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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
    “马宁玥,你人都送过来了,本座如何处置她,你好像管不着了。”
    宁玥的睫羽颤了颤,没说话。
    良久,司空朔似含了一丝怅然的话音从唇齿间轻轻流泻而出:“马宁玥,抑制蛊毒发作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使用黑曜石,一个是……总之,本座暂时还不会发作。”
    话落,他放下纱幔,示意队伍离开了。
    只留下宁玥独自站在街心,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暗暗感到诧异,他口中抑制蛊毒另一个方法是什么?为什么他暂时不会发作?记忆中,自己的确没看到他发作过,所以一直到死,都不清楚他中了蛊毒。是这辈子,接触了玄胤和司空流,才明白他跟玄胤一样,都被蛊毒迫害着。可是……他用的什么法子,暂时不会发作呢?而既然有一个法子抑制蛊毒了,为何又从他们这种得到平安符呢?
    “是不是,那个法子有一天会失效,所以还是平安符更加持久稳固?”
    “小姐,你在嘀咕什么呢?”冬梅拍了拍宁玥的肩膀。
    宁玥回神,摇了摇头:“想不通,这家伙的身上,好像藏了很多秘密。”
    “啊?谁呀?”冬梅困惑地皱起了小脸。
    “没谁。”宁玥不想与人讨论司空朔的事。
    冬梅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小姐你怎么敢一个人走到中常侍那里?”
    “他又不是毒蛇猛兽。”宁玥浅浅地笑着说。
    “可他比毒蛇猛兽可怕啊。”冬梅嘟哝了一句,又道,“不过刚刚他为什么突然就放开小姐了?”
    “暗中有人出手,打伤了他。”
    “啊?”冬梅狠狠地诧异了一把,随后跳起来,“一定是姑爷!就知道姑爷放心不下小姐,肯定暗中派人盯着了。”
    宁玥点点头,应该……是他。
    “小姐。”冬梅戳了戳宁玥的肩膀,“你看。”
    宁玥顺势望去,就见街角的巷子里,神婆正探头探尾地朝她们打量着。
    宁玥泰然自若地走过去:“你在找我?”
    神婆瞳仁一缩,点了点头:“是,是的!小的,一直在等您呢。”
    “能算到我会经过此处,本事不小。”宁玥云淡风轻地说。
    神婆讪讪一笑:“干咱们这行,总得有些真东西,不然,也混不出名堂的。”
    宁玥牵了牵唇角:“那你的真东西,是不是还算出我也是个投身的厉鬼了?”
    神婆的面色遽然一变,张嘴,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我……那个……我……确实……算到了……一点点……”
    宁玥冷冷一笑:“果然是算到了啊,那你想怎样?敲诈我?”
    “不不不!小的不敢!”神婆吞了吞口水,她何止算到了对方是个厉鬼,还算到了对方这辈子会飞黄腾达啊,她才不敢贸贸然地得罪对方,“小的来,是想告诉您一件事。”
    “什么?”
    “小的,仔细观察过您的面相,您乃极贵之命,但……也是无子之命。”
    “无子?你确定吗?”紫竹林中,类似的对话也在司空流与玄胤之间上演,只不过,玄胤问的不是命数,“为什么她会无子?”
    司空流捋了捋胡子,道:“唉,这个怎么说呢?她、她不是给你解毒了吗?蛊毒转移了……哎呀,就是说,蛊毒的作用,除了让她想时不时想合欢之外,还会让她无法怀孕生子。”
    他第一次给那丫鬟看相时便看出她是无子之命了,只是,他没算出她因何而无子,还劝玄煜不要把她嫁给玄胤,以免耽误玄胤的子嗣,哪知……正是因为嫁了才没有子嗣的。他也这次去南部采药,才知道蛊毒还有这么一个奇葩的作用。
    “除了想合欢和不能生孩子,蛊毒还有别的作用吗?”玄胤皱眉问。
    司空流摇头:“对女人而言,就这些了,再无其他。”
    玄胤狐疑地睨了他一眼,凶狠地说道:“你确定?老头儿,你可不许再藏着掖着了!要是哪天让我发现,蛊毒还会给她带来什么别的伤害,我剁了你!”
    司空流瞪了瞪他:“老头子我以性命起誓,绝对没有第三种影响!有的话,不用你来剁,我自己把脑袋砍给你!”
    玄胤知道他没撒谎,慢慢地勾起了右唇角:“这样啊,那就无所谓了,反正爷也不喜欢孩子!宠她一个就够了!”或者,她宠他一个也够了。总是想扑倒他的玥玥,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宁玥与玄胤几乎是同时到家的,刚到家,将军府便着人送来消息——马宁馨生二胎了,是个儿子。
    二人门都没进,马不停蹄地去了将军府。
    马宁馨与陈博和离时便有两个月的身孕,算算日子,早产了半个月,不过她平时吃得多、养得好,生下来的小家伙足有六斤,哭声嘹亮,非常地健康。
    “这孩子不磨人,早晨发作,下午就出来了,生妞妞的时候,足足生了三天呢!”怜儿一脸欣喜地说。
    宁玥抱着怀中的小外甥,皱巴巴的脸,跟小老头儿似的,好丑!不过,她依旧很喜欢,看向虚弱得微微喘气的马宁馨道:“大姐,他可真好玩儿。”
    马宁馨虚弱地笑了笑:“让我瞧瞧。”
    宁玥把孩子放到马宁馨身边,马宁馨侧过脸看他,想着自己十月怀胎,终于安安稳稳地生了下来,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蔺兰芝打了帘子入内,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婴儿衫,满脸慈爱地说道:“快别哭,月子里不许掉泪,伤眼睛的。”
    马宁馨破涕为笑。
    蔺兰芝让丫鬟们打了热水,对宁玥招招手道:“走,去给他洗澡。”
    宁玥还没给这么小的孩子洗过澡,整个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抱着小宝贝去了浴室,浴室中,放着一个崭新的大木桶,已经盛满了温水。
    蔺兰芝给小宝贝脱了衣裳,慢慢将孩子放进了水里。
    然后,不管了。
    宁玥大惊:“娘!他会溺水的!”
    蔺兰芝噗哧笑了:“不会,他自己能浮上来。你小时候,一出来就丢水里,游得可好了。”
    “啊?”宁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明明怕水怕得要死,旱鸭子一个,怎么可能丢水里自己游?
    不多时,小宝宝真的自己游上来了,宁玥目瞪口呆。
    之后,蔺兰芝娴熟地给小宝贝擦了身,穿衣裳的时候,看着那只比手指粗一点儿的胳膊,宁玥倒抽几口凉气:“不、不会弄断吧?”
    “哈哈……”蔺兰芝笑得前俯后仰,机智冷静的女儿,在一个婴孩面前,竟怂成这样,“你自己生一个就知道了,孩子,其实好养活得很。”
    宁玥的眸光微微暗了下来,她倒是想生,做梦都想,但神婆说她是无子之命——
    “怎么了?害羞了?”蔺兰芝见她沉默,还以为她不大好意思了
    宁玥扬起笑脸:“我才不想生呢,小孩子太麻烦了。”
    “也是,你还小,生孩子风险太大,等过了十五再说吧。”蔺兰芝宝贝自己的女儿,并不着急抱外孙。
    蔺兰芝将小宝贝送到马宁馨怀里后,小宝贝无师自通地含住了自己的口粮,吧唧吧唧吃了起来。
    宁玥面色微赫,转身,打了帘子出去。
    金光灿烂的街角,宁玥再一次见到了神婆:“你说的无子之命,可有法子化解?”
    神婆倨傲地挑了挑眉,尖声说道:“自然有法子的,不过,也得看夫人您,究竟诚心不诚心。”
    “你说。”她静静地道。
    神婆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祭坛,神婆飞到祭坛上,往太师椅一坐,翘起了二郎腿道:“首先,得跪拜仙姑,向仙姑表达你的敬意。”
    她堂堂郡王妃,皇帝亲封的诰命夫人,跪拜一个招摇撞骗的神婆,怎么可能?
    “没诚心的话就算啦,活该你一辈子没孩子!”
    宁玥静静地跪在了地上,眸光静谧如水,盯着眼前的一尺三分地,说:“求天师,恩赐我一个孩子。”
    神婆冷笑着,勾了勾唇角,意态闲闲地伸出手。
    宁玥从怀中取出银票,双手呈上。
    神婆不屑嗤道:“打发叫花子呢!谁不知道胤郡王向你提亲时给了你十担黄金?”
    宁玥命人将黄金抬了过来,静静地说道:“请天师笑纳。”
    神婆还算满意地收下了,闭上眼,默念了一段咒语,又朝她泼了一盆冷水:“回去吧,一个月内,一定能有喜讯。”
    一个月后,神婆的话灵验了。
    她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感受着那股生命的奇迹,只觉人生,终于快要圆满了一样。
    只是,不等她把孩子生下来,美梦便醒了。
    宁玥失望地叹了口气,已经不记得第几次梦到自己怀孕了,每次,她都希望能把孩子生下来,可每次都苏醒了,神婆没骗她吧?她果然是无子之命,就连在睡梦中,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但是,真的不甘心。
    已经死过一次了,已经重生了,已经扭转那么多人的命运了,为何单单自己的扭转不得?
    她不信!
    “玥玥……”
    木墙另一边,传来玄胤的梦呓。
    眸光微微一动,宁玥拉开门,走了出去。
    玄胤睡得迷迷糊糊的,正梦到与宁玥在山庄的别墅亲吻,不过到底是个梦,感觉不太真实,可不知怎的,那种柔软的触感慢慢变重了,他缓缓地睁开了眼,就见宁玥压在他身上,细细……地亲吻着他!
    他一惊:“唔?”
    宁玥松开他唇瓣,眸光妩媚而迷离:“玄胤,玄胤……”
    玄胤眨了眨眼:“你蛊毒又发作了?”
    宁玥扯开他亵衣,素手抚上他健硕的肌理,微微喘息道:“玄胤,给我一个孩子。”
    ……
    天蒙蒙亮,玄胤小心翼翼地放开怀中的人儿,一整夜的求欢,比蛊毒发作时还要剧烈,他知道她已经承受不住了,却还忍着在要。
    玄胤亲了亲她红肿的唇瓣,眸光深邃地说道:“就那么想要个孩子?只我们两个不好吗?爷把你当孩子疼,多好。”
    说着,他抓起她柔嫩的小手,轻轻放到唇边吻了吻,随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穿衣,去了紫竹林。
    司空流采药耗费了不少心神,打算睡个三天三夜好好弥补一下,谁料第一天就被人给吵醒了,他不耐烦地拉开门,打了个呵欠:“你有毛病吧,这么早,鸡都没叫呢!你又跑来干嘛?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啊!”
    “蛊毒,怎么解?”玄胤沉声问。
    司空流被他沉闷的声音敲得心肝儿一阵乱颤,瞌睡醒了不少,愣愣神道:“不是已经解了吗?”
    “宁玥的蛊毒,怎么解?”
    “呃……”司空流瞪大了眼,“小丫头的?你确定要解?解了干嘛?你不是就喜欢她找你求欢吗?反正你也不想要孩子……”
    玄胤一把掐住司空流的喉咙,语气冰冷道:“我问你,蛊毒到底怎么解?”
    “咳咳……”司空流被掐得几乎呼不过气了,“臭小子,说翻脸就翻脸……咳咳……把你的爪子拿开,掐着我……我……我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