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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节
    将军府的门房为任惜枫撑了伞,还有个下人紧跑过来歉意地说:“老爷回府时醉得太厉害,在门口闹腾了好一阵子,奴才们这才耽误了去接大小姐。大小姐您是怎么回来的呀?都是奴才的错,还请小姐责罚。”
    “有友人送了我一程,不碍事,你们也是为了照顾父亲,自家人,有什么罚的。”她摆了摆手,又问道:“我父亲怎么样了?”
    下人答道:“已经睡下了,就是夫人气得跟老爷吵了几句,现在也没事了。”
    “我哥哥嫂子呢?”
    “大少爷和少夫人去看过老爷之后也都回了房,一切都好,大小姐放心。”
    “恩。”任惜枫点点头,打发了那下人,门房也把伞交给她的丫鬟。待两个下人走远,丫鬟这才抿着嘴带着笑意小声道:“小姐还说遇不到良人,依奴婢看,六殿下就不错呢!刚刚在黎王府门口,他出手救下小姐时,您没看到,有多少官家小姐羡慕得眼睛都直了呢!”
    “别胡说。”任惜枫皱着眉冷声道:“六殿下是监国皇子,说句逾越的话,保不齐就是未来的皇帝。我怎么高攀得起?。”
    “小姐。”丫鬟有些不服气,“也没什么高攀的,咱们将军府可不是一般的高门大户,别说配皇子,就是将来当娘娘,那也是绰绰有余的呀!”
    “当娘娘有什么好?”任惜枫问她,“你看宫里的娘娘们哪一个是真正开心的?那么多人分享一个夫君,就算再得宠,又如何?看看云妃娘娘就知道了。”
    丫鬟没了话,可心里就在想,不都是这样么?有几户口人家能像将军府这样,老爷一生就只得夫人一个啊!唉,小姐若是奔着这样的条件找,那可真是太难了。
    是太难了,任惜枫也知道太难了。可就是不甘心,爱和喜欢都是自私的,她不愿与人分享,更不想因年龄而将就。若这世上只她一个,不用顾及家人,她一定按着自己的意志活过这一生。可惜,毕竟不是她一个人,毕竟还要顾着将军府的颜面。堂堂将军府,不能留个老姑娘在家的。
    “明日可还有上门来提亲的?”她问身边丫鬟,然后不等丫鬟回答,又自顾地说:“你去跟母亲说,差不多就行了,只要不是像那左都御史家公子那样混账,其它的就都无所谓。反正都是陌生人,哪一个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今晚,最后离开黎王府的是玄天冥和凤羽珩夫妇。他们回到御王府时,家中下人正在顶雨溜小白。小白的脖子上栓了根链子,并不粗,也没有多结实,长大了的小白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把那链子给扯断。所以说,这链子其实并不是防它伤人的,小白不咬人,栓个链子就是做做样子而已,也曾加些美观。
    只是凤羽珩不解,“这大半夜的,还下着雨,怎么把老虎牵出来了?”
    府中下人无奈地道:“回王妃的话,这老虎说什么也不在小院儿里待,更不愿进笼子,谁说也不听,就在前院儿转悠。奴才想着,它可能是在等您跟殿下回来吧?”说着,将手中链子一松,果然,小拍晃着大脑袋就走到了凤羽珩跟前,往它腿了蹭了蹭,亲近得很。
    凤羽珩拍拍它的大头,带着大老虎一起往自己的院儿里走,一边走一问说:“我本来是想把你留在宫里陪母妃的,还想回来跟你问问干不干。”
    小白像是能听懂一般,低吼一声,然后继续用头蹭她,一脸的不乐意。
    玄天冥说:“这虎是七哥带回来的,极通人性,咱们就带着吧。母妃那里还有老头子呢,总能哄她开心的。”
    “可是我总觉得他们两个都并不适合皇宫。”凤羽珩总结说:“或许父皇年轻的时候是位明君,是个好皇帝。可是他现在老了,变得更加多愁善感,再加上有母妃这个事儿,父皇已经没了再理朝政的心思。与其这样,到不如干脆彻底放权、传位,然后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日子,踏踏实实地哄媳妇儿。玄天冥,要不你跟父皇说说,传位吧!把皇位留给六哥,然后跟着咱们一起走。”
    “一起走?”玄天冥皱起眉,这个问题他真没想过,“要带着他们一起,那你可有得遭殃了,那两位太磨人。”特别是老头子,想想就头疼。
    “不怕。”他媳妇儿居然说不怕,“人多热闹。”
    玄天冥咬咬牙,“好,磨人的时候你来带,你去哄,到时候不许哭。”
    “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她低下头,拍拍小白,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呢?
    但闻头顶传来回答:“快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37章 嫁出去的女儿和娶进来的姑爷
    在民间,那位莫名而来的八皇子与宫中独坐龙位的六皇子形成了两股势力。八皇子借由在民间煽动九皇子屠城、六皇子懦弱来笼络人心,又提起当初巫蛊一事,坚称自己是被陷害的,再加上着实还有一部份从前老八的党羽在暗中支持,因此,其势力竟也逐步扩大。
    那些原老八的党羽原本躲过了之前朝廷洗清那一大劫,并没有被揪出来。可他们却一直都活得提心吊胆,总觉着不踏实,这条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就怕哪一天朝廷再想起这个事来就要收了他们去见阎王。这种想法把他们折磨得都快要疯了,所以,当民间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八皇子,并坚称自己并没有死之后,他们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浮萍,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迫不及待地就奔着那股势力投奔去了。
    而在京城,六殿下玄天风这边,武有九皇子玄天冥,文有已经归朝的五皇子玄天琰。再加上多年旧部以及天武帝原本的忠坚之臣,势力也是不可小觑。但还是有一点吃亏,那假八皇子在民间集结了不少兵马,再加上竟还有其潜藏在大顺国土内的原有人马,这一集中,居然也有十万之多。
    当然,区区十万兵马对大顺还是构不成实际影响的,只是大顺一向不愿意在自己国土范围内打仗,特别是在京城。再者,这些年接二连三的战事,大顺收复千周、收了半个古蜀、这又收了一整个宗隋,无数的将士和官员都被派到边关驻守,都被调去参与新国土的布防,以至于本国境内兵力有所缺失,真要在京城附近敌对起来,怕是要吃亏。
    玄天风对他九弟说:“天雷绝不能用在本土境内,哪怕是枪械,也尽可能的不拿出来,以免误伤百姓。”
    玄天冥叹气点头,是啊!不能误伤百姓,这可是他们自己国的百姓啊!可恨他明知那八皇子是假的,却又无法证明给世人。当初老八那张脸被剥了皮,他就已经意识到那宗隋的面具之术怕是要起效果。可是一来想着毕竟朝廷已经对外公开八皇子已死的消息,二来他顾着往东走,也没顾得上这边。
    却没想到,竟让那人钻了这样的空子……
    京城与萧州之间的一处荒村,看似荒凉之处一到夜晚竟隐有人头攒动。有看到的百姓纷纷传说荒村闹鬼,于是一来二去的,就再没有人敢往那附近走动了。
    然而,这世间哪里有鬼?隐在那荒村子里的,正是那戴着八皇子玄天墨的人皮面具之人——原宗隋三皇子,李广。
    此时,李广正在那荒村之下的地室里,听着手下人汇报有关于宗隋那边的情况。从玄天冥带大军屠城,再到玄天华被炸死在桐城之外,一直到宗隋京都淳于家造了反,李广听得连声感叹:“我早就说过,李简哪里是当皇帝的料?就他那点儿见识还敢跟大顺做对?以为巴着个端木安国就威风了?哼!不自量力。宗隋没了吗?没关系,本王根本也没想帮着那李简坐稳皇位。本王想要的是这大顺,哪怕是用别人的脸去活一辈子也没关系。即便不行,本王也要搅一搅大顺这碗水,总不能让宗隋白白的就丢了。还有那李坤简直就是李家的丧门星!老头子当初一心一意地要把皇位留给他,结果呢?哼!你们都看不起我,没想到吧?到最后能为宗隋尽最后一份力的,还得是这个你一直都看不起的儿子!”
    他怒从心头起,表现在脸上,让那层人皮面具都跟着扭曲。手下人看着他,就觉得这人一会儿是宗隋的三皇子李广,一会儿又是大顺的八皇子玄天墨,一张脸变幻莫测,阴晴不定,直让人看得遍体生寒。
    近日,右相府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风天玉身边的丫鬟咋咋虎虎地跑进来,面带喜色地跟她说:“小姐小姐,好消息,那位李公子向老爷夫人提亲了,说是想要迎娶你。”
    “什么?”风天玉跳脚,“这特么是什么好消息?你这丫头该不是脑子坏掉了吧?那李坤抽的是哪门子风?他为什么要去提亲?他自己什么身份地位不知道吗?命都顾不及的人,还胆敢提亲,他有病吧?”
    风天玉气得没法没法,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转,看得那丫鬟头晕。小丫头也是无奈,“小姐啊!人家为啥去提亲,还不是因为你!你说你大年夜晚上干点儿啥不好,非得跟那位李公子喝酒,还秉烛夜谈。就连奴婢都觉得您是对他有意思,何况一个男人。”
    “不是吧?”风天玉抚额,“就是觉得京城那阵子太憋闷,府中又没有什么人能陪我说说话,我是临时抓壮丁抓到的他啊!他咋那么自作多情?”
    “可是……”小丫头挠挠头,她觉得她家小姐对那位李公子挺特别的,别看总是欺负那人做事,可一般来说,她家小姐是不轻易欺负谁的。换句话说,这风家大小姐就属于我要是看不上你,我压根儿就不跟你说一句话的主儿。可那李公子在府上一年多快两年了,大小姐跟他之间的互动还真是蛮多的,把人欺负了个提溜乱转,可是过后却又于心不忍,总会找点理由给些甜头。比如那次李公子劈柴砍到了手,小姐居然把老爷珍藏的伤药给偷了来送李公子。这要说她对人家没意思,谁信啊?
    可风天玉就是打死不承认啊!她说:“那李坤是个落破之人,我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嫁什么人不好,非得嫁给她?现在大顺可就一位丞相,父亲地位高着呢!”
    “小姐!”丫鬟叹了气,“你可知道,如今京里最著名的两大难是什么吗?那就是您和平南将军府上的任大小姐。”
    “什么意思?说我们老嫁不出去吗?”风天玉气得跺脚,“姑奶奶就算是老死在府里,也绝不会嫁给那李坤!他自身都难保呢,娶我作甚?”
    “可是老爷似乎挺赞成的呀!”丫鬟说:“夫人也觉得你俩合适。”
    “哪合适?我爹是不是老糊涂了?我的天!要真是糊涂了可别再上朝了啊!耽误国事可不好。”她掐着腰冲到院子里,瞪着一个方向狠狠地道:“该死的李坤,就是我爹娘都同意了,我也绝不同意!”
    “为什么呀?小姐,你俩不是挺聊得来的?奴婢还真从没看到过你跟哪位公子能如此投缘。”
    “投缘归投缘,那跟要嫁给他是两码子事。”风天玉拉过那丫头,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他家在哪吗?他家在宗隋,可远可远了,从他家那边到咱们京都,要走好几个月。你说你家小姐要是嫁到那种地方,我爹娘想我怎么办?那么远的路,想回来一趟都难。虽说宗隋现在已经是大顺的国土了,可我这心里还是不好受。太远了,真的太远了。”
    “呃……小姐。”丫鬟凑近了些,“你就是因为路远才不想嫁呀?”
    风天玉有些尴尬,摆摆手,“差,差不多吧!”
    “那小姐就别犹豫了,嫁吧!人家李公子说了,不回老家,就待在咱们丞相府里,当上门女婿。”
    “啥?”风天玉一下没听明白,“上门女婿?”李坤脑子进水了么?上门女婿是那么好当的?媳妇儿进门还要每日看婆婆的脸色,难道李坤想天天看她爹的脸色?不过再想想,好像看她爹脸色这种事李坤已经看了小两年了,习……习惯了吧?
    她没了话说,要真是能一辈子留在家里,不用去伺候婆婆,也不用看夫家七大姑八大姨的脸色,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比起当嫁出去的女儿,娶进来一个女婿这种日子才是她真正想过的吧?只是……风天玉冷静下来,上门女婿这事儿虽好,可那李坤可千万别是另外一个步聪……
    从宗隋带回来的端木安国,如今就被搁置在御王府的地牢里。用玄天冥的话说,这地牢打从布置了,就从来没有用过,因为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能触怒他触怒到要他把人带回来扔到这地牢里折磨,所以,端木安国也算是给地牢剪了彩,整日在地牢里哀嚎,到也成了御王府一道独特的景致。
    怎么说是景致呢?因为凤羽珩把端木安国也给做成了药人,就像当初千周折磨封昭莲一样,把他泡在一个大水缸里,里头灌满了能让人变得不男不女的药水。人死不了,但却只能在无尽痛苦中活着,眼瞅着自己身体一点一点发生变化,却求助无门。
    有凤羽珩的特殊照顾,端木安国可比当初的封昭莲惨多了。他被凤羽珩亲手挑去了手筋脚筋,现在就是个残疾人,原本是想砍去四肢做成人彘,可凤羽珩又觉得那样太恶心,这才没动手。泡他的药水是透明的,比当初封昭莲用的那种高级,都是出自凤羽珩之手。泡他的水缸也是玻璃的,端木安国从来没见过样的材质,只觉得凤羽珩出手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包括一直在他面前摆着的那面吓人的镜子。
    水缸不大,他活动受限,万分难受,凤羽珩怕他无法及时观察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于是就在他面前立了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镜。后世的镜子把个端木安国此时的情况给照得一清二楚,以至于那老贼不知有多少次对着那镜子崩溃尖叫。
    终于有一天,端木安国发现他身下的那处男性特征已经萎缩成了指甲大小的一个小球,皮肤也变白了,胡子也掉落了,就连嘶吼的声音也变得尖锐了……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238章 送到将军府的聘礼
    端木安国这一生,第一次如此绝望,第一次感到死亡的脚步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他从未这样强烈地渴求死亡,他甚至是恐惧继续活下去的,因为,凤羽珩太残忍了!
    他想不明白身前的那面镜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的就能把人照得那样清楚?他甚至觉得连身上的汗毛孔都能看得见。
    当然,汗毛孔是越来越细,越来越淡,他估摸着,再有个三五天,他这身皮肤就该变得像女人那样细嫩了吧?可惜,再细嫩他也是人到暮年,全身上下尽是褶皱,老皮就像是要掉下来似的,里头一点肉都没有。
    端木安国全身都疼,药水里不知道被掺加了什么,竟疼得他额间冒汗。可是这种疼痛偏偏就又停留在能够忍受、不至于疼死的那个尺度上,以至于他万般难受,人却依然清醒无比。
    他知道,凤羽珩就是要他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要把当初他给千周国君出主意,加附在封昭莲身上的那种变态的耻辱在他身上重头来过。端木安国后悔了,若早知今日,他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给千周国君出那样的主意。可恨那千周国君没本事,别说反征大顺,甚至连自己的国家都保不住,怪他端木安国打了眼,怎么就相中了那个没出息的人呢?
    他很想问问凤羽珩这种折磨要到什么时候,可凤羽珩不说,玄天冥也不说,问得急了,就只听那丫头大声道:“你要真想知道点什么,那我可以告诉你,别试图自杀,咬舌头是没用的,咬了舌头人死不了。更何况我是大夫,你不管用什么手段寻死,我都能给你再救回来。端木安国,认命吧!”
    于是,他认命,除了认命,又还能怎样呢?
    大顺朝臣能过五皇子的婚事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天武帝看来是真的要把皇位传给六皇子了。于是他们也着了急,急什么?当然是急这皇家的传宗接代一事。
    六皇子岁数可不小了,虽然人一身儒雅看起来很显年轻,可到底年纪在那儿摆着呢,今年都快三十了,居然还没娶妻!这以后要是当了皇帝怎么行?当皇帝的就得是六宫充裕雨露均沾,多多为大顺繁衍子嗣才行。怎么可以像他这样,都什么时候了,居然一点都不替自己操心,真是皇上不急急太监……哦不,是急大臣。
    这些日子以来,人们凑到一处谈论最多的,就是该如何规劝六殿下先把亲事解决了。反正民间那个假八皇子现在也不露面,所有坏事都是暗里进行的,看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事,干脆就暂时放在一边,先考虑燃眉之急啊!
    于是,朝堂之上,朝臣们十分统一地再不提什么假八皇子之事,也不提四方国政,所有呈上去的折子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奏请六皇子选妃。恩,光选妃还不行,还得纳妾,多纳妾。正所谓后宫佳丽三千,你达不到三千,也不用凑足三百,但三十个总得有吧?
    好,三十个可以登基之后再选秀,可在此之前,最少也得有一妻四妾撑撑门面不是?
    玄天风瞅着高高两摞的折子,再一次心生后悔,怎么就接了监国这么个苦差事?到底是谁造的谣说皇帝坐拥一整座后宫,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在他看来,这简直比上刑还让人难受。
    匆匆地散了朝,可回到乾坤殿后,大太监孙让又把一堆折子递了过来,告诉他:“这些也都是大臣们送过来的,他们说了,可能在朝堂上六殿下您放不开研究娶妻纳妾之事,那就待散朝之后再好好想想。这些折子里头提点了很多京中贵族人家的小姐,希望殿下您能多看看。还有——”孙让一转身,从边上小太监手里又接过一堆画像,“这些都是大人们送来的画像,奴才瞅了一遍,还真有几个样貌标志的。”
    玄天风皱了眉,这还躲不开了?
    的确是不太能躲得开,孙让也劝他:“殿下,是该考虑一下娶妃纳妾之事了。且不说您今后如何,就是咱们贤王府里,也是该有个女主人打点。奴才昨日不是回去了一趟嘛,哎,冷冷静静,您一不在,整座王府就像是失了魂,总觉得十分荒凉。”
    “胡扯。”玄天风轻斥一句,不再接话。
    娶妻啊!他不是没想过,只是那不过是一时之念,那个曾经动过心的人,也从来都不曾属于过他。那是世间最好的女子,他奢望过,却又不得不放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那个人,就不是他能为得了的。
    “跟那些大臣们说,这件事情,本王心中自有打算,让他们无需操心。有那个闲工夫,不如多想想朝政,想想大顺收复宗隋之后,那边该如何去建设才好。”
    要说成亲之事,除了玄天风这边被步步紧逼,平南将军府上,任惜枫也在面临着这个老大难的问题。将军夫人曾不只一次地让身边丫鬟侧面打听她的意思,想知道自己女儿心里到底有没有人,如果有,那是最好。她跟老将军早就想过,只要自家闺女相中了,那就不管对方是贫是富,只要那人能够真心待他们的宝贝女儿就好,甚至平南将军还拿风天玉的事做了例子来说。
    如今京中人人都知丞相家的女儿要嫁给家中的一位门客,那人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就利利落落一个人,客居在丞相府已经一年多,渐渐地与风大小姐产生了感情,自愿做上门女婿,只愿求娶风大小姐为妻,一生呵护。
    风相对这门亲事还是挺满意的,他跟夫人可是把女儿给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就怕将来嫁出去受婆家的气,挨婆家的欺负,这才由着风天玉不嫁,一拖就拖成了个老姑娘。就是现在,其实风家也不是很着急的,风家夫人甚至还跟风天玉说过,大不了就在家中一辈子,风家又不是养不起。
    后来李坤提亲,自愿上门为婿,风相跟夫人也觉得李坤跟自家女儿很是投缘,别看两人平日里吵吵闹闹,风天玉还总欺负李坤,可要换了一般的男子,他家女儿可是连欺负都懒得欺负的呀!再者,人家愿意倒插门,这多好,不用担心女儿跟婆家水土不服,不用担心女儿被婆家欺负,整天就在眼皮子底下瞅着,在自己府里生活着,谁还敢欺负风天玉。
    于是,风天玉跟李坤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平南将军简直把风相当偶像,几次都跟自家夫人感叹,要是也有个人愿意给平南将军府当上门女婿那该有多好。可惜,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李坤,于是他们就希望女儿能自己看中一个,却无奈,任惜枫看来看去,也没个合适的心上人。
    说亲的媒婆依然每天都来,几乎整个儿京城所有未婚的男子都成了将军府的候选了,可是任惜枫知道,那些人看中的不过就是将军府的门第而已,那样的婚姻,她是真的不想要。
    将军夫人实在也是没办法了,亲自找到任惜枫来跟她问:“你到底想挑个什么样的呢?你嫂嫂下月就要临盆了,为娘想着,最好你的亲事也能订下来,咱们家双喜临门才好。”
    任惜枫在提到那未出世的小侄子时,面上终于在连日来的阴霾中现了一丝柔情。“阿珩说,是个很壮实的男娃,生下来少说也得有八斤往上。”她开心地告诉母亲。
    可将军夫人却犯了愁,“那么大个儿,生的时候可是不好受,你嫂子体弱,我就怕她坚持不下来。要知道,女人生孩子可就跟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似的,太难了。”
    “母亲别担心,阿珩会来,有她在,咱们什么都不用愁。”她又讲起凤羽珩会剖腹取子的事,娘俩唠了好一阵,话题才终又回到她的亲事上。任惜枫叹了口气,道:“我今年二十岁了,终究是拖不了多久,这件事情就交给父亲和母亲,你们看着好的人,我就嫁吧!”
    将军夫人一听这话,也连声叹气,无奈之下回去跟平南将军一商量,两人决定,从所有来提过亲的人里好好甄选,一定要选出一位好姑爷来。
    就这样,平南将军府上,除了任惜枫自己不参与之外,就连怀胎九月的吕萍都加入到为任惜枫选婿的任务中来。
    这事儿也是传遍了京城,就连一直都在宫中的六皇子玄天风也有所耳闻。他想,看来他们都是无奈,生活总是不能够朝着自己料想的方向去前行,总是无法去走自己想要走的那条路。有太多的牵引和羁绊,也有太多的责任和义务,他左右不了这个天下,任惜枫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