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狗帮战斗组 这个虎老娘们
正值六月初,气温宜人,山林中植物生长旺盛,但视野受阻严重,绿叶枝干弯弯曲曲,山尖的树冠随风摇曳,偶尔山谷中还有嗷嗷的嘶鸣声,这是谷风!
比冬季的寒冽谷风温柔许多,一阵山风袭过草木皆是哗啦啦作响,这种哗啦啦的声音在秋季叫刮拉叶,有的地方也叫响叶子、吹响子……
东风140停靠在西马垛子西峰的缓坡下,此刻缓坡上长有许多婆婆丁,但都已经老的不能吃了,绿意盎然的山坡顶部柞树的枝干探出了嫩叶,徐宁跳下车后,根本顾不上欣赏美景,便绕到后车厢和王虎、李福强一块将狗帮撒开。
前些天徐宁和常大年等人领着狗帮进过山,所以青狼、黑狼等狗跳下车后并没有四处撒欢,只成群进入林中撒了泡尿,便摇着尾巴回到了徐宁腿边,用摇晃的尾巴不停抽打徐宁、李福强和王虎的腿,大狗的尾巴像鞭子,抽在人身上老疼了。
徐宁嘘呵两声,便指着缓坡驱赶青狼和黑狼先上山,它们必须打头阵,现在山林树木比较茂密,视野受阻,狗能闻着牲口味,避免徐宁等人在山里胡乱瞎窜。
如果遇见黑瞎子袭击,狗帮也能帮猎人牵制住黑瞎子,为猎人争取逃命或击毙黑瞎子的时间!
或许有人要问,那狗帮牵制黑瞎子不会有伤亡么?肯定会有伤亡,但打狗围就是这样,狗的作用就是寻找猎物、牵制猎物,有伤亡在所难免……
若是有狗出现了伤亡,徐宁当然会心疼,但养狗为了啥啊?心疼归心疼,该是狗的工作,狗就得承担!
况且徐宁每次打狗围都很注意,当青狼黑狼开哐之后,徐宁每次都会冲在最前头,以最快速度赶到战场将猎物击毙,如此就避免了狗伤亡的几率。
一行人登上山顶就朝着小石河上游奔去,此行的目的是打野猪,而现在野猪的活动范围基本都围着山水转,小石河上游有不少水泡子,前些天下了场雨,水泡子肯定积了水,野猪就愿意在水泡子里打滚,而有水的地方食物也多。
孙莲芳问道:“哥,这狗帮活咋样?”
“都是好狗,青狼的香头和趟子是最远的,其次是黑狼和狼,但狼才不到一岁,它还有成长的空间。”
“青狼趟子有多远啊?”孙莲芳说:“我三叔养的老黑趟子有五六里地呢!”
徐宁瞅了她一眼,笑说:“待会你就瞅吧,是不是好狗,一趟活就能品出来。”
孙连胜说:“你别老拿老黑跟旁个狗比较,三叔买老黑了多少钱?”
之前徐宁和孙继业没聊过养狗的事,听闻老孙家兄妹唠嗑,他边往前窜步,边问道:“我孙叔养多少条狗啊?”
“六条,两条头狗,四条帮狗,老黑刚四岁正好是壮年,还有条头狗叫棒,但它岁数大了,平常进山我三叔都不领它……”
徐宁一愣,“不领它?那它不得憋屈死啊?现在搁窝里愿意出来么?”
孙莲芳眼睛一亮,道:“哥,你咋知道它躲窝里不愿意出来呢?”
“人有脾气,狗也有脾气,跑山追猎是它的工作,你不让它去跑山,那它活着还有啥意思?”
孙连胜沉吟片刻,道:“二宁,等去我们村,你跟我三叔唠唠呗,现在棒搁我二叔家看大门,但平常有人进门,它根本不叫唤。”
徐宁皱了皱眉,说:“再不领它进山,这狗真得憋屈死,我孙叔以前养过狗么?”
孙莲芳摇头:“没养过啊,以前棒是我二爷家四大爷拖出来的,后来我四大爷瘫炕上动不了,就将狗帮送到村部了,平常都是我三叔喂食,带着它们进山……上次来庆安瞅着你养活这么多狗,我三叔才将村部的那些狗牵到家里养活。”
王虎疑问:“那老黑是咋回事?”
“老黑是我们林场老郭头的狗,去年夏水库不是发水了么,老郭头为了救俩孩子死了,我三叔就给老郭头媳妇三百块钱,然后将老黑牵回家了。”
李福强惊道:“三百?那属实没少给。”
孙连胜说:“出于人道主义呗,老郭头跟我三叔关系不错,他家条件不是太好……”
徐宁似乎明白过味了,怪不得孙继业一门心思邀请他去三道河,也许有着想让他帮忙看狗、拖狗的原因。
不过,这应该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原因则是孙继业和徐宁同为跑山人,上次在蜗牛壳徐宁四人枪打棕熊、斧劈豺狗子,已经将孙继业折服了,他想和徐宁多唠唠跑山的事也情有可原,毕竟徐宁头顶有个小徐炮的名号。
按照人性来说,同行同业是竞争关系,特别是跑山人,一颗猎枪在手,瞪眼俯视同行,谁都不服谁。
但孙继业不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他善于广交朋友,而且对自个有着清晰的认知,还很愿意听劝,若是换成倔驴脾气的人,哪怕瞅见了徐宁打猎的手把,也不可能做到心服口服,备不住还得和徐宁暗中攀比。
这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小石河上游偏北侧的山腰,待青狼刚从石头跳到倒树上,便抬起头蠕动了鼻子,随即嗷嗷叫唤了两声。
黑狼和狼一愣,因为它俩根本没闻到气味,一脸无辜的看向身后的徐宁,然后跟在青狼的屁股后窜了出去……
“开哐了!”
孙莲芳惊呼一声。
“追!”徐宁紧忙喊道。
随即众人狂奔出去,但刚才他注意到了黑狼和狼回头张望的眼神,补充道:“注意节省点体力!只有青狼开哐,黑狼狼根本没动静,这说明牲口在四五里地开外!”
孙莲芳惊道:“四五里地开外?”
孙连胜一愣,转头道:“青狼香头有五六里地?”
李福强呲牙乐道:“不止!这狗香头和趟子都贼远!”
孙连胜和孙莲芳收回目光,低头瞅着脚下的路,连翻起纵向山下跃,关磊跟在孙莲芳身边不远处,他没有跑太快,因为早晨徐宁和他在茅房门口特意有交代,让他进山后照顾点孙莲芳,她咋说都是姑娘,体力肯定不如老爷们。
前方是徐宁和李福强并驾齐驱,两人各自挑选着下山的路,脚往山坡下一戳就是一个脚印,窜到山下后已经不见了狗帮的踪影,只能听见细微的叫声,顺着叫声追去,李福强扭头说道:“兄弟,这是小石河下游,老牛沟方向!”
“掐着点踪!现在是逆风,谁知道风是从哪来的。”
谷风流窜是顺着山体,俩山体之间的风就叫谷风,这种风真要吹起来,那真是寸步难行,但现在只能感觉到微微风阻。
跑出去二里多地,狗叫声就消失了,徐宁瞅着地面不是很明显的狗踪,手指着西南方向,便带领五人狂奔而去。
一路,众人都没有吭声闲唠,因为视线不如冬季,需要瞅着点脚下,还要盯着乱糟糟的树枝,若是被树枝划伤了脸蛋,那可就不美了。
孙莲芳一直在盯着徐宁,她发现徐宁真有点本事,首先是掐踪捋踪、眼神真好使!其次是脚下的步伐轻飘飘的,看他跑山就像是飞似的……
徐宁也时不时回头瞅眼孙莲芳,这姑娘确实挺刚强,跟着一帮老爷们跑了这么久,愣是没有落后,更没有叫苦连天,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若是带徐凤跑山,她现在肯定得高喊:二哥,我胳膊腿……全身哪都疼!与李福强所说的截然相反,狗帮没有朝着老牛沟跑,而是登上了矮山坡,顺着坡下去就是柳树沟!
这里的柳树基本和山平齐,从空中俯视根本看不清哪里是沟、哪里是坡。坡上的树三四米高,沟里的树就能达到二十多米,不信?那可以自个去山里瞅瞅。
沟里的柳树枝干朝上生长,一行人猫着腰快速往前插,半小时后,王虎听见了狗叫声,他指着柳树沟的正南方向,喊道:“二哥!那片石砬子有狗叫声!”
徐宁和李福强调转方向,顺着石砬子下的山沟边缘往前跑,同时将肩上的56半卸下,握在手中快速搂动枪栓,但没有开保险……
待再往前跑二百多米,他们都听见了野猪的惨叫声,以及狗的犬吠。
“这是干上啦?”孙莲芳有点惊讶。
关磊拽着她胳膊说:“快走!胜哥,你头喽走吧,我盯着她。”
“妥!”
孙连胜大步流星将两人抛下,追逐徐宁而去,他仅用片刻工夫就追上了徐宁,足以见得孙连胜的脚力很厉害,当然徐宁也没拼命跑,因为他听见前方有野猪的哀嚎声,这预示着狗帮已经降服了野猪。
但往前跑了五十多米,徐宁就感觉不对劲了,怎么还有狗在热烈犬吠?
他心里一荡,喊道:“大哥!前边还有猪!你和虎子从右边绕过去!”
“妥啦!”两人齐步绕到了右侧。
徐宁和孙连胜直奔前方而去,搁这五十多米根本见不到狗影,直到越过了六七颗松树,才见到狗帮!
此刻,狗帮分成了四组,青狼和蛋子、熊、小黄按着一头二百多斤的老母猪,黑狼、二狼和三狼、大黄按着一头不到二百斤的黄毛猪,这头猪背部的毛发已经转变为黑色了,只有腹侧还有些许黄毛。
狼和仨黑狗撕咬着一头百余斤的小黄毛,而灰狼、独眼却在牵制两头小黄毛和一头大刨卵子……
眼瞅着大刨卵子要去拱青狼的后腚,灰狼窜到大刨卵子旁边猛猛喊了两声,吓得大刨卵子当即一个侧跳转头直奔着独眼拱去。
独眼的灵活性相当高,躲在树后和大刨卵子玩起了藏猫猫,而大刨卵子显然没有太上头,脑袋瓜子止步腿粗的柞树,后退两步就要往山上跑。
奈何李福强和王虎已经到了山上,见到大刨卵子冲撞过来,两人非但没躲,反而各自躲在了树后,往枪膛里压独头弹,两颗独头弹压进枪膛,两人紧忙合上枪,探出半身递出枪就搂响了。
嘭!嘭!
这两颗独头弹扎进大刨卵子的脑袋和脖子,随即大刨卵子前腿一跪,直挺挺的栽歪在了山坡,四蹄僵直抽搐……
与此同时,徐宁打开保险递出枪口,枪指着两头要跑的小黄毛,从侧身连续点了两枪。
由于距离只有不到三十米,也就二十五六米的距离,徐宁基本是弹无虚发,两颗子弹全部钻进小黄毛的脑壳,眼见小黄毛直勾勾的倒下,正在准备射击的孙连胜懵了。
他转头瞅着徐宁一愣,“这么快?”
徐宁笑盈盈道:“不快点能行么,还能让到嘴的猪肉跑喽?”
李福强和王虎大笑两声,喊道:“兄弟!玩刀啊?快点吧,我瞅狼肚囊子好像有个口子。”
“放血!虎子,你把刀给胜哥。”
“好嘞!”
徐宁转头拍着孙连胜肩膀道:“胜哥,没让你过瘾,咱就玩玩刀猎。”
“成!主要是你们太快了,没等我反应过味呢,你们就响枪了。”
“哈哈,练出来了……”
这时,关磊和孙莲芳赶到了跟前,孙莲芳瞪着眼问:“猪呢?猪呢?我让哥瞅瞅我枪法!”
关磊无语道:“瞅啥枪法啊,刚才没听见枪响啊?我哥都将野猪干死了!”
“诶呀!咋就不等等我呢……”孙莲芳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失落。
孙连胜接过王虎的刀,回头道:“莲芳啊,这哥仨干活太快了,要不然你玩玩刀猎吧。”
孙莲芳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狗帮,当即拍手喊道:“诶妈呀!这狗帮还会分成战斗小组呢?大哥,你瞅瞅人家这狗!”
其实孙连胜也很惊讶,只感觉相当迷糊,他见过狗帮袭扰猎物,等待猎人赶来击毙猎物的,也见过狗帮疯了似的撕咬猎物、围困猎物,唯独没见过能分成战斗小组的狗帮。
徐宁笑说:“这很正常,青狼和蛋子、熊是一家,黑狼、二狼和三狼是一家,狼和仨黑狗是亲兄弟……”
“剩下那俩狗呢?”孙莲芳歪脖子问。
徐宁一叹道:“它俩是滑溜狗,属于臭味相投!”
“哈哈哈……”
这时,孙莲芳从孙连胜手中接过侵刀,瞅准老母猪的脖子就一刀扎了进去,孙莲芳的动作很流畅,速度也很快,当刀抽出来的时候,只有刀尖沾了一点血。
猪血瞬间喷出,疼的老母猪侧躺在地上一直拼命挣扎嘶鸣,青狼叼着裆间莽劲往后拽,似乎想让老母猪闭嘴,但老母猪疼的都哆嗦了,只能做着生命最后的哀嚎。
孙莲芳握着侵刀,呲牙显摆道:“咋样?我这刀法不错吧。”
关磊扯了扯嘴角,说:“去三道河的事……我觉着还得寻思寻思……”
“啥?”孙莲芳一瞪眼,转了个刀,问:“你再说一遍?”
徐宁站在原地瞅着他们,心说:这个虎老娘们…真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