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量子坍缩之瞳（二合一）
    残阳般的赤色辉光从【乱世妖星】核心渗出，在卷册龙银色的鳞甲上流淌。奈米西斯刻意将神器抬高半寸，让妖星表面熔岩般的纹路恰好倒映在幽影龙的眼瞳深处——他太清楚这件古老神器对真龙血脉的压制力了。
    阿尔瓦雷斯修长的龙颈本能地后缩，暗影凝聚的鬃毛在妖星辐射下蒸发出缕缕黑雾。他能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真龙本能正在震颤，那是刻录在龙族基因中的恐惧记忆——三万年前精灵王庭的屠龙者们，正是举着这枚星状神器撕裂了远古真龙的骄傲。
    “看来你读懂了这些上古符文。“奈米西斯让妖星在爪尖旋转，神器与鳞片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要当幽影龙侍从，还是去当地狱火龙的薪柴？“
    当他说到“地狱火龙“时，幽影龙覆盖着星屑纹的尾尖突然抽搐。他们都见过那些可悲的造物：被妖星强行灌注地狱之火的巨龙会褪去传承鳞甲，新生的熔岩外壳上布满蠕动的血管，连龙晶都被煅烧成冒着硫磺烟的空壳。
    “你竟敢亵渎提亚马特的血脉.“阿尔瓦雷斯从齿缝挤出嘶鸣，竖瞳却死死盯着妖星核心那团跃动的黑炎。作为经历过龙陨战争的太古龙直系遗嗣，他比谁都清楚这件神器的恶毒——它甚至能绕过龙母庇护，直接将真龙本源改写。
    奈米西斯忽然收敛了龙威。他垂下头颈，这个看似示弱的姿态让幽影龙的鳞片发出不安的摩擦声。卷册龙修长的前爪轻轻拂过妖星表面，神器立即响应般投射出万千血色符文，在神殿残垣上编织成当年沙漠中的那条蓝龙被转化的全息影像：那些凄厉的龙吼经过二十年的封印依然刺耳，被剥离的传承记忆化作光粒消散在炼狱风中。
    “魔鬼们大概会说我是最差劲的契约者。“奈米西斯的声音突然浸满深渊的回响，他的影子在妖星照耀下分裂成七个狰狞的形态，“毕竟十几年了才转化一条龙，确实配不上大魔鬼亲自熔铸的神器“
    阿尔瓦雷斯感觉脊椎传来针刺般的寒意。他注意到卷册龙的影子正在吞噬神殿地面残留的暗影能量——这不是卷册龙应有的能力。当某个扭曲的影子触碰到他流血的左翼时，伤口处突然传来被无数虫豸啃噬的剧痛。
    “千年！“幽影龙猛地张开龙翼，破碎的膜翼在妖星红光中像两面染血的战旗，“白之奥秘在上，阿尔瓦雷斯·星痕愿奉上千年侍奉！“他在古老的龙语中嵌入三重真名誓言，这是比灵魂契约更沉重的枷锁。
    奈米西斯幽紫色的竖瞳闪过一丝玩味。这条幽影龙竟然松口了？不过也好，虽然地狱火龙也很强大，但幽影龙对暗影秘术的强大天赋可以让奈米西斯在学习暗影秘术时受益良多。
    “明智的选择。“卷册龙突然恢复成人形，苍白的手指穿过妖星投影的血色符文。阿尔瓦雷斯这才惊觉，对方人类形态的瞳孔竟保持着龙类的竖瞳结构，虹膜上还浮动着妖星符文的光斑。
    当誓约完成的刹那，幽影龙突然剧烈颤抖。他破碎的鳞片间渗出星辉般的物质，这些本该治愈伤口的暗影精华，此刻却自发涌向奈米西斯手中的古朴书籍——那本以龙皮装帧的厚重大书正在贪婪吞噬着他的本源力量。
    “别担心，这只是契约的.副作用。“人形状态的奈米西斯微笑着翻开法典，最新形成的书页上赫然浮现着幽影龙的星纹鳞甲图案，“毕竟要学习暗影秘术，总需要些实验素材。“
    神殿外忽然传来空间破碎的轰鸣，但阿尔瓦雷斯已无暇他顾。他死死盯着书籍上不断增殖的暗影符文，只感觉浑身的力量都在泄露。
    良久，当无数黑暗的暗影能量收归于奈米西斯的法术书之中，三分之一的书页都变成了散发着不详气息的灰暗色调。
    这是咒文守护者的能力，虽然他可以通过这个职业抄录一切施法者职业的法术，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只有用大量异种能量将奈米西斯的法术书浸染，新生的书页才能支持他完成暗影秘术的抄录工作。
    此时，一旁的夏奈等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夏奈还好，经历了马兹特克大陆的那一场场战役，她早已清楚了这条卷册龙的实力之可怕。
    但是厄比丝和凯德这两个普通的中级冒险者却不是那么见多识广的。
    厄比丝瘫坐在祭坛台阶上，皮甲下的衬衣早已被冷汗浸透。作为踏入典范道路的冒险者，她本该对超自然现象习以为常。但当阿尔瓦雷斯低下布满伤痕的龙首时，她分明听见自己常识体系崩裂的脆响——就像三年前在深水城酒馆，那个醉醺醺的老法师突然解开了时空悖论。
    凯德的情况更糟。这个以吹嘘胆量著称的游荡者正蜷缩在阴影里，牙齿不受控地打战。三个小时前他还在嘲笑“小白脸学者“连火把都拿不稳，现在却恨不得挖出自己冒犯过巨龙的眼珠。他拼命吞咽口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奈米西斯转身时，夏奈注意到他人类形态的异常：那些在墓穴中伪装成银线的发丝，此刻分明是流动的液态秘银，发梢还飘落着细小的龙语符文。
    这头巨龙的魔力变得更加恐怖了，甚至在人形态时已经无法控制地出现一些龙形态的特征。
    当他的目光扫过马罗夫干枯的尸骸，夏奈的目光也跟着移动过去。
    “我以为你会去坠龙城。“卷册龙的声音裹挟着龙语特有的多重共鸣。神殿墙壁的裂痕突然渗出银光，将夏奈苍白的脸照得纤毫毕现。
    对于卷册龙的提问，夏奈沉默了一会，按住烙印的拇指骤然发力，直到指节发白：“有些债，要在债主老巢崩塌前讨回。“
    奈米西斯注意到夏奈看着地上那位已经死去已久的马罗夫的眼神极为仇恨，还带着一丝茫然。
    他若有所思，没有继续追问，龙眸转而看向厄比丝和凯德两人。
    当龙威转向两名冒险者时，厄比丝的长靴在地面刮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紧张地搓着双手，浑身颤抖，这是低级生物面对真龙时无法控制的本能。
    凯德也因为之前的举动而胆战心惊。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对于卷册龙来说，不论是他还是厄比丝都不过是蝼蚁一般的角色，根本不值得关注，奈米西斯早就忘记了他之前的行为。
    “抱歉.巨龙阁下，我们之前不知.”凯德战战兢兢，磕巴地说着，还没说完就被奈米西斯挥手打断。
    “莫雷诺在等你们。“奈米西斯随意挥动的手指间，龙威泄露让他们闭上了嘴：“半山腰的冰窟，有篝火痕迹的地方。“
    “他还活着！“厄比丝的尖叫在触及龙威时碎成哽咽。
    “您找到莫雷诺了？！”厄比丝激动道。啊，她心心念念的莫雷诺，竟然还活着，感谢巨龙。
    奈米西斯轻轻点头，厄比丝更加激动起来。反倒是一旁的凯德，他蠕动着嘴唇，喉间发出溺水者般的咯咯声。当卷册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法师终于崩溃地发现：这双非人的幽紫色瞳孔里根本没有自己的倒影。那些关于“小白脸“、“拖后腿“的记忆，此刻比晨雾还要稀薄。他慌张的心情突然安静了下来，甚至有心情思考其他的事情。
    她还活着吗？
    “爱爱莎“青年干裂的唇间溢出这个名字时，舌尖尝到了铁锈的腥甜。他下意识用袖口擦拭嘴角，却在看到暗红血迹时瞳孔微颤，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您有见过一个叫爱莎的女孩吗？“
    奈米西斯用尾指卷着耳畔银发，幽紫色竖瞳倒映着对方额角渗出的冷汗。当他摇头时，青年眼中最后一丝希冀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了。卷册龙转身走向幽影龙嶙峋的脊背，镶嵌着塞伦涅符文的披风在神殿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开启半位面枢纽，阿尔瓦雷斯。“
    垂首的幽影龙发出破碎风箱般的喘息，暗金鳞片间渗出靛蓝血珠。当古老咒文在它喉间震颤时，整座神殿开始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奈米西斯垂眸看着脚下大理石泛起涟漪，自己的倒影在波纹中扭曲成无数银色碎片。
    失重感裹挟全身的刹那，黑暗如天鹅绒包裹住所有感官。
    ——
    「停滞观测塔」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奈米西斯漂浮在星海般的虚空之中。数以万计的灰白齿轮悬浮成环，每个齿槽都流淌着暗紫星尘，机械结构的冰冷精密与星云的诡谲绚丽在此完美交融。它们环绕的中心，一座由菱形晶格堆砌而成的通天塔正在脉动，塔身每块镜面都在折射不同时空的残影。
    高塔就像被无数齿轮铸造而成，同时镶嵌着大量会反射的透明玻璃材质。
    奈米西斯的身体漂浮在虚空之中，没有感受到一丝重力。
    “这是.一个单独的口袋空间？真是天才的设计。”奈米西斯赞叹地看着周围：“在半位面之中，隐藏着另一个更小的口袋空间，若是没有对应的咒语解锁，恐怕闯入者一辈子都发现不了控制半位面的枢纽位置在哪。”
    “就是这里吗？”
    当他飘向中央的机械高塔时，某种冰冷的注视感爬上脊椎。塔身镶嵌的镜面并非玻璃，而是被压制成平面的虚晶棱镜，每块镜面都映照出他不同时间线的末路：有时是被机械触须贯穿颅骨，有时则化作量子尘埃飘散。
    “滋滋.欢迎——嗞——观测塔！“光球从塔尖管道弹射而出，表面跳动着老式显像管般的扫描线，“访客协议载入中种族：卷册龙（变异体），污染指数：17.3%，建议执行第——嗞——消毒程序？“
    奈米西斯的指尖悄然凝结出龙语解离术符文：“我更倾向友好访问，塔灵。“
    光球突然发出欢快的电子音：“玩笑！只是个小玩笑！我是海鸥一号，为您提供99.73%真诚的服务！“它殷勤地绕着卷册龙旋转，沿途洒下闪着金属光泽的彩带，“请务必忽略那些可爱的小棱镜，上任主人总爱把失败实验品丢进去～“
    当塔灵提到“失败实验品“时，最近的一面虚晶棱镜突然浮现出巫妖的脸——那张布满锈蚀铆钉的面孔正在无声尖叫，眼眶里转动的不是灵魂之火，而是微型齿轮组。
    奈米西斯看着某些墙角延伸出锈蚀的金属管线以及满是金属大门的法师塔内部空间，有一种身处科技世界的感觉。
    这股感觉太违和了。
    奈米西斯见塔灵的态度不错，便直接提出了要求：“这座半位面的枢纽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光球在空中发出活泼的笑声，似乎很乐于见到奈米西斯的这个提问：“当然，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通过一个考验。”
    奈米西斯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考验？”
    光球神秘兮兮道：“学会一个名为【量子坍缩之瞳】传奇法术的基础理论。”
    奈米西斯瞪大了眼睛，他不过是一个七环法师，这个光球竟然让他学习传奇法术的基础理论？！
    虽然不是让他直接学会如何释放传奇法术，但即便如此，也非常困难了。
    “检测到多巴胺分泌激增，您似乎很兴奋？”光球突然贴到他鼻尖前，虹膜扫描般的红光扫过幽紫色瞳孔，“警告：学习该理论导致认知崩溃的概率为63.5%，需要签署免责协议吗？“
    “不用吗，那最好了。”
    光球随后不等他说话，身体表面突然射出一道光芒，命中了法师塔一楼大厅中央的一面墙壁。
    墙壁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出现了一道暗门，光球急切地为奈米西斯一路引导。
    “在这间秘密的储藏室之间，封存着我曾经的主人——半神巫妖亚瑟列克最中意的作品，也是最难的传奇法术之一，关于它的知识都封存着这间储藏室之中，学习这个法术的基础理论，并通过我的提问，你就可以获得前往枢纽的资格了。”
    奈米西斯推开聒噪的塔灵，大步走向墙壁裂开的暗室。
    密室内除了中央的石台空无一物，一本透明水晶做封面的厚书静静躺在石台上方。
    他将手虚按在《维克那诗选》的书脊上。他能感觉到诗选正在发烫，某些诗句在暗室的微光下下重组成了警告：“当机械啃食星辰，观测者亦成猎物。“
    密室中央的石台布满阴极射线管般的纹路，水晶封面的典籍悬浮在电磁场中。当奈米西斯触碰《维克那诗选》的瞬间，书封突然睁开三颗机械义眼，瞳孔深处旋转着斐波那契数列。
    「我编写时，源代码中检测到47%的未知机械语言…那不是维克那的力量。」
    开篇的警告文字在视网膜上灼烧出残影。奈米西斯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每一滴都映出不同的未来图景，画面无不疯狂而又荒诞。
    “开始计时～“塔灵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电流杂音，“若在认知过载前未完成基础理论嗞.您的脑浆会变成漂亮的概率云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