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回来了?”
荀久迅速闪进门,对正在收拾桌子的招桐道:“你们家二少来了,知道出去以后该怎么说吗?”
招桐一脸为难。
荀久扁扁嘴,轻哼,“果然别人的奴婢就是养不家。”
招桐小脸一白,连连道:“姑娘息怒,奴婢这就出去把你的原话告诉二少。”
“这还差不多!”荀久面色缓和了些,躺在临窗竹榻上,准备等季黎明回去以后再出门。
今日的季二少,一袭宽大的天水碧色锦袍,浅绯色腰带,正中镶一小块通透的碧色翡翠,万年不改的香囊依旧是最醒目的缀饰。
招桐推门出来,就见季黎明翘腿坐在院内葡萄架下的石凳上,整个人看起来极其慵懒。
“二少……”招桐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道:“姑娘说你以后不必再来找她了。”
“嗯?”季黎明愕然瞪眼,“表妹果真这么说?”
招桐为难地点点头。
“这个没良心的!”季黎明朝着荀久屋子方向埋怨,“若不是二少我,你能有那么好的机会去海岛么?孤男寡女……”
荀久生怕他后面会说得更露骨,赶紧一咕噜下了床榻推开门,大喊一声,“季黎明!你嘴皮子痒痒了是吧?”
季黎明直接无视荀久的怒火,眉梢轻挑,“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还接着说,说到你出来为止。”
“你!”荀久气极。
季黎明低笑一声站起来走向她,随即服了软,“好了,跟你开玩笑的,那天的事,待会儿跟你解释。请你吃饭,去不去?”
荀久瞅他一眼,“好端端的,请我吃什么饭?”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饭了?”季黎明面上有些失望,“难道你就不准备跟我讲讲你们在岛上的经历?”
“那有什么好讲的!”荀久转身就要进门。
“哎……”季黎明迅速拉住荀久的衣袖,“那天晚上打晕你的人不是我,我也是被人算计的。”
荀久脸上明显写着不相信。
季黎明赶紧解释,“真的不是我,其实你和刘权都陷入了误区。”
荀久扒拉开他的手,淡淡道:“里面说!”
季黎明迅速进了屋,在外间坐下,倒了杯茶递给荀久以后才缓缓说道:“那天晚上的事其实是这样的,开始的开始,我们三个就已经中了迷药。”
“嗯?什么意思?”荀久满面疑惑。
“你上船以后不是睡着了吗?”
荀久点点头,在闻到异香之前,她的确是睡着的。
季黎明又说:“然后在那个时间段内,有人趁着起雾在空气中撒了迷药,我们三个就都中招了。”
荀久一惊,“还有这样的事?”
“我还能骗你不成?”季黎明神色无辜,“那个迷药极其厉害,你直接在梦中昏过去,刘权是第二个昏睡过去的,我有些武功底子,勉强支撑着看清楚了下迷药的人踏河而来,轻功比我高出很多,然后我被他点了哑穴扔到河里,紧接着他拿出解药先把刘权弄醒,再将解药放到你鼻尖,你闻到的时候立即就醒了。”
荀久面露惊讶,“所以我一醒来见到的船舱里那个人其实并不是你,而是下手的那个人?”
“对啊!”季黎明一拍大腿,“我当时一直在河里扑腾,就想通知你中招了,可我被点了哑穴,又是在河里,虽不至于淹死我,但还是冻得够呛,等我缓过气来的时候,你早就被打晕带走了。”
“奇怪!”荀久紧蹙眉头,“什么人想要害我?”
随后她又问:“那个人长什么样?”
季黎明想了想,摇摇头,“面貌的话,我没太看清,毕竟天色太暗,我只知道他轻功非常高,几乎与子楚不相上下,年岁嘛,应该也跟子楚差不多。”
荀久仔细想了想,自认为从来没有认识过那样一个人,更没有得罪过。
荀久托着下巴,将那天晚上的回忆前前后后理了一遍,突然之间眸光一亮,她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谁?”季黎明被她吓了一跳。
荀久眉眼坚定,“是‘主上’,楚津侯背后的一个神秘人物,一定是他!”
“你怎么知道?”季黎明狐疑地睨着荀久,“你认识他?”
“不认识。”荀久摇摇头,“我不认识他,可他却认识我,不仅认识我,而且还知道能用我引诱扶笙现身,所以他挟持了我。”
荀久这才反应过来扶笙所说的那些“碰巧路过”与她在楚国商船密室里“偶遇”根本就是假话,他一定是得到了她被挟持的消息以后才马不停蹄赶去的,只是没想到一去就被第一重机关困住。
根据扶笙的醋性,他自然不可能告诉荀久挟持她的是个多么优秀的人。
所以,他才会隐瞒了部分事实。
便是后来谈及楚国所谓的“主上”,他也没有对那个人有过多描述。
季黎明问:“那后来你可曾见到那个人长什么样了?”
“没有。”荀久遗憾地摇摇头,“他应该只是试探一下扶笙的实力,并没有想过要置扶笙于死地,所以我们跳下商船的时候那个人虽然还在船上,却不曾对我们出手,又或者说,那个时候他忙着开启机关,根本没时间对我们出手。”
“楚津侯背后竟然还有这般厉害的人物?”季黎明唏嘘,“可我觉得他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啊!”
荀久白他一眼,“秦王也才二十一岁啊,不也挺厉害的嘛!”
“这倒是。”季黎明非常赞同地点点头,“子楚本来就很厉害,我这辈子钦佩的人不多,他算是其中一个,也算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