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玄衣,池夙能穿得优雅如兰,而眼前的人,玄衣如墨,眉宇肃威,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威仪以一股傲然之泽凌驾于万人之巅。凌冽的压迫感,让人控制不住的心悸臣服。
白初不能招惹的名单里一共两人,一个是狐帝,另一个,是最近几万年才添上的,魔尊重肆,也就是梵谷他爹。
魔尊重肆是和她家君上一样恐怖可怕的存在。她有多怕君上,就有多怕重肆;梵谷有多畏惧他爹,就有多畏惧狐帝。那是数万年前的事了,她与梵谷合谋干了件“大事”,狐帝与魔尊一起,直接办了他们两人。当时的场面太煎熬,如今想起来都后怕。
看到魔尊,白初反射性的没了底气,没底气是一回事,方才被魔尊拉了一把救了命又是一回事,于是嘴角强牵出了个笑:“陛下大安。”
魔尊扫她一眼,面上淡漠看不出喜怒:“白家丫头,胆子倒是不小。”
白初继续腆着笑,“阿初多谢陛下救命之——”
“简直胡闹!”话还未说完就被狠狠打断。声音冷且厉,白初低着头,感觉头皮一麻。
被白初这一阻,对战的两人被迫停下。池夙稳好气息过来,“阿初,可有伤着。”
“师父,我无碍。”
耳边传来魔尊冷冷一哼:“白家丫头,你这个师父心大得很。你方才护得了他一命,下一回,没这么好运气了。”
话音刚落,眼前银光一闪,两人又交战在了一起,每个起落都是杀招。似是有意要避开她,一个呼吸间,两人已离她百米之外。
白初不明白魔尊先头那句话的意思,看到两人又战在了一起,急的想跳脚。正欲跟上去,手腕被人往后一拽。
池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身后,满身是血的她面上满是焦急:“阿初,跟我来。”
白初不疑有他,跟着池笙同去。
两人从半空落地,到处都是霜雪的地方,只有这里一点雪白都无。
白初知道这里,魔界的禁地,魔池。四处咒怨之气开始的地方。
这水太邪,同天界弱水一样浮不起任何东西,从来没有人知道池水有多深。弱水之所以浮不起东西,是因为它是世间最净的水,干净得半点杂质都无。而魔池里的水,是世间最浑浊的水,由九幽死气凝结而成,因为浑浊到了极点,一眼看过去,就跟看普通干净的水一样澄澈透明,没人知道那透明代表着什么,那样的水,只看一眼便胆战心慌。
以往,这里都有重重结界、重兵防守,因着魔族叛乱,结界被那咒怨之泽削了去,而对付几个魔兵,池笙是绰绰有余的。
头顶上方,魔尊和池夙还在打着,见到魔池,白初不明所以:“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白初,你老实告诉我一件事。”池笙瞳色幽深,直直盯着她,“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池夙。”
分明改是个问句,说出来的话却极其肯定。
白初眉角微凝,瞟了半空正在打斗着的人一眼,厉声呵斥:“都什么关头了你问我这话?”
池笙沉着目色,“我问过你了,是你执意不答我。那么……”她朝白初伸出只手,轻轻在白初鬓角处虚空一抓——
白初猛地怔住,目里震惊再难遮掩:“你用神识监视我!”
淡银的光芒自白初鬓角一缕发间出来,慢慢融入池笙掌心。那目光似带了冰雪寒芒,格外凛冽:“旁人神识隔了这么近都没察觉到,白初,对我,你是有多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