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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有人撞枪口上了
    许久没有出来,盛京城依旧繁华热闹得不得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鳞次栉比,人们摩肩擦踵挨挨挤挤。
    满街的商品花样繁多,琳琅满目,晃花人的眼睛。
    商人小贩们高一声低一声地吆喝着,食物的芬芳飘散在空气之中,宁玉槿却一点逛街的心思都没有,让人驱着马车,径直地到了百膳斋楼下。
    百膳斋的生意从来就没有不好过,宁玉槿在侧门下车,由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三宝接应,直接迎着上了楼上的临渊阁。
    “小祖宗,我可想死你了!我好怕你去了定王府之后,就把我们给忘了!”三宝从看到宁玉槿开始就一脸的眼泪汪汪,那模样可怜巴巴加委屈至极,像只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狗似的。
    “我也想你,么么哒。”宁玉槿也想安慰一下三宝,可惜这会儿心思完全不在这儿,只随口说道了两句。
    三宝听到这话有些惊诧地望着宁玉槿,宁玉槿却径直地推开临渊阁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中,一袭蓝色布衫的陆一行正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品茶,见宁玉槿进来,缓缓抬起眼来看她。
    宁玉槿却是心焦得不得了,目光在屋中一扫,慌忙问道:“人呢?”
    陆一行不慌不忙地转过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淡淡地开口道:“我派人去老家接的人,按说应该是现在到,但是也不排除他们在路上耽搁了。你稍安勿躁。”
    “呼,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宁玉槿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却仍旧忍不住地在屋中踱来踱去。
    这会儿让她稍安勿躁,根本不太可能嘛!
    “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气,人到了立马通知我。”
    说是出去,宁玉槿也不敢跑远,就去了百膳斋旁边的太白楼里。
    她喜欢太白楼的吃食,也喜欢听先生说书,所以在太白楼里常年地占着包厢。
    那些墨敬骁在边境地区的英勇事迹,被说书先生润色之后抑扬顿挫地说出来,变成了一人独挑十万大军的神话剧,记得当时她还听得兴起,天天跑过来捧场来着。
    可惜这次去的不是时候,这会儿太白楼的名嘴在中场休息,换了一对父女在台上拉着二胡唱着花鼓戏,小姑娘长得不错嗓子也不错,一张口就惹了不少豪客往台上扔东西。
    宁玉槿径直地往自己的老位置走去,挥手让小二照着她平日里的喜好上几道瓜果点心,一个人就在包厢里面坐下了。
    包厢的位置视线极好,整个一楼大堂几乎一览无余。
    她闲得慌,又怕自己乱想,不由得也将目光投向了看台上的那对父女。
    “好!唱得好!”台下有人鼓掌喝彩,大声地叫喊,还直接拿出两块银锭子,直接地扔在了台上去。
    那唱曲的小姑娘盈盈一福身,用唱曲儿的声音道了一句“谢公子”之后,就打算弯腰去捡,却被一个家丁模样的壮汉一下子给拦住了。
    这突变的情况惹得所有人侧目望向那位打赏的公子——莫非给了人的赏钱还要要回去不成?
    却见那人整个人倚靠在椅背上,搭着腿摇晃着脑袋,笑眯眯地道:“小美人儿,唱首《春枝雀》来听听,这五十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此话一出,坐在周围的有些男人们就开始起哄了,那小姑娘一下子就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地转过头去看向她家爹爹。
    《春枝雀》是勾栏院里广为流传的艳~曲儿,这小姑娘才十二三岁的模样,怎么可能唱那种东西出来?
    那位财大气粗的主儿却一直不依不饶,非说自己已经给了钱了,就要让人给唱。
    旁边气愤的有之,起哄的有之,却没一个人站出来说道两句。
    最后还是太白楼的掌柜的出面来和那位交涉,看那模样却好像怎么也没说到一块儿去。
    宁玉槿在楼上看着这出闹剧,眸色渐渐黑沉下来。恰逢小二的来给她上茶上点心,她招手让他过来,开口问道:“楼下那男的是谁?”
    那小二目光往下一瞥,摇了摇头道:“小的劝您一句,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楼下那位是景阳王府的世子殷长荣,盛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大少,您得罪不起。”
    景阳王府的世子殷长荣,久闻其鼎鼎大名,这还是第一次见真人啊!
    这盛京四大烂人公子之首,还真不愧他那家喻户晓的“威名”。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风水轮流转,那景阳王在朝堂上给墨敬骁使绊子,这会儿他嫡嫡亲的孙子撞她手里了,不找回点场子,怎么对得起她到这里走这一遭?
    将小二招了过来,宁玉槿对他耳语几句,而后塞了个红包给她,挥手让他出去。
    随即她将二指放在嘴中吹了个口哨,一零八一晃眼就飘进了房间之中。
    “小八,你去百膳斋给我拿套男装过来,然后……可听明白?”
    一零八眼角一抽,点了点头,而后闪身离开。
    楼下,那掌柜的赔了多少好话,那殷长荣都不动于衷,摇晃着腿就一个意思:“今天她必须得给爷唱!”
    正说着,就听有小二吆喝道:“楼上雅间有贵客赏一百两银子,唱《长相思!》楼上雅间有贵客赏一百两银子,唱《长相思》……”
    那小二一直大声地吆喝了三四遍,直到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便捧着一个托盘,里面用红布盖着雪白花花的十锭银子,放在了那唱曲儿的小姑娘面前。
    那小姑娘愣了愣,转过头去看他老爹,她老爹冲着她一点头,她便扯着嗓子,开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不许唱!不许唱!谁准你唱这个了?!”殷长荣顿时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抬眼扫视了一下楼上雅间。
    坐在楼上的众人见殷长荣的目光扫过来,连忙地缩着头表示与自己无关,唯有一个雅间之中,一袭月白锦袍的年轻男子悠然地品着茶,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
    殷长荣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厉声问道:“是你砸爷的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