国贵族和武士阶级全部蹦高，这么低的赋税简直是天方夜谭，其次是毫无苛捐杂税，所有的税收怎么算，怎么收，为什么收都写的明明白白，看不懂不识字不要紧，专门有人帮你解读，同时百兽还广开商路，从外海引进的各种商品迅速占领和之国的市场，毕竟百姓们有钱了也要消费，以前他们不消费是没钱，不是没有消费欲望，而百兽的这些新奇的商品刚好符合他们的需求。
    紧接着，免费的教育让那些百姓有了了解更多的事情的空间，极低却极其优秀的医疗水平又保障了百姓的生命，各种在和之国本地医生看来难以治愈的疾病，在这些百兽的医生看来并不是什么问题。
    而当生存保障完成后，百兽的工厂和矿场也给了那些还有余力的百姓和有技术的工匠新的就业机会，毕竟百兽是真的给钱啊，以前和之国挖矿那是靠徭役的，打造武器这种事也是严格控制的，只有那些顶级的工匠才能随意打造武器，普通的工匠只有贵族或者武士征召才能打造武器，平时打造的都是农具等，很多有野心的工匠因为没有足够的施展机会被埋没了，而百兽给了他们出头之日。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那些和之国的顶级工匠，特别是那些能够打磨海楼石的工匠，百兽也给了足够好的待遇，这不但留住了人才，而且还告诉了其他人，有能力的人在百兽真的能获得尊重，让那些普通工匠开始疯狂的内卷，为了更好的待遇和更多工资，过上更好的生活开始内卷，毕竟百兽不是在画饼，他们真的烙饼，只要你有本事，那这个饼你就能吃的下去，并不用担心撑着，百兽在伱身后撑腰。
    当然，百兽带来的还不止内卷，还有技术的分享，比如海楼石工匠，这些人都是家传的手艺，几乎不会交给外人，毕竟和之国本身对海楼石的开采就那么点，掌握这个技术的人多了，那自己的饭碗就丢了，所以每一个海楼石工匠都十分小心的怕被外人学了去，就算上面有人让他交出来都不可能，这些人会以死相逼，说什么都不会交出来，毕竟拿走了他们赖以生计的技术，和要了他们的命没啥差别。
    但是在百兽这里就不同了，海楼石的开采量大了，各种制品的需求量自然也就大了，当这个需求量完全超出了工匠的工作能力的时候怎么办？那就只能找人帮忙了，毕竟百兽是按件算钱的，做的越多越能赚钱，这些工匠先是从自己家里挑人，后来家里人不够了，只能开始收徒弟，让更多的人加入进来。
    不但人数上来了，需求还倒逼技术升级了，这些工匠为了多挣点，开始琢磨起这个几百年都没有改变的技术到底能不能更进一步，毕竟，如果自己能找出一个更好更快的打磨技术，那就能比别人做的更快，挣得更多。
    有这个想法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很多工匠都开始尝试，一来二去之下，还真让他们成功了，现在的百兽这些海楼石制品的打磨技术比起原本快了一倍不止，而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琢磨第二次技术升级了。海楼石工匠如此，那些优秀的武器工匠自然也不能落后，特别是他们知道了百兽有一位打造出无上大业物十二工的铸剑师——橡木·索林后，那更是疯狂了，毕竟在和之国，刀剑永远是最主要的武器，他们对刀剑的追求看成狂热，但是能够铸造出无上大业物的人几乎没有，最多也就是大业物二十一工，这导致橡木·索林在和之国工匠中拥有堪称超然的地位，这群工匠要不是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说不定会当场拜师。
    不过就算那些老工匠没有拜师，但是这些工匠们一个个抓着自己的子侄辈就往索林那里塞，不求正式弟子，哪怕是个旁听都行，只要能从这种顶级铸剑师手中学到个一招半式，那这辈子就不愁了。
    现在的老索林也是厉害了，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当他去那些和之国本地的铸剑师、工匠家中做客的时候，那些铸剑师绝对是村口相迎，走的时候也是十里相送，这也让百兽在工匠界的声望越发高涨。
    霜月康家越是看着这一幕幕，他就越发感觉百兽的恐怖，这是真正的在挖和之国的根啊！而且是和之国完全无法反抗的挖根，因为霜月康家太了解自己的国家了，那些和自己一样的贵族和武士们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是这个国家的根本，却忘了不事生产的他们如果没有了底层百姓的供养，他们屁都不是，而现在百兽就是踩在了这些人的输氧管上，只要百兽的脚彻底落下，那不用开战，和之国的那些武士和贵族就会在内斗和饥饿中走向毁灭。
    霜月康家越看越感觉头疼，他现在不知道自己应该帮谁，帮武士和贵族吗？是啊，自己应该帮他们，毕竟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自己无法背叛自己的良心，因为他的良心告诉他，百兽的做法才是正确的，和之国过去那种草芥人命的做法是绝对的错误的，自己无法强迫自己将对的看成错的。
    那去帮百兽吗？霜月康家再次犹豫了，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身在一个压迫者的阶级中，想要背叛自己的阶级是很难的，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很难做出决定，霜月康家很佩服秋水传次郎，他们没有秋水传次郎那么坚定的决心，能够为了正确的事业不顾一切，义无反顾的投入其中。
    “我该怎么办呢？”霜月康家看着面前的秘贴，那是光月御田给他的传信，告诉他在新年的时候共同讨伐百兽，霜月康家再次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作何选择，光月御田，他曾经教导的年轻人，和之国，他生活的地方，和之国百姓，他曾立志要善待的人，百兽，在做正确的事的势力。
    他。
    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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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