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从没有哪一天这么羡慕别人有爹有娘。她生来是神,虽然也有爹有娘。可那不负责的阿爹阿娘自生下她后便抛下她兄妹二人,双双神隐再无所踪。她被哥哥白炘养着长大,白炘虽然能教她修习术法,却不能教她怎么生孩子,更不知道遇着眼下这种情况时应该怎么做:
肚子显怀一个时辰后,神胎从白初腹中脱离而出。南瓜大小的一个蛋,蛋壳洁白无瑕,蛋体从内至外慢慢生起一股火焰,蛋壳由白变浅,再慢慢变得透明,直至消失不见。
她生产时,虽然没有痛晕过去,却也是再无多余的力气动弹了。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浓郁烤鸡香味,这是一股让狐狸能够食欲大动的味道。此时此刻,白初僵着嘴角,手指颤抖地指着香味来源,语无伦次:“这、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被包围在一圈火焰之中,遍体一身黑色羽毛,脑袋小小,前头有尖嘴,没有前后四爪,只有一双翅膀和一对小爪,几根尾翼很长,乌黑之下隐约透着些金色的光泽。乌鸦不像乌鸦,麻雀不像麻雀,不像是白初认识范围内的每一个禽类。
白炘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一只鸟。”
“你的意思是……我,生了个鸟?”
“不然呢?”狐帝接话接得敷衍。
白初皱皱眉,抬眼看向白炘,却发现那万年不变的淡漠双眼此刻正盯着她的额心,漆黑的双瞳深邃如潭。
那目里的探究让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额心那道疤,依旧有些痛,却没发现什么异常,她愣了愣,疑惑开口:“怎么?”
白炘收回目光,声音突然冷得像九天寒池里浮碎的冰,“你觉得我该同你说什么?”
言罢,也不等白初开口,神踪一隐,刹时消失不见。
这态度变化太过明显,白初怔了怔。
与此同时,空气中突起一声清脆鸟啼,白初回过神来,往那一出生就在半空用火“**”的小家伙处看了眼,觉得自个儿有些头疼。
她是上古神族后裔,生来是神,真身是条十尾白狐。经过后天数十万年的修为,十尾修成了十四尾,三万年前天罚降下断了她一尾,到如今十三尾。她们一族,判断修为是否深厚,光看尾巴就可得知一二。
她的侄儿白慕生来是仙,虽是狐帝子嗣,却生来只有六尾。她的侄孙白逸资质比他爹强些,生来有九尾。
白初知道自己有孕后,不是没期待过肚子里突然多出的那个小东西模样、修为如何。
如今看来,这一身黑毛也就罢了,尾巴是羽毛凑出来的她也不计较了,可是……怎么连物种都变了呢?
谁能跟她解释一下,她一只狐狸怎么就生出了一只鸟?谁能告诉她,孩子的爹是谁?谁还能告诉她……那只小家伙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半空中“**”的小家伙好似知道白初在想些什么,身上的火焰渐渐淡去,直至全无。
白初侧卧在榻上懒洋洋的朝它伸出了手,并不期待这刚出生的小家伙能对此有些什么反应。
白初对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有兴趣,唯独对当母亲没有半点儿兴趣。
在白初看来,莫名其妙有了孕,她把它生下已是给了它莫大的恩惠,往后这小家伙是生是死,与她便全然无关了。
空气中翅膀扑动的声音簌簌响起,小家伙稳稳当当落在了白初手心。
白初讶异的挑了眉,垂目细看时,手上一抖,差点控制不住要把手里头的小东西扔出去。
那么小的身子靠在她的手心里,黑色的绒毛细细,柔柔的在她指间擦过,那小小的头儿低下,贴着她的手心,一下下蹭着,她的手心一阵微痒……
白初愣了愣,这种感觉很奇妙,比她第一次知道公狐狸和母狐狸身子构造不同那种感觉还要其妙。小小的身子温温热热的待在她掌心上,软软的,暖暖的,又那么轻,好似风一吹就能吹跑了去。
她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托着手里的小东西,一眨不眨的盯着它看,手里的小东西好似感应到了她,也抬起一双小眼睛看着她,漆黑的小眼睛同她的双眸一样澄澈明亮。
心底某处似有什么东西柔软化开,白初从来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个耐心去把一个小家伙抚养长大,可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当个母亲好似也是件有意思的事。
“小家伙,我是你阿娘。”白初伸手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小家伙脑袋上的绒毛,认真的看着他,看了许久后,“嗯……你长得这么黑,以后叫做黑毛怎么样?”
小家伙似是听得懂她的话,黑色的绒毛猛地一颤,差点从白初掌心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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