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盛怒李自成,苦劝宋献策
保定府城北十里土丘,李自成中军核心处!
众人听报城中复叛消息,一时均错愕非常,怔在当场。
李自成闻之,更是盛怒不已,手上马鞭狠辣,踏马前步,死命抽打哨兵郎官身上!
“萧?”
“萧,萧靖川?!”宋献策纷乱间从旁细索,忽地心下想及此名为何,圆目瞪大,忙打断闯王泄愤行止。
“陛下!陛下!”宋献策提马出列,欲拦手。
“他妈的,宵小之辈,竟也敢口出狂言,要与我相会军前?!”
“什么档次,什么东西,他也配!”李自成怒火中烧,仍不停手。
“陛下!”
“陛下!请听我一言!”宋献策见其一时难控,不得已,亦大吼出口。
其叫嚷之声,一下惹得李自成皱眉回瞪,手上动作悬停,总算起了效果。
“陛下呀!”
“此间冲这郎官小将泄愤有何用处啊?!”
吸引了闯王注意后,宋献策知有造次,遂忙下马跪于地。
“陛下,这萧靖川不是别个!”
“您可否还记得半月余前,保定府劫银案之事?!”
论及此,面有不耐,姑且听言的李自成忽地眼中寒芒一闪。
“陛下,臣记得,那流窜畿西南,劫掠保定府饷银的明军小将,好像就叫萧靖川呐!”
“其挟太子遁出京师后,在这涞水保定一带,屡屡闹事!”
“此子善于游击之术,其人不可小觑呀!”宋献策论言。
“哼!”
“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瓜娃子罢了!”
“他妈的,老子是畿东地区一直抽不会手来,没工夫收拾他,他还成了人啦!”
“插根鸡毛当令箭!”
“带着些残兵败将,在我军腹地这一同瞎搅和!”
“现下,这当口,竟又敢据保定府城,阻我大军行止!”
“老子他妈给他脸了!”
“今儿个,我倒要看看,这瓜蛋子能有个几斤几两重!”
“刘宗敏!”
“给老子传令下去!”
“攻”
李自成气血翻涌,一怒之下,竟头脑发热,就欲举兵攻那保定府城!
“陛下!”
“陛下!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宋献策闻闯王一时莽言便就要以骑兵攻城,心下大骇!
忙叩首大叫!
作声势,谏言相阻!
“汝,汝侯!”
“您虽非畿西南辖区主管官,但想必也应清楚西南刘芳亮部,在此保定府,到底放了多少原明降兵降卒吧?!”
“对否?!”
“多少?快!到底多少人马?”宋献策慌言,忽念及此。
于旁刘宗敏顿怔!
心说这怎么你劝谏,竟把我也捎带上了。
其一脸懵望去李自成处,见得闯王双目回瞪,他登时一个激灵,遂才忙紧着回。
“哦,哦!呵呵!”
“保定府嘛!”
“这具体屯兵数目,我,我也是记不清了!”
“应该不在少数吧!”
刘宗敏答言模棱两可,讲完左右扫去献策与闯王处,见得这两厢似都甚不满意,遂无法,亦只得紧着装出思忖模样,再行续言道。
“哦,哦!”
“不过嘛,咱大顺于真定、保定两处,设立真保节度使,兵马配给是有对应细则的!”
“这个保定府,原初降兵降将就多!”
“遂如我没记错的话,想来应该得有五千上下吧!”刘宗敏面有难堪,陪笑回。
“汝侯,你可确言,有五千之数吗?!”
“给老子说准了,少他娘打马虎眼!”
李自成咬牙知其平常什么个德行,亦通晓军中他与刘芳亮不相对付,遂保定府兵马确数,他定然明晓,之所以现下装孙子,左不过还在墨迹,怕得闯王多心罢了。
这般时刻,于旁刘宗敏猛听得闯王如此语态,恐已触逆鳞。
于是乎,其也不敢再行糊弄,最后紧言。
“啊,是是是!”
“臣不敢,不敢!”
“臣想清楚啦!确有五六千之数降兵卒!”
“先前还有刘芳亮一部两千人于此地压守,不过四月末京城告急,这部人马便全然紧急北调啦!”
“遂想来,那萧靖川,应该是趁此空虚,同那保定府降兵降将有了勾连,于是才有得现下据城叛变的结果!”
“这,这个刘芳亮,真的是,纵然调兵,也不能这么个调法”
刘宗敏言语间,竟还在攀扯。
闻之,李自成甚觉膈应。
“好啦!”
“什么时候了,还搞他娘窝里斗这一套!”闯王难当啊!
“陛下!”
“您也听到啦!”
“咱现在不论他兵马如何而来,就光是这五千之数!”
“您就必要忍下一口气啦!”
“咱大顺兵马千里南撤,劳师远遁,军中又尽是骑兵,实不可做攻城之举呀!”
“慢说对面守城兵马战力如何!”
“就算乃一批乌合之众,但只要是能阻住我等一两个时辰。”
“让我军一时攻克不下,陷入拉锯中!”
“届时待后面追军至,咱就会尽皆陷入腹背受敌之窘境啊!”
“陛下不要忘了,后面的建奴与那吴三桂狗杂种,可是还一路死命追咬呐!”
“距咱脚程最长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这会子攻城,无论能否成事,都是败笔呀!”
“吃不着羊肉不说,还尽惹得一身骚!”宋献策苦劝良言。
听着劝言,李自成心下火气亦渐次消了下去。
待献策语毕,其长叹一声,一把将马鞭掷到地上。
“唉!”
“咱原本想,到了保真一带,便可组织兵马,据城汇兵相抗衡,以拖延敌军追击速度!”
“来为大部队西撤争取到足够时间!”
“唉!”
“眼下看来.,恐亦不可能啦!”
“可献策呀!”
“你有无想过,就算我忍得下这口气,放任此小贼于保定府耀武扬威,不去理睬!”
“可你也要清楚,如就此放弃保定,直接取道满城、保定中间通路大军过境!”
“亦是难保这姓萧的明狗不会作左右夹击之部署!”
“届时咱后军懒腰被截,岂不更显被动?!”
李自成无奈叹言。
“陛,陛下!”
“刚,刚报信郎官,不是讲,那萧靖川有意同陛下亲面会谈嘛!”
“臣,臣是想说.”献策知此言,定叫李自成难堪,但以全局计,仍硬着头皮坦言谏之。
“住口!”
“献策!你!”
李自成顿然双目再次冒出火来!
抬手直指!
半晌,其身下黄骠马打着响鼻,亦有了不耐之心。
李自成踟蹰,左右跨马踱步。
“操他妈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
“行!”
“会面!”
“见上一面又不少块肉!”
“老子去又何妨?!”
李自成老牙咬碎,话锋一转,妥协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