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火树雷符杀司主
十四公主的死亡,悄无声息,甚至没有惊动太多人。
那标志性的雷霆落下之后,基本上大家也知道是谁出手了。
在帝都,最近频繁出现的雷霆被官方解读为百年一遇的雷暴现象,跟地磁有关系。
有专家专门被请出来解释这一个现象,因为地磁运动与太阳风的原因,所以会呈现突如其来的“雷暴”。
其让大家不用担心,因为帝都内的避雷针十分有效,并不会造成任何人类的消亡。
所以,除了少数人,甚至没人知道十四公主回来了。
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陈宁安的胆子这么大,公主说杀就杀!
当然,即便他们知道了,也要装作不知道,这事情影响太大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参与进来。
“人死了。”
镇抚司里,陈宁安把一颗头颅放在桌子上,那根钉子依旧钉着,前前后后不过半天的时间。
万青接到消息之后很快赶来,看到嬴梦的头颅,多少还是有些恍惚。
第一个死掉的龙嗣,而且,命令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我的东西呢?”
陈宁安说出第二句话,只要万青敢说没准备好,这枚钉子就会从嬴梦的头颅落到他万青的头颅上。
周围有时间的波动,他眉头一挑,却见此时的万青脸色煞白,在他脖子上,有一道清晰的划痕。
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细线一样,实际上却是被一剑斩掉。
在陈宁安神识之下,此人的骨头都被砍掉了半边。
伤口上面的痕迹很熟悉,好像……是他砍的。
应该是未来的她砍的。
“看来,你没有准备好?”
他眉头挑起,虚空里牙匕与宝剑齐齐出现。
“等一下!”
万青额头淌落冷汗,他快速伸手:“准备好了,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等我去拿。”
他步履匆忙,两脚交替,
间脸色愈发的难看。
陈宁安这一剑,太吓人了。
他的时间都被限制,等反应过来脖子都被砍掉了一半,现在每走一步,脖子都要晃动一下喷出鲜血。
一般人这样的伤势早就死了,他大脑有一半都无法运作,还好靠着噩梦的力量在恢复。
“你有半小时的时间。”
陈宁安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还没有凉。
“请务必放心!”
远远传来万青的声音,四皇子就在他的对面。
“万叔这是没想到陈先生您解决得这么快。”
他呵呵一笑:“向父皇申请需要走程序,没个两三天下不来,不过看他的模样,显然是要自己出血一波了。”
万青的确是这样做的,半小时不到,也就是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从镇抚司秘库里走了出来。
一只盒子放在陈宁安面前。
“陈先生您看一看合不合您的要求。”
他语气都变了,陈宁安抬头看他一眼:“整个新秦的夜安总司司主,像您这样,有些掉价。”
“陈先生说笑了,我这个位置可不止看能力,更要看人脉资源。”
万青倒是没有否认他能坐上这个位置,除了身后的背景之外,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靠嘴坐上的。
相比起来实力反而是微不足道了。
“夜安嘛,也是。”
陈宁安抬手,盒子顺着他的手指抬开,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
两片红色的叶子映入眼帘。
这叶子如同火焰一样,在现世里都在跳动。
“这是?”
他眼中浮现亮光不再用神识,而是伸手去拿。
叶子入手滚烫,好像真的拿着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
他也不避讳万青,手指弹动之间拿出毛笔,一片璀璨银坠入鼻尖。
抬手,凝气,画符,那早已经熟悉的流程在他手里行云流水,一道雷符已然画完。
银微微黯淡了不少,要恢复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肉身之精加上炁成就了铅,而银,则需要炁加上神。
这是以噩梦为养分的朵,现在,躺在小小的树叶上。
它承受住了,没有出现任何意外,陈宁安拿起在手上感悟了一下。
炁的流逝十分缓慢,甚至可以说微不足道,按照他的使用频率,这树叶十分有用。
“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他合上盒子,里面还有一片银。
估摸需要再吃两头噩梦才能补充消耗。
“这东西,是我们从一处灯境里带出来的,很稀有。”
万青也不隐瞒:“那灯境比较危险,能带出这一片树叶,也是我们死了不少人才达到目的。”
“哪里。”
陈宁安问他,意思是要自己去取。
继上次雷击木之后,他终于找到了第二件奇物的消息。
“边境,与加拉沙接壤。”
“加拉沙?我十四妹嫁去的国家?”
嬴垢一惊,继而就是一喜。
“巧了,那位置距离鼎城不远,陈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行动。”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么巧的事情。”
陈宁安瞳孔凝视万青,似乎要把他看穿。
“陈先生,也许就是这么巧呢?”
万青微微一笑,“这树叶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火树银】。”
“除了树上的火叶之外还有银色的朵,您就不想去试试,银的效果是否也是您需要的?”
他微笑,只要人有了欲望就有了下手缝隙。
伱是去,还是不去?
“有意思,你想的,还是秦帝想的?”
陈宁安瞳孔依旧倒影着他,就好像把其纳入了一汪漆黑的深潭之上,稍微有一点不对,就是万劫不复,永坠深渊。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万青装傻充愣,陈宁安却不再看他了。
他起身直接离开镇抚司。
“等等我!”
嬴垢起身去追,谁都没有再去看那桌子上的嬴梦。
明明,她应该才是主角,是加拉沙的一国之后。
“陈先生,您就这么走了?”
四皇子语气带着诧异:“不像是您的性格啊,他们摆明了就是在耍你,我看那火树银铁钉是一个大坑。”
“我知道。”
陈宁安走在前方,那片火叶在手中不断的沉浮。
上面简简单单的纹路谁也不知道到底蕴含有多大的能量。
“您就忍下了这口气?”
嬴垢接着询问,跟得更紧了。
“你看我像是能忍下这口气的人?”
他冷笑一声:“我现在离开,不过是为了走远一点,以免被误伤罢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向着路边的监控看了一眼,嘴角带笑。
“万青,你最好跑快点。”
镇抚司内,万青正在小心翼翼的把嬴梦的脑袋放进盒子里,其头上的那枚钉子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是陈宁安的手笔,对于那种神乎其神的能力他已经习惯了只是依旧有羡慕。
旁边的笔记本电脑上自动连接周围的监控,不断记录陈宁安和嬴垢的身影。
那个年轻人的话,也清晰呈现在了他的耳中。
“不好!”
他低呼一声,脸色大变,快速进入灯境!
他以为,接着待在现世报会被雷劈,陈宁安的雷可是出了名的霸道。
不管是在现世还是在灯境里面,对人还是对生物,都是十分可怕的。
可他算错了,陈宁安的眼睛盯着他,并未出手。
而是当万青进入灯境之后,他看到自己面前,那片散发着银气息的火树叶。
“滋!”
没有爆炸的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白,最后白变成了一种难以看清楚的东西,但绝对不是色彩。
现世,天上的云层突兀的向两边荡开,一瞬间让阴云笼罩的世界变得晴朗,许多人抬起头。
“刚才还要下雨,怎么一下子就放晴了?”
“噼啪。”
然而,晴天的高空,明明没有云层却有电弧闪烁。
“太阳风又来了。”
有人自言自语,殊不知,此时的灯境里面有巨大的变动。
镇抚司的灯境,没了。
是的,突兀的没了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从头到尾,全部没有了。
灯笼世界在重合,周围的灯境在占据那片“空缺”的世界,而对于此,陈宁安很满意。
“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他自言自语火树叶把他的雷符再次加强,一道银,直接达到了灭世的效果。
“天呐。”
四皇子嬴垢头皮发麻,不断的看向陈宁安,又不断看向那片突兀消失的灯境。
现世里的镇抚司一切如常。
但是灯境里的镇抚司,已经没有了。
“陈先生,您,您刚才是打了上万颗裂变弹吗!”
不,上万颗裂变弹都达不到这个效果,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程度的破坏力!
“不,我只是在测试目前的实力如何。”
陈宁安眉心铅闪烁着:“现在看来,一切都跟我想象中的一样。”
这能一样?
嬴垢深呼吸一口气:“镇抚司主呢?”
那毕竟是秦帝当中以金令设立的职位,估计已经死了。
“他还没死。”
然而,陈宁安摇头否认,有些叹息。
在别的世界,不论是谁都死了,可这里有灯境,有噩梦。
“万青在最后一刻,成功的躲避了。”
是他的威力不足吗?
并不是,而是万青特殊。
他的眼睛看向镇抚司的灯境,现在已经被其他灯境自然而然的侵占了。
不过,他的眼睛依旧倒映出了万青的身影。
他十分钟之前的身影。
在最后一刹那,万青果断的躲到了之前的时间点,没有在火叶雷符爆炸的时间点停留。
“陈宁安!你不至于这么狠吧!”
万青咬牙,他知道陈宁安看得到自己,对方也有关于时间的能力。
“我这个人不喜欢被算计。”
陈宁安回答,两人在隔着时间对话。
“现在,你只要停止使用自己的能力,就会被我的雷符在现在杀死,你只能永远活在过去。”
他的目光冰冷:“除非你赌秦帝救你一手。”
秦帝如果不救,这万青是必死无疑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死了,永远都威胁不到现在和未来的陈宁安。
“你太过分了!”
万青咬牙,心头却有悲凉。
因为这些事情并不是他的主意,他也只是一个执行者。
如陈宁安所说,除非秦帝来救他。
可是……
看着时间又往后到了雷符爆炸的一瞬,那滋滋的雷流似乎快要到耳边了,他急忙发动噩梦能力躲避。
万青的冷汗不断流淌,只能看着陈宁安都背影越走越远。
“你怎么……这么狂都不死!”
心头恨意滋生,万青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自己小心翼翼了一辈子四处圆滑,最后会死在一道阳谋上。
秦帝的一个命令,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我错了吗?”
他抬头望天,却只看到一片黑暗。
“陈先生,您就不觉得可惜吗?”
嬴垢在他身侧询问:“镇抚司主其实也没有威胁到您,就这样浪费一道杀了公主才换来的宝物?”
他有点不理解,现在的陈宁安看起来也不疯啊。
“不,这很值。”
陈宁安不介意和他多聊两句,一位皇子,值得。
最主要,还是嬴垢的态度让他很舒服。
“从来帝都开始,我就没有退缩过,不论是王爷,公主,亦或者和你一样的皇子。”
他脚步看似迈动,实际上每一步都踩在虚空里。
“他们抓不到我的弱点,所以,他们惧怕。”
“但是现在,他们知道了我想要什么,于是打算以此来打开我密不透风的防御,可他们不知道,我这人和别人不同。”
嬴垢没有插话,他静静的聆听,只见陈宁安拿出剩下的一片火叶道:
“我比较懒,他们今天敢给我上阳谋,明天就敢上阴谋,我想一劳永逸。”
“谁想对付我,就得琢磨一下是否值得,毕竟我手上可还有一张火叶。”
陈宁安扬了扬那片叶子,像是说给嬴垢听,又像是说给整个新秦的高层听。
尤其,是那一位。
皇宫在灯境里或许能抗住火叶雷符,就是不知道在现世里是不是也能扛得住。
他陈宁安,可是不受任何现世压制与削弱的。
“原来是这样。”
嬴垢懂了,眼底压下深深的忌惮。
陈宁安这样的人,看似狂妄,实际上却是极致的细腻,他把一切都把握得很好。
这无异于在走钢丝,揣摩帝王的想法,试探贵勋贵的底线,一但猜错,就是万劫不复。
可目前为止,他没有猜错。
“陈先生,不得不说您的实力和我在记录上认知的一个人比要差的多,但我觉得,您要比他更加危险,危险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