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主动触发领域的尝试
    设备与场地方面虽说得到了黑川雅人、骏川手纲的协助，整个安排却没办法一两天之内完成。选购、调试、搬运、组装等都需要时间，而3月27日的阪神大赏典却很快要举行了，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舍近求远等着设备就绪后再训练，该进行的3000训练赛还是要进行的。
    而在休息两天之后的训练日清晨，远远观望着跑道上热身的赛马娘们，北原思虑良久，决定还是跟一旁的丸善斯基商量一件事。
    “丸善，你觉得领域这种能力，有没有可能靠着人为的方式主动触发？”
    丸善斯基今天没有去一起练习，而是被北原喊到了一旁。她猜到了后者要跟她谈一些事情，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出乎意料的事。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她下意识摇头。
    “怎么可能啊，北原，你在想什么？”
    她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不管是对人类还是对赛马娘来说，领域都是个还没被彻底研究的范畴。尤其是赛马娘这边，领域本质上还是三女神的恩赐，即便是我和鲁铎这类已经能把领域作为一种状态的赛马娘，也很难说对其一清二楚，你……”
    猛然，她顿住了，眼中逐渐浮现起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等等！伱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你想到了主动触发领域的办法？真的吗？”
    极为罕见的，这名一贯轻松散漫的赛马娘激动起来，她一下子转过身，用力揪住北原的肩膀，将他拽地正对自己，抓着他的双肩。
    “是真的吗，北原？！”
    双肩被抓的有些生疼，北原却没有着恼，他能理解丸善斯基的想法。
    领域对于赛马娘的重要性，并不仅仅是能让她们在赛场上有着更强实力这一点，其之所以能被称作女神的恩赐，最关键的作用在于对本格化结束后的赛马娘的保护。
    这一点，自从丸善斯基来到永世，北原等人已经和她从例子和数据上进行过多次对比。
    例子方面很简单。像是丸善斯基、鲁铎象征、千明代表这些近世代的赛马娘，以及更早之前的传奇赛马娘们，基本上都是在退役前后完全掌握了领域。在那之后，无论此前有过怎样的伤病，只要后续通过休养治疗康复了，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就连普通的疾病也很少得。
    数据方面则是综合了世界范围内能查到的所有传奇赛马娘信息。
    从那些信息的分析结果来看，她们本格化期间伤病概率和身体素质呈正比，和训练生活条件成反比。入门级和掌握级的状态下，这种比例效应还会明显提升，也即这时期的领域并不算“完整”。等到彻底成为领域级赛马娘、能够将领域当做一种普通的状态时，比例效应则几乎不存在了，最起码以统计学的角度可以完全认为其不存在。
    这就意味着，彻底拥有领域、成为“领域常态”的赛马娘，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伤病之类的问题。
    那么，如果能有某种方式人为触发领域，那就等于所有的赛马娘都有机会拥有“常态领域”，那将会彻底改变整个赛马娘世界、乃至整个世界。
    身为赛马娘的一员，丸善斯基自然无比期待那种世界的出现，但以往的经历告诉她这不可能，她才会失口否认，随后又激动万分。
    “丸善，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别急。”
    清楚丸善斯基的心思，北原耐着性子解释道：“主动触发领域的想法，我的确有，但我并不能确定是否会成功。”
    “我们一开始就想协助小栗帽她们尽早掌握领域，此前皋月赏三场前哨战和各方面的数据也证明了，与劲敌交手可以提高触发领域的概率。”
    “那小玉和稻荷都是极为出色强力的赛马娘，这次又要一同参加阪神大赏典，我想这或许是个尝试的机会。”
    丸善斯基不是什么容易情绪失控的赛马娘，她刚刚急切是因为对于北原提出的想法的下意识畅想，并非被其冲昏了头脑。
    这会儿听北原一解释，她很快冷静下来，收回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微蹙眉头，思忖起来。
    “嗯，与劲敌交手这件事，确实已经能称得上一个关键触发条件。”
    她回忆道：“在此之前，我和鲁铎她们都有类似的经历。”
    “或许我的情况有些特殊，当年我的确没有遇上特别难缠的对手。不过错失日本德比之后，似乎就想要跟所有反对我的人作对一样，我越发不计后果地在赛场下加速，仔细想想的话，当年我的劲敌，应该就是我自己。”
    “眼下有了北原你们数据的支持，这个结果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来了。”
    “也要多亏你组建起了这样的团队啊，”她笑着带着点感激，“如果不是你想到在赛场上安装各种仪器设备，并且有着足够的赛马娘作为数据来源，恐怕想要发现这一点，还需要很长时间。”
    “时也命也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北原坦然道：“也恰好是这个世代有着小栗帽她们这样出色的赛马娘，也有着足够的技术，否则即便我有那些想法，也是没办法实现。”
    “总之，按照我们之前得到数据的显示，皋月赏的三场前哨战里，樱千代王、目白阿尔丹、超级小海湾整场数据没有显著变化，狄杜射手和小栗帽则明显有着与领域近距离接触的情况。”
    他严肃起来。
    “最后直道的冲刺上狄杜射手一度极为接近小栗帽，她们两个的数据都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些上涨趋势。”
    “这种趋势从数字上看并不明显，平均每项大概只多出了0点几甚至0点0几，但画成折线图或是进行显著性计算的话，就能明显发觉这种上涨趋势存在。”
    “小栗帽那边我们询问过，她说她也感受到了类似‘心无旁骛’的感觉，那就意味着她碰到了领域的门槛。虽说没有跟奈濑文乃、狄杜射手她们沟通，但从数据上来看，最后冲线那几十米，狄杜射手的身体数据完全可以说是‘入门级领域’的水平，她多半比小栗帽更为接近领域、甚至已经摸到了。”
    闻言，丸善斯基思忖道：“狄杜射手那边，我可以跟千明确认一下。前两天她还在跟奈濑训练员他们分析，还没出结果。”
    “啊，这就不得不再说一下，”她忽然笑道：“虽然同为团队，我们这边的条件可要比千明他们好多了。”
    “我倒不是很懂怎么分析，但看你们在电脑上随便弄一弄，尤其是京子和光辉，她们两个拿着各种设备一通鼓捣，不知怎么就出了结果，真是感觉很方便啊。”
    ……可不方便吗，你看着简单，这都是多少钱砸出来的结果啊。
    暗笑一下，北原没有解释河湾企业带给他的收益，他都直接反馈到了团队上，如今整个永世所用的仪器设备，都是商用版本中最为高端的，尤其是京子所用的医学设备和光辉用的锻造设备，还是通过一些渠道专购或者定做的。
    这等资源支持下，要是训练时还要为了几个数据大费周折，那这么长时间简直可以说是白经营了。
    总之，一切付出没有白费就好。
    略微感慨感慨一番，北原接着道：
    “其实不用等千明会长那边的消息，我想，小栗帽和狄杜她们两个接近这种情况，大概就是劲敌竞争这个条件。”
    “除此之外……”他略一停顿，“还有一个条件是，她们大概是在200米左右出现了身体指数上涨的情况，或者说，处于一前一后、下坡位置这些条件下。”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丸善？”
    “……你是说，距离、位置、场地等因素，都有可能成为触发领域的条件？”
    丸善斯基若有所思起来，“这个应该是没错的，我之前便提到过，我感受到领域的情况，基本上是处于队伍前方，而且基本上在进入最终弯道后。”
    “鲁铎的话，虽说是在最终直道上，但也有着一个需要有着超越对手这一情况，那么触发条件方面……”
    她忽然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想办法推断出能够触发领域的条件，比如小玉和稻荷她们的，随后……我们想办法让她们在赛场上遇到这些条件！”
    “对啊！这个思路真的很简单啊！既然领域需要条件才能触发，那么只要找到这些条件就可以了啊！”
    “不愧是你，北原，你真的、真的……总之，如果这个办法能成功，整个赛马娘世界都要感谢你！”她再度激动起来。
    北原自己却很冷静，他只是微笑着，并没有指出丸善斯基其实有个思维误区。领域需要条件才能触发、找到条件就可以了，这没错。
    但是，清楚需要找到条件，和能够找到条件并不是一个难度。
    这就好比很多电灯泡发明出来之后，钨丝可以作为灯芯是很简单的事情，但在此之前要经历的困难是绝大多数人难以想象的。
    换而言之，这个世界没有人提出“找到领域触发条件”或是没有这样的想法流传，并非没有人想到了这一点，而是他们找不到。
    其实，要不是我事先清楚小栗帽她们的固有技能，又通过数据确认这基本就是这世界的领域，我也找不到啊。
    不过既然能够确定，那么结合目前收集到的比赛数据，凭借小玉和稻荷此次比赛的表现确认这一点，说不定就能一口气揭开领域的真相。
    而原作企划之外的赛马娘们虽然没有被设计出固有技能，可“数据能够推算出领域触发条件”这一点，完全可以猜测是这世界的一种“规则”，无论这种规则是否由三女神定下，既然定下了，那么就可以研究、分析、拆解、应用。
    嗯……所以这算什么？唯物主义神学吗？
    暗自思索一阵又好笑片刻，见丸善斯基在这会儿功夫里也再度冷静下来了，北原笑了下，移开目光，看向晨练将要结束的赛马娘们。
    “我的想法和丸善你说的差不多。”
    他思忖着合适的说辞，缓缓道：“小玉和稻荷的数据，我们积累了很多。”
    “尤其是小玉的，她为了解决心理问题，在笠松时的一次训练赛里曾经无意中碰触过领域，之后这一情况也在其他训练赛中有一定的体现。”
    “那么有她的数据为基础，我们可以更快地确定，这次阪神大赏典到底如何安排，才能恰到好处地让她和稻荷，都能试着踏入那个名为领域的世界。”
    跟丸善斯基商议过后，一众赛马娘们也慢跑着来到了这边。
    今天负责训练的除了北原，还有梼原和小宫山。这次参与比赛的是他们两个的担当赛马娘，又是g2这样级别的重赏赛，这两名训练员自然要一同在场。
    小栗帽、目白阿尔丹和超级小海湾这天不用训练，晨跑之后便可以自由活动。她们没有离开训练场，都是在场地旁为玉藻十字和稻荷一的训练加油，顺带帮忙递水什么的。崭新光辉和宫村京子今天也比较轻松，她们除了处理风洞设备方面的事务外边没有什么事情，这天没来训练场。
    “安排训练之前，先和你们商量一下阪神大赏典的跑法安排。”
    北原此话一出，除了丸善斯基外，其余成员都是一愣。永世团队一般不在训练时临时讲跑法、战术等方面的事情，这些比较繁琐的事情都是在训练后的晚间会议上进行，这样能更详细探讨，还能便于第二天直接进行训练，不用耽误很多时间。
    “哎？这会儿说跑法吗，北原大叔你今天有点奇怪啊？”
    玉藻十字当先疑惑起来，不过她很快无所谓地甩甩手，“嘛，不过小问题啦，大叔你开心就好。”
    随后她眼睛一亮。
    “对了！既然说跑法，那么有没有战术啊？”
    “刚好前几次比赛里，咱看小海湾的圆弧艺术家和阿尔丹的赛场圆舞曲都很好用，大部分比赛都能有好效果，咱早就想要一个属于咱的战术啦！”
    “快说说看吧，北原大叔，咱这次比赛要用什么战术？”她抖动着耳朵，风车一般转动着手臂，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是说啊，大叔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也要专属的战术！”
    稻荷一不甘示弱地嚷嚷起来。
    “……战术吗……”
    北原略一沉吟，小宫山这时也笑道：“是啊师兄，咱可是你师妹啊，你这个师兄帮小海湾、阿尔丹想出战术理所应当，她们毕竟是你的担当赛马娘。那为我这个师妹的担当赛马娘也想也一个是不是也可以啊？嘿嘿嘿~”
    “……你也是训练员吧，你不能自己想吗？”北原有些无奈了。
    “我不是没有师兄你那么好用的脑子嘛。”
    小宫山一点都不害臊，笑嘻嘻地贴过来，一脸讨好，“拜托你啦，师兄~”
    “哎呀我跟你说啊，小玉其实跟我吵好几次了，也想要个战术什么的，但我真的想不到嘛！师兄，你就行行好吧，师兄~”她又是抱怨又是撒娇起来。
    北原更加无奈了，梼原却是解围一般说了起来。
    “好了，小宫山，战术这种事情也不是说有就有的，你看北原兄可不止小海湾和阿尔丹两名担当赛马娘，小栗帽她也是的，却也没有很特别的战术。”
    “不过，”他忽然话锋一转，有些期待地看向北原，“北原兄如果真的有什么想法，其实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一想的。”
    ……我要是早就想到了，还用得着你们催吗？战术这种事，怎么可能说有就有……
    略微苦恼了一下，北原正想说先安排比赛，忽然心中一动。
    不过，之前跟丸善谈的那些和小玉、稻荷的特点结合一下，似乎也是可以有个思路……
    隐约抓住了一点想法，他沉吟起来。见状，其他人都是神色一喜，连忙屏住呼吸，生平打扰了自家首席训练员的思路。
    片刻后。
    “……我有个初步的想法，或者说，有两个。”
    看看玉藻十字又看看稻荷一，北原摸摸下巴。
    “你们两个的个子……咳，重心都比较低，其实是个优势。”
    “尤其是小玉，你原本就有着很好的平衡性以及先行、居中、后追三方面的良好适应性，或许可以根据这个尝试一种战术。”
    他抬起手指，迎着两名赛马娘惊喜和其他成员惊讶的目光中，在空中画起了折线。
    或者说“闪电”。
    “你在笠松那次训练赛上，就成功从后追转为居中、又转到先行，之后的比赛也有类似表现，并且完全没有影响到你整体的速度，说明你的平衡性超乎寻常的强。”
    “那么你就可以尝试在以后的比赛中，在合适时机里进行短时间的频繁位置切换。”
    “就像闪电那样，在队伍中穿插。”
    他又画起了闪电。
    “这种战术，可以让你基本上不会陷入任何包围，并且能抢到任何想要的位置，更重要的是，还可以凭借反复横跳一般的步伐，闸……咳咳，影响一下其他的赛马娘，只要注意别斜行犯规就可以。”
    “这个可以试着训练一下，利用交通锥进行穿插训练，随后等风洞设备到了，再利用风向改变进行模拟，应该可以模拟出来。”
    “稻荷的情况跟你稍微有点差别，但也可以先试试，也能掌握的话自然最好。”
    “那么这个战术……就叫‘闪电步伐’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