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修士的内景,一般都是深山老林的隐修之地,有山下有田庐茅舍,山上有亭台楼观。但商洛的内景里,是他熟悉的乡镇镜像,这是他熟悉的“乡野”的模样。不只是商洛,实际上许多修士的内景都离“内景图”上所绘制的图像越来越远了,因为大家认知中的“乡野”和古人就完全不同。
如果韩行知也有内景的话,他的镜像其实会跟类似商洛,只是表现不同。山上虽然不至于变成景区,但山下肯定不是什么阡陌相通鸡犬相闻的村庄,而是被铁路联系在一起的工业化乡村。乡村里未必有合格的公路,但是一定会有铁路联通到这里。因为作为完全的工业化国家,大明的工业化和城市化完成得相当早。乡村修建好那些多如牛毛的支线铁路的时候,汽车甚至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呢。
对应着韩行知可能看到的支线铁路,商洛看到就是乡村公路上行驶的公交车。
进入内景后,商洛还是和之前一样,站在进镇的公交站上。旁边的河道上架设了水坝,这是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看见过的。河流逆势而上,如同修行的逆天而行一般,靠水车一路运转到方寸山的顶端。
然而现在,那本来平静流淌着的河流,现在已经被变得如同洪水来临般汹涌。水位上涨到了河堤旁边,靠近岸边的土地已经被河水溅湿。水浪一股接着一股的拍打着岸边,不远处的河流转弯处已经有漫水的迹象了。
这与一般的洪水还不同。因为这套河流对应的灵气流动,是逆势往山顶上流淌。如果水车、水泵运转不及时,就会像现在这样淤塞在这里。
所有人都已经行动起来了。像手套似的天乙贵人早就开始在河边扛沙袋,拦河的大坝已经开始全速运转,还有一排天乙贵人在踩着水车。然而这么点人力对于汹涌的洪流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水流依旧在上涨。
“不会吧!”法厄同看了出来,“你醉了?这玩意儿真的能喝醉的?”
她用小刀切开到商洛的耳后,放出了殷红的鲜血。
“可是,我不能不喝。如果我喝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指的是?”
【好吧,我问问,然后让他们反馈一下。】
亚历山大展现出了超凡的韧性。他灌下去了第五杯,第五杯下了肚。他倒了地,比之前倒地的时间更久,但还是在倒数10秒之前醒来了。
“好吧.”
“绝对不行!话说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啊!有没有别的办法?哪怕让我晕过去也行,怎么能当成就在这”
他站了起来,就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该你了”亚历山大的声音有些颤抖。刚才喝下去那杯并没有明显地让他的腹部鼓胀,但他的状态看起来显然是更差了。
“明白。”抓起小刀,法厄同绕到商洛身后,“得罪了。”
【喂,商洛。前小将那边发来汇报——如果你再喝的话,光是上升体温和发汗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可能得再往其他的经脉里泄洪。】
睁开眼,商洛回到了外界。
“天君!你总算来了!”带着白头盔的前小将一路跑过来,“您要是再喝,恐怕要出事了!”
“让他说完。”商洛摆了摆手,“他迟早要暴露的。准备了这么久,总不能就是为了和我互相扇巴掌吧。”
“怎么办?”
“没事。”商洛摆了摆手,“这是我调节身体状态的方法。现在,轮到你了。”
啪嗒,酒杯落到了地上。
【我问问。】阿波罗尼娅沉默了一会,问到了结果,【会排尿。】
虽然光芒的点燃,混圆的肚皮也开始消褪下去。他双眼中的火炎将其尽数燃烧掉了,没有产()
生任何益处,但也什么都没留下:
“我是贤者之石创造的哲人王,我终究不是人。但说来也实在是遗憾,安布罗西亚其实对我一点用都没有,我甚至吃不到味道,因为阿喀琉斯也没有喝过。如此神力,也只是从我的双瞳之中燃烧掉掉罢了,实在可惜。”
“好吧。”商洛做出了决定,“那就拜托你们了。”
几乎是进入喉咙的一刻,他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丹田开始扩散,逐步开始蔓延到四肢的远端,然后就是头部。暖流行进到头部时,剧烈的眩晕感顿时涌现出来。他的额头开始冒汗,脸也开始发红。
【等下.算错了!计算有误!血压不能拉这么高,你要脑溢血了!】
“如果您一定要喝,为了防止撑爆经脉,我们只能选择泄洪。”
“就这么来吧。我看,亚历山大也差不多了。”
“好吧。”商洛端起酒杯,一口灌了下去——
“就是,想办法让这些灵气发散掉。现在奇经八脉已经被洪水堵满了,只能往正常的经脉里疏散。但那些经脉影响到的是天君你正常的生理功能——所以一旦开始泄洪,你本身的生理机能就会开始受到影响。如果天君你一定要喝,那我们就可以加把劲。”
在血液落地的那一刻——亚历山大一扫疲态。
“当然,当然,您的猜测非常准确。首先我不打算动武,我已经向大冥河发过誓了,这场比赛必须用饮酒来定输赢。而且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赢,从一开始就是。但是,诸位啊,你们可能忽略了一件事——悲哀的我,根本就不是人。”他睁开了眼,眼中开始燃烧着炽烈的光芒。
这情况让亚历山大也有些意外:“罗马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安布罗西亚其实并不是酒,而是仙馔本身。它不该把你灌醉啊。”
商洛捂住胸口,斜靠着柱子才没倒下去——立刻就开始剧烈跳动的心脏带来了濒死感,急剧上升的血压也让他的头要炸了。
【前小将发来了报告。你做好准备,会先从影响最小的部分开始。】
端起酒杯,商洛仰头灌了一口。
“泄洪?什么意思?”
简短的讨论后,阿波罗尼娅给出了结果:【有办法,但是你要做好准备。他们打算把你的心跳速度升高,可能会把你的血压也拉爆。你可能会出现强烈的不适感,但也只能这样了。】
“不行,规则上不许排尿。这规则毕竟一开始是拼酒的规则,本来就不能去厕所。”
【你有没有考虑在现场就】
血液滴落地上,如同在纸上晕染开的红梅,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染成了红色。
“我说过,血和酒,终究是同源的。你灌了密酒,那么终究是要放血的。”
“你要做什么?”法厄同站到了商洛的前面,“你要破坏规则?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赢我们了?”
【放血,现在就放。法厄同!】阿波罗尼娅给她传送了指令,让法厄同做好准备。
抓起酒杯,他轻轻饮了一口,又猛得喝完。目光中跳动的火苗又跳动了一分,就像刚才喝下去的安布罗西亚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现在,到你了。”他抬手示意,托勒密又倒上了一杯鲜红的安布罗西亚,“我知道你会继续喝的。你一定,会继续喝的吧。你一定,还会再流血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