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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
    雨渐渐停了,崔岚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那些被褥全都被雨水浸湿气的咬牙:“让你们晒个被褥,瞧你们一个个的干的好事,天快下雨了都不知道提前收回来,非要等被雨淋了才想起,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鹌鹑和其她几个丫头吓得跪在地上发抖,却是不敢顶嘴。这原本也是她们的不是,因为三少爷和三少奶奶不在,她们几个姐妹就偷了个懒,谁知道这天说下就下,给她们个措手不及。
    崔岚看着那些床褥实在心中气愤,那其中有一条被子最是松软舒服,如今也被雨水给淋成了那样,即便以后干了怕是也没之前那般柔软了。
    崔岚越想心里越气,走过去看了看自己的床褥一阵心疼。
    然而当她看到最喜欢的那条时不由尖叫一声往后退:“哎呀,这怎么回事啊,流出来的水怎么这么脏?”
    她转而气呼呼地看向鹌鹑:“你们把被褥搞成这样就算了,还把它弄地上了是不是?”
    鹌鹑吓得跪趴在地上不敢起身:“三少奶奶明鉴,就是借奴婢胆子,奴婢也不敢啊。”
    “没有掉在地上这被子里滴下来的水怎么是这个颜色?”崔岚厉声喝问。
    “奴婢真的不知道,三少奶奶您饶了奴婢吧。”鹌鹑吓得哭出声来。
    朱霆也觉察出不对,立刻走上前去查看,只见那条棉被如今已被雨水浸湿,而滴出来的水却是淡淡的灰褐色。
    他捏起棉被的一角放在鼻尖嗅了嗅,眉头微微蹙起,转而对身后的人道:“去拿剪刀来。”
    崔岚面色一变:“怎么了,这被褥里面有问题吗?”
    朱霆淡淡道:“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崔岚转身对着跪在地上的丫头呵斥:“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拿剪刀来。”
    鹌鹑急急忙忙取了剪刀递过来,朱霆接过剪刀沿着被褥的边缘剪开,众人的面色顿时大惊。
    原本应该一片雪白的羽绒棉此时却是全被淡淡的灰褐色掩了去。甚至在那些羽绒中间掺杂了些许细小的残渣,颗粒。
    朱霆用手将那些残渣挑出几样放在手心闻了闻,面色阴沉着看不出喜怒。
    “夫君,这……这是怎么回事?”
    朱霆将手里的碎渣递给她:“让人抽空去药铺里找大夫验证一下,看看这究竟为何物。”
    崔岚吓得顿时花容失色:“你是说有人要害我们?”
    朱霆深沉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并未开口。
    鹌鹑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道:“对了,三少爷,三少奶奶,今儿个大少奶奶来过。”
    崔岚眉头皱了皱:“她来做什么?”
    “奴婢不知,她只说来找三少奶奶有些事,当时奴婢正忙着收床褥,便没功夫伺候着,后来好像瞧见大少奶奶在这被褥边上蹲了许久,不知在做什么。奴婢当时还觉得奇怪呢,雨下的那么大,大少奶奶不赶快进屋去,反而盯着大雨看三少奶奶的被褥做什么。”
    崔岚黝黑的眼珠转了转:“难不成……是徐砚琪要害我?”
    朱霆沉思片刻方道:“此事尚未查清,先不要妄下定论。”
    崔岚一阵不悦:“你这是说我冤枉她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总是替她说话,莫不是……瞧上她了?”
    “够了!”朱霆怒斥一声,“说话时注意自己的身份?”
    “身份?”崔岚冷笑,“我是什么身份?你朱霆觉得我是什么身份?我是你的娘子,可是你有把我当成娘子对待吗?你心心念念想着的都是一个死人,一个背叛过你的死人!”
    朱霆面色一凛,伸手掐指崔岚的脖子,眸中一抹杀机乍现:“背叛?你以为你做了什么我当真不知道吗?你如今既然做了朱家的少奶奶,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若再咎由自取,你死了可没人替你收尸!”
    朱霆说完转身离去,崔岚双手扶着脖子猛烈地咳嗽着,面色一阵惨白。想到刚刚朱霆的那些话她便有些不寒而栗,难道这一切他都知道?
    崔岚随即又摇了摇头:不会的,他若是真的知道又怎么会娶我呢?何况我派出去的人说沈吉家中昨夜着了大火,里面还有人的尸体,想来即便不被毒死也被烧死了,崔玥的事再不会有人知道。
    ☆、第35章 被褥
    “阿嚏!”
    璟阑院里,徐砚琪正帮朱斐弄着头发,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朱斐慌忙坐起身看着她:“阿琪,你生病了,脸色看上去好白。”
    徐砚琪忍下身子的不适笑了笑:“我没事的,就是着了凉而已,待会儿喝碗姜汤睡一觉,出出汗也便没事了……阿嚏!”
    “不行不行,你看上去好严重啊,我出去找郎中。”朱斐说着便要跑出去,徐砚琪慌忙拉住他,“刚下过雨,地上滑,你若摔着了怎么办,我真的没事,阿斐不相信我?”
    “可是……”朱斐伸手探了探徐砚琪的额头,面露惊慌,“可是阿琪的头好烫啊,肯定是发烧了,阿斐也发过烧,真的很难受的。”
    正说着,朱彤端了姜汤走进来:“小姐,姜汤熬好了,快趁热喝吧。奴婢熬了两碗,姑爷也喝一些吧,小心染了风寒。”
    “我没事,两碗都给阿琪喝吧,这样好的快些。”朱斐很是懂事地回道。
    徐砚琪忍不住轻笑:“这么两碗我哪喝的完啊,你替我喝一碗嘛。”
    “不行不行。”朱斐连连摇头,“我知道阿琪为什么不让我去请郎中了,你一定是害怕吃药,阿斐也不喜欢,那药好苦的。可是这姜汤不苦,阿琪你就多喝一碗吧。你如果不喝,我这就找郎中给你看病。”
    徐砚琪第一次被朱斐威胁,心中却是一暖:“好,那我就把它们全部喝光。”说着将碗捧起来吹了吹,叹息一声,“唉,等我喝完了这两碗姜汤,我看呀是省了用膳了。”
    朱斐笑道:“不会不会,我一次能吃好多碗呢,阿琪也能。”
    朱彤看二人如此,心中暗自发笑。其实,这姑爷除了人痴傻一点,对她们家小姐真是没的说。相比于嫁给戴赢的那段日子,她觉得自己小姐如今真的幸福很多了。
    徐砚琪喝完了姜汤便躺在榻上睡下了,晚上朱彤叫她用膳她也没起。虽说是在睡觉,但总是睡得不舒服,身上忽冷忽热的,大脑也嗡嗡的直转。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人在照顾她,一会儿给她在额头上敷冷毛巾,一会儿又给她取暖。直到后半夜,她觉得没有那么难受,方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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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徐砚琪刚一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朱斐那睡容恬淡的俊脸,安静的像个孩子。徐砚琪忍不住伸手去抚弄他好看的剑眉,以及那英挺的鼻子。
    “阿琪,你醒了。”朱斐缓缓睁开眼睛,静静地望着她。
    徐砚琪吓得连忙将手缩回来,一阵心虚。这才发现自己如今正被朱斐紧紧的抱在怀里,她惊得推了他一下猛然坐起身。
    她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想起昨夜的事,徐砚琪难以置信地看着朱斐:“昨天晚上……是你在照顾我?”
    “阿琪昨晚上那么难受,我不照顾谁照顾啊。”朱斐答得理所当然,倒叫徐砚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你怎么跑到我的……榻上来了?”除了洞房花烛夜,她和朱斐再没有共睡一榻。
    “你昨晚上先是叫热,我好不容易用冷毛巾冰的不热了,你又开始叫冷。我以前冷的时候娘都会这么抱着我的。不过阿琪的身子好软,抱着好舒服。”朱斐说着俊逸的笑脸上带着回味。
    “你还会……照顾人?”徐砚琪忽略自己脸上因为朱斐的话而渐渐染起的红晕,轻声问道。想起昨晚上朱斐照顾自己时候的样子,还是挺细心的,不由觉得好奇。
    “当然了,我还照顾过奶奶呢。”朱斐一脸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瞧得徐砚琪心里直乐。
    “哎呀,现在什么时辰了?”徐砚琪猛地一惊,“我这个时候才起,不知道可有误了去请安的时辰。阿斐,快点收拾一下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
    朱斐道:“我都跟奶奶说过了,她知道你生病了还嘱咐我好好照顾你呢,我们这几日不用去看奶奶了。现在连午膳的时间都过了呢,阿琪睡了好久。”
    朱彤在外面似乎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忙走了进来:“小姐可算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徐砚琪摇了摇头:“已经好多了,不必担心。”
    说着又转首看向朱斐:“我饿了,阿斐去帮我弄些吃的来好不好。”
    “好,那阿琪想吃什么?”
    徐砚琪想了想道:“让人随便做些清淡的就好。”
    朱斐听话地走出去,徐砚琪这才又看向朱彤:“药铺你可去过了?”
    朱彤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药方递过来:“这是大夫列出来的单子,这上面竟然有夹竹桃花瓣和麝香,据说这些东西若是闻得久了,女子怕是会终身不孕。除此以外,还有一些会慢慢渗入人体的毒物。”
    徐砚琪面色微顿,随即冷笑一声:“却不知这位三少奶奶又得罪了何人。”
    “不过这人的手段也真狠,一个女人若是一生都生不了孩子,将来三少奶奶还不落人话柄?”
    徐砚琪将手里的药单子放在一边,却是没有接朱彤的话。
    突然,她面色微顿,暗叫一声:“不好!”
    朱彤听得一头雾水:“小姐说什么不好?”
    徐砚琪道:“我昨日去找崔岚她不在,看到被子里滴的水不正常才走上前看的,若是崔岚也发现了被子里面的东西……”
    朱彤也是面色一惊:“小姐在那被子旁边接水可有让人看到?”
    徐砚琪叹息一声:“当时几个丫头正来来回回地收淋在外面的床褥,她们有没有注意到我还真难说。”
    “哎呀,那三少奶奶若是把此事怪罪到你的头上,我们可怎么好啊?”
    朱彤声音刚落便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匆忙向着外面奔去。
    只见外面崔岚不知何时赶来了此处,如今正命贴身丫鬟鹌鹑气势汹汹地扇着芷巧的耳光。
    徐砚琪顿时怒上心头,敢动她的人,以为她徐砚琪是吃素的吗?
    “住手!”她厉声呵斥一句疾步上前握住鹌鹑的手,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一个巴掌挥了过去,这一巴掌徐砚琪是用了十足的力道的,鹌鹑只觉脑袋一蒙栽倒在,左侧也被指甲划出一道血痕来。
    “大胆贱婢,敢来我璟阑院里撒泼,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徐砚琪凌厉的眼神看向倒在地上的鹌鹑,直盯的那丫头一阵心虚,爬着来到崔岚身旁,拉着她衣裙的裙摆哭道,“三少奶奶,三少奶奶救我。”
    崔岚冷撇了她一眼走至徐砚琪身边,眸中透着怒意与阴狠:“徐砚琪,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竟值得你这般丧心病狂的来害我,在我贴身的被褥中下药,亏你想的出来!”
    徐砚琪心中苦笑,果然被她言中了。她毫不畏惧地看向崔岚,清冷的目光不见情绪:“不是我做的,我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
    崔岚冷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爽快的承认,那你倒是说说昨日里去我院中寻我,结果却在被褥前面蹲了许久是在做什么?我的丫鬟可是亲眼看见了,你休想抵赖。”
    “亲眼看到了?”徐砚琪轻笑,“却不知你的丫头究竟亲眼看到了什么,即便我在那里蹲了许久,这又能证明什么?”
    “你!”崔岚气的用食指指着徐砚琪,浑身颤抖着。
    这时,却见柳氏身边的赵嬷嬷匆匆赶了来:“大少奶奶,三少奶奶,侯爷和夫人请你们过去。”
    崔岚得意的笑了笑:“徐砚琪,这一次你不要指望着大伯母会为你撑腰,侯爷回来了,他定会秉公办理的!”
    徐砚琪懒得理她,径自随着赵嬷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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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媳拜见父亲,拜见母亲。”
    “儿媳拜见伯父,伯母。”
    怀宁侯朱方业放下手里的茶盏,对着两位儿媳虚抬了抬右手:“都起来吧。”
    徐砚琪和崔岚道了谢站起身,崔岚迫不及待地便又跑到怀宁侯身旁跪了下去:“伯父为岚儿做主啊,这徐砚琪蛇蝎毒妇,竟然在儿媳贴身的被褥中下.药,求伯父还岚儿一个公道。”
    怀宁侯撇了梨花带雨的崔岚一眼,深沉的眸子扫向不远处的徐砚琪,语气低沉中又有些嘶哑,像是刚在外面奔波劳碌的样子:“你怎么看?”
    “儿媳并未做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