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看?着林近东,他?的表情高?高?在上,游刃有余的,与其说是真的想做我的“男友”,倒不如说借着这?句话?,观察着我的表现。
以林近东对自己妹妹的疼爱程度,大概只是对叶风麟“移情别恋”十分不爽罢了。
不过,我却有点好奇,倘若我真的答应他?,他?又会怎么做?
我一个劲的走神?,完全没有留意到,林近东的手向下扣住我的脖颈。他?和蒋棹不同,并不是死死钳着下颌让我无法动弹,而是用手掌环住我的脖颈,稍微用力,我甚至有股喘不过气的难受感。
“……哥、哥哥,别这?样。”我费力极了,缓慢地吐出几个字,很弱,又很轻,有股求饶的意味。
林近东挑了挑眉,“会说话?了?”
“不……是。”我一字一句,仰着头。
林近东的神?色晦暗不明?,轻笑了一声,“再说几句让我听听,比如……哥哥警告你这?么多次,你怎么还?离不开叶风麟?”
我说话?本来就?困难,紧张之下更让我难以出声,喉咙里发出一些微弱的音节,也不是难受,只是我忽然发现林近东的眸底裹挟着强势的侵略,凝视着我。
林近东淡淡地笑,片刻后才开口,“这?是个测谎的办法。”
我溢出了淡淡的声音,不解的看?向他?,眼神?失焦,面色懵懂。
他?收回手掌,目光里欲往的炽热一闪而过,咬字清晰,声音低沉,“脖颈的动脉是人体最脆弱也是跳动最明?显的,我只要碰一下,就?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说谎。”
“我说过多少次了,离他?远点。”林近东眼睛里满是凌厉的锋芒,他?给人的压迫感,竟在不动声色中,一点点扩大,我忽然开始懊恼自己刚才的想法,这?样的男人,哪里心甘情愿会被?人捉弄?
车子的后视镜里,我清楚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眼圈红成一片,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放开我,我才敢抬起手,告诉他?,“是叶风麟主动追我的,又不是我缠着他?。”
林近东眼眸微眯,眸色忽然凌厉:“我还?有个判断你是不是在说谎的办法,想不想知道。”
他?的语气有点严厉,我一下子就?不敢动了,看?着他?。
“今天下午,知恩下课后,会去找叶子,他?如果在知恩面前还?记得你,那?我就?不拆散你们这?对有情人了,在这?之间,你就?先陪哥哥在一起吧。”在最后几个字上,林近东加强了音调,勾唇,口吻有几分戏弄感。
原来今天林知恩要去探望叶风麟……我一下怔住,趁着我愣神?的功夫,林近东忽然俯身过来,替我系安全带,他?的动作令我猝不及防,我本来想往后躲,他?却恰好起身。
那?一瞬间,我的下巴擦到了他?的脸颊。他?转过脸看?了我一眼。
我连忙低下头,虽然只是轻轻掠过,但他?一定感觉到了。
车子开的速度不快,我甚至都不知道林近东要带我去哪里,我只能?偷偷打量他?。不得不说,能?把西服穿的这?么性?感的男人还?真不多,林近东那?笔直颀长的腿包裹在西服裤内,我的目光只不过随意落了下。
看?见了。……亏得那?黑西裤没有破掉。
哪怕正在睡觉,好像也大的可怕。
我觉得自己观察的方向不太对,索性?把视线放在他?的脸上。英俊的脸,深邃的眉目,小麦色的皮肤,冷淡锐利的一张脸,已经?那?格外不近人情的薄唇。
他?顺便接了个电话?,在跟对面的人聊工作上的事情,就?和十几分钟前和我说话?的模样不太一样,并不笑,说的话?很专业,锐气十足。
“好,我马上回去,你让他?们带着证据来办公室。”
林近东察觉到我在看?他?了,扭过头,修长的手指摁下蓝牙耳机,“过会儿聊。”
听到他?对话?里的只言片语,忍不住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栋漂亮又独立的建筑,我一看?就?看?出那?是帝国州的议会大厦,以白色大理?石为主料,庄严肃穆,有点像教堂的风格。
林近东的车毫无障碍的通过了安检,大厦内部金光灿灿,富丽堂皇,装修和办公设备却古典的很,几乎看?不到什么先进的电子设备。
二楼,则是帝国州民众可以选择旁听问?政的地方。
帝国州检察官办公室就?在其中的十七层。
林近东乘坐电梯,带我到了他?的办公地方,脚下是墨绿色的格纹地毯。来往的人几乎都是一副政界精英模样的男女,个个拎着公文包,走起路仿佛身上带风,气场十足。
整个办公室又分了许多个独立的办公间,墙上挂着装饰画,到处是厚重的深色橡木桌和椅子,像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古董。
我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联邦工作人员,民众是不允许他?们在过于奢华的办公场所工作的,这?里的一切都力求简约,古朴,。
林近东的办公室门前,写着刑事司法司总检察官的字样。
男人言简意赅,居高临下的开口:“进去等?我,别乱跑。”
我点头,他?的办公室面积不算大,整整一墙壁的专业书籍,办公区域到处都是案件的卷宗材料,角落里有张深黑色的单人沙发,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台灯,和笔记本电脑。
眼看?着林近东离开,我独自在办公室里,房间内是一片寂静的黑暗。
只有半盏台灯发出的灯光倾斜而下,乌压压的环境有些窒闷,很快,我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卷宗,因为时间恰好是谢雍举办生日派对的12月27日,我定睛细看?,呼吸一滞。
我犹豫的伸出手,确认办公室的门锁落下,便鼓起勇气走过去,翻了一下。
帝国州,总检察长特别调查办公室已开始调查12月27日的车祸致人死亡事件。
死者经?过医学鉴定,生前吸食过量的违禁品,在驾驶车辆时神?志不清。
为躲避对面闯红灯的福特汽车,死者因操作不当,撞到了街旁的橱窗,不治身亡。
总检察长认为,死者的死亡存在疑点,特别调查办公室已开始对事件进行?全面调查,建议帝国州警方公布随身摄像机的录像,并对车祸另一肇事者暂行?羁押。
我越看?心跳越快,忍不住又往后翻了几页。
躺在停尸房的男人身体早已冰冷,他?浑身呈现出可怖的青白色,那?张脸……我很熟悉。是那?天在派对上企图欺负我的男人……
我对他?印象不佳,但眼睁睁看?着这?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我的面前,我还?是吓得浑身颤抖,既心慌又害怕,呼吸完全紊乱了,我回忆起了高?中的那?个夏天。
学校里,几乎人人都知道我和江明?濯的关系。没有男生敢接近我,就?连私下里,他?们也是躲着我的。
有些人胆子很大,会向我告白,但不过几天,他?们就?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彻底离开我的世界。有个家里是卖冰激凌的男孩,那?天体育课后,把我拦在了教室外,对我动手动脚。
恰好,蒋棹来学校找我,他?看?到了。
某天夜里,下着大雨,他?跑到了江家的花园外,在外面声嘶力竭的骂着江明?濯。
他?说,他?只不过是喜欢我,江明?濯就?害的他?父母失去工作,他?们没有错。
男孩还?在大骂,甚至迁怒到我的身上,我吓得在蒋棹怀里瑟瑟发抖,江明?濯看?向我,温柔的安抚我:“小芙,别怕,过几天他?不会再来了。”
“……可是。”我摇头,“不要这?样。”
蒋棹将我抱得更紧。很快,外面的骂声变成了哀嚎声,渐渐地,是痛苦的求饶,最后,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天晚上之后,我也没有见过他?。我习惯着身边的人出现,再莫名其妙的离开,尤其是那?天下了场大雨,第二天,花园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一切就?像是做梦。
蒋棹和江明?濯顺理?成章地管着我身边的一切。
早已被?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在提醒我,那?个雨夜里的男孩去了哪里?他?会像这?个男人一样吗……我茫然极了,最多的,还?是害怕,我甚至没能?听到办公室门锁转动的声响。
直到门被?打开了些,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把东西放回去,心跳依旧加速,我手足无措的看?着林近东。
“做什么坏事了。”他?倒是没留意我那?心虚的举动,平淡的冷静。
我摇了摇头,林近东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抬手习惯性?的放在唇边,锋致眉眼打量着我,他?双眉压低,“过来,帮我个忙。”
我朝他?走近,林近东将那?条被?冷落的挂在一旁的窄边领带取下,看?着我的手腕。办公室温度很热,我早已把卫衣外套拖掉,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身上只有件白衬衫,和牛仔裤。
他?眼眸渐深,视线直勾勾盯着我。似乎从唇瓣,到脖颈,衬衫下的锁骨……停留了些许片刻,我觉得在他?眼底,我跟只柔软的小羊羔似的,他?那?凌厉的宛如审问?犯人的目光让本就?偷偷看?了他?东西的我更心虚了。
冰冷的感觉缠上了手腕。
我低下头,才留意到林近东竟然把领带缠绕在我的手腕间,我的手并着,被?领带牢牢束缚,林近东看?着我的手腕,哑然失笑,“果然不行?。”
迎着我的目光,他?勾了勾唇,“我想试试如果有犯人临时逃脱,不听我的话?,我要怎么控制他?的行?动,看?起来……这?玩意儿还?是不如手铐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