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雪看着公爵夫人,指甲在掌心掐了一下,缓声开口道:“走吧,你们都不许跟过来。”
几个守卫的土兵面面相觑,这是女皇陛下亲自册封的皇太子,谁也不敢得罪,于是只能远远的跟在沈枝雪身后。
沈枝雪把人支开,才小声道:“夫人?”
公爵夫人仰着脑袋,笑的一脸天真无邪:“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说完,她拉着沈枝雪快步跑进了寝殿。
沈枝雪关上门,转过身来冷声道:“夫人又是在谋划什么呢?”
从刚才那看似天真无邪,但实则内涵深意的一句来看,这位夫人想必并不如传闻中说的那般已经痴傻了,恰恰相反,她聪明得很。
“我想女皇说的也并不全都是事实吧?”
公爵夫人坐在桌边,一改方才的痴傻状态,抿着唇轻笑道:“你总是反应很快。”
沈枝雪自嘲的笑了一声:“比起你们,我这反应已经是最慢的了,所以你给江淮周的那碗药,是你在帮费德尔,还是帮江淮周?”
“他们俩我谁都不帮。”公爵夫人拿起面前的水杯,给沈枝雪倒了杯水:“从小费德尔,也就是你口中的江淮周站在我面前的第一次,我就知道他是跟费德尔一样的人。”
沈枝雪没说话,公爵夫人开口道:“道德感缺失,没有同理心,无法共情,心里只有自已,哪怕是爱上什么人,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保护你,宠爱你,哄着你,都只是为了从你这里得到他想要的反馈,从而满足自已,他们极度自我,完全不会从另一个人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想要的就必须得到,不管用什么方法,这种聪明人,你又何必跟他浪费时间呢?”
沈枝雪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他想为江淮周辩解两句,他想说,江淮周不是这样的,就算是,他也在好好改正;他是一个遵从心底欲念的人,奉行的是及时行乐,可他仍旧在喝下那碗药诱发易感期后,选择将他推开,因为他不愿意。
可他终究没敢说出来。
谁也不知道这场自我牺牲,压抑本性的爱护是不是一场戏,他真的被江淮周搞怕了,他怕自我感动之后又被狠狠的扇一个耳光。
“您……”沈枝雪顿了一下:“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只是不想出现第二个我罢了。”公爵夫人眯着眼笑了一下:“因为这种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枝枝。”
沈枝雪开口问道:“当年您跟……费德尔公爵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同女皇说的差不多,只是。”公爵夫人撑着下颚道:“我爱过他。”
沈枝雪也有些吃惊:“所以当年,您嫁给费德尔公爵的哥哥,是因为?”
“情势所逼,我不得不这样做。”公爵夫人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最后疯成那个样子,其实,在真正的费德尔公爵没死的时候,我想过跟他私奔的,不过……那时候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太多东西。”
“算了,都是陈年往事,我们之间那点微不足道的爱意,早就在他杀了费德尔公爵和我的孩子的时候已经湮灭了。”公爵夫人抬起手,怜惜的摸了摸沈枝雪的脸:“以阴谋算计铺就的爱情,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朦胧的连他自已都看不真切,怎么能给你一个未来?”
沈枝雪动了动唇:“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
公爵夫人挑眉:“难道你还想要跟他纠缠下去?他不会改的,聪明人都自负,你也玩儿不过他,非得最后变成我这个样子,你才甘心吗?”
沈枝雪摇了摇头:“我答应过女皇陛下,在费德尔事件结束之前,我不会离开,虽然我知道他们谋划的事情是为了联邦和帝国的子民,但是不代表他可以欺瞒我利用我,最后以保护之名求取我的原谅。”
公爵夫人笑了一声:“随便你吧,如果你想离开的话,随时可以找我,或者女皇陛下,我想,如果费德尔的事情得到解决,她应该也会站在你这边。”
沈枝雪笑了笑:“多谢您。”
“你啊。”公爵夫人摇了摇脑袋:“对付外人倒是挺聪明的,但对内,太真挚也太诚恳,那一身的心眼子好像瞬间就变成了空心的。”
“是吗。”沈枝雪开口道:“那我以后多装几个实心的。”
公爵夫人被他逗笑了,叹息般开口道:“其实你这样,很好,枝枝,会有值得你真心付出的人出现的,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江淮周。”
公爵夫人说完,很快又换上一副懵懂的表情,嘻嘻哈哈的走出了沈枝雪的寝殿。
沈枝雪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在黑夜之中,好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喷在他脖颈边上。
沈枝雪睁开了眼睛,屋子里一片漆黑,身边似乎躺了个人。
他瞬间挣扎起来,那人握住他的手腕,在他耳边轻声开口道:“是我,枝枝。”
沈枝雪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浑身都凉了下来,他动作渐小,暗夜里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你不是在安全屏障里吗,怎么来皇宫了?”
“我担心你啊。”江淮周蹭了蹭他的耳垂:“见不着你,我都快想疯了,反正我有我的办法,你在皇宫之中还安全么?我听到女皇陛下下的诏令了,我的枝枝真厉害,没有我也能完成任何事情,好棒啊。”
沈枝雪心底发冷,他现在只想抓着江淮周的领子,质问他到底还有多少句谎言在等着他。
只是他不能这样做。
沈枝雪闭了闭眼睛:“那你怎么来皇宫了。”
江淮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坐起来,在月光下紧张的看着沈枝雪的眼睛:“你怎么了,好像看着不太高兴。”
沈枝雪看着,良久,突然眯着眼笑起来:“逗你玩儿的,吓到了?”
江淮周松了一口气,黏黏糊糊的贴上来:“吓死我了好吗,我以为……”
沈枝雪开口道:“以为什么?”
“以为你当了皇太子就不要我了呢。”江淮周暧昧的捏着沈枝雪的手骨,:“差点我这个太子妃位置就不保了,真是吓死人家了。”
沈枝雪笑了起来,抬起手指摸了摸江淮周的脸:“你真的没事吧?是用了那个什么抑制剂吗?”
“没有。”江淮周轻轻道:“别的办法。”
沈枝雪像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办法?”
江淮周歪了歪头,开始岔开话题:“你这么担心我?”
“当然。”沈枝雪又轻又慢的开口道:“我爱你。”
江淮周愣住了,耳尖悄然弥漫上红色,移开目光,下一刻又把目光移回来,他看着沈枝雪,似乎是有些害羞,低声道:“今天怎么……”
沈枝雪拉着他的领子,低着头亲了亲江淮周的喉结:“听说打了抑制剂就不能散发信息素了,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他清晰的听见了江淮周吞咽唾沫的声音,性感的喉结滑动。
江淮周瞬间便将沈枝雪扑到,凑上去撕咬他的唇瓣。
沈枝雪揽着他的脖子,修长的指节抚上了江淮周身后的腺体:“江淮周,我想闻你的味道。”
“别勾我了。”江淮周蹭着他的唇:“我真的会忍不住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又不让我标记,还要这样勾我,是想要我的命吗,枝枝?”
“好啊。”沈枝雪轻笑一声:“你给不给?”
“怎么不给。”江淮周勾缠着他的发丝,放在鼻尖下嗅闻:“什么都给。”
沈枝雪看着他,良久,颤声道:“好。”
江淮周眯着眼,将沈枝雪抱的更紧了些,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沉声道:“你今天晚上真的很不对劲,枝枝,你是不是……”
沈枝雪无声的笑了一下。
是啊,他江淮周是个多敏锐的人啊,他的情绪,他的一举一动,不都在江淮周的掌控之下吗?
他一向演技出神入化,可是这一次,他真的演不来。
他没办法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没办法忽略隔在他们中间的隐瞒和欺骗,他们紧密相拥,却仿佛天南海北。
江淮周攥着他的手腕,哑声道:“你怎么了?是不可以告诉我吗?”
沈枝雪回抱住他:“想要你。”
江淮周愣住了,沈枝雪从来没有这样直白过,这句想要让他整个人都兴奋的沸腾起来,沈枝雪的主动对江淮周来说,是比易感期更加猛烈的催情药。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沈枝雪的唇就贴了上来,带着暧昧的气息。
“你不是想标记我吗?”沈枝雪抵着他的额头,因为刚才的请亲吻小声喘气:“今天晚上,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为了打消江淮周的疑虑,沈枝雪为此编排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从看见你在安全屏障里伤害自已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后悔了。既然我们最终都是彼此的,那标记这种东西,如果能让你开心的一点的话,我愿意的。”
江淮周声线颤抖:“枝枝……”
沈枝雪开口道:“快点,天快亮了。”
江淮周眯着眼,手指轻轻摁了摁沈枝雪的腺体:“……枝枝,我爱你。”
回应这一声低喃的,是沈枝雪溢出唇齿的暧昧呻吟。
清冽的香气包围了整个皇宫,沈枝雪让他有点难受,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眼睛里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眼泪。
江淮周,沈枝雪的,露出修长脖颈上的腺体,脆弱又迷人的致命。
“乖枝枝,疼不疼?”江淮周咬着他的耳垂,手掌带着沈枝雪的手,穿过腰部,摁着他平坦的小腹:“摸到了吗?这里,是枝枝的宫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