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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节
    南宫瑾却在这时,吻住她的唇,她毫不推拒的迎合他,他察觉到了。
    放开她的时候,俩人都有些情难自禁。
    他说:“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屋歇着吧。”
    她揪住他的袖子,“我刚才说……”
    “你累了。”他打断她,不容置疑的语气,抱住她直接下了屋顶。
    她愣住。
    他放下她就要走,她匆忙中只抓住了他两根手指,说:“我……”
    “乖,”他抚摸她的额头,盖住她的眼睛,“好好休息,出嫁之前不要再病着了。幽冥子那边我会替你打点妥当,你不要有所顾虑。”
    她的眼被他盖住,睁不开,耳中他的声音分外清晰,字字打在她的心上。
    上一次的情形再一次重演,她原本以为这一次会有不同。
    看来,到底是她痴心妄想了。
    她怎么忘了,她已经将自己当做筹码卖出去了,怎又生了妄念?
    “噢,”她是顺从的,原本握紧他手指的手顷刻无力,面上无悲亦无喜,淡定的仿似并未发生过任何事。
    “路上小心点,”她不再试图睁眼,而是双眸轻合,嘴角微微上扬,做出一副微笑的样子。
    但她忘了,屋内原本的那盏油灯早就熄了,漆黑的夜,谁又能看清楚谁的表情,或悲,或喜,或忧愁,或心碎。
    南宫瑾放开她,走开几步,快绕开屏风时,指间触了触掌心的湿润,他心里颇不好受,最终还是忍不住站定,说:“你且忍一忍,你终究是我的女人,我绝不会负了你。”言毕,疾走如风,不曾回头。
    花吟呆呆的望进黑夜,直到他走了很久,仍旧不曾回神,只喃喃自语,“既不负我,为何又放手?”
    她闭眼,但惆怅的小女儿情绪并未持续多久,陡然想通一事,如遭雷击!
    南宫瑾会这般她,会说这样的话,只有一种情况可解释,那就是他从未打算让她嫁到金国!
    他的计划本就是箭在弦上,细思量,似乎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口头上允诺过她任何事,他沉默,她便当他默认了。
    若不然,他又怎会无缘无故求娶孙蓁?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求娶孙蓁对他的大业根本毫无帮助。
    要谈真心,他若真爱孙蓁,又怎会轻易答应放弃她。
    如此想来,他会这么做只是在教训她。
    聪明如他,或许猜不透她用自己换下孙蓁真实的目的,但就连凤君默都能想到是因为花谦,他或许也是这般想的吧。
    所以他才会生气,才会给她下套逼她认错。
    是的,一定是这样。
    他是何样人?
    她难道还不清楚么?
    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冷眼旁观,看你哭看你笑看你愤怒看你挣扎,然后单凭他的心意让你上天亦或入地。
    她又以什么样的资本跟他谈条件,回头想想,自己自作聪明的里应外合,真的足够分量?
    他为了今日筹谋已久,又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变故,轻易放弃自己部署周密的计划!
    她到底只是个小女儿家,即使经了一世又怎样?到底眼界窄了,不懂朝堂风云,天下霸业,亦无法理解男人非得将天下尽踩脚下的雄心壮志。
    想通这一切,花吟只觉得通体冰凉。
    看来凤君默说对了,她这次是大错特错了。
    她一不该入局,二不该在棋局之中被感情左右,甚至还妄图用感情左右南宫瑾。
    更更不该的是,她的感情游戏玩的太不纯熟,没困住别人,倒先迷失了自己,甚至还黯然神伤,愁苦幽怨了。
    “啪”她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
    南宫瑾离开慈宁宫后并未回相府,而是在马车上换了朝服,因为上朝的时间也到了。
    待得他下朝又去了衙门公干,同僚们瞧见他时而嘴角上扬,时而凝神想事继而会心一笑,不免奇怪,略一沉吟也就想明白了,却不点破,只心里暗道,丞相大人与镇国公府的好事将近了。办公的氛围因为这微妙的情绪,出奇的融洽和气。
    及至他办完公,同僚们本想拉了他一起喝酒,他也答应了。奈何相府来了人,说是老夫人请丞相回去有事相商。
    南宫不知出了何事,只得推了应酬起身告辞。
    回了相府,直奔后院主屋那儿,看母亲那模样,仿似等候多时了。
    他进屋,行礼,说:“母亲,这般急着找儿子回来,是为何事?”
    南宫金氏略抬了抬下巴,兰珠嬷嬷躬身将屋内原本伺候的丫鬟婆子俱都赶了下去,就连兰珠自己都是守在门口。
    南宫瑾心头微沉,生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转头看向母亲。
    南宫金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昨晚去哪儿?”
    南宫瑾一愣,倒松了一口气,却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是孝子,未免母亲悬心他的安危,素来他的行踪绝少隐瞒母亲,这也是他亲口交代心腹亲随的。
    南宫金氏倒也知情知趣,她深知男人成大事,妇人不可过多干涉,一般情况,她也绝不会多管多问。
    只是,最近……
    她听说花家的大小姐居然亲赴皇宴,并被耶律丰达一眼相中要迎娶为妃。
    那可是她儿子心心念念要娶的女人啊!她就连强买强卖,强留镯子定亲的事都干了,却没想出了这岔子。
    与此同时的是,她又听人说丞相在皇宴上求皇帝赐婚求娶镇国公三小姐。
    知子莫若母,她的儿子她岂有不了解的,他怎能忍得下这口气!只是这求娶孙三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当她后知后觉知道这些后,叫来了南宫瑾的心腹来问。
    心腹起先还支支吾吾,后来她怒了,心腹这才道出前一天夜里,她儿子竟然做出了强要了人家姑娘的事。
    心腹说完后,忙着替主子开脱,“我听那动静,应该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
    南宫金氏气的将桌子上的茶壶杯盏砸了一地,什么两情相悦!就算是情难自禁,在这种关键时刻也不能做出有碍大局之事!
    只是事已至此,她要是再追责,已然毫无意义。只是留了心,好在后一日儿子的表现还叫她满意,暗道他心性坚定,做事妥帖,并未受影响。
    岂料昨日听说那花家大小姐突染恶疾,南宫金氏心知不妙,派人去寻儿子,属下回说丞相已然去了宫里。
    她又派人去宫门拦着,哪知下人一直候在东直门,偏偏等来了金国太子,也没见着丞相。
    及至打听明白去了西华门,人已经走了,至此一夜未归。
    ☆□第204章 心病
    南宫金氏沉着脸,只等南宫瑾解释。
    南宫瑾默了默,说:“儿子没什么好解释的。”
    南宫金氏忍了忍,忍了又忍,终于将满腔的怒火化成两行清泪,她的儿子她了解,吃软不吃硬。
    果然,南宫瑾一见母亲如此,态度当即就软化了,只是薄唇张合了几下,欲言又止。南宫金氏见状,说:“也罢,也罢,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往今来折在美人手里的又不止你一人,娘也怪不得你,你能长这么大已属不易,做娘的哪个不盼着子女好的,你能找到喜欢的女人,从此后相携一生,生儿育女,我这当娘的心也算是踏实了。娘恨只恨你外祖满门被屠,那妖妇却仍旧逍遥快活。我大金泱泱大国,多少忠义之士,如今却死的死,逃的逃,妖妇祸国,小人当道,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儿啦,这世上有些女人是有毒的,男人却还当自己找到了这辈子的挚爱,猪油蒙心,你父王如此,你……”南宫金氏再说不下去,闭了闭眼,任由泪水滑落。
    南宫瑾双膝跪地,忆起往昔,脸上亦是悲痛之色,“血海深仇儿怎敢忘!母亲一直教导孩儿,无论父王如何轻贱,儿一直谨记儿是金国的大皇子。金国是耶律家的天下,怎由那妖妇祸乱朝纲,为所欲为!儿势必会杀回金国,替外祖平冤昭雪,还那些枉死的忠义之士一个公道。”
    “你不必勉强……”
    “儿子明白娘的担忧,”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微的变化,“但她终究不是旁人……”
    南宫金氏也不催,静静的等他继续说下去。
    南宫瑾思量许久,终究还是解释道:“她就是走丢了一年多的三郎。”
    南宫金氏一脸茫然。
    南宫瑾只得将自己所知的关于花吟女扮男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却说当时他初听属下禀报查出的缘由,对花家听信一个尼姑的谗言怪力乱神做出儿女性别对调的事是难以置信甚至是嗤之以鼻的。他从不信鬼神,只道花大义夫妇昏了头脑,但终究……因为关系到她的安危,心里不踏实,还是命属下谨守秘密,严禁再外泄半句。
    南宫金氏瞪着眼瞪了许久,心情复杂的不知说什么好,只又问了遍,“你说的是真的?”
    “儿子怎敢欺瞒母亲。”
    到底是真相太具有爆炸性,南宫金氏一时理不顺自己的心情,原本准备好的说辞,此刻也用不上了,只表情复杂的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南宫瑾不多言,面有忧色的看了母亲一眼,转身离开。
    及至晚饭过后,南宫瑾去了书房,正准备听属下汇报宫里递来的消息,南宫金氏又派了丫鬟来叫他,南宫瑾不得不按耐住迫切的想知道花吟一切动向的心情,起身去了后厢房。
    与下午不同的是,此刻迎接他的是母亲满脸的笑容,兰珠嬷嬷亦然。
    南宫瑾一眼瞧去,暗道,大抵是想明白了吧。
    兰珠先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百般希冀的问,“她真的是三郎?”
    南宫瑾一点头,“是。”
    兰珠即便早就确信不已,但此刻听南宫瑾这般肯定的答复还是激动的不能自已。
    这之后这老姐俩又你一言我一语欢快的聊了起来,南宫瑾默默的听她们聊了许久,突然就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不过他耐性好,是真的耐性很好,
    直到南宫金氏恍然看到他,吃了一惊,道:“你怎么还在这!”
    “……”
    南宫瑾起身告退,都快出房门了,南宫金氏似是想起一事,急急叫住他,“等等,你回来。”
    南宫瑾又回转身,到了母亲跟前,却见她面上透着几分古怪,难以启齿的样子。
    他疑惑,“娘?”
    南宫金氏换了副严肃的面容,“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准备几时行动?”
    他犹犹豫豫的又唤了声娘,南宫金氏听出来了,心知自己不该多问,说:“我也不是要干涉你的大事,我只是担心……”
    “娘尽管放宽了心,儿子计划周全,必保万无一失。”
    “唉,我不是说这事,”她半倾了身子,与他挨近了几分,放低声音道:“我只是担心她的肚子……”
    南宫瑾眉头一弹,过了会,说:“不能吧……我们就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