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影象出现在巴图.碎颅的眼中——那时他被金龙火焰贯穿胸口，随后彻底失去生命。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该死的金皮爬虫！该死的矮人和精灵！”
    刹那间，兽人们在乌戈草原千年来的相互杀戮，老萨满牺牲一切的拖延，蒙克的悍不畏死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巴图.碎颅握着“格乌什之血”的手微微颤抖，此刻，他感到兽人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如果他能获胜，带领赤血部落占领艾文德尔丹，兽人一族数千年来的夙愿就能实现。
    他们兽人就再也不必为了贫瘠的土地、微薄的资源而相互杀伐，同室操戈，他们的领土，将会是整个费安索大陆！
    “懦夫！你们永远无法战胜我——”
    面对从不同方向涌来的敌人，巴图.碎颅持斧朝天，发出狂怒的战吼，仿佛在挑战整个世界。
    燃血狂暴！
    兽人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无尽的血光冲天而起，仿佛要将天幕染红。
    “赞美独眼神！”
    “赞美永不眠者！”
    兽人萨满们齐齐张开双臂，发出虔诚的祈祷，恐怖的力量从天空中降下，环绕在兽人酋长周围。
    在诸多加持下，巴图的气势再度攀升数层，已经接近传奇的顶峰。
    “为了摩拉丁！”
    高山之主艾德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矮人王族血液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汇入那柄战锤中。
    当！当！
    锻魂的火焰缭绕着他的躯体，清脆的打铁声传来，将其锤炼。
    此刻，艾德竟然要将自己与磐石之锤熔铸为一体！
    顿时，一柄近百米长、布满斑驳血迹的铜铸铁锤出现在半空中。
    “嗡——”
    伴随着空气的轰鸣，它朝着兽人的方向猛然砸落，如同山岳坠入地面。
    巴图厉喝一声，连忙用巨斧抵向天空，而其背后的巨大兽人虚影也作出相同的动作。
    “轰！”
    顷刻间，强大的气浪将在场的数万人尽数掀翻，无尽的飓风席卷大地，天空也轰鸣不止。
    碎石、枯木、血肉乃至于被丢弃的刀剑都卷上天空，形成可怕的风暴。
    而在风暴的中心，巴图仍然保持着抵住巨斧的姿势，遍体鳞伤，但其背后的兽人虚影却如同玻璃般碎裂开来。
    而艾德却也倒飞出去，在地上砸出大坑，浑身浴血，奄奄一息，却仍旧紧握手中战锤。
    “长，长胡佬
    你的锤子，就这点威力吗？”
    巴图不顾浑身的鲜血，狞笑一声，正准备上前了结对方的性命，又有一声清脆的厉喝从背后传来。
    “誓敌，无可怜悯！”
    巴图转过头来，只见背生双翼的复仇天使俯冲而来，那携带着暮色光辉的银剑破空而来。
    无数刃光从天空中降下，交错纵横，每一道都像是余晖中的一抹绚烂。
    “唰——”
    兽人的躯体周围环绕着血色图腾，抵挡着这疾风暴雨般的侵袭。
    但很快，图腾黯淡下来，密集的伤痕出现在他体表，血液四处飞溅，微光灼烧着伤口，又有怒吼着的复仇魂魄，从四面八方涌来。
    即使是巨龙，也难以挡住这样的攻势。
    不过此刻，这位兽人酋长凭借着强劲的体魄、坚强的意志，硬生生地抗下了这些攻击。
    “就算是死，我也要将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家伙拖入地狱！
    兽人，也能拥有生存在阳光下的权利！”
    此时的巴图.碎颅全然不顾浑身伤痕，几乎是从牙缝中发出嘶吼。
    独眼的符号出现在瑞亚头顶，那是兽人恶毒的诅咒，这位半精灵圣武士顿时感到浑身无力，背后一沉，差点跌落到地面。
    对于拥有神圣体魄的传奇圣武士而言，这种诅咒仅能拖延一会儿时间——但这已经足够了。
    巴图拎着战斧，顶着剑刃风暴冲向艾德，想要就此了结这位矮人国王，那仅存的左眼露出凶光。
    “啊啊啊——”
    艾德.克莱恩一死，高山王国必将群龙无首，而他们兽人就还有希望占领艾文德尔丹！
    “不好！”
    瑞亚看出了兽人的目的，连忙挥动背后双翼，伸出手来，想要挡在其路径前。
    但此刻已经为时已晚，巴图.碎颅已经来到矮人国王的身前，他高举起手中巨斧，嘴角上扬。
    艾德无力地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兽人，你们永远也别想进入.”
    巴图.碎颅狰狞地一笑，手臂青筋暴起，猛然用力：“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头顶却传来刺耳的爆鸣声，阴影骤然出现，且愈来愈大，将他们笼罩。
    “轰！”
    大地颤抖，烟尘滚滚。
    只见那庞大的金龙从高空中俯冲而下，如同陨石般砸落地面，直接扑到兽人酋长的头顶。
    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而在那巨坑的深处，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兽人酋长被压在金龙爪下，奄奄一息。
    他伤的实在是太严重了，这位身材魁梧的兽人，其体表遍布着伤痕，几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地方。
    而他的骨头也被碾碎，快要变成粉末，关节呈现出诡异的扭曲，血肉也被压得格外模糊，看不出形状。
    这位征战二十余年，统一乌戈草原的兽人酋长，此刻似乎终于要迎来自己的结局了。
    “噗”
    巴图.碎颅喷出一口鲜血，脸上露出挑衅的笑容：“哈哈哈背后偷袭，这就是自诩正义使者的金龙吗？”
    凯修斯心中闪过某个颇具恶趣味的念头，于是他义正言辞，声音隆重道：
    “对付你这样的恶徒，又怎需循规蹈矩？”
    “恶徒.”
    兽人酋长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其声音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恶徒？
    我们兽人被卑鄙的矮人、精灵暗算，被挡在黑石山脉的北方，只能生存于这贫瘠的乌戈草原！
    数千年来，我们为争夺资源相互厮杀，血流不止，我们只是想要获得生存的权利，这也是恶徒吗？
    虚伪的金皮蜥蜴，你这样的东西，永远不会意识到——”
    “轰！“炙热的龙焰将兽人酋长无情吞噬，而金龙吐出一口青烟，感叹道：“反派的台词就是多，还是尽快解决为好，以免夜长梦多。”
    就在这时，巴图.碎颅的灵魂从那焦黑的尸体上升起，还受到某种血色神力的庇护。
    而其手中的“格乌什之血”也悬浮到半空中，出现在那灵魂旁边。
    化作灵魂的巴图用独眼注视着金龙，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他突然惊恐地叫道：“不对，你，你不是金龙！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你和我并没有什么区别！”
    金龙神情冷漠，只是淡淡地说道：“这样就想走吗？
    至少得留下点什么东西吧。”
    金龙伸出巨爪，强大的漩涡出现在掌心处，将那柄“格乌什之血”中残存的神性力量掠夺。
    巴图的灵魂发出怒吼，随着战斧一同升上天空：“该死的东西！记住，你的下场绝对会比我更加悲惨！”
    “哼，毫无根据的污蔑！兽人，你令我感到作呕！”
    瑞亚收拢背后的双翼，从天空中降下，望向远方，双眼微眯，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而不远处，矮人国王缓缓睁开眼睛，吃力地支撑起身体。
    艾德望着金龙身旁那焦黑得不成人形的尸体，其声音沙哑却难掩激动。
    “巴图.碎颅，死了！”
    城墙上的矮人、精灵们终于从刚刚那声势浩大的战斗中回过神来，发出震天的欢呼。
    “这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斗！那位金龙将兽人酋长杀死了！”
    “他杀了巴图.碎颅！”
    “摩拉丁保佑！”
    而兽人们如丧考妣，神情低落，甚至有不少萨满都陷入彻底的疯狂，开始无差别地进行杀戮。
    “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巴图大人是格乌什的眷者，他怎么会输！”
    矮人们趁机发动反攻，向兽人军团射出箭雨，还派出矮人步兵进行追击。
    矮人们战意高涨，而兽人们却群龙无首，甚至开始自相残杀，在这样的氛围下，这场战争逐渐演变为一边倒的屠杀。
    金龙在战场上空盘旋，他一次次地俯冲着，喷出炽热的龙焰，总能将成百上千位兽人战士烧成焦炭。
    而那位复仇天使也举起银剑，悬浮在高空中，无数道刃辉划过，将兽人们拦腰斩断。
    面对这惨烈的战场，兽人们剩余的几位“格乌什之眼”战士与萨满也尝试过发动反攻——但这并不是一场对等的战斗。
    最终，兽人的将领索罗.饮血却挺身而出，他组织起残余的部队来，高声呼喊道：“我们还没有输！兽人仍有父神的恩宠！
    撤退！离开这里，终有一天，我们会为巴图大人复仇！血洗艾文德尔丹！”
    “血洗艾文德尔丹！”
    血色的独眼旗帜在半空中猎猎飘扬，兽人军团拥挤着撤退了，仅留下遍地的尸体。
    而在这混乱的撤退中，矮人、精灵们还不断地进行骚扰，给兽人造成上万人的伤亡。
    但相比于矮人，兽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是经历过这样惨烈的战争，也依旧有近十万人。
    矮人、精灵组成的同盟军大喜过望，他们举起手中的战锤、长矛与弓箭，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
    “摩拉丁在上，我们胜利了！”
    “艾文德尔丹永不陷落！高山王国永不磨灭！”
    “这是正义与公理的胜利！”
    艾德看着城墙上的断壁残垣，看着堆在城墙前的遍地尸体，忍不住叹了口气，仿佛凭空苍老了几岁。
    他望向站在城楼上的金龙，郑重地说道：“蒂图斯阁下，你挽救了我的性命，也拯救了我们的家园。
    你将会是我们矮人永远的朋友，我会尽我所能报答这份恩情。”
    金龙点头，发出一声轻啸。
    矮人国王转过头来，望向旁边的半精灵圣武士：“也感谢你们，我们的盟友。
    高山王国将坚决支持凯瑟琳.逐月者陛下的复辟，反对元老议会的掌权。”
    瑞亚微微颔首，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多谢，这正是女王陛下想要的。”
    随即，她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不过.格乌什的阴谋仍未了结，北方的兽人依旧蠢蠢欲动。
    在此之前，我会留在黑石山脉，帮助你们高山王国彻底清除兽人的威胁。”
    “好。”
    万束阳光穿透乌云，洒落大地。
    在矮人与精灵的瞩目下，金龙那庞大而精致的身躯熠熠生辉，其表面出现一层朦胧的光晕，如同晨曦。
    不知有谁叫喊道：“赞美曙光之龙！”
    “感谢蒂图斯阁下，是他帮助我们抵御了兽人的侵袭！”
    而金龙优雅地挥动其波浪状的双翼，在艾文德尔丹上空轻盈地盘旋，发出一声长啸。
    “吼——”
    “公理和正义如日升日落，永恒不变！”
    就这样，这场规模庞大的黑石山战役以赤血部落酋长巴图.碎颅被杀，索罗.饮血率军北逃而草草了结。
    矮人与他们的盟友再度抵御住了兽人的南下入侵，维护了费安索东北部的和平与秩序。
    而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高山之主”艾德与“暮光之刃”瑞亚更加声名显赫，成为吟游诗人的故事中炙手可热的英雄。
    而与此同时，那位神秘的金龙蒂图斯也首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并被费安索大陆的人们尊称为“曙光之龙”。
    据龙类学者推测，这位蒂图斯阁下至少是古金龙，还拥有传奇级别的施法能力。
    人们无不为费安索大陆上又出现这样善良、正义的存在而感到欢欣雀跃，甚至不少年轻的金属龙都慕名前往黑石山脉，想要拜访结交。
    安泽塔大荒原，龙血山。
    经过数月的血脉提纯，燃烬皇帝的本体变得更加庞大，此时他的体长已经达到四十五米。
    而红龙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面前刷新出的信息，吐出一口硫磺味的白烟，神情颇为惬意。
    [你击杀【赤血暴君-巴图.碎颅（挑战等级：24），获得60000xp】]
    “比起辛辛苦苦战斗，还是抢人头的感觉更爽。”凯修斯由衷感叹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