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丹之妙，不可言
    什么叫正道大宗门的底蕴啊？
    什么叫雷厉风行之势啊？
    早上七点半。
    “咳咳！呕！咳！”
    王机玄满脸焦黑地站在丹炉前，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被炉灰呛的。
    他看着面前玻璃烧杯中放着的六粒丹药，嘴角露出了志得意满的微笑。
    丹，成了！
    虽然第一次正式炼丹——此前那一炉不算——而且他今天确实浪费了亿点点材料，但好歹也是有成果了！
    不过王道长承认，他确实没什么炼丹的天赋，今后手熟了、找到材料了，也很难炼成仙丹，最多搞一些灵丹用用。
    总之，够用。
    这六枚丹药总共三种。
    稍大的那一颗丹药是【伏虎大阳丹】，能帮助男人重塑雄风，还有固本培元、开拓经脉之用。
    这是专门给老郑炼制的。
    老郑劳苦功高，王机玄一直挂念着这茬，这次帮老郑搞个小突破。
    嗯……希望不是从零到一的那种突破……
    此间两枚浅金色的丹药就是延寿续命的【鹤元丹】，王机玄一共炼成了三枚。
    他已经派牡丹给黑色贝壳送了一颗过去，让牡丹直接把丹药放在黑色贝壳脑门就可。
    其实，这是比较低劣的鹤元丹，真正的鹤元丹需要用千年仙鹤的内丹，能赋予凡人三百年的寿元。
    这种初级鹤元丹已经够用了。
    傅坚、黑色贝壳这种把自己改造成机械体的恐怖存在，底子还是凡人。
    强大的凡人。
    王机玄在三枚【鹤元丹】外刻画了禁制，三个时辰就能让丹药自行溶解，药效滋润黑色贝壳的大脑和剩余器官。
    剩下的三枚青色丹药就是最容易炼制的类型，是王机玄给菱童、深海和自己准备的，名唤【玄灵丹】。
    像菱童这样的凡人吞服此丹，能增进气力，强身健体、百病不生、祛除邪祟、调理内分泌。
    而王机玄自己吞服……也就是些微提升下道基。
    ‘要不，现在吞服一颗？’
    ‘吞一颗吞一颗。’
    王机玄捏出了一枚丹药，放到嘴里不用咀嚼，这丹药化作了甘甜津液，一缕缕温暖气息扩散至全身，顿时感觉身体暖烘烘的。
    气海略微增厚，法力略微提升。
    可惜，这种丹药要隔一段时间吞服一颗才有效，不能连续吃。
    不然王机玄现在肯定继续开炉炼丹。
    他本想找人展示一番，却发现泰叔和那几个高级工程师，都已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这段时间他们确实辛苦了。
    王机玄笑了笑，去角落翻找了一些小盒子，将丹药分门别类装好，写了分别送给谁，就揣着口袋回了自己宿舍。
    因为还约了人，王机玄只是洗了把脸，没打坐修行。
    他躺回床上，看着天板略有些出神，思量起后续的计划。
    兽神派的连续发难打乱了他的安排。
    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是在完成自己的规划——
    【构建护山大阵，传播七星剑阵，帮d5对外消灭几头王级刃兽，缓解d5综合战区的外部压力，然后借d5之手，对内收拾灵能之都，除掉邢钿、反击灵管会。】
    敌人连续打上门来，自己却要忍气吞声？
    那不是他的性子。
    道长总归是要找回场子，不然道心难宁。
    但现在，事情变得越发复杂。
    又是四号灵修者，又是刃兽改造兽神派，刃兽还在不断加紧对d5综合战区的攻势。
    这让王机玄不得不思索，要不要直接让d5选一批人出来传功。
    他略微思忖，还是打消了这个危险的想法。
    就算是传下最基本的吐纳法，流传出去的话，也有可能启发灵能之都的灵能者，邢钿这样喜欢琢磨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他们如果集体迈入了修行之门，那对d5、对自己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这些事必须等自己修为高深后，或者，等傅坚击溃了灵管会之后。
    因为蜻蜓大妈的缘故，王机玄对自然派那些灵能者，倒还是挺有好感的。
    自然派起码是当人的。
    ‘接下来还是不能乱，先帮d5缓解外围压力，腾出手来后，去收拾邢钿和灵管会。’
    王机玄心下打定主意，随之又想。
    ‘若是刃兽持续对d5综合战区增兵，此间事还真有些说不准。’
    ‘且等吧，待贫道迈入凝丹境，d5这边还不能动手，那贫道就自己动手，绝不能让邢钿迈入ss级。’
    ‘只是一个金谷钢，s+的战力，都让己方如此狼狈，邢钿这家伙狡诈、多疑、狠辣，且掉胳膊掉腿已是结下了死仇，必须尽早铲除。’
    叮铃铃！
    隔壁宿舍的闹钟响起。
    王机玄下意识用灵识扫了眼，看到了那位已经穿上了百褶裙和白衬衣的育婴院老师。
    这位‘虚拟歌姬’的生活还真是一团乱糟，每天几乎都饿着肚子去工位干活。
    高婷跑走后没几分钟，一辆六座的观光车就停在了居民楼下，开车的正是小周同学。
    车上乘客已经就位——沈琼霖、树人贝塔、纱曼。
    王机玄炼丹间隙跟周峥德商量了一下，反正招揽一个是招揽，三个劝归也是劝归，那干脆就一起喊上。
    只有先让他们了解了堡垒，用76号堡垒做地表生态的缩影，才能问他们，要不要跟自己一起混。
    王机玄换了身干净的运动服，穿着牡丹不知何时拿来的运动鞋，清清爽爽地从居民楼窗户翻身跳了下去。
    周峥德纳闷道：“怎么不见你的僚机？”
    “我让她去照顾贝壳教官了，”王机玄坐去了尾座的树人贝塔身旁。
    树人贝塔人实诚，心眼也好，将早餐时偷偷留下的一盒牛奶摸了出来，献宝般递给王道长。
    “多谢。”
    王机玄笑着接过：
    “走吧，今天周队带我们浏览下堡垒内部，我刚好勘测一些点位，后面布置防御阵势用。”
    独爱沙漠风情长裙的纱曼，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又是意有所指？我队长呢？”
    “他们还在d3战区潜藏。”
    王机玄安慰道：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他们躲起来反而是最稳妥的，可以直接对调查团说自己受伤了，或者d5这边追杀的紧。
    “你们放心，跟她联络上以后，我会让你们跟她通话。
    “峥德，伤亡清点出来了吗？”
    “一千七百六十二人死，大概八千多人受伤，受伤大多都是轻伤。”
    周峥德叹了口气，平稳地开动观光车，驶向了中央电梯。
    他小声嘀咕：
    “你之前在工作室鼓捣东西，我们不敢打扰。
    “外公已经派了其他二代半人机甲过来，他听说贝壳教官被你救了，让我代他对你表达感激。”
    “他感激的太早了。”
    王机玄简单道：
    “让他中午再来对我道谢，我可是帮他保住了一个珍贵的战力。”
    周峥德愣了下，仔细咂摸，惊讶道：“贝壳教官以后还能战斗？不只是把命保住了？”“嗯，问题不大，可以继续过载个百八十次。”
    王机玄话锋一转：
    “他们用的那种合剂，给我搞来一点吧，我看能不能做个保命的手段。”
    沈琼霖抬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提醒道：“这种合剂是刺激大脑兴奋，代价是容易造成大脑组织损坏，专门针对半人机甲开发，你应该用不上。”
    “试试罢了……我看了一些你写的笔记。”
    王机玄拿出沈琼霖的笔记，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前几页的内容。
    一旁纱曼和树人贝塔听的云里雾里。
    纱曼开始专心欣赏堡垒内的风景，贝塔则是认真听着，渴望学到一些珍贵的知识。
    很上进的善良之树。
    观光车最先抵达十三层，从中央环形公园转了一圈，开到了第十三层的工厂区，带着几人参观这里的工厂内部。
    他们浏览了毛细管路，去到了一些简单的休闲室，也遇到了一些起晚了、赶去上班的工人，这些工人大多行色匆匆，见到观光车时会好奇地看几眼，也不会上来交谈。
    王机玄只看了几页笔记，与沈琼霖只是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彼此都得了些启发。
    沈琼霖觉得这是一种‘规则之力’；
    王机玄则认为，灵修者的神秘字符只是‘方法’，并没有涉及到本质的规则。
    两人为此还有了一些小辩论。
    不过，等观光车从中央电梯出来，抵达四十五层，沿着盘旋公路一路向下，沈琼霖的目光也开始被两边的人群所吸引。
    她轻声道：“我看到过类似的情形？”
    “嗯？”
    “在灵能之都给我们播放的宣传片里。”
    沈琼霖瞧着四十六层纸醉金迷的情形，小声说着：
    “他们说，这里的人类就是如此的不堪和堕落，需要灵能之都的引导。”
    周峥德纳闷道：“他们的对内宣传这么下作吗？中城区和上城区都不提的？”
    “为啥要提？”
    纱曼扒在车边，朝外面好奇地打量着，嘴上嘀咕：
    “他们就是要证明灵能之都才是人类唯一的乐土。
    “然后在灵能之都实施恐怖统治。
    “我们小时候受到的教育就是这样，如果不是加入了调查团，我也会被蒙在鼓里，这是一种信息茧房，懂不懂呀周大少。”
    周峥德笑着摇了摇头。
    观光车前后出现了十几辆造型狂野的电摩托，还是白银党帮的打手。
    周峥德现在在76号堡垒下城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没人敢向前凑热闹。
    他们在四十七层、四十八层驻足良久。
    这里是最能代表下城生态的地方，到处都是双目无神、陷入黑暗中的普通人。
    树人贝塔皱眉问：“这个，我能冒昧的问下吗？为什么，大家有能力去改变这里的环境，却让下城这么多人都这么没有希望的活着？”
    “为了活着。”
    周峥德简单回答：
    “我最近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直接改变这种生态。
    “本质上，我们是用六十万人的口粮养活八十万人，我们只能保证这里面有四十万人是体面的活着，十万人是高损耗的战士，剩下的三十万人，要用十万人、十五万人的口粮在基础生存线附近生存。
    “我其实可以说，这就是堡垒的意志，为了跟刃兽战争中有充沛的兵源，或者，用下城的存在来激励中城和上城。
    “但我没办法将这些问题做这种总结……这其实是我们的无能。”
    “无能？”王机玄笑吟吟地道，“小周你最近变化还挺大。”
    “在监狱里总是会习惯性地思考人生。”
    周峥德笑了笑，坦然道：
    “本质上，我们需要更多人口，但拿不到养活这些人口的资源。
    “地表大部分区域都被刃兽占据了，灵能之都还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盘剥地方战区。
    “下城到中城、中城到上城的阶级跃升形式，能确保踏出堡垒去跟刃兽奋战的人类，都有充足的动力，本质原因还是这个。
    “堡垒时代已经存续八十多年，我不知道自己对堡垒下城生态到底是憎恶还是无奈，我唯一能确定的是，只有走回地表，在地表迎接着朝阳生活，人类才能真正地在这颗星球上繁衍生息。
    “虽然那一天还很远。”
    王机玄在旁点点头。
    小周这次还真帮大忙了。
    树人贝塔的目光满是触动，沈琼霖也在思索着什么。
    纱曼虽然故作不以为意，但她注视着那些微弱灯光中蜷缩的身影，表情渐渐也有些感伤。
    “可是，他们没有选择权，”纱曼小声说着。
    周峥德低声道：“堡垒中，中城和上城，非战士的所有职业，能用的日常食物份额相差并不多，而且大部分时候，大家都会吃应急食品，那种由不知何处来的蛋白质制作的食物。”
    树人贝塔小声问：“那育婴院……哦，对，那是孩子们。”
    “保护孩子们就是保护文明的希望，”沈琼霖轻声说，“我还是更喜欢中城的氛围，大家靠劳动生存。”
    王机玄耸耸肩，示意周峥德继续往前开。
    道长正色道：“不要聊这些感伤的话题了，对世界不满就去改变世界，改变不了就独善其身，今天带你们下来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比较隐秘……”
    叮叮！
    周峥德手腕上的联络器震动了几下，他低头看了眼，忙道：
    “打断一下，抱歉，总司令说想跟你通信，他想问一下那种神奇的、可以自己融化的药丸还有没有剩下？
    “这边有几十台老半人机甲需要，很急！
    “贝壳教官已经对他禀告了，贝壳教官说，他现在感觉非常好，各项数据好的不能再好，可以一拳打死六老的那种好。”
    “有，不过要等下午才能开始制作，我总要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做。”
    王机玄问：
    “他们边境打完了？”
    周峥德快速敲打联络器，嘴上回着：“今天刃兽的攻势比较弱，应该是在聚集更多力量，我们启用了更多机械体填战线。”
    “那好，让老傅晚点再震惊，我先办正事。”
    王机玄看向沈琼霖：
    “地下曾经有一个没能发育成熟的刃兽巢穴，里面残留了一些发光石片。
    “刃兽经常趴在这些石片上，应该是在汲取灵能，填充晶核。
    “我研究了很久，一直没有头绪，但我想，如果是灵修者文明方面的权威专家，或许能有一些独特的见解。”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沈琼霖嘴角勾勒出几分笑意，这笑意略带骄傲。
    她轻轻点头：“好，我会尽力。”
    周峥德举手发言：“总司令问，这种药可以有更多吗？两百颗能有吗？老六大战区有一大批功勋半人机甲……这事真的很重要！”
    “可以，但要排队。”
    王机玄对此并不意外。
    没人能拒绝长寿的诱惑，尤其是凡俗权贵。
    “让老傅克制一下情绪，我不想资敌。”
    “明白！”周峥德的嗓音也多了几分亢奋。
    沈琼霖眨了眨眼。
    这里到底有多少东西，是她此前根本不曾听闻过的？好神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