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交替梦,真假?
回家?
回什么家?
柳符师看着那片断山,山脚之下寸草不生,尽是黄土。
只有离开了山的范围才有绿意生出,只不过现在是晚上,绿意全被一片黑暗笼罩。
“道友说话让人费解。”
柳符师摇着头:“在下吃好,这就回去休息了。”
他转身离去,陈宁安也只是笑着,对他道:“届时记得跟紧我。”
怪人。
夜色渐渐深邃,南宫方允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他自己本身就是消耗太大,但毕竟修为在那里摆着,缓缓醒来。
入目的是天空,树木,星辰,璀璨的群星在天空闪烁,他微微笑了一下。
身边人不是太蠢,没有在那楼兰县里过夜。
他自己估算了一下时间,又有些口渴,便轻轻说道:“来人,倒茶。”
没有回应。
“嗯?”
南宫方允强撑着无力起身,推开轿厢,就见外面一片白茫茫。
好大的雾。
不对,我刚才在轿子里,是如何看到天空星辰的?
他心中谨慎起来,敏锐察觉到此事不对。
“我这是在哪里?”
他心中呼唤:“狐仙,狐仙,您在吗?”
没有回应,这让他心中咯噔一声。
狐仙不在,他的手段就少了大半,很容易陷入被动当中。
南宫方允蹒跚的步伐走下饺子,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轿子的颜色显得有些诡异,他感觉左后方空空荡荡,有些悚然。
自己到底来到了哪里?
南宫方允向前走着,试图走下山,在附近寻找是否有人。
“咚咚~”
一道闷声,让他豁然回头,看见树林当中有一团影子在左右摇晃。
邪祟?
不是!
只是风吹动一截枯枝而已,让他冷汗不知不觉都冒出来了。
就就在此时,南宫方允感到身后有动静,那迷雾当中骤然出现了两团光。
光太璀璨与明亮,在雾中晃得他睁不开眼睛,迅速朝着他靠近。
“吓!”
南宫方允陡然睁开眼睛,惊叫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还在轿子里。
天色已经亮了,侍卫听到了动静急朝着他赶来。
“主家,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
南宫方允重新坐回软榻,心脏与脑袋传来阵阵剧痛。
那是梦?
可梦为何如此真实,真实得就连那雾的凉意都历历在目。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走出轿子,县尉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
他太担心南宫方允出意外,主家清算下来逃到哪里都没用,都是一个字“死”!
吴县令真是老奸巨猾,几句话,他跑腿,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佩服啊。
“先生身体可有什么不适吗?”
“无事。”南宫方允让手下去煮一些粥,他则走下地面,那特有的树叶夹杂草木偏向于松软。
鼻尖有树林的植物香味,可能是阳光的原因,他的寒意被驱散了很多。
一般邪祟在白日很少出现的,除非是特殊情况,几乎所有邪祟都是在晚上。
这也是为何郡县亭里要在晚上巡逻,持灯符,保证大家的安全。
他根据记忆,缓缓走到梦中被撞的地方,猛的一怔!
只见地上有两道奇怪的划痕,像是石磨竖起滚过。
“那不是梦?”
他脸色一下就白了,抬起头扫视周围,听见了“咚咚”的声音。
旁边,一颗枯枝被风吹着敲击树干。
“可惜了。”
忽然,他身后有声音传来,南宫方允回头,就发现一个年轻人伸手抚摸地上辙痕。
“可惜了,我没有抓住机会。”
“你是谁?那是什么机会?”
南宫方允厉声询问:“快说!我是黑灯郡朱家供奉,你为何在这里?”
“我本来就在这里。”
陈宁安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的梦做的不错,今晚继续。”
什么今晚继续?
南宫方允脸色不好看:“伱是不是知道什么?”
“晚上就知道了。”
陈宁安嘴里只有这句话,然后坐回了山上,断崖口,看着远方的风景发呆。
他好像看的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另外一个世界。
那残破的断崖风景之外,应该是仙宫神庙一样美丽。
“莫名其妙。”
南宫方允走回去,老符师也来了。
“南宫先生好些了吗?”
老符师看着南宫方允的脸色:“我刚才去山下看了看情况,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那个是什么人?”
南宫方允指着陈宁安道:“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
柳符师看了一眼,这才说道:“那是陈道友,我们来时他就已经在这里了。”
柳符师说完之后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他神智有些不正常,先生还是不要去打扰得好。”
他们本来就是来处理望风亭三里的,犯不着多惹他事。
南宫方允一直以来为朱家处理事情还没有这么狼狈过,心中憋着气。
“先看看楼兰县吧。”
从这里往下看去,楼兰县安安静静,鸦雀无声。
就连猫狗都不见一只。
“奇怪,那些人呢?”
这里看得远,南宫方允再次出马,眼睛落在楼兰县内。
就见那些从县民身上长出来的奇怪邪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似乎是在说什么开心的是事情,欢声笑语。
他们不时会左右观察,对于楼兰县内一切事情都抱以好奇心态,什么都看不够。
就连路边的石头都要摸两下。
看起来,这些邪祟似乎没见过世面。
“嘶!”
眼睛刺痛,南宫方允退出出马状态,依旧没有看到结果。
他缓缓坐回轿子:“柳道友,我要继续休息一会儿,你帮我看着,不要让我出现什么意外。”
他害怕,害怕自己再次做梦,那个地方看起来太诡异了。
柳符师点头应下,还要说些什么,南宫方允却已经睡下了。
他很疲惫,之前出马透支的身体不是睡一觉就补回来的,醒了之后再次出马,自然时间没有之前长。
柳符师叹息一声:“在大家里当供奉也不好过,看似风光,实际上却承受着常人所不能够承受的风险与压力。”
哪里都有好过,哪里都有不好过。
如他,虽然实力不高,但是在鼓山县却乐得清闲,如果不是这一次清安司司主连同其他四名堂主都死了,也轮不到他出任务。
天色不知不觉再次黑暗了下来,南宫方允轿子里的眼皮疯狂的转动。
柳符师发现,一直坐在断山口的陈宁安起身了,在这山顶无意识的乱转。
“道友?”他小心点喊了一声,陈宁安这模样像极了被邪祟上身,他不得不防。
“何事?”
陈宁安走到轿子边,又快速的走向断山口,他脚步不停,照这个速度几步之后就要跌落山崖。
不知不觉,柳符师似乎看见了第三条腿。
不对。
他眨眨眼,哪里多什么脚,陈道友依旧在四周行走寻找。
他突然又走到了自己的身后,盯着地上猛看!
“到底怎么了?道友你为何行径如此怪异?”
柳符师有些承受不住,不由自主的掏出符篆来。
如果陈宁安被邪祟感染,他可以第一时间制服。
“嘘~”
陈宁安食指竖在嘴唇,指着那地面的小草对他说道:“你看。”
小草突然压下了一团,而不远处,一小片片的小草快速压塌而来。
看?
南宫方允再次醒来,他又一次的看到了群星。
只是今天,天空的群星很暗淡,难以看清楚,但诡异的是天空。
天空上云朵阵阵,粉红色的,又偏一些黄色,明明天上内没有光,却看得清清楚楚。
不,这光,好像是地上照上去似得,所以云层才会如此奇怪。
周围依旧是白雾,他坐起身,发现自己在轿子当中。
“又来到这个地方了。”
他脸色不好看,特意呼喊起来。
“柳符师,柳符师你在哪里?”
没有应答,他咬着牙,告诉自己是梦,打算等时间过了自己醒来。
但下一秒,他又看到了光,那黑暗里的两团光,还没有反应过来,轿子猛的被光击中!
“轰!”
他像是被火炮击中,直接从轿子里惨叫着摔了出去!
“哒哒哒哒~”
意识模糊里有脚步声向他靠近,南宫方允艰难的抬起头,想要看清楚。
“你没事吧?”
那声音,音调很奇怪,带着一点生硬,但是他看不清楚了。
“就是这里!”
猛的,一声大喝!南宫方允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再次醒来,醒在轿子当中。
“可惜了。”
又是那道声音,那个陈道友怪人,就在轿子外不远处。
他从地上起身,手里还有一些燃烧过后的符灰。
“道友……那……那是……”
柳符师震惊的瞪大眼睛,在刚才一瞬间,他看到陈宁安用符篆似乎撕开了什么东西。
就见那撕开的里面一片漆黑,还有大雾,又有光亮,眼缭乱。
他还没有看清楚,被撕开的东西就猛的关闭了,紧接着就是南宫方允的大叫声。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宫方允强撑着身上的伤势走出来,,陈宁安和柳符师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他梦里所待的位置。
身上宛若散架了一样疼痛,他撕扯骨断筋折的伤势,质问陈宁安。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里这么多人,除了陈宁安全是自己人,不可能是他们干的。
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叫陈宁安的人,对他做了什么。
“我并没有对你做任何事情。”
陈宁安声音渐冷:“还有,不要对我大吼大叫。”
他脸上平和的表情逐渐被冷白代替:“本尊愿意和你好好说哈,是因为你有利用的价值。”
他语气开始森然,扭曲神色一闪而逝。
“若不然,你们都得死!”
两三句话,南宫方允如坠冰窖,他瞪大眼睛,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柳符师下意识后退两步,这一刹那,他发现身边的好像不是人,而是一头凶虎。
“呵呵,刚才有点失态了。”
陈宁安起身,笑容重新如沐春风,对他递上一张符篆。
“看你身上的伤势似乎很严重,用一用吧,我这符篆能够治病。”
那符篆是正宗的木符,陈宁安擦擦嘴角:“快点用吧,伤势很快就好的。”
“我……还是先不用了,我自己有。”
南宫方允不知为何,居然有些不敢去接这符篆,他自己从随身锦囊里拿出符篆贴在身上。
碎裂的骨头在回复,淤青修正,符篆的用处很大。
“这是回春符,名不虚传。”
柳符师竖起大拇指赞叹:“我一直在学,可惜没有学会。”
相传,回春符是至少也要触摸到化神级别的修士才能画制。
其他人若是想画,就必须要以炼神材料,才能够画出来。
他跟着师父浪费了不少材料,最后什么都没有画出来,着实可惜。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远离了陈道友几步,顺势与南宫方允站在了一起。
“那你试试?”
陈宁安把木符递给柳符师,后者自然也摇着头,不敢答应。
“那太可惜了。”
陈宁安收了起来,嘴角无意识的弯起。
“静心,静心,静心……”
他嘴里碎碎念着,自己一个人给自己说话,不断重复。
“咳,柳道友,我们要不,先下山了?”
南宫方允示意柳符师过来一点。
“我记得楼兰县内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去看,我们去探查一下。”
“嗯,也对。”
柳符师点了点头,两人率先往山下走。
“你们把东西收拾一下。”
南宫方允对下人们说道,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
“别收啊。”
忽然,陈宁安出现在他们身边,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反正早晚还要回来的,收拾东西又要拿出来,多麻烦?”
“道友,不麻烦的。”
柳符师强颜欢笑,两人逃也似的下了山。
“等等我啊!”
县尉大喊一声:“我给您们提东西。”
他也跑了,察言观色,这两个符师都走了,剩下他一人在这里,和那些下人等死吗?
他急忙追上去,不时回头去看。
那个奇怪的人就站在他们身后,面带诡异的笑容,走也不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
下人们收拾东西,行动很快,他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那个人,就站在他身后看着,一动不动嘴里一直重复:
“太麻烦了,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他是不是被邪祟污染了,两个大人都搞不定?
他们走时,多么像是在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