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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玛德,我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半夜哭得跟什么似的。”
    “不知不觉翻出了与前男友的聊天记录,四年了,原来我一直没忘记。”
    “歌曲和弹幕配上催泪效果”
    在□□的后面,很少有人注意到她在唱第二遍的副歌时毫无痕迹地用上了真假音转换,转音也十分自然,可以称为天衣无缝,就连小颤音都融入了整首歌中。
    她的天赋或许就在这里,能将自己的唱功隐藏在歌曲之中,不,应该是隐形,第一次听只能听到水面上的冰山,但在水下,她的唱功撑起了一座冰山。
    “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等待悠扬的伴奏声走向完结,慕君眨了眨眼睛,被泪珠晕湿的睫毛很快被眨得分开,当打在钢琴上的灯光渐渐从大圆收回成一个小小的圆斑,继而消失,沉浸在悲伤的余韵之中,她努力露出一个微笑来,随后发现自己做不到,索性叹了口气,自嘲道,“唉,希望他们不会强行把这首歌当做苦情歌曲,又说我不会唱情歌。”
    观众们同样笑不出来,只好善意地拍了拍掌心。
    “让我们来点提神的吧!”慕君一骨碌站起来,往天空打一个响指,“music!”在强烈的电子乐声中,她手往后一拉,直接把裙摆扯掉往高台下一扔,露出里面贴身的、金光闪闪的舞裙,又将头发捋下,抓了一把,凌乱地披在肩上,她一手指天,一边唱着,““true!。”一边跑着跳着顺着高台的台阶往下跑,与此同时,台下同时出现几个壮硕的伴舞,在台阶脚下像骑士迎接公主一样迎接她的到来。
    电子音乐一响,大家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加入这场狂欢,她们有的只在投影中看到过她的表演,有的甚至只听说过这首歌,久仰大名,如今一听,果然不同凡响。
    舞台上五颜六色的灯光一闪一闪,观众们也不调什么颜色了,五颜六色的应援棒在黑色的人海中挥舞,从天网俯瞰的镜头往下看,整个会场都沸腾起来,大家纷纷起身,刚才淡淡忧郁的气氛一扫而空,看到这里,弹幕们不得不佩服慕君的现场气氛带动能力。
    “她说,哭!你们就哭了。她说,叫!你们就大声尖叫。”
    “牛逼!”
    “卧槽我眼泪还在脸上呢!你们要不要这么不给眼泪面子!它刚来你们就不要它了!”
    “又一次听到慕君的舞曲,感觉好像隔了几千年。”
    “对啊,她当初唱舞曲的时候,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新人,现在变成一个大歌修啦!也是感慨万千,不说了,我去搬砖了。”
    “楼上好笑,什么初出茅庐的小新人,她唱舞曲唱出一个流派来,小新人?你在逗我?”
    “这首歌是她公开唱的第二首歌,所以,是的,那时她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新人。”
    “如此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唱完,慕君似乎开启了“回忆新人阶段”模式,一首接一首地唱着当年开歌仪式的歌曲,伴舞捡起紫色裙摆,将里面的黑色内衬往她身上围两圈,顿时变身黑裙女孩唱起《爱》,红色的应援棒在会场里闪烁,海豚音响彻天际,紧接着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身披红色披肩演绎低音歌曲《女人花》,在每首歌前,她都站在台上轻声细语地与观众们交流,有时候说歌曲本身的故事,有时候说自己唱这些歌的故事,总之,就是为了让大家更好地理解她唱的歌,一边看天网的观众和弹幕们也大呼长知识。
    现在歌曲已过一半,以歌修巡演的惯例来看,两首新曲一般一首在中间,一首在最后;三首新曲分别在前、中、后,所以现在慕君也该唱到她的第二首新歌了。
    挽着红色披肩,散落在胸前的细碎卷发流露出一丝丝性感,她站在立式麦克风前,轻轻诉说,“谢谢大家,接下来我将给大家带来一首新歌,说起这首新歌呢,里面还有一个故事。”
    “一个让人嗟叹的故事。”
    “一个所有人都是悲剧的故事。”
    “这首歌的名字叫……”
    第97章 巡演·中城(3)
    “…《红颜劫》,也叫《菩萨蛮》,”慕君站在立式麦克风面前,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天网上,乐评人们纷纷行动起来,争取赶在慕君解释之前翻出它的来历,以彰显自己丰富的专业知识,而抢在最前的便是“文献爱好者”爱歌人。
    爱歌人v: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这首歌是一部有名电视剧(好像是叫这个吧,电视剧?)的主题曲!说的是很久以前……
    “很久以前,还是皇帝制度的时候,有这么一群女孩,”慕君一袭黑衣,挽着红色披肩,黑漆漆空荡荡的舞台上灯光只笼罩着她一人,一手温婉地将碎发拂回耳际,她轻轻诉说,“她们将青春耗费在一个半大老头身上,为争夺他的宠爱想尽一切方法,互相给对方使绊子,手上不止一条人命,但她们的结局呢?有的被赐死,有的自尽,有的好不容易逃出宫去,却有阴差阳错地被带回来,走到最后,她们失去了一切:爱人、亲人、朋友,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这首歌,说的就是这群女孩,她们原可以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幸福地过一生,可惜……”
    “惜”字刚落,伴着慕君一声轻叹,后台悠悠传来古琴与古筝的弦音,蜿蜒曲折,潺潺如流水,沉浸在慕君故事里的观众们不觉被乐声吸引住,一个个伸长脖子看慕君唱歌,还有的闭上眼睛细细体会。
    慕君双手握上立式麦克风,在一束灯光之中,幽幽唱道,“斩断情丝…”第一句刚出口,天网和弹幕顿时一片“给跪”。
    “开口跪!”
    “先跪为敬!”
    “好听到爆!”
    “膝盖您收好!”
    好古风的歌曲!中原城一向以复古为荣,许多歌修来此巡演也会唱一些带古风的歌曲,但比起慕君,他们就好像冒牌碰上了正品,一下子显现出原型来。
    不是有古琴有古筝的配乐加上古(bu)色(zhi)古(suo)香(yun)的歌词就能称作古风歌曲的。
    “…拱手让江山~”
    她的声音一出,便好似徐徐展开一副水墨画卷,配着她刚才说的故事,吴柔好像真的看到了层层红墙内那些鲜活的女孩子们,她们笑闹打趣,春日赏花扑蝶,冬天白雪红梅,那悠悠的竹笛好似从天边传来,凭空添了一丝凄凉之美。
    她的渲染力又加强了,听着直播的杨魅几乎惊恐地注意到,当初她唱《很久以前》的时候,可没这么强的渲染力,只一句就带人走入歌中,走入故事里,当然《很久以前》本就不是感情充沛的歌,有个乐评人说得好,那首歌无论是曲调还是演唱都在营造“非人感”,同是叙事歌,《红颜劫》就要像“人”一些。
    “天机算不尽…”
    而与弹幕上的一片不知所云的溢美之词不同,天网上,乐评人们则是有理有据的溢美之词,乐评人陈陈喜欢跟着歌手的调调唱,以此切身地感受歌曲的难度,她惊讶地发现,这首歌听起来挺简单,既没有高音,也没有显眼的技巧,几个转音也中规中矩,至于气息,拜托,她又不是第一次听慕君唱歌了,慕君唱歌的气息永远那么稳定,永远没有突兀的大喘气,她早就见怪不怪,但听起来如此简单的歌曲,她居然唱不下去。
    这种一听就很简单的歌曲,她居然唱不了!
    陈陈不信邪地继续跟,然后发现,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唱不了这首歌!
    问题出在哪里?
    “…谁能过情关~”
    与此同时,凡人翻唱群里也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问题,“大神君的这首歌曲听起来很简单啊,都别跟我抢!我要第一个翻唱!”
    “傻逼,你跟着人家唱试试。”
    “卧槽!我唱得好蠢!”
    “根本连不起来。”
    “怎么会呢,就气息的保持和几个长转音比较难吧,这种歌虽说不是特别好翻唱,但也没到唱不了的地步啊。”
    “奇了怪了,有没有人知道的?”
    两首新歌都是中低音,一首《你不知道的事》唱的是情歌,一首《红颜劫》则是罕见的古风,看来继“低音歌手”后,慕君头上又将多一个“中音制霸”的光环,全音区的表现都如此出色,简直不让人活了。哪怕是暗搓搓把慕君当对手的杨放都有些郁卒,中音高音超高音他也能唱,低音努力一下估计也行,但要像慕君这样一出道就是完美形态,他还需要按部就班地多唱多磨砺。
    “…低眉恋红颜,”
    “这就是我邀请她的理由,”何家,何灵正在议事厅播放慕君的视频,轻声对何家长老们说,“在她没唱这首歌之前,你们知道她能唱古风吗?”
    何家大长老皱紧眉头,“就算如此,也太冒险了,客卿之位只有三个,你一下子就把一个给了出道还没到一年的新晋歌修……”
    客卿是他们卷铺盖离开时新设的,旨在寻找一起前往欧区的歌修,这个职位拥有长老以下,他人以上的地位,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们的所有资源和福利都对客卿无条件开放,因此对于人选,长老们格外慎重,何灵的那一个名额,其实是她爷爷给的。而成为客卿的条件也不算苛刻,只需在欧区帮助何家站稳脚跟,其后随时都可以离开。
    “事到如今,您还在想新晋不新晋的问题吗?”何灵挺直了背,柔中带刚地将话顶回去,“我们何家流传了多少年,现在也不是到了背土离乡的份上?”
    “这……”长老们一时语噎。
    “小山重叠金明灭……”
    慕君微闭双眼,仿佛看到甄嬛深殿之中倚榻而眠、安陵容踏着荷叶吟歌而行,看到那些可怜可悲可叹的女子,还有那个早早逝去的原唱歌手,如果她还在,听到自己的歌在这个世界上传唱,大概也会露出开心的笑容吧。
    “懒起画蛾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听完半曲,陈陈总算明白为何自己唱不了她的歌,飞快地爬上天网,在慕君的主页下准备留言。
    乐评人陈陈:我想,在唱之前,大家都觉得这首歌很简单,很容易跟唱是吧?但是我要告诉大家,你们错了,这首歌根本不简单!
    陈陈抛出一个悬念发送后,手指不停,飞快地在投影上滑过,当她组织好语言准备发送,瞄到自己留言下的一条评论,顿时失望地叫道,“耳皇!你太不厚道!”
    没错,业内有名的、最喜欢在别人说上半句时插话的耳皇已经在她的留言下解释:耳皇v:对啊,她演唱没有用很多技巧,但其实内在包含很多技术,包括音程关系,这个旋律其实挺散,让人不明所以,旋律里有些调你觉得应该是这么走,但它偏偏走成其它调,听起来就有些怪。
    毒舌乐评人:呵呵,你管那旋律叫怪?两个字,难听!整首都像在走调,如果不是慕君的唱功放那里,简直没法听,奉劝有些喜欢跟风的歌手们,有点自知之明,放过大家的耳朵吧。
    爱歌人v:这首歌的确很难,难在歌曲本身的旋律,慕君用她强大的乐感和语感硬把她唱成了,换另一个人来唱,估计会跑调跑得荒腔走板。
    乐评人陈陈v:他们把我想说的都说了[再见],最后提一句,乐感就是代表着旋律感和节奏感的统一,语感就是通过咬字吐字能表达出意境,你们听有的人唱歌吐字不清,不知道她在唱什么[微笑](不针对任何一个歌手),其实是基本功不到位,不过很久以前,有个男歌手就把吐字不清发扬成自己的特色,对此我要警告一下,没有那天赋就老老实实地把语感练好,先让人听懂歌词再谈其他。
    有那么多乐评人为慕君站台,不明觉厉的观众们不由得对这首歌肃然起敬,然而大部分观众都不关心什么技巧啊音程关系啊,他们表示知道这首歌很难唱就满足了。
    天蓝色:不愧是大君君!听起来简单的歌也能唱出花来!
    lily:只有我关心的是那个故事吗?好想知道完整版的,有没有人有资源?
    见到你好高兴: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过好听就够了!
    均嗲嗲:我说君君是乐坛唱功第一人,有不认同的吗?
    经纪人解竹v:大家静静听歌就好,咱不跟人家比啊[可爱]
    在天网上争论个不停的时候,慕君已悠悠唱到歌曲的尾声,“双双金鹧鸪,”
    “双双金鹧鸪。~”
    最后一句唱完,会场先是一静,随后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仿佛被拉回了人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鼓掌的队伍里去,如细小的溪流汇聚成滔滔大浪,在他们的掌声中心,慕君坦然地微微鞠躬,“谢谢大家。”
    围绕舞台的灯光突然亮起金色光束,她将围在身上的红色披肩甩了一下,抖出许多金粉,洋洋洒洒落在她黑色裙摆上,闪着细碎的光芒,在强烈的灯光之中,她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下面这首歌,大家或许听不大懂,不过没关系,我用心唱,你们用心听。”
    前奏响起的时候,露天的会场突然划过一只又一只金色的小鸟,小鸟们嘴上叼着小布袋,洒下细碎的金粉,那些金粉仿佛是用阳光磨成的,在黑暗的观众席上空飘飘扬扬地、打着旋儿坠落。
    慕君将右手伸出光束外,一抹金粉从上空飘落在她的掌心,衬得她的手洁白无瑕,“没错,大家应该都猜到了,这首歌就叫《流光飞舞》。”
    将手心的金粉往前一挥,洒出一片抛物线般的金光,她左手拿着话筒轻唱,“半冷,半暖,秋天~”
    不管多少次看她的现场投影,都忍不住为她的创意鼓掌,流光飞舞,真的是流光飞舞,没想到小小的鸟儿也能起到如此出其不意的作用,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不愧是慕君,光是舞台效果就将其他歌修比下去了,更别提歌曲本身,看她的现场总能学到一些东西。
    笼罩在梦一般的金色流光下,吴柔呆呆地伸出手接住一缕又一缕细碎金粉,轻轻一吹,它们不像平常粉末那样沾到别人身上,而是闪着金光悄然落下,地上一层金色地毯,宛如秋日落叶。
    她想,大概她永远都忘不了这幅场景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容易过去,《流光飞舞》、《很久以前》、《死了都要爱》…很快,慕君的演唱会已经走到了尾声,她唱完《tears》后,在舞台上调整自己的呼吸,带着淡淡分离的忧伤,她说,“我知道,大家都在猜我最后一首歌会是什么。”
    “我也知道,你们永远都猜不到。”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在观众们开玩笑般的嘘声中,慕君继续笑着说,“这首歌,或许我不应将它称作歌曲,你们或许已经从天网上看到了我的主页,没错,凌岚是我的徒弟,如果你不知道她是谁,那你现在知道了。”
    等等!她怎么突然提到了凌岚?
    话头不大对啊?!
    闹出大事的节奏啊!
    “最后一首歌,其实是一折戏,”她梳理着自己的语言,尽量用浅显的话解释,“戏是什么?或许你们有这样的疑问,戏曲是华区的传统舞台表演,它分为京剧、越剧、黄梅戏、评剧和豫剧,其中区别呢,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大清楚,这样吧,我让我的徒弟凌岚先为大家展示一下豫剧,让她为我争取一首歌的时间,我去换一套衣服,休息一下,好吗?”
    观众们怎么会说不好呢?于是,在他们殷切的目光中,慕君微微鞠躬,后退走出光束,走入一片黑暗的舞台之中,与此同时,一束灯光“啪嗒”一声照在高台上,凌岚浓墨重彩,一身戏装,手那么一挽,稚嫩的嗓音丝毫不露怯,“刘大哥讲话,理太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