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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节
    重廷川轻咳一声探身上前,一手握拳,半掩着口说道:“便是给女子用的。”
    “哦?”张老太医半眯着眼,“不知国公爷要拿了这药给谁用?”
    听了这话,重廷川怒了。他从始至终都只那小丫头一个人,偏这小老儿还要说这种话!
    他当即起身,转身欲走。
    ——张老儿不给就罢。大不了他让顾鹏玉来帮他要。到时候自家女婿来讨这个东西,看那张老儿还卖关子不!
    张老太医赶忙走出了桌后,绕到前面去叫他,“国公爷何至于发怒?”
    虽然重廷川脾气不好,但是对他们这些老熟人的时候还很能放得开。往年的时候偶尔开几个玩笑,卫国公都根本没有在意。今儿这是怎么了。
    转念一想,老人家有些了然。
    怕是上回在重家旧宅看到的那位娇滴滴的国公夫人,已经被这一位放在心尖上了。这才使得随便开了个顽笑,言语间说的意思好像他房里不只他夫人一个,怕是都不行。
    张老太医看重廷川依然要走,笑道:“我手边刚好有一盒新做成的。那药都是用的顶好的药草。原本是宫里的一位娘娘想要,托了我特意做来。国公爷若是不想拿的话,过了今日这一盒可就不在我手上了。”
    重廷川脚步一顿,冷冷的回头看了过来。看张老太医神色认真不似方才那般开玩笑,他才转了回来。走到张老太医跟前,抬指叩了叩那桌案。
    张老太医了然的点了点头,转到桌后,开锁打开了个抽屉,从中取了一物出来,交给了重廷川。
    那药膏带着淡淡的清香。初时不觉得怎么样,闻久了才发觉那幽香仿若空谷幽兰沁人心脾。
    “不错。”重廷川赞了句,颔首与张老太医道:“多谢。”
    张老太医摇手笑道:“国公爷不必如此客气。”当年若非重廷川出手相助,张家定然不似现在这般样子。
    这时候还不到离宫的时间。此药需得抹在伤处才得用,重廷川不愿将此物交给旁人带去给郦南溪,就只能自己在怀里揣着,等待能够回家的那一刻。
    好不容易挨到了时辰,重廷川片刻也等不得。手下那几个小子说要请他去吃酒,他压根连个眼神都欠奉,直接跨马而走。
    回到府里后,他径直回了石竹苑。左寻右寻找不到郦南溪,方才叫了个丫鬟问起她的去处。
    “奶奶去了香蒲院陪老太太。”落霞凑到前面去说道。
    重廷川扫了她一眼,转而问银星,“去了多久了?可曾说何时回来?”
    银星说道:“今儿请安后待了一个多时辰。午睡后奶奶又歇了会儿方才又过去。满打满算这回去了还不到一个时辰。”
    听着不过是两个多时辰的事儿,但是重廷川一想到小丫头那疼得难受的样子,就坐不住了。也不让人去叫了,他长腿一迈出了石竹苑,亲自往香蒲院行去。
    重老太太和郦南溪正看着账簿,就听丫鬟匆忙禀道:“老太太,国公爷来了,正在外头等着呢。”
    “快让他进来。”
    “国公爷说,就在外头等。”
    重老太太道:“外头风寒,在院子里杵着做什么。”
    丫鬟的声音低了些,也有些犹豫,“国公爷说,他就在外头等着六奶奶。婢子也不知道。”
    重老太太有些了然,含笑与郦南溪道:“他这是说给我听的。生怕我强留你所以这般,显然是非要现在带你走不可。”
    郦南溪红了脸,讷讷不知该如何接话才好。
    “明儿咱们再看。”重老太太将她跟前的册子合了,“你快些去吧。”又朝窗外看了眼,喟叹道:“川哥儿倒是真疼你。”
    这是事实。郦南溪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六爷待我极好。”
    重老太太忍俊不禁,笑着与刚刚进屋的吕妈妈说道:“川哥儿媳妇是个有趣的。旁人敢说的,她怕羞不知道该怎么说。旁人不敢认的,要藏着掖着的,她反倒是说起来顺畅的很。”
    郦南溪大窘,唤道:“祖母——”
    重老太太朝她摆摆手,“罢了。赶紧过去吧。川哥儿等急了的话,要跟我吵起的。”
    郦南溪朝她行了个礼,这便脚步匆匆的出了屋子。
    重老太太让吕妈妈去送她。
    没过多少时候,吕妈妈笑着走进了屋里。
    她一向是个沉稳的。如今看她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重老太太奇了,问道:“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吕妈妈道:“刚刚国公爷许是看六奶奶累了,就要抱了奶奶走。奶奶不肯,国公爷就要背她。后来奶奶急了不理国公爷了,国公爷才放下身段哄了奶奶几句,奶奶这才挽了国公爷的手臂走了。”
    当时的情形,旁人没有看见听见,只吕妈妈要送他们夫妻俩出院子,故而听了看了个十足十。
    这倒是有些出乎重老太太的意料之外了。
    老太太沉吟许久,将吕妈妈遣了出去,这便拿了郦南溪今日让人带来的几本账册,独自翻看起来。
    回了石竹苑后,重廷川当即就要抱了郦南溪上床去敷药。被郦南溪严厉拒绝了。
    “还未清洗过怎能上药?晚上再说。”
    重廷川听了后,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往常在军营里,受伤了敷药的时候,也得先将伤口清理了方才能够上药。
    只不过……
    看着眼前的小娇妻,瞧着她细嫩的肌肤还有柔软的身段,他不由得心中一荡,声音有点黯哑的轻声道:“不若现在就让人准备了谁,我现在陪你沐浴?”顺便也好帮她清洗下伤口。小丫头怕羞,肯定自己不会去清洗伤处的。
    一想到她那伤处在哪里,重廷川的嗓子就有些发干,呼吸也有些不顺畅起来。
    听了他那语气,再看他那灼热的眼神,郦南溪就知道了他心中所想。
    郦南溪不由得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