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吧，这是我这里最好的茶。”
3603，南风将自己泡好的茶递给小黑：“你应该庆幸这玩意儿我藏的严实，要不然就全被吕子乔那个混蛋牛嚼牡丹一样的给浪费了。”
“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可能。
“就你家里连套像样的茶具都没有，直接把这么好的茶叶拿开水一泡其实也算是浪费？”
小黑看被南风糟蹋的茶叶颇为心疼。
南风淡定地坐在一旁笑道：“就我这双手，平时什么时候泡过茶？
“我家老祖宗跟老爷子都没喝过我泡的茶，你就知足吧。”
“也是。”
小黑暂且将滚烫的热茶放到一边：“我还以为你会很着急的问我具体的情况，没想到你居然还能这么有耐心的帮我泡一壶茶。”
“急什么。”
南风浅浅笑道：“我这个情况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难道还着急这一时半会儿吗？
“再说了，你也只是说有点眉目而已，离真正解决还早着呢。”
“你倒还真是很淡定。”
小黑咧嘴一笑，看向一旁紧紧地用双手抓着裤子的南风：“只不过如果你把手放到桌面上，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南风一囧。
“好吧，我承认我很不淡定。”
他一拍桌子，满脸不爽道：“茶也泡了，招待也招待了，伱还给我端个架子不说是不是想要急死我啊？”
小黑哈哈大笑：“你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可爱一点。”
“可爱个鬼啊！”
南风双手抓住小黑的肩膀不断摇晃：“你要是再敢跟我卖关子，你信不信我让你这颗天才的大脑为我这个天才的耳朵和声音陪葬！”
小黑不怒反笑：“那感情好，到时候请务必让我跟你的骨灰埋在一起，这样两个天才一起上路也不孤单。”
“去你的吧！”
南风一脸嫌弃：“你不要命，我还想活呢。”
他这二十多年里为自己而活的时间少得可怜，现在好不容易能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鬼才要和小黑这个臭男人埋在一块。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都已经想好我俩到时候的墓志铭要刻什么。”
小黑整理好被南风扯乱的衣领，眼看再拖下去南风都快要急得动刀子了，他赶忙轻咳几声笑道。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
“首先我们先简单地阐述一下你现在的具体情况，对于你来说最危险的就是脑子里可能会扩大的血块。
“由于这个血块的位置过于要命，哪怕是进行开颅手术的风险也近乎九死一生对不对。”
南风点头。
“目前来看，这个血块已经严重影响了你的体力，记忆力以及听力还有发声能力。”
当小黑说到这里的时候，依旧忍不住骂骂咧咧道：“老实说，我到现在还是不信你这见鬼的听力和发声能力居然还是削弱版。
“这他喵完全不科学!”
南风斜了一眼小黑：“你这个混蛋一屋子黑科技，还好意思说我不科学？
“而且我说了多少次，这不算是削弱，只不过是我不敢功率全开而已。”
他摊摊手：“就比如有的人可以用声音震碎玻璃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以前也可以。
“但你现在要是让我发出能够震碎玻璃杯的音量跟频率，我喊到一半就得两眼一黑晕过去。”
小黑嘿嘿笑道：“差不多，差不多。”
南风叹了口气：“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按我们之前说好的。
“只要你别拿我当标本解剖，等我治好之后随便你怎么测试。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我究竟有没有撒谎。”
小黑白了南风一眼：“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科研怪人一样。
“我就算不考虑咱俩一见如故的交情，也要感谢你帮我投保险，找渠道卖专利的恩情。”
小黑顿了一顿，随即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当然，我确实也有十几项关于声音的研究和测试，到时候需要你来帮忙。
“还有你那个光靠耳朵就能听出机器哪里故障的本事可太好用了，省得我再把那些部件全部拆开来仔细检查。”
南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笑骂道：“我就知道你个王八蛋馋我的身子，你下贱！”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是等大功告成之后再把好消息告诉你吧。”小黑作势起身要走。
南风赶忙拉住小黑，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对不起大佬，我错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自己虎落平阳，喊声大佬认个错一点也不寒碜。
“这就对了嘛。”
小黑坐下，他这次终于不再卖起了关子：“你应该知道，如果是小型的血块是能够被大脑自主代谢吸收掉的。
“基于这个原理，我一直在想办法设计出一个能够刺激大脑将大型血块代谢吸收的仪器。”
小黑轻描淡写地说着足以令人头皮发麻的信息，这个仪器要是能研究出来那无异于对整个医学界都是一场大动荡。
“但是这个仪器我尝试设计了无数次，结果都是失败的。
“毕竟人脑不同于其他器官，它脆弱且精细得多，很多技术难题都不是现在可以解决的。”
南风眼神一暗，但还是继续听小黑往下说。
毕竟小黑刚刚才对自己说的有眉目，总不会是让自己可以去准备墓地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
“如果设计不出一个能治好所有人的设备，单单设计出一个能治好你的设备也是可以的。”
小黑咧嘴一笑，简单的将事情一笔带过。’
事实上像他这样专门为治疗南风的病去设计一个设备的行为是十分愚蠢的，不仅费时费力费脑筋，而且不赚钱。
可谁让自己就摊上跟这家伙做朋友了呢。
而且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南风确实也帮了自己很多。
自己很多鸡肋的专利都是南风想办法卖出去的，哪怕不说赚了多少钱，至少也让自己节省了不少时间。
小黑笑道：“如果只是治好你，那这个仪器的设计难度反而要简单得多，你应该庆幸你是一个天才。”
南风愣住了：“治个病跟我是不是天才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小黑望着南风两眼发亮：“现在最大的技术难题就是如果想要让大脑吸收代谢这么大的血块，用来刺激大脑的电流足够对大脑产生严重损伤。
“就算把一部分的电流转换成其他形式的刺激，剩下的电流也依旧是大脑不能承受的。”
小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你不一样，你每天同时听见这么多声音还能处理的井井有条，就代表你的大脑非常发达。
“我甚至怀疑你的大脑还要强过我跟展博，只不过你的大脑绝大部分的脑力都用来处理你听到的声音了。”
南风越听越怪异：“你说着说着，怎么感觉事情逐渐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你等会不会要告诉我其实我是超能力者吧？”
“被胡一菲一拳揍翻的超能力者？”
小黑嘲笑道：“真要说有超能力者我宁可相信是一菲，她那个怪力简直不是人类能拥有的。
“但凡我要是钻研生物方向的科学怪人，我就把你们两个全解剖了！”
南风友善地提醒道：“你又跑题了。”
“明明是你先跑题的。”
小黑恼怒地和南风大眼瞪小眼，最后眼看南风起身去厨房拿刀，他赶忙老老实实地继续往下说。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我们之间做过测试，你的耳蜗和耳毛细胞都比普通人要强太多。
“代表着你能将更多的电流刺激转变为声波刺激，从而让电流刺激和声波刺激同时达到一个临界的安全值。
“我根据你的资料做过模拟，如果能准确控制好声波刺激和电流刺激的话，是可以做到刺激大脑完全吸收掉脑海里的血块，而且还不会对你的大脑和听觉造成任何影响。”
南风眨了眨眼，他不敢相信困扰了自己快四年的噩梦居然这么简单就要被解决了。
南风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荒谬感，可看到小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反而轻松了下来。
从小黑的眼神南风就知道这个治疗方式一定还有着风险，可风险从某种意义上就代表着真实。
他需要这种真实来告诉自己，自己现在并没有陷入一场荒诞的美梦当中。
“成功率大概是多少？”
小黑沉吟道：“其实成功率是多少我也不确定。
“虽然理论上的成功率是99.999%，但是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就是要把理论变成现实。
“在这个过程之中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多的麻烦，以及更多的不确定性。
“甚至还可能……”
小黑陷入了沉默。
南风却是笑了：“甚至还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或者干脆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倒是不至于，毕竟你要是死在我这里我麻烦就大了。”
小黑叹气道：“我只是怕带给你了希望，最后又让你失望。”
“失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件事是因为害怕做不到让别人失望就可以不去做的。”
南风搭着小黑的肩说道：“再说了，对我而言就算是失败，也不会比现在还要糟糕了对不对？
“小黑，我想试一试。”
小黑看着南风，最终还是认命地低头。
从他犹豫到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南风，他就知道南风一定会这么选。
“我需要一定的时间将组装设备。
“而且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虑，就算设备组装完成之后，我们也必须从绝对安全的阈值经过一步一步的往上调试到理论值。
“当然，我们还可以继续退而求其次。
“我做过计算，只要刺激能达到理论值的三分之二，我们就可以将血块的大小保持在安全范围内。
“然后你就可以通过每月固定一次的刺激让自己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也就是说我有两种方法可以活下来，那我简直是赚翻了。”
南风直接了当地问道：“这一整套流程下来，我们需要花多少时间？”
“组装仪器最快也需要六个月，正式能够进行调试最快需要八个月。
“至于到底要多久才能完成调试……我没办法确定。”小黑回答道。
“八个月……只需要再熬过八个月。”南风喃喃自语，整个人的眼神却是难得的放松。
小黑本想提醒南风是最快需要八个月，而且具体能调试到哪一步还不确定。
可小黑的话刚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大不了自己抓紧一点时间。
“还有一件事，程序这一块我虽然一个人就能搞定，但是如果能多一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帮忙我们成功的机率也就越大。”
南风愣住了：“你是说……展博？”
“对，展博在这一块比我强多了。”
小黑看着沉默不语的南风：“我知道像你这么别扭的人一定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但我们现在确实需要展博帮忙。
“你大可以像寻求我的帮助一样去寻求展博的帮助。”
“这不一样……”南风苦笑道。
“有什么不一样？”小黑白了南风一眼，“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们两个互惠互利，就算我帮了你，你以后也能想办法回报我。
“可是南风，你应该知道我为你做的这些从来不是为了你的回报，就像是你当初帮我的时候其实也没想过我能帮你治好你的病。”
小黑拍了拍南风的肩膀。
“南风，就算是再骄傲的人，适当地低下头去接受朋友的帮助，他头上的王冠也不会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