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黄昌年的谈话（4k）
    对别人来说，十种不同的濒死体验，是很难收集的，而且【决死之敕令】本身也是临死一搏，用后必死的同归于尽的招式，为了学习这个只能用一次的招式，特意冒险去死个十次，性价比实在有些太低了。
    所以这个法术只有偶然满足了条件的人，才来学习。
    苏月的异能恰好让她满足了这个条件，并且她的异能，让这个【决死之敕令】变成了多次可以使用的绝技，收益被无限拉高。
    只要是单挑，在遇到任何敌人时，她都可以无脑先放一个决死之敕令，然后再开打，对敌人的招式和手段进行试探，等这一次死后重来，再不用决死之敕令，用其他手段与对方公平对决。
    除了这一个法术，她还选了其他几个适合的法术，全都是和决死之敕令一样的，代价高昂，但战斗收益也非常可观的自爆型法术。
    用了这些法术，她肯定是不能赢的，因为赢了就代表她要实打实支付这些代价。
    但她可以通过临时上buff，强行提升自己的战斗等级，这样一来即便遇到实力远超她自身的强敌，她也可以战上几回合。
    虽然最后结果还是输，但她探出的敌人情报，可以给其他人增加胜算，在探完情报之后，她就可以全身而退，直接避战了。
    一个战斗型异能，经过这般调整，就成了侦查类异能。
    苏月把自己要看的书取下，办理借出手续，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眼讯息列表，显示99+，里面有大量的经纪人，娱乐圈的好友，还有一些关系模糊的追求者的来信。
    她快速扫了一眼，打开特别关注，夏守的头像那，显示的信息是零条。
    “夏守哥哥还在忙吗？”苏月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几次在九宫格键盘上停留，打下几行字，然后犹豫了一会，再删掉。
    她想约夏守一起回家里吃饭来着，但想到夏守有很多事要忙，就觉得这时提出邀请，未免有些太不体贴了。
    地府那么多平民要夏守哥哥去救，除了这件事，他应该还有其他要紧事要处理，最近应该都很忙吧，苏月心想。
    她看到爸爸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是今天晚上一起和他去和朋友吃饭，那个朋友家的小孩也会来。
    苏月知道这种应酬类的饭局，其实也带着一点点相亲的性质，大人们觉得大人之间谈生意，小孩之间也可以来往来往，如果将来感情好，双方家里也合适，就可以成为亲家。
    当然，这种性质的来往，目的性没这么强，毕竟正常人也不会想着让一个正准备高考的女孩子考虑婚姻大事，所以其实就是单纯的交朋友，比寻常交朋友更加郑重一点的交朋友。
    苏月虽然很烦这种事，以前频率很高，她也拒绝跟爸爸出去过很多次，但后来她年纪大了点，也慢慢了解了大人间的人情世故。
    大人不会思考小孩的想法，对方的大人把自家小孩带来了，但你没有把自家小孩领过去，对方不会觉得是小孩不愿意，而是你不给面子，觉得虎女岂能配犬子。
    所以她后来也会配合爸爸，走走过场。
    而爸爸也只有那种对方身份比较重要的饭局，才会带上她，其他都会帮她婉拒。
    苏月往下划了一下屏幕，当看到之后的内容时，愣住了。
    【爸爸：小月，这次一起吃饭的是东星影视的董事长，但一起吃饭的还有一个叫杜有光的演员，他私下给我发了一些信息，他好像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要不去和你们的领导说一说？】
    苏月皱起了眉头，这件事非同小可，要立刻向部长上报。
    等苏月跑到办公室，想找上官炎时，一进门却发现场面有些奇怪。
    夏守和蒋文高都站在部长办公室的门外，探头探脑地往里面张望着。
    “你们在干嘛？”苏月凑上去问道。
    “我草！苏姐你别吓我啊。”蒋文高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是苏月，又松了口气，然后指了指里头，“那个人在和部长聊着呢。”
    “那夏守哥哥……也是在看热闹？”苏月轻声问道。
    “我是来找部长问一些其他事的，只是在等而已，顺便看看。”夏守说道。
    苏月也凑了过去，发现办公室里，有三个人。
    除了上官炎，还有一部部长梨落，另外一位就是被他们俘虏的黄昌年，当时他们和黄昌年约定的条件就是，黄昌年提供情报，换取和上官炎见一面的资格，现在应该就是在兑现诺言。
    办公室内，上官炎坐在办公桌后，装备了简易机械四肢的黄昌年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梨落坐在另一边。
    “听他们说，你要见我，现在见到了，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上官炎平静的，无感情地询问道，仿佛黄昌年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来上访的平民。
    黄昌年的眼睛像锥子一样盯着上官炎，尖锐，但却给人一种难以刺下去的感觉，他没有说话，沉默了一阵，才开口问道：“当初如果不拒绝我，就不会这样了，你有没有后悔？”
    “嗯？什么拒绝？”上官炎微微蹙眉，眼睛往旁边瞟了瞟，像在回忆。
    “我当初说要加入管控局，你说我没有资格！”黄昌年突然激动起来，表情极度震惊，似是根本不敢相信。
    “忘了，如果我当时的确这么说了，那你的确没有资格。”上官炎冷漠地回道。
    “但事实证明我有这个潜力！你说我是垃圾，但我已经证明了我有这个实力！我比那些收尾人要强得多！是你拒绝了我，本来我应该也是管控局的收尾人！！”
    “那么我当时的评价没错，一个因为能力不足考不上警校的人，转头为了证明自己成了一名罪犯，为此杀害了好几名警察以证明自己比警察更加优秀……这种人不是垃圾是什么？”上官炎冷冷道，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厌烦。
    梨落在旁边一言不发，但这场面显然让她倍感尴尬。
    她在审讯期间，和黄昌年谈过，了解了一点他和上官的往事。
    现在，她有点可怜黄昌年了。
    “你见我就想说这个？”
    “不……不是，我……我本来不会变成这样！如果你不拒绝我的话，我只是想要成为你的手下而已！”
    上官炎静静看着对方，沉默了片刻，她迟疑地问道：“嗯……我确认一下，我们第一次是怎么见面的？”
    黄昌年呆了一下，然后笑了一声，用一种怀疑的目光，审视地盯着上官炎。
    然后，他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描述了一遍。
    “就是这样，那次你救了我。”
    “记得很清楚嘛，那的确是我有点过分了，毕竟像你当时那个年纪的男孩，遇到我这种女性，发情也是理所当然。”
    “什么？”黄昌年睁大眼睛，脸色因蒙受侮辱涨得通红。
    上官炎发出一声带着些许轻蔑的笑，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说道：“你是想成为收尾人还是想成为我的手下？你当时被我拒绝之后，有去其他部门面试吗？”
    “我……”“行政部门的报名也没有尝试过？管控局的行政对面试很宽松的，普通人接触过超凡后，如果愿意参加工作，都有合适的工作分配，即使是打杂，你有试过吗？”
    “……”黄昌年沉默，低头盯着地板。
    他在回忆，在思考当初自己为什么没有尝试报名行政部门，没有试过去参加其他调查部的面试？
    为什么呢？
    明明是被上官炎拒绝了，所以才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但的确有其他的路可走，所以是为什么？
    上官炎继续说道：“就因为被我拒绝，所以加入葬仪院，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然后是为了再见我，向我证明我看走眼了。
    你的自尊既不来自保护别人，也不来自自身的实力，你的自尊从始至终都取决于我是否承认，只有没离开父母的小孩子才会这样。
    博取家长的眼球，被家长夸奖，被家长承认，到了叛逆期然后做那种事。”
    上官炎停了一下，然后说：
    “像你这样的人也挺多的，事已至此，之后参加一些社会道德培训，然后就服刑吧，希望你能好好改造。
    你应该没有另外的话，想和我说的了吧？”
    黄昌年呆呆地坐在那里，低头看着瓷砖，一言不发。
    见状，上官炎冲梨落点了点头，梨落走到黄昌年身边：“好了，我们该走了。”
    黄昌年呆呆地起身，往办公室外走去，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站在门口偷听的三人。
    他想，自己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
    上官炎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重播，那平淡的语气，那满不在乎的处理方式，认真又专业，冷漠得像是料理流水线上运过的冻鱼。
    他现在，至少也是一个大恶人了吧，结果到最后，连让她产生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做到……她甚至什么都不记得。
    黄昌年迈着僵硬的步伐，离开了三部，夏守看着那扇门打开又关上，然后他走进了上官炎的办公室，苏月和蒋文高也跟了进来。
    上官炎抬眼看了三人一眼，拉开抽屉，将夏守在短信中索要过的资料拿出来。
    “部长，你真的不记得他了？”蒋文高好奇地问道。
    上官炎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随后转头看向夏守：“小夏，这次被你救出的人有两千人吧，你能说出他们中几人的名字？”
    “啥？”夏守有种无辜躺枪的感觉，他预感自己似乎要被当做教材。
    “几个？”
    “额……我没问他们名字。”夏守回道，“我是执行任务，又不是去联谊的。”
    “没错，那月灼村村民的名字，你能说出几个？”
    “……我不记得了，但我能认出女村长。”夏守硬着头皮答道。
    上官炎冲蒋文高摊开双手：“这就是答案，我敢说，等到谈判结束，那两千人回归正常生活后，会有很多人狂热地崇拜他。
    而月灼村的那些村民，现在就在管控局任职，但他们之所以在管控局工作，不是赞同管控局的理念，而是夏守也在这里工作。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上官炎把手中的资料递给夏守，然后把另一份文件夹交给蒋文高，最后看向苏月。
    “小月，有事吗？”
    “部长，有个人找我爸吃饭，他好像知道我超凡者的身份。”
    “那人叫什么名字？”上官炎问。
    “杜有光。”
    在过来的路上，苏月在网上已经搜了杜有光的个人信息，对方是拍小网剧的演员，演技口碑都很好，但因为拍的都是低成本网剧，所以名气处于那种半热不热的水平。
    当然，这些都是对方的世俗身份，那个人肯定也是超凡者。
    “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我帮你查一查。”
    上官炎打开官网，将这个名字输入了进去，看完后，随口说道：
    “果然是自己人，他是东川管控局的员工，也负责和梦想剧院的外交工作，和你一样拍过剧院特供的影片。
    最近他还特别申请想调到我们江波市分局来，不过三次申请都没有被批准通过，因为他的职位还蛮重要的。
    这个人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不过找你父亲吃饭的原因我不知道，管控局的员工之间有私人来往很正常。
    管控局不会管制员工的个人活动，你自己处理就行。
    还是说，你需要一些帮助？”
    苏月点了点头，松了口气：“不用麻烦，不是危险人员就好。”
    不过，她又不认识对方，为什么会来找她呢？
    上官炎点了点头，对苏月和蒋文高说：“那你俩如果没其他事的话，可以出去了，小夏留一下。”
    被留下来，夏守并不吃惊，毕竟这份狩猎名单非同小可，部长应该也有些话要叮嘱。
    转眼，办公室里只剩下上官炎和夏守两人。
    上官炎盯着夏守，神情有些微妙。
    她双手交叠，手肘在桌面上撑开，像是在思考，仿佛处于一种并不投入的，可以随时抽离的思考状态。
    “那本书很神奇吧？”上官炎突然开口。
    “嗯？”夏守挑起眉毛，诧异地望向对方。
    “就是你们进去然后又出来的那本书，《群星沉落之季》。”上官炎精准地描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