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一大家子
    山城家属于典型的和式建筑，整体古色古香……
    白石进来之后，在山城功一的引路下，可谓是“翻山越岭”——一处处房间、走廊过道、门口……不少地方都有“混乱”的痕迹，包括且不限于洒落的坚果、被弄倒的被褥，还有破碎的瓶碎片……
    “抱歉，大家小心脚下。”功一这时不好意思地说道。
    因为大家已经换了鞋，这时还要小心扎脚……
    白石见状，不耐烦地直接将绫子抱了起来，免得她不小心受伤。
    至于另外三位“最信任的部下”，白石相信他们不会被扎到！
    在功一的引路下，众人来到了三楼，从布局上来看，应该就是山城善之助所住的主屋。
    除了功一之外，古美门和他的助手律师黛，也一直等在门外。
    “白石署长……额，久疏问候……”黛见到白石，连忙要问好，不过却先是一滞，因为看到白石还是抱着个人上来，这造型有些“别致”。
    绫子见状，连忙挣扎着下来。
    “好了，不用多余的客气了，先给白石署长看看现场吧。”古美门在一旁很直接地说道。
    果然……
    一打开门，就看到善之助，后仰着死在了轮椅上，面前是自己的小餐桌，旁边地毯上翻倒着似乎是晚餐的红酒、面包等等食物。
    “我赶回来的时候，父亲……就已经这样去世了。”功一这时满脸遗憾地说道。
    古美门在一旁补充道：“我到这里之后，没有进去过，也告诉大家不要再进来。”
    “古美门律师是案发后才被请来的吧？”白石确认了一句。
    “当然，不过……”古美门正要解释什么。
    不过白石这时直接打断道：“藤，你来照相，灰谷，你简单检视一下。”
    叫上藤的时候，就让她拿了取证的相机。
    “小暮，你和我先见见当事人和目击者吧。”白石特地这样安排。
    “是！”
    三人纷纷应下，接着白石、绫子还有自恋，和功一来到了家里最大的会客室。
    同样完全是和式风格，白石和绫子这时跪坐在一边，山城家的人，在对面跪坐成一排，作为律师的古美门和黛，则是跪坐在偏位，微微面向白石。
    自恋虽然是警部补，但现场只有他一个“部下”，只好自己拿起小本本，在一旁负责证词记录。
    看着面前这一字排开的一家人，白石不由得眉头一皱——从刚刚死了爹的角度来说，他们好像……太安定了一些。
    而面对白石，他们其实也有些紧张，毕竟……白石跪坐下来，也赶上他们站着高，而且宽硕就像是一座小山。
    此时“要自首的真凶”皋月，就坐在最末尾，低着头也不说话。
    “白石署长，事情是这样的……”古美门这时正要开口解释。
    不过白石打断道：“各位先自我介绍一下……之后说一下自己在案发之前在做什么吧。”
    古美门见状，也就微微扁了扁嘴，之后恹恹住口，知道白石这是不想听自己转述。
    “我是山城功一，因为今天东都铁道协会有一场聚会，所以我晚上不在家，那边八点散场后，我在赶回来的路上接到了育江的电话，知道家里出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功一西装革履，明明是在家里穿戴也很是整齐。
    功一还没说完，白石打断道：“可以了，就到这里，告诉我案发之前的情况就可以。”
    “哦。”功一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绫子见到功一的反应，微微蹙了下眉。
    功一旁边一身和服的中年女子，这时端着架子说道：“我是功一的妻子育江，晚饭后我在二楼的茶室练习茶道，结果八点刚过，我就听到三楼传来了似乎是争吵的声音，于是连忙赶了过去……”
    白石同样抬手示意，她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是二位的儿子良典，我一直在房间备考复习，八点钟过后不久，我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好像……是很痛苦的声音，然后我……哦。”
    还年轻的长孙良典，是家里唯一的三代，看起来还很年轻，显然刚成年不久，同样在到了关键之处后被制止。
    一旁的古美门，这时已经换成了不甚礼貌的坐姿，同时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是家里的次子敬二，我当时在楼下看电视，八点的时候，听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因为很大声，所以就去……嗯。”敬二看起来得有个二百来斤，满脸写着“死肥宅”。这时他也已经知道，这位巨人一样的白石署长，想要听到的部分，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不过这时白石追问了一句：“等等，当时你在看什么节目？”白石想要核对一下时间。
    “那个……是那种录像带啦……您想看的话……嗯，可以去看嘛……”敬二这时不好意思地说道。
    白石：……
    他的夫人在一旁，这时白眼快要到天上去：“我是他的妻子昌子，我晚上一直在三楼的房间里练古琴，忽然听到一声‘快住手’，之后就过去看了。”
    白石也不再追问电视节目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旋即看向在旁边的女子。
    这位看起来已经三十多岁，却不服老的、在脸上厚涂粉底的女人，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雅子，我本来在自己的房间练插，是听到东西摔倒的声音后，赶过去的……嗯，八点稍微过个一两分钟。”
    接着就是最后的夫妻俩。
    “我是隆三……我正在庭院里练高尔夫挥杆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些声音。”隆三一副公子的样子，衣着打扮显得有些轻佻。
    “哦……这是我的妻子的皋月！她……”
    山城隆三这时有些慌张的样子，说完还立刻期待地看向一旁的妻子皋月。
    “是我杀了公公！”皋月一开口就直接说道。
    “原因呢？”白石这时板着脸问道，表现得并没有什么交情的样子。
    “我……这三年，一直是我在照顾卧病的公公，不过他的态度却一直很粗暴，今天又呵斥说晚餐的事情，所以我……一时冲动就……万分抱歉！”皋月说着就势从跪坐变成了土下坐的姿势。
    “对了，家里……没有其他人吗？佣人的话，也请出来一下。”白石这时忽然纳闷地问道。
    “不，公公是个很保守的人，他不喜欢家里有佣人，家事都是我们这些媳妇在操持的。”育江这时解释道。
    “你们是指……三位？”白石伸手比划一下死者的三位儿媳。
    你们这一个个又是古琴、又是茶道、又是插的……也不像是有做家事啊！
    仅仅是从穿衣打扮来看，也一眼就能看出，家里就皋月一个干活儿的人，而且……这可不是一般的“家里”。
    忙活这么一大家子，加上一个无法自理的老人，此前偶遇时皋月的状态，白石倒是已经能够理解。
    不过……
    真的是因为这个，就暴起杀人？
    倒也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性……
    “没错！三日……咳，皋月平时很辛苦的，我们也都能理解她是一时情绪失控！”雅子这时连忙说道。
    对于“杀父仇人”，她表现得倒很是通情达理，只是……
    从脱口而出的称呼来看，她似乎根本不认可皋月这个弟媳？
    “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先找了古美门律师来……之后皋月也说和您是相识的校友，而且我们山城家毕竟……也比较惹人注意，这才私下辛苦您亲自过来一趟。”功一这时也很真诚地说道。
    “没错！希望这件事情，能够以对山城家……对皋月影响最小的方式结束！”隆三也连忙说道。
    白石这时点了点头道：“好，大概情况我了解了，有你们这么通情达理的家人，也真是皋月同学的福气……”
    这时藤也已经回来，向白石汇报道：“署长，死者的基本信息已经检视完毕……”
    白石打断道：“嗯，你之后再整理就可以，你先给大家留一下影像记录……就是日常需要的那种就可以。”说着还给她打了打眼色。
    藤闻言稍有诧异，不过还是应下道：“是。”
    听白石这么说，山城家的人当然也不会拒绝，一一让藤拍了照片……
    古美门这时眼睛直转——日常需要？什么时候需要第一发现者，留下这种记录？
    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声张，这和他的委托没有关系，犯不上因为多嘴而得罪白石……更没必要得罪铃木绫子！
    “好了，之后……灰谷刑警，你在现场主持工作，叫署里的人来正常处理现场吧。
    “自恋，你和我回去……
    “皋月同学，你也要和我们回去了，放心，你只要实话实说就好，其他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白石分别对三人说道。
    “是！”灰谷虽然有些纳闷，为什么把自己的搭档叫走，但也并没有多质疑什么。
    自恋自己也纳闷，怎么叫自己一起回去？不用我加班？
    (本章完)