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宋慕白和古芸苼并排走在被夜色笼罩的皇宫中。
两人各自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一路沉默地走到古芸苼所住的宫殿门口，宋慕白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这两年在外过的怎么样？”
古芸苼笑笑，“挺好的，在外游历能让人成长很多，而且心里有仇恨和没仇恨的游历也是不一样的。”
“嗯，的确如此，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宋慕白嗓音清冽，月光下他容貌更显俊朗。
古芸苼点点头，“好，那堂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转身进去了。
宋慕白唇角露出一抹苦涩。
堂哥
是啊，堂哥和堂妹，本就是一家人。
上辈子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宋慕白敛下眼里的复杂，再抬眸，他已经恢复成了那位风光月霁的温润大皇子。
翌日，心里挂着事儿的宋玖玖一大早起身洗漱了之后就带着小虎崽屁颠屁颠地往乾坤宫跑。
昨晚他们一家说好了，今早要去大牢里看着古姐姐给假容又林下蛊，再继续审问。
这事儿她可不能错过！
宋玖玖去了乾坤宫，看到爹爹娘亲还有古芸苼，容晏清都已经在了。
“爹娘，古姐姐，晏清哥哥！我们现在就过去嘛？”
宋玖玖奶声奶气地喊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晶晶的，小脑袋上的两个揪揪一晃一晃的，看得出来她很兴奋。
宋锦铭听着自家女儿喊的一声晏清哥哥，差点没反应过来她在喊谁。
余光瞄见九皇子唇角含笑地望着他女儿，他这才反应过来。
哦对，这个九皇子姓容，名晏清。
他知道昨晚玖儿跑去找九皇子一块用膳去了。
这才一晚上的功夫，两个小萝卜头就混熟了？
还一口一个晏清哥哥。
老父亲宋锦铭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不急，玖儿，你匆匆跑来也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吧？
咱们先用了膳再过去。”
宋锦铭说着朝女儿招招手，把肉呼呼的女儿抱在怀里才安心。
膳后，几人一同去了大牢。
宋玖玖是第一次进去大牢，一路上她趴在爹爹怀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好奇得很。
如今的大牢里关着的人也仅有假容又林一个。
以前的一些罪犯在宋锦铭登基之时大赦天下便放出去了。
大牢空置了些时日，以前浓重的血腥味消散了一些，但一进来仍然能闻到明显的血腥味，还有一些腐臭味和霉味。
宋锦铭对自家女儿细心得很，进来大牢前就拿了块小面巾给她围上，遮住了口鼻。
叶珮竹也戴上了面巾，古芸苼不在意这么多，便没有戴。
假容又林被关在了大牢的尽头处，几人走到的时候，他被铐在架子上，低着头不知是昏迷过去了还是在睡觉。
古芸苼没让人喊醒他，一双素手迅速动作了一番，就给假容又林顺利下了蛊。
她动作之快，在场的几人都没有看清楚，就听到她说可以了。
宋玖玖小圆脸懵懵的，睁大眼睛努力打量着假容又林，也没有看到蛊虫的踪迹。
“皇叔，蛊已经在他体内了，现在他会完全听命于我们，问什么问题他都会据实回答的。”
古芸苼轻声说道。
宋锦铭点点头，“好，来人，把牢门打开，把人带出来。”
很快候在不远处的侍卫上前来将门打开，将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假容又林带了出来，重新将他绑在了架子上。
侍卫拎来了一桶冷水往假容又林身上一泼，人终于醒了。
容晏清走到他面前。
“你醒了，你叫什么名字？”
假容又林依然顶着容又林那张脸，只是神情有些发懵。
他听到问话，下意识地回答。
“我叫赵知。”
“邪道让你来扶风国的目的是什么？”
容晏清把之前曾问过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有了蛊虫的作用，赵知说了很多之前容晏清没有问出来的事情。
甚至他还提到了一点。
“我们之前差一点就能借皇帝之手控制住扶风国皇室了，岂料，多年经营功亏一篑。”
赵知这句话一说出口，宋锦铭一家三口，还有古芸苼都想到了之前那个老皇帝。
宋玖玖想起了老皇帝时不时地就拿出一些黑漆漆的药丸子往嘴里塞，一副那些黑丸子能救他命似的样子。
电石火光之间，宋玖玖想到了一种可能。
“爹爹！老皇帝吃的那些黑丸子会不会就是仙朝国所谓的仙丹？！
爹爹，如果仙朝国的邪道是想借老皇帝的手控制我们皇室，那会不会老皇帝压根没有死，甚至被邪道救回了仙朝国？！”
宋玖玖扯着小奶音说完这番话，宋锦铭和叶珮竹都浑身一震，后背泛起了冷汗。
古芸苼也蹙起了眉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邪道插手的也太多了。”
容晏清并不清楚扶风国之前的事情，现在也不好插嘴，只能默默站在一旁。
宋锦铭稳了稳心神问赵知，“怎么功亏一篑了？如今你们邪道可还能继续控制扶风国皇室？”
赵知目光空洞，机械般地回答着。
“我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如今，我们没法控制扶风国皇室，只能用其他办法了。”
“用什么其他的办法？”
“比如说，换脸，这次我来扶风国，也是在找机会接近他，找一个最合适的机会，将他的脸换了。
如此一来，邪道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扶风国皇室了！
只要把扶风国控制住，仙朝国的正道就不足为惧了！
至于用小公主来威胁扶风国皇帝，这只是在前一个办法失败后的计划。”
赵知这话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宋玖玖气呼呼地磨了磨小奶牙，“那你们邪道之前可从扶风国救过一个人回去？”
赵知：“我不清楚，我在邪道的话语权不多，对很多事情也没有什么知情权。”
“如果你们计划成功了，成功将扶风国皇帝的脸换了，换成了你们的人，那接下来呢，你们要怎么做？”
宋锦铭继续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