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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
    如果说非要形容的话。
    淡。
    五官极淡,面色极淡,整个人好似除了那张极淡的表情便没有其他的情绪了,也淡得让人只觉着淡,而完全忽略他的长相。
    而且这极淡的表情……云初猛然想到什么,当即偏头看向景元桀。
    对,和面前这厮的表情,很像,很像。
    而,四目对视,对方此时也看着云初,一双没什么特点的眸子轻邀一抹光束落在云初身上,纯粹而干净。
    云初也不避让,坦然迎着。
    “别来无恙。”少倾,那男子才将目光移开,看着云初身旁的景元桀,语气也淡得好像是没有颜色的天空。
    景元桀看着男子,面色情绪也没什么变化,却是极轻微的颔首,“别来无恙。”
    “你专程带她前来,是要我给她看相吗?”男子也不客套矫情,只一言之后,便抬手指着云初对着景元桀道。
    看相?云初却有些纳闷的看着景元桀。
    景元桀没看云初,只是,由始至终握着她的手的手掌都未松开过,尤其此时,更紧了紧,看着前方凉亭里面的男子,“你愿意?”
    “你的要求,我从来不会拒绝。”男子道,话落,云初只觉空中只是有清风拂过,有梨茶清香氤氲,再看时,那男子已经眨眼间到了自己面前,此时那淡得不见颜色的眸光就这般看着她。
    云初却不乐意了,偏头看着景元桀,“你丫的,不要告诉我面前这位,是个神棍,只是,道行要比帝师神马的都要高深一点。”
    “神棍?”那男子似乎听到了一个极有意思的词,一直淡得不见颜色的深眸里突然有一丝笑意迸出,但又很快消失,然后看着景元桀,竟与有荣焉般,“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
    “你确实该荣幸。”景元桀面色八风不动,待看向云初时,面色却是软了软,“你不想。”
    “对,不想。”云初摇头,“神棍而已,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大罗金仙,我也不信。”开玩笑,面前这个男子看着虽然极为年轻,可是观其面色精魄,又见得景元桀这般正色的模样,定然不是个简单的,万一看出她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那……
    她可还没想到怎么和景元桀说,也不想整出一些有的没有的烦心事。
    云初虽然将心神掩得极好,景元桀这一瞬也未看出,可是看底看出其似乎不悦,当下似乎犹豫半响,然后,对着云初微微一笑,“好。”
    云初面色这才笑开,似花开半夏,也不和那男子打招呼了,当下拽着景元桀就走。
    那男子也不追,只是在云初和景元桀就要转过前方小道看不见身影时,却突然轻声道,“其实,也看不出来。”声音很轻,却似余音般绕进云初和景元桀的耳中。
    景元桀脚步未停,云初却停了,当即转身,隔着老远看向那男子,“你说,看不出来?”
    男子点头,似乎并不觉得丢脸,“你浑身似有光息闪烁,别说面相命理我看不出来,就是你的生辰八字,我竟然……”男子摇摇头,“竟然,也看不出来。”
    云初心头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旁,景元桀闻言,面色却整个拧起,空气中与男子眼神对视,然后,男子点头,极淡的面色上闪过一丝凝重。
    “呵呵……”这时候,云初却突然捂唇笑出声,“神棍就是神棍啊,说话这般玄乎。”话落,拉着景元桀,不再理会那男子,跳尖一点,转瞬消失在空气中。
    院落里,森草寂寂,萧萧落落,那男子看了眼空气中云初和景元桀消失的方向,眸色不动,只是轻喃着,“真的是……看不出来……怎么就说我是神棍……神棍是我这样的……”轻喃碎碎,衣袍飘飘,仙逸隽骨,高瘦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更长。
    ……
    “景元桀别告诉我,你是让那神棍来给我们合八字的,屁,我坚决不相信。”云初一直拉着景元桀在距离云王府不过一条巷子上落地方才恼怒道。
    看着云初方才还淡然不动,此时恼怒的小脸,景元桀眸光动了动,却很是认真,“他看相,很灵。”
    “你和那神棍有奸情?”云初挑眉。
    景元桀面色轻微,有些郁郁的看着云初,为什么她的脑子里就能想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当下抬手,轻轻落在云初的头顶上,抚着那温软的如缎般的秀发,“你比之前看上去要美,晚上要比白天美,现在,比前一会儿更美。”
    云初眉心耸耸,这类似的话她才说多久啊,他就这般上道的举一反三啦?
    当然,云初是不会承认,听着景元桀用那似清泉般低悦动听的声音说着此般温柔的话时,她的心里是彻底醉醉的。
    醉得她忘了正题,再抬头看景元桀,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然后。
    月色正好,四目对视。
    景元桀突然俯身,然而云初却飞快的身子一闪,然后退后景元桀数十步之远。
    景元桀心头一空,看着云初,很是疑惑。
    “伤没好,别来找我。”云初却扬着笑意对着景元桀挥挥手,然后便转身离去。
    景元桀的面色不动,但内心却是一瞬忧伤,然后,看着云初双手负后,扬着小脸朝着云王府走去,最后面上笑意流淌,只是笑到最后,薄而精致完美的唇角又似有呢喃之声飘过,“伤好才能找你吗,如何,忍得住。”
    忍不住也得忍,走在前方的云初此时却是咕咕哝哝道,不下命令,当她好欺负吗,想亲就亲,那万一在大街上遇到,他来个当众……她倒是不介意,可是太子那般好的容颜与身材,被人看到了,她不亏大了。
    云初回到水洛阁时,似首才想起,今晚她院子里的两位客人,身影飘过时特意看了眼客房方向,名玲珑层里有绵延悠长的呼吸,想来已经回府,而孟良辰的屋子里,同样的也是。
    名玲珑的想法云初不知道,但显然的,孟良辰想做的事并未成功。
    后妈的日子,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云初摇摇头,为孟良辰同情一把,又顺便赞了句萧石头好骨气。
    么么,今天更晚了,抱歉,忙成狗的同时,卡得也厉害!
    ☆、第二十八章 我要做你嫂子
    云初刚回到屋子,空气中瞬间便落下一道身影,对着云初一礼,姿态恭敬。
    “禀小姐,属下按你吩咐,一直暗中跟着玲珑小姐,她之前并未走远,甚至都未出云王府,就在云王府里四处逛了几圈,最后在二公子院外暗暗的多停留一会儿之后便回到了水洛阁。”
    云初听着屋内暗卫禀报,点点头,“可还发现别的异样?”
    暗卫摇摇头。
    屋内虽未点灯,可是,月光自窗户照入,屋内明明暗暗间,只见云初白皙如玉的容色上爬上一丝疑惑,在哥哥的院子里暗自多停留了一会儿吗?
    名玲珑与他哥哥可是没什么交集的。
    思虑不过一瞬,云初收回思绪,对着暗卫摆摆手,“此时先不管,暗中查一个人。”
    “请小姐吩咐。”
    “皇子。”云初道,只说了两个字,暗卫面色动了一瞬。
    “大晋最不该查的那位皇子。”云初又道。
    暗卫随即点头,“是。”话落,人影自窗户处一闪,屋内,转瞬清寂。
    “小姐,你睡了吗?”这时,门轻轻的被推开一条缝,传来知香的声音。
    云初对着知香招招手,“我很好。”
    知香闻言,似乎这才松了一口气般,将门又打开一此走了进来,很是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小姐,我都快担心死了。”
    担心?云初眉心轻微蹙了蹙,她方才离府时就对知香有所交待,而且,今晚这一系列事情,虽经历步步惊心,可是,知香应该都不知道的,如何会是这般担心至极的表情。
    知香这才对着云初一五一十道,“半柱香时间前,尚书府余大人悄悄派人来问我,问你是否顺利回府。”知香话落,似乎想到方才一幕,又拍了拍胸口,“如果不是时常跟在小姐身边,已经练就一身胆量,估计都要被突然出现在屋内的人给吓死。”
    “扑哧。”云初看着知香的表情,听着她的话,突然忍不住笑出来。
    “哎呀,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个人一本正经严肃得紧,说是史部尚书府的人,可是说起话来,生硬得像机器似的,比起太子身边的路十一还要正经,我本来还以为是谁闯进来要对小姐不利,不过他出示了余大人的手信,那东西我是识得的啊,就告诉他你没回府,那人就走了,后来左右想想不对,小姐你说你是出去办事了儿,怎么就和余大人有联系了呢,而且,吏部尚书府的大小姐之前因为爱慕太子还被太子给毁了腿,那你……”
    “我没事,余大人是个公私分明之人,远不如表象那般。”云初道,原本想再逗逗知香,可是不算明亮的光束下,看其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确实是担心了许久,估计是一直守在屋子外面呢,方才听着她并没有掩藏露出来的丝微动静,这才敲门的。
    知香此时又很不放心的上下扫一眼云初,看其安然无事的,上下妥当的,这才退身,打算离开,身子刚要退下,眸光却突然一定,近乎骇然的看着云初的手腕,“呀,小姐,血。”
    当然,到底是跟在云初身边不久,成熟了些,内敛了些,即使此时极为骇然惊讶,也将声音压得极低。
    云初这才偏头看向自己的手腕,衣袖上一片血色殷红,温滑的血液,正顺着手掌心滴落在光可照人的地板上。
    云初面色未变,之前胳膊受那帝师内伤冲击的伤口的确很重,她只是点了穴,又以内力控制不流血,更不想让景元桀担心,才故意装作当真很轻松,眼下一旦离开景元桀,她不再以内力所控,这血,自然就止不住了。
    知香此时的面色都变了,已经不待云初吩咐的去屋内拿来纱布和药,还轻手轻脚的去打了水进来。
    眼下这水洛阁不比平常,住了两位不省事省心的小姐祖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香自然不想给小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初任知香给她处理伤口,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知香看得是又心疼,又心急。
    “奶娘睡下了?”云初分散知香的注意力,她可不能让知香把伤口处理得太好,好得太快,就没用了。
    知香当然成功的被分散了注意力,当下点头道,“睡下了,我没惊动她,为了不让奶娘担心,今夜这事,我只是模糊和她说你外出有要事,至于吏部尚书派人来之事,我也没说。”
    “嗯。”云初点点头,转而又道,“良辰郡主回府时,是什么表情?”
    “良辰郡主回府时的表情?”知香给云初把最后一层纱布包好,当下抬起头,整个面上都是发暗发苦的又近乎带着同情的,然后轻声道,“我觉得吧,这良辰郡主虽说一来就直攻小姐你,可是没真的恶意,人也算好相处,可是之前看她回府时,表情是难得的落寞。”
    云初闻言,却没多大的伤春悲秋,反而淡笑而过,“都是后妈给闹的。”
    “小姐,其实我一直都想问,萧石头的爹,是……”
    “吱呀。”知香的话还没完,房门却在这个时候给打开了。
    知香和云初当即看向门口。
    深寂月色下,两个身影站在那里,看着屋内,表情恬然。
    “这般晚了,不会是想和我秉烛夜谈吧。”云初看着门口的两人,似乎一点不意外。
    孟良辰此时双手放于腰间,颇有大义气范,而其身旁,名玲珑打个哈欠,披着外衣,倚门懒洋洋的靠着,二人皆青丝披散,看似睡眼惺忪,好似被云初打扰而醒的模样。
    云初轻笑,没置一言,两个戏精。
    “哟,受伤啦?”名玲珑看一眼云初已经包扎好,此时正被知香放下袖子的手腕,面上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云初淡笑,还抬起手腕晃一晃,“在你们之后出府,总要有点成果。”
    一语拆穿二人。
    孟良辰和名玲珑当即对视一眼。
    还是名玲珑当先耷拉了眉眼,开口,“得,还装个屁。”话落,当下把外衣一拉,揉巴揉巴往怀里一抱,“我才回来。”
    云初点点头,当即又看向孟良辰。
    孟良辰这时眸光却是闪烁了下,本该比名玲珑更大义冽然的姿态禁了禁,却是难得的没说话。
    “我说,你这伤怎么弄的。”这个时候,名玲珑却极为自来熟的径自进了屋,转瞬便站在了云初的床榻前,上下扫一眼云初,嘴里还啧啧有词,“不是说太子宝贝你得紧吗,以前一再对安王容忍,最后,还是为了你直接釜底抽薪,普天之下,如今都知道,你是太子的例外,他会眼看着你受如此伤?”
    云初此时靠在床榻上,闻言,白一眼名玲珑,“我说,你是想让全云王府都来看我如今受伤的模样吗,还是说,你要我现在就送你回名华府。”敢嗓门再大点吗。
    “不,不回。”名玲珑却扬了扬脸,一张淤青未散的鹅蛋脸上,这般绝然又俏皮的表情显得有些可笑。
    云初不看名玲珑,却点了点头,声音认真,“相信我,以后,名华府,会干净许多。”
    “你做了什么?”云初话声一落,名玲珑当即看向云初,声音里的俏意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