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汗号
    赏赐过后，张晟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面色凝重，朗朗说道：
    “尔等可知为何我金汉，仅以微薄之力，便能击败如此众多的部落，收服大量的人口？
    这全在我金汉兵马强大，特别是各旅的近卫武士，他们甲胄坚固，武器锋利。
    如今我金汉每月可造出数万余支精铁箭矢、五百柄马刀、五百套扎甲，上万支长矛，又有大量的战马配备给武士、骑兵使用。
    我们总是以战养战，诱敌深入，所以这些互不统属，武备稀松落后的部落，在我金汉面前，皆为待宰的羔羊一般。
    而我金汉又为何如此辣手耶？草原部族，令其畏惧顺服即可，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这是为了立威，更是为了生存，为了让我金汉部，在草原站稳脚跟！”
    张晟表情严肃，正色道：
    “我金汉已经到了漠北、金山，不过半年，剿灭了古出兀惕、鸡洛、乌毕利和都播以及众多鞑靼部落，而那些草原部族，竟是观望，不来臣服，以轻慢之心，不将我金汉放在眼里。
    我金汉就是要按照草原的风俗，杀服不愿臣服的部落，等到我金汉后面再讲话时，这草原上，也就有更多人愿意听我的话了。
    草原之民也是昊天上帝所创造的人类，他们更是我诸夏先祖们的后裔，我是昊天上帝所立的天子，他们应该跪倒在我的面前，念诵昊天的尊名，呼我为天子，而皈依圣教。
    不来臣服我，不来归顺金汉，就是昊天所要惩罚的对象。”
    “殿下圣明，天子圣明！”众人跪拜而高呼道。
    帐中的几个鞑靼人，也纷纷跟随跪拜。
    他们此刻很震撼，而又惧怕。
    “科扎。”张晟喊道。
    “末将在。”
    “明天一早，将这些缴获的粮草、毛皮、肉干和乳酪之类的，交给张财政官集中管理。”
    “遵命。”
    此时科扎说道:
    “殿下、诸位团主、主祭，想必尔等也清楚，如今金汉部人口激增，大湖盆地人口稠密，牛羊漫山遍野都是，此时又正值冬天，天气苦寒，我金汉财货匮乏。
    如今三十多万人聚集在此地，没有足够的草场和草料，以养活如此众多的牛羊马驼的。
    我的意思是，大湖盆地养活不了如此众多的人口和牲畜。
    要想部众不饿死，要想来年我金汉，有足够的牲畜群的话，必须要进行迁徙、分流部众，到其他地方进行放牧和聚居，不能所有人都集中在大湖盆地。”
    听闻此言，帐中众人无不点头，特别是一些草原部落出身的团主，他们懂得草原的生活方式，金汉目前面临的情况就是，强大，但游牧的生活生产方式，根本无力养活如此众多的人口和牲畜。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游牧经济比起定居的农耕生存方式，是多么的脆弱。
    特别是这次金汉部柄分三路出击大湖盆地东西北三个方向，并不是掠夺牲畜和物资，把俘虏都杀了。
    而是把牲畜、物资和战俘，都带回了大湖盆地，一下子这里的压力，无比巨大。
    那么多牲畜聚集在这里，牛羊要么成片死去，要么此地被啃食一空，明年这里就变成了沙漠、戈壁之地。
    张晟闻言默然，这倒是实诚话了，一点不假。
    考虑了一会，张晟便说道:
    “现在营地进行修整，随后我会对各团进行整编，而后为尔等分配牧地，到时尔等便带着部众，到各自的牧地扎营放牧。”
    “遵命，殿下！”几位团主便说道。
    而这时，科扎对着张晟说道:
    “殿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秃别干部的首领步出勒，其前年率领部众，从大鲜卑山迁徙至娑陵水一带放牧。
    这是一个百事通，他曾被漠南的契丹人俘虏过，又曾在沙陀人的晋王李存勖麾下的当过兵，十分了解契丹人和沙陀人的情况。而这两位，分别是术不姑部的阿特拉克那颜，阿浑部的乌兹鲁克俟斤！
    此外，还有这几位，是受契丹人的攻击，而从克鲁伦河，以及呼伦湖和贝尔湖，迁徙而来的室韦部落的首领们，“
    科扎手指着这几个人轮番介绍道。
    这几个人，立马对着张晟双手放在地上，重重磕头而恭敬行礼道:
    “我等拜见金汉部特勤，至尊的昊天陛下所立的天子！”
    显然这些话都是科扎交给他们的。
    特勤，是铁勒、突厥和回鹘等西部游牧族群，对可汗子侄的称呼，而张晟是黠戛斯可汗的外甥，又是金山国的王子，所以自小就被麾下的黠戛斯人称为特勤。
    而昊天上帝的在世使者，其实就是和上天的儿子、天子，在这些信奉腾格里的室韦人、鞑靼人口中，就被称为腾格里孤涂，翻译过来也就是天之骄子的意思。
    匈奴人的单于，曾有过这个这一称呼，还是从中原学去的。
    腾格里或苍天，在东西草原上，都是非常重要的崇拜、信仰习俗。
    这些草原牧民，其俗最敬天地，每事必称苍天。
    张晟本就了解草原牧民的习俗，懂得他们口中的腾格里孤涂之意，这称号有着，极其强烈的赞美、恭敬意味。
    张晟温和的看着这些主动或被动前来，归顺金汉的部落头人，他微笑着对几人说道:
    “尔等原本皆是大唐天可汗的属民，如今大唐已灭亡，诸部没了主人，既然尔等愿意归附我金汉，我也十分高兴各位的到来。
    以后尔等，就是我金汉部麾下的部落了，你们要服从我的命令，尊奉在天的至尊的昊天上帝，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腾格里。
    为我勤纳贡赋，战时出兵，我便庇佑尔等无事，但凡有其余部落进攻尔等，就遣使来告诉我，我定为尔等做主！”张晟说道。
    听到这话，几人对视后纷纷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长呼了一口气。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他身穿一件华丽的御寒貂皮长袍，头戴一顶由狐狸皮精心制作而成的毡帽，身形高大，足有近六尺有余。
    他的肤色如古铜般深沉，透露出一种坚韧和力量感。
    这汉子，缓缓地摘掉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双耳两侧的辫子，以及耳朵上那两个大大的圆耳环。
    他对着张晟慢慢地跪伏下来，双手平铺在地，头颅紧紧地贴在毯子上。这一刻，他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展现出对某种信仰或权威的敬畏之情。
    他言语恭敬的说道:
    “尊贵的特勤，腾格里所立的天子，小人是阿浑部的首领，名唤乌兹鲁克，如今我等燕然山、郅居水一带的鞑靼人，因没有主人，连年被北上、西进的契丹人所欺压残杀
    “今闻特勤您的威名，小人便率部前来投靠，阿浑部愿奉特勤为主，尊您为金汉的腾格里汗。
    还望特勤收留我阿浑部，我等愿为特勤效力，永世不悔！”乌兹鲁克激动地说道。
    在科扎身后，跪着几位来自不同部落的头人，其中包括了乌兹鲁克身旁的那些鞑靼部落，以及西迁至大漠中心的室韦人部落。
    当他们听到乌兹鲁克对张晟的称呼时，所有人都不禁面露惊色，内心震撼无比。
    这些头人们并没有因为乌兹鲁克给张晟献上“腾格里的汗”这个称号而感到惊讶。
    事实上，在草原上，一些强大的部落首领常常会自称为“腾格里汗”。
    就拿阿史那突厥来说，曾经有一个可汗的汗号，就是登利可汗。
    用唐朝的话来讲，就是天可汗的意思。
    虽然听起来很尊贵，但实际上，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汗号，并不是特别罕见。
    无论是突厥人还是回鹘人的一些部落首领或小汗，都曾使用过这个汗号。
    如果再加上前缀“阙”，表示荣耀；或者加上“毗伽”，表示智慧，那么还能算是一个比较尊贵的汗号。
    然而，他们这次给张晟奉上的尊号也仅仅是汗，而不是可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