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客商取货的景象太过热闹,林总旗看得心里热乎,想让梁副将也看看这景象,得知姜大郎会画画后,就拜托他画几幅画。
姜大郎答应了,还让贾祥跟曲达一起帮忙描边、上色,让他们两人在林总旗、高百户、苗师爷的面前露了脸,把曲四爷跟贾老爷高兴得不行。
而回作坊去取画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林总旗要把梁副将的信物给秦家。
“林总旗慢去,不必着急,我们等着就成。”杨县尉又看向秦爷爷,问道:“秦老爷子,就要九月了,您家可要开始挖井了?要挖就得尽快了,不然再晚这地就会上冻,井就不好打了。”
杨县尉提议:“如果你家信得过我,就说个时间,我回县城后就给曹四文家递话,让他们按你家说的时间来村里挖井,你家就不用再跑一趟县城。”
一口水井根本不够用,要不是遇上方家的事儿,秦家早就开挖新水井了。
因此秦爷爷答应了:“那就有劳县尉大人了……日子就定在九月初五以后吧,那时候没那么忙乱了。”
杨县尉很高兴:“成,我让他们初六一定到。曹四文的媳妇也会跟来,她是妇人,去你家传话,也不会冲撞到你家女眷。”
连这点都想到了,杨县尉真是很不错了,秦爷爷是谢了又谢,才带着林总旗回村西作坊。
女工们已经收工,作坊里只剩下秦姜徐乔几家的妇人,可林总旗还是道:“秦老爷子,麻烦您把其余人都清走,只留下您、秦小东家、姜小哥就行……梁副将有东西要给秦家。”
“诶,老汉这就去办。”秦爷爷立刻去找秦奶奶。
很快的,秦奶奶就把乔大娘、徐大娘、乔梨子等女眷给清走了,还把作坊门给关上,自己在门外守着。
“林总旗,办好了,堂屋里请。”秦爷爷把林总旗带进堂屋。
秦小米已经在里头等着了,那臭包的味道是弥漫整个堂屋,把林总旗都给熏得脑子一胀,看一眼姜大郎……姜小哥,真可怜!
林总旗很是同情了姜大郎一把,下一刻,拿出一个皮制袋子,递给秦小米,道:“秦小东家,这是梁副将给你的,是一枚令牌,只能用一次,所以你最好是等到死路之时,再拿着令牌去这个地方求救。”
他把写有地址的纸张给秦小米:“你自己看就好,把地址背下来,我等会儿就要把纸张烧了。”
要是秦小米是个男娃,他都不会让秦爷爷在场……毕竟这纸上写的是潜伏在东明府的西北军暗军的藏身之地,而这块令牌能调动这一藏身地的西北军暗军。
秦小米点头,背过身去,看着上头的地址,一会儿后,把纸张捏成团,还给林总旗:“林总旗,我记下了,不会透露给其他人知道。”
林总旗点头,把纸团点燃,亲眼看着纸团烧干净后,才离开堂屋。
几人跟着出了堂屋后,林总旗接过姜大郎给的画作,道一句:“姜小哥,等你愿意了,可以随时去找梁副将。”
芬芳院一行,姜大郎展露了一些斥候手段,带着他们找到了皮面巾人曾经待过的山洞。
虽然山洞里已经没人了,可林总旗依旧惊喜于姜大郎的本事,极力邀他从军,还说可以用自己的军功帮他换一个小旗长之位,不会让他从大头兵做起。
可姜大郎还是拒绝了,说要等新染料的生意忙妥当后、等家里无忧后,才会离家从军。
姜大郎笑道:“多谢林总旗。”
“谢啥,有本事的人愿意从军是大好事。”林总旗说着,又招呼他:“走,送我去村口。这一别,咱们不知啥时候才能再见。”
如果南边谈不妥,他还得赶去南边战场,万一战死,那就是永别了。
“好。”姜大郎跟秦爷爷把林总旗送到村口。
秦小米则是做贼般,回了配制秘方的屋子,打开皮袋子,瞧见里头铸造繁杂的狼形令牌,以及一封信后,又惊又喜……果然是西北军暗军的调兵令牌。
虽然只能调动一个藏身地的西北军,兵马不会超过三十人,可关键时刻,却能救命!
好一会儿后,秦小米才压下激动,去将令牌收好。
……
吃晚饭的时候,秦六婆憋不住了,跑来蹭饭兼问秦小米:“小米丫头,林总旗给你家啥好东西了?快拿来给六婆瞅瞅。”
秦小米笑了,笑容有点瘆人:“六婆想看也行,不过最好先交代一下遗言,否则我怕六婆被杀得太快,是连遗言都来不及说。”
秦六婆愣住了,反应过来后,赶忙呸呸呸,朝着四周拜拜:“各路神仙莫要听她小丫头胡说,老婆子长命百岁,金银与儿孙堆满屋!”
拜完后,怒瞪秦小米:“老婆子又不是非看不可,你干啥诅咒人?”
秦小米吃着鸡蛋,道:“六婆不要迷信,这诅咒人跟你求顿顿吃十八个菜一样,都属于不可能实现的空话。”
秦六婆更气了:“啊呸,什么空话,老娘就是富贵命,总有一天能吃上十八个菜的大席!”
“六弟妹,别喊了。”秦爷爷看向大家伙,郑重交代着:“林总旗是西北军,那西北军的事都是要命的大事儿,咱们莫要多问,也不要去外头多说。总之你们记住,咱们这门营生、咱们的命,是越发稳当了。”
“诶,我们记下了。”秦存泉他们应着,又问姜大郎:“大郎,林总旗跟高百户他们在芬芳院可查到什么新线索?那个羊皮面巾人可是细作?”
姜大郎摇头:“只查到岩陀子他们曾经在山里的一处山洞逗留过,其余的是什么也没查到。”
秦存泉听得皱眉:“连西北军也没能查出什么来,难道就这样放任芬芳院的背后主谋继续逍遥?!”
姜大郎道:“杨县尉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苗师爷也说了,要不是我们当场就把陶姑娘这个证据给救出来了,还放火闹大事情,那即使官府接了我们的告发,派人去芬芳院搜查了,只要芬芳院抵死不认,这案子也有得拖。而只要一拖,就能把所有事情给拖到消失。”
这?
秦二勇都听怒了:“咋能这样?还有没有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