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
    “张羽！”
    “张羽！”
    伴随着一声声的呼唤，张羽猛地醒了过来，却听见教室内传来一阵嬉笑声。
    抬头望向讲台，便见上面的老师冷冷瞪着他：“给我出去站好。”
    张羽无奈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教室外。
    日复一日的高中生活，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希望。
    成绩越来越差，排名越来越低，从示范班掉到最差班，不论同学还是老师看他的目光都好像在看一桶垃圾。
    为了修炼仙道而欠下的种种贷款却是越来越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终于有一天，他走到了学校的天台上。
    就在他想要一步跨出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张羽接过电话，就听对面说道：“喂？你好，请问是张羽先生吗？北郊这边新开盘一块墓地，只要二十万就能享受死后炼尸服务，有机会重活一世噢……”
    张羽失笑了起来：“你们这大数据特么的真能算啊，连我准备跳楼了都猜到？可惜没算出来我现在身无分文，买不起你们的墓了。”
    对方接着说道：“身无分文的话，那您难道不想翻盘？我们公司有补天计划，您有兴趣了解一下的话，我发送给您……”
    张羽挂了电话，继续看向脚下那一片好似深渊般的黑暗。
    “翻盘……”
    沉默片刻，他终究还是再次打开手机，看向了对方发送过来的网站。
    只见一只熊玩偶在屏幕中开口说道：“向神灵许愿吧。”
    “只要为我布下仪式，五分钟就能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纯免费，零门槛，拒绝一切额外收费。”
    “点击一下，让你的人生焕然一新……”
    看着这一幕，张羽感觉有什么东西，某种痛苦的记忆一直在脑袋里窜来窜去，却想不起来。
    那是某种不断被逼迫，某种不断被折磨，不断被按着头吃苦的愤怒。
    而就在那些痛苦的记忆想要破茧而出前，情绪和本能已经先一步反应了过来。
    “艹！”张羽怒吼一声，将手机猛地扔了出去，接着竖起一根中指：“哈哈哈，想骗我？”
    “下辈子吧！”
    张羽意识一窒，下一刻已经再次从教室中苏醒了过来。
    但那股关于邪神的记忆和情绪却越来越激烈，让他渐渐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参加神辅人员的考核。”
    “这个考核好像和邪神有关？”
    张羽感觉自己已经明白了这场考核的关键，决定在其中好好表现一番。
    ……
    孙甲乙的内心很高傲。
    因为他不是人，而是神。
    虽然只是巡察部的四亿八千万功曹小神之一，但他也是神，有着对人进行审核的权力。
    虽然他审核的只是时薪14块的外包工作考核，但一直以来仍旧是兢兢业业，认真工作。
    这就是神。
    神卑未敢忘昆忧！
    此时此刻，在孙甲乙的面前是一个又一个的亮起的屏幕，其中正不断播放着一场又一场考核的内容。
    那是报考者在灵界的幻境之中，面对邪神诱惑的本能反应测试。
    而考取巡察部的外包工作人员，能不能在幻境中顶住这邪神诱惑……便是考核通不通过的关键。
    “这个泰天市的考生，在简历里把自己家族的资产、背景都写出来是什么意思？”
    “身价过亿又如何？考不过就是考不过，还以为我会因为你们的家庭背景就徇私舞弊不成？”
    孙甲乙冷笑一声，对此不屑一顾，看着对方在幻境中犹犹豫豫的样子，便直接选择了罢落。
    “意志不坚，不合格。”
    孙甲乙是一个高傲的神，而每次罢落的学生越是条件优越，他越是能感觉到自己作为神的傲然，享受到自己尽职尽责带来的满足感。
    意念转向下一名来自虹安市的考生。
    对方的简历中写满了高一、高二的种种荣耀，堪称是年级学霸，竞赛常客，天赋耀眼，能力过人，潜力无穷，未来极有可能考入顶尖大学，甚至是拜入大宗门。
    但看着对方在幻境中来回挣扎，足足拖了十分钟才好不容易拒绝了邪神诱惑，孙甲乙仍旧是毫不留情地选择了罢落。
    “哼，自以为前途无量，简历光鲜就能让我手下留情？我可不是那些唯分数论的俗人。”
    “就算真的是大学生那样的天之骄子，落在我手里，我说不过也就不过了。”
    “时间拖这么久才拒绝，足见意志不坚，岂能让你通过。”
    意念再转，这一次出现在孙甲乙面前的是张羽的资料和考核内容。
    “嗯，天台上果断丢掉了手机，还不错。”
    “接下来难度增加，不知道又如何了。”
    接下来屏幕中的画面来回变化，各种邪神诱惑的手段在张羽面前轮番上场。
    有爱慕的美人要张羽陪她一起向邪神许愿的，张羽将人直接一脚踹开，然后飞速逃离。
    有被人追杀，走投无路，邪神诱惑着来救他的，张羽不屑一顾，转身便将邪神娃娃丢向了仇敌们，接着大喊道：好东西！向这玩意许什么愿都行！
    有巨大的破布娃娃追着张羽，以恐怖的力量威胁着他，要与他立下契约的情况下，张羽一边逃跑一边开始报警，等捕快们赶到之后，竟然还想一起冲上去战邪神。
    但是……屏幕前的孙甲乙已经没有再看他的活跃表现了，因为有人联系了孙甲乙。
    看着联系窗口中跳出来的张翩翩，还有对方嵩阳市巡察部巡查队副队长代理的身份，他眉头微皱道：“这位同僚有什么事情吗？”
    张翩翩说道：“有一位叫张羽的考生，我希望……”
    孙甲乙一摆手就要拒绝，却见对方已经发动了箓书，直接施展了符咒。
    “你竟然敢跨越灵界，直接对我堂堂功曹神施展符咒？”
    “你好大的胆子！”
    但看到对方施展的具体符咒，孙甲乙立刻又放松了下来：“是好感符？！”
    好感符，一种能快速增加神灵好感的符咒。
    具体的作用原理则是不需要神的名字，不需要资料，也不需要知道对方的账户，只要和对方联系的时候发动好感符，就能直接把钱打进对方的账户，并自动隐藏转账记录。
    察觉到这好感符的作用，孙甲乙原本严肃的表情变得放松下来。
    “想不到你区区一下界凡人，还挺懂符箓的，竟然连好感符也学会了。”
    而察觉到账户变化的数字后，他的脸上更是出现了笑容，感慨道：“一个高中生就如此敬神，足见信仰之心坚定。”
    “你有什么事情要求我来办？”
    张翩翩对此并不意外。
    以她这两年来使用箓书，学习符箓的经验来看，信仰等级靠充值，学符咒靠充值，请正神辅导靠充值……所以符箓就是充值！
    只不过给神充值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像是箓书充值、私下转账、公开转账、好感符……各种渠道堪称是天差地别，这就涉及符咒水平的高下。
    张翩翩说道：“麻烦这位大神给张羽的考核降低一点点难度……”
    赵甲乙不在意道：“嗨，一小时14块的工作，考核起来能有什么难度？”
    ……
    幻境中。
    张羽看着眼前的世界，目光之中满是茫然。
    现在的他出现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
    房间中央漂浮着一行字：邪神诱惑你，你会接受吗？
    下面漂浮着会和不会两个选项。
    不是……这是陷阱题吧？
    因为题目看上去太过简单，以至于张羽无法做出回答。
    在思考了足足十分钟，实在察觉不到陷阱在哪里以后，张羽一脸紧张地选择了不会。
    下一刻考核通过的通知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脸茫然的张羽从灵界中退了出来，仍旧有些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张羽接过电话，那头传来了张翩翩的声音：“你考试应该已经通过了吧？”
    张羽当即把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张翩翩解释道：“噢，是我给当值的功曹小神打了一笔钱，让他降低了一点考核难度？”
    这特么是一点？
    这就是神？
    张羽震惊了：“花钱就能买通神？”
    张翩翩：“怎么可能。”
    张羽刚要松口气，张翩翩接着说道：“花钱只是有可能买通神，具体还要看花多少，怎么花，这就和符咒水平有关了。”
    张羽：“可是……那可是神！”
    “在昆墟，神就是拿钱办事，这就是钱能通神。”张翩翩理所当然道：“没有钱，八部正神如何运转昆墟？如何总理天下？”
    张羽再次无语了，只能说他对昆墟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而想起了对方之前说的话，张羽又问道：“你不是说这考核考的是道心和意志吗？”
    张翩翩淡淡道：“嗯，是啊，需要你有足够的道心，足够的意志，能坚持到……我在灵界中想办法找到负责你这趟考核的值日功曹，再以符咒把钱打进他账户里。”
    她接着说道：“好了，我把你的工作证和工作箓书都带出来了，我们在你高中门口碰面吧。”
    “现在……可以找嵩阳高中的学生会谈一谈了。”
    于是张羽赶紧拖着一身疲惫挤上了公交车，在一个半小时后到了学校站，离得老远便看到
    了站在路口的张翩翩。
    她将一块黑白相间，宛如手册的东西递给了张羽。
    “这是你的工作箓书，每天有一次免费使用符咒的权限，还有通过这箓书学习巡察部的符咒能打折……”
    她又指着箓书上的奇异符号，开口说道：“箓书上是巡察部的标记，遇到麻烦的时候可以亮出来。”
    张羽小心翼翼地将之捧了起来，心道：“这就是箓书啊，最便宜的也要快十万了吧？”
    箓书是学习符箓的一大关键，而符箓又关系到高中的道术成绩，张羽便曾经听说过有高中生为了购买箓书甚至抵押了自己的器官。
    “这东西竟然真的进来就发？这巡察部真有钱啊。”
    “阿真要看到这个还不得跪下来叫我一声爹？求我给她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