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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节
    关太太本是想着等老太太这边忙完了后继续商议儿女亲事所以来了这边等着,谁料正好瞧见怒气冲冲的徐氏身后跟着孟女。
    看到孟女时关太太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轻轻“咦”了声,就喊了旁边一位妈妈问道:“跟在二太太身后的那一位,究竟是谁?”
    也是巧了。关太太拦住问的刚好就是吕妈妈。
    若是旁人,吕妈妈许是还不见得会讲。不过关太太将是亲家了,很多事情即便现在瞒着往后也会知晓。与其现在扯谎而后被揭穿,倒不如现在就把实话说上一部分出来。
    吕妈妈就道:“那是伺候二老爷的。”
    虽然吕妈妈说的含蓄,但“伺候二老爷的”,却没说是丫鬟还妈妈。再看孟女是已婚妇人的发髻,关太太稍微想想便晓得了其中的差别,知道那应该是二老爷的身边人了。
    对着吕妈妈,关太太欲言又止。但吕妈妈再受重视也不过是仆妇而已,关太太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只将满腹的话语咽了回去。
    进屋见到重老太太之后,她本想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重老太太,可老人家显然心情不佳兴致缺缺,连原先两家谈起的儿女亲事都打算推后再谈了。关太太就将这事儿暂且按下,想着往后寻机再和重家人说。
    回到家后思来想去,她发现这事儿还是不好与重老太太或者是徐氏她们说。孟女毕竟是二房那边的人,她又不太清楚那女人如今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形。万一那孟女正得宠着,她却贸然将话语她们说了,反倒要惹了人厌烦。
    思来想去,关太太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个先和郦南溪说一声,与国公夫人商量商量,顺便讨个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诉重老太太。
    因着不是特别熟悉,见到郦南溪后,关太太初时也没好直接提起这事儿,待到和郦南溪稍微熟了点后方才说起孟女来。
    她这话倒是出乎郦南溪的意料了。
    郦南溪因着怀有身孕,坐的时候姿态比起往常来要更为闲适疏散一些。听了这话她坐正了身子,奇道:“您为何会这样问?”
    “是这样的。”关太太斟酌着说道:“我三年多前曾经去过冀州,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在那里的时候我曾见到过一个女子,因着做人外室而被人赶到了街上当众奚落。当时在场的人并不多,所以我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她虽下定了决心要说,可是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语气就显得有些犹豫。
    “我瞧着被赶出来的女子好像就是贵府的孟女。那个赶她出来的人,好似,是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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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姐姐?”
    听了关太太的话后,郦南溪瞬间想到了阿查口中那名唤红奴的女子。
    阿查在寻妹妹阿瑶,而阿瑶当年是和红奴一起离开的西疆。倘若寻到了红奴,岂不是阿瑶的下落也有了眉目?
    思及此,郦南溪忙问道:“果真是她姐姐?”
    “应当是的。”关太太道:“其实也不是特别确定,不过听她们对话,应当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那姐姐的年纪比孟女大上一些,五官倒是有些相似。”
    这更加对的上了。阿查说过,阿瑶和红奴离开的时候,香奴还小。如今二三十年过去,红奴也已经是中年妇人了。
    郦南溪谢过了关太太,又留了关太太用午膳。却被对方婉拒。
    “我是心里搁着个事儿不吐不快,所以前来叨扰,倒是不麻烦国公夫人再备膳了。”关太太笑道:“我家中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您好好休息便是。”说着自顾自离去,不让郦南溪来送出屋子。
    郦南溪知晓关太太是看她怀了身孕所以不愿她劳累,忙唤了郭妈妈前去相送。
    思量着之前关太太所言,郦南溪让人将姚娘子给叫了来问话。
    姚娘子是郦南溪嫁过来时所带的陪房,其夫姚和顺正是帮郦南溪照看着八宝斋的掌柜。夫妻俩老实可靠,很得郦南溪重用。姚娘子因着惯于侍弄花草,一直在大花园里帮忙。
    听闻郦南溪喊去问话,姚娘子就将自己正在栽种的话暂且搁到了一旁,赶往了石竹苑。待到通禀后就低着头垂着眼快步行进了屋里。
    进屋的时候,郦南溪正侍弄着屋里的一盆牡丹花。这是一株重瓣牡丹,淡粉稍红的花瓣交错重叠,很是漂亮。
    姚娘子也是爱花之人,行礼问安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那花两眼,“……不知奶奶寻了我来所为何事?”
    郦南溪刚才正休整着花枝,这时就将小剪刀搁在了一旁,“听闻你娘家是冀州的?”
    说到自己娘家,姚娘子先前的忐忑已经尽数去了,面上带了笑,“难为奶奶连这点小事都还记得。正是冀州的。”
    “那你多久没有归家了?可知晓杏花胡同最北头的那一户人家?”
    “杏花胡同我是记得的,可是最北头……”姚娘子有些犹豫,“奶奶是为了什么事情问起这个来?我可是记不清了。不如回去的时候问问当家的,然后再来回了奶奶。”
    郦南溪听闻后摇了摇头,“这倒不必了。我不过是偶尔听闻了这一户人家所以问问。”姚娘子家是冀州的,姚和顺家却不是。如果姚娘子都不记得杏花胡同最北头是哪一户,姚和顺又如何晓得。
    姚娘子听闻后福了福身准备退下去。
    郦南溪忽地想起一事来,又唤住了她,“不知杏花胡同那边住的都是什么人?”
    姚娘子不明所以,有些茫然的问道:“奶奶怎的想起来问这个了。”
    郦南溪自然不会将这些事情详细与她说起,先前也已经想好了理由,就道:“听人说那里地段不错所以想着在那边开个铺子。又听说最北头那户好似要卖,所以多问几句。毕竟旁人的话不能尽信。”
    见她是这个目的,姚娘子倒是笑了,“奶奶如果真想知道的话,不若问问向妈妈。”
    “向妈妈?”听她提起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郦南溪十分意外,“怎的要问她?”
    “她也是冀州人。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向妈妈娘家离那杏花胡同好似没有多远。”
    郦南溪将这事儿记在了心里,笑着与她道:“改天再说罢。平日里我和向妈妈没甚说话的机会,若是唐突问起来了,太太怕是要怀疑。”
    梁氏素来多疑,什么事儿都会转个弯的去想。姚娘子自然也知道。听闻郦南溪这么说,她就没再提这茬,只歉然道:“可惜我与向妈妈也不熟悉,不然还能帮奶奶问一问。”
    郦南溪又和她说了几句有关养牡丹的事儿就让她离去了。
    认真说来,这事儿倒是可以交给重廷川去处理。不过重廷川手里还有许多田庄店铺的事情要照料着,还有朝中事务需要安排,每日里甚是忙碌。
    关太太说起的这一件说小不小,说大却也真的不算太大。最起码查到那一户人家的消息就在郦南溪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独自在屋里坐了会儿,郦南溪想起来一事。之前肖远和她提过要进一批金料。认真说来,冀州的金料也还不错。既是要进货,倒不如借机让肖远去冀州一趟,看看情形如何再做打算。
    其实郦南溪也可以找了完全是自己的人借机去趟冀州。但都不如肖远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