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矛盾
    最后的告别结束，联通整个舰队的广域网络——玄网，也在此刻断开。
    数千艘大千领舰，瞬间变成了数千座孤独的大陆，开始朝着各自未知的未来前进。
    不过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生活其实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因为除了少量极其富裕的家伙，没多少人会有其它领舰的生活经历，毕竟跨越领舰的传送价格不菲，单程单人就要上百万帝国金元，相当于普通人十年的收入。
    其它领舰世界的情况，他们顶多是在帝国的玄网里看到过一些简单的介绍。
    ……
    帝国舰队里的互联网共分两层，一层是各领舰世界内部的星网，二层则是连通所有领舰世界的玄网。
    由于成本问题，玄网的“流量费”也是远比星网高，覆盖全世界的星网，一个月十块钱就能随便上，但想要进入玄网“冲浪”，一天随便就得上两三百。
    信息跟物质交流成本的双重高企，导致每艘领舰中的普通居民，事实上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
    帝国的凝聚力跟认同感，几乎只建立在可以轻易跨越世界移动的中高层修士上。
    幽蓝色的火焰，在白墨那擎天之掌与之接触的时候，不仅没有被拍熄，反倒是以那手掌为燃料，火力瞬间猛了几倍。
    “天玄大陆？”法蕾尔对白墨的这个请求有些纳闷。
    两个巨大的空间裂缝，伴随着双剑上流苏的舞蹈，径直出现在白墨面前。
    明明没有任何声音，但在所有人心里，就是能够突兀地出现这么一个印记。
    而在他身后十余万里，则是正在进行量子弹弓传送的帝国舰队。
    哪怕他的一个化身，实际想要做的事情似乎也没比这好哪去，但在未知的恐惧面前，大伙决定暂时不想这个事实。
    但即便是不太理解，出于对白墨的信任，她还是将有关那个世界的诸多信息，都拓印交给了对方。
    但毫无疑问，现在就该加速跑路。
    剑身并不长，整一柄剑几乎完全没入到了白墨体内，然后从他的后背处，冒出一个小尖尖。
    “我……暂时死不了，不过，你们要加紧进度了。”
    甚至连一些非人的妖族，都是帝国公民。
    万里，常人遥不可及的距离，对眼前这等天体生命而言，却不过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尽管对这个独断专行，行事可以说是丧心病狂的家伙，绝大多数帝国真仙都对他没什么好感。
    从白墨说出“它好像快要到了”，到现在被两张大嘴包围的这一刻，仅仅是过去了半小时。
    一左一右。
    而且白墨竟然是以他的手掌为燃料，强行让量子弹弓超频运行！
    ……
    不仅如此，这双剑的剑柄，还在一根接一根地向外伸出丝状的触手，看起来有点像是挂在剑柄上的流苏。
    “那似乎是一个……召唤仪式？”得到消息的拉姆多，也迅速地将注意力投射到了白墨这边。
    白墨被捅刀子这种事情，怎么能不第一时间围观。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就在白墨刚刚接收完法蕾尔信息的同时，一黑一白两把小剑，也像白墨言出法随一样，毫无征兆，也毫无阻碍地插进了他的胸口。
    言语间，他的右手还拍出一掌，砸向那量子弹弓的核心区域。
    五百年后，他以身躯，挡住了想要一口吞下整个人类文明的饕餮怪物。
    半虚半实的手掌，穿过了外层的节点，直达里面的幽蓝核心。
    诡异的是，他胸前的两把短剑，也能跟着一起等比例变大，刹那间在体积上就超过了帝国的飞船。
    作为神仙道的大能，他隐约感觉，这剑柄流苏的“舞蹈”，似乎像是某种神秘的召唤仪式。
    “他们的目标，是所有人。”白墨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正当法蕾尔回到自己所属的领舰，准备排队进入量子弹弓的时候，一个来自白墨的传讯，突然在她身边响起。
    “划拉！”
    五百年前，他撑开了即将坠落的月球要塞与火星，为当时龟缩在月球一隅的人类联邦赢得生机。
    谁也不会觉得，被那嘴巴吞噬能有什么好下场。
    但这一刻却不得不承认，一如五百年前那样，在真正的灭世之灾降临时，又是这个男人顶天立地的背影，撑开了天与地的界限，撑开了生与死的距离。
    特别是对新生代而言，我们是帝国人，跟我们是人类，这两个说法并没有多大区别。
    两道裂缝还在不断向外延伸，宛如两张裂得越来越开的血盆大口，此刻已经向外绵延出近百万公里，整个帝国舰队，已然也落到了包围圈当中。
    ……
    几近是将他全包围了。
    “将你所知的，有关天玄大陆的一切信息，都告诉我。”
    这个突发事情，看得上一秒才跟白墨中断联系的法蕾尔亡魂大冒。
    在他们的了解里，所有人，都是帝国人。
    “它来了。”
    说罢，白墨的身躯开始急速变大，短短数个呼吸时间，便膨胀到了星球大小。
    ……
    只不过这些“流苏”，在没有空气的太空中，仍然能“迎风起舞”。
    她的“前世”确实是天玄大陆的人，但是这一切都早已经过去，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法蕾尔也从未想过回到那个本质就是个人类养殖场的世界，成为“牧场主”的食物。
    即便两方相隔颇远，她仍然能感觉出氤氲在剑尖之上的力量本质之恐怖，更遑论这两把剑，竟然能够轻松捅穿被暗地里称为“不可战胜者”的白墨的身体防御。
    他们，才会觉得“我们”是帝国人，而其他人，只会觉得“我们”是xx领舰世界的人，帝国不过是个空泛的概念。
    “快点走。”
    由于白墨的语焉不详，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前因后果又是什么。
    在泰拉众人眼里，白墨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贪婪地吞噬掉整个地球，逼得大伙不得不玩流浪月球。
    但另一方面，他对哪怕是成仙之道这样的珍贵法门，都能够随手拿出来分享，丝毫不敝帚自珍。
    他的化身以毁灭人类文明为己任，但现在却像是在为了人类存亡而准备牺牲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